第10章 閑暇之餘 不辭擺攤算命,潭底魔氣再現……

第10章 閑暇之餘 不辭擺攤算命,潭底魔氣再現……

季言心在青丘的日子可謂過得逍遙自在,什麽剝骨複仇查明國師真面目,仿佛跟她一點關系沒有。不辭也是,但凡季言心有好吃的,好玩兒的,便有他一份。

兩人堪稱青丘行走的地形圖,不辭甚至還在人流密集的地段,給人占蔔算卦,賺取靈石。

看着二人如此不把自己當外人,至今在青丘到處碰壁的王朝坐不住了。

王朝來到不辭的算卦攤前,觀摩半晌。不辭算卦用的東西不是龜背獸骨,亦不是銅錢靈器,倒像是葉子牌。可牌面上的圖案卻又千奇百怪皆不同,有的是一仙風道骨者以奇特手勢操縱星辰,有的則是三頭披盔戴甲的牛拉着古戰車……諸如此類,王朝從未見過。

原本只是站着觀摩的王朝,不知不覺已坐在不辭身旁,一臉認真地托着腮,盯的是目不轉睛。

不辭洞若觀火,咧嘴一笑,故作神秘道:“王公子,我看你可是……”說到此處,不辭捏起王朝下巴,眯起眼左看看右看看,“你這是為情所困呀!”

王朝瞪大眼睛,雙手撐着枨條桌,深吸一口氣:“有如此明顯麽?”

“這可不叫明顯,除了我別人可看不出,不信你問問心兒。”

“她能看個什麽所以然來。”

不辭掐指一算,笑得意味深長:“我沒猜錯的話,王公子近日來向女子表明心意,已被拒不止五次了吧?”

王朝“噌”的一下耳根紅了,當即從條凳上蹿起來。倒不是因為難為情,而是羞愧難當。他自诩風流倜傥英姿飒爽的女子之友,來了青丘竟屢屢挫敗!

王朝一連三問:“為何如此?少爺我何時才能再遇到心意相通之人?少爺我又該如何做?”

不辭做出請坐的手勢:“少安毋躁,我來為王公子蔔一卦。”

接着不辭讓王朝自行選了三張牌,并依次解釋着:“這即是王公子所問之答案。為何如此?牌面一男子被巨鳥挾持,身上插了十把劍,說明王公子實則因長久以來的恐懼變為現實,遂只能向命運屈從,不得不承受痛苦的局面。”

王朝看着被劍貫穿身體的男子,沉吟良久,果真如此,季言心出現前,雖說他整日在生死畫舫享樂,可也卻一直懼怕,本就身死的自己,不知哪日便無聲消亡。

不辭滿意地接着為王朝解惑:“心意相通之人何時出現?你瞧,一根未經打磨的石柱,就如此由地下生出,直至天際。說明王公子向往醉生夢死,百轉千回的愛戀,可至今那般的有緣人未曾出現。”

王朝一聽兩眼放光如星辰閃爍,不可思議将欽佩的目光投向不辭,就連稱呼都改了:“诶呀呀,先生神了。我雖常身在花叢中,可始終未曾經歷過我真正想要的。”

不辭嘿嘿一笑:“這最後一問嘛……”

王朝催促:“我該如何做?”

不辭故弄玄虛道:“這是張專解談情說愛之牌,畫上神女手持玉樽浸在天河中,源源不斷的水流自樽中流出,如此循環往複變化萬千。意在告知王公子需控制體內那股洶湧澎湃的力量,時間終會讓諸事顯化。”

王朝聽完,心下震撼不消,他急不可待道:“先生,時間不等人吶,我知你定有法子助我。”

不辭一邊說着:“那是自然。”一邊從腰間乾坤袋中掏出一串紅緋交織的晶石珠串,“有了這個,王公子便能快些得償所願。”

王朝欲拿到手上瞧瞧,不辭卻手腕一轉收起,攤開另一只手,笑道:“兩顆靈石。”

王朝二話不說便掏了兩顆靈石放在不辭手心,待拿過那手串時端詳着狐疑道:“怎麽看着有些像紅水玉。”這一串紅水玉哪需要靈石,頂多值十兩銀子。

不辭倒主動證實了王朝的猜疑:“你別看這像普通的紅水玉,其實不然,此物經我以招搖山最精純的天地靈氣滋養,早不可與其餘紅水玉同日而語,你只需将其戴在手上,保你所願必成。”

王朝在手上比畫了一下,難為情道:“這顏色……配我此等硬漢,是否太騷氣了些?”

“怎會?!”不辭驚疑王朝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顏色多清新脫俗,配我們王公子更顯溫潤如玉,玉樹臨風,風姿特秀,令萬千少女為之心動吶。”

王朝被誇上了天,眼帶笑意,嘴角含春。千金難買少爺高興,這兩顆靈石,劃算!

末了,不辭還語重心長叮囑一句:“切記,莫要讓他人觸碰,否則可就不靈了。”

一只手卻驀地竄出,搶走了王朝手上的珠串,季言心樂呵呵道:“讓我瞧瞧這是何物?怎會讓王朝一臉心花怒放的。”

王朝想着不辭方才的話,欲奪回手串。季言心見他怎神神叨叨的,便更來了興致,卻是不懷好意地看向不辭:“難不成這是不辭送你的定情信物?!”

