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随着引擎的轟鳴聲在天空中響起,巨大的