一向臉皮厚的王朝見不辭笑得落落大方,好似清晨蓬勃的嫩芽,王朝不知怎麽的,莫名有些難為情。

見狀季言心拿着珠串跑了,王朝在後頭追,二人嬉笑打鬧間撞上一輛迎面而來拉滿雞鴨的太平車。牲畜驚得不顧被捆在一起的腳,撲扇着翅膀,叽叽嘎嘎一通亂叫。

季言心拱手低頭賠了不是,擡眼卻見拉車之人事叔伯平:“原來是舒先生。”

叔伯平:“季姑娘,好巧。”

二人幫着抓回了幾只趁亂掉地的雞鴨,季言心前幾日見到舒伯平還羽扇綸巾文绉绉的,今日怎的打扮成布衣田夫了,離得遠了未必能認得出來,便好奇道:“舒先生怎麽又買雞?”

舒伯平道:“自帝姬走後,小王姬如今亦是知書達理,談古論今已不在話下,老朽已沒什麽能再教的了。人老了,閑着身體容易不聽使喚,這便想着體悟農桑之樂。”

寒暄幾句後,舒伯平與幾人道別,季言心看着他推車走遠的背影,忍不住道:“舒先生一人養這麽多雞鴨,也太多了吧,這得累成什麽樣子。”

不辭眸中浮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許是有人幫他呢。”

季言心嘟起個嘴,有些氣惱:“話說回來,到今日我也沒吃到紅燒雞腿。”

不辭道:“再離開青丘前,你怕是吃不到雞腿了。”

“為何?”

不辭壓低聲音:“我擺攤這幾日,與人閑聊得知,青丘大到酒樓小到農戶,他們的雞鴨都被買走了。”

“拿來吧你。”王朝已趁機搶回珠串,藏進了手袖中。兩人又好似孩童般追逐着離開,不辭接着賺他的黑心錢。

王朝半道上見到漂亮姑娘,又走不動路了,想也不想就丢下季言心,試圖再去探索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曠世之戀。

季言心這才想起百裏翊,這人平日裏老是一副嫌這嫌那,清冷孤僻的模樣,說話還難聽,作為她季言心的本命法器,可不該如此。

于是季言心決定,得将百裏翊好好整改一番。

季言心找到百裏翊:“我帶你去個有意思的地方。”

百裏翊:“不去。”

“那地方可神奇了,我敢說恐怕連青丘人自己都不知道。”

“不去。”

最後百裏翊在季言心的強迫下,被帶到青丘衆多水瀑中的一處。瀑布自高處流入淺潭,又溢到一旁的清泉裏,百裏翊實在看不出有何區別。

百裏翊回身欲走,季言心驀地将他推入水瀑之下的潭中。百裏翊眸子一凜準備發火,發現那個瘋丫頭也随着自己跳下來。

季言心朝百裏翊比出向下的手勢,見百裏翊不為所動,只好強行拉住他一只手,使了勁拽着朝下游去。

待游至潭底,現出一漆黑洞口,百裏翊走前面,季言心跟在後面。

這洞口深得出奇,越往裏走越是伸手不見五指。百裏翊指尖聚氣靈氣,幻出一銅錢大小的光點,照亮四下,于前面為二人引路。

百裏翊回頭看了一眼,季言心朝他擺擺手,示意自己能跟上。

前方開始有藍紫交織的光閃爍,再往前幾步豁然開朗,出現一晶石洞,璀璨奪目的晶石形态各異,但都聚成簇,每一簇都托着一個……蛋?

洞內将外面的水隔絕開來,百裏翊瞬間将自己身上的水用靈力烘幹,還撣了撣若似有似無皺起的衣襟。而後看季言心埋首在晶石堆裏,絲毫不在意身上的水汽,他輕嘆一聲,也給她施了個咒,将水汽烘幹。

季言心也算見過諸多仙品異靈,可這種晶石中生的蛋還是第一次見。她走進晶石群中,俯身搗鼓。而後背對着百裏翊騰出一只手向後揮了揮:“你來看。”

還未等百裏翊走近,她雙手托着一個身長三寸渾身藍鱗,大眼似深海的小獸,擡到他面前:“可愛吧,你可知這是何物?”

百裏翊端詳片刻,吐出兩個字:“好醜。”

季言心翻了個白眼:“不知道便不知道,還說人家醜。”

活了幾千年的百裏翊确實沒見過,出于好奇,他踏入晶石叢中觀察。細看之下,每個蛋裏蜷縮着一個醜東西。

“咔啦”一聲,蛋上傳來開裂的聲音,之後蛋殼剝落,顯現出裏面的藍鱗小獸。那小獸四仰八叉躺在蛋裏,似是要翻身,百裏翊伸指一彈,小獸被翻過來,睜着圓鼓鼓的眼睛看着他,發出嬰孩般“咯咯咯”的聲音。

“病秧子,你聽到這東西叫了麽?”

季言心答非所問,反駁道:“你能別病秧子病秧子地叫我麽?我身體好着呢,別給我真叫病了。埋骨坑裏那次是意外,意外!”

百裏翊不死心,指着剛破殼的小獸再問:“你沒聽見這東西叫?”

季言心這才将手中小獸湊到耳畔,一仔細邊聽一邊道:“我發現它們有幾日了,也來過這裏多次,并未聽過它們叫啊,是什麽聲音?”

百裏翊不自覺心裏生出一股異樣,說不上來,但有種心血沸騰前的微熱感,便道:“許是本座聽錯了。”

而後,那種異樣感愈發強烈,好似嫩芽沖破土地,瞬息之間長成巨木,又将蒼穹遮蔽得透不過一絲微光。

這種感覺,百裏翊已三千年未曾觸及,是魔氣!

洞口處烈風驟起,黑氣随風而來,須臾便将晶石洞填滿。沒有修為的季言心被卷得站不穩,下意識伸手想攀住什麽。

就在她的手觸及一塊堅硬如盔甲般冰冷,卻随着呼吸鼓動的東西時。一股寒涼之氣,帶着刀刃刺穿血肉的疼痛,自季言心背部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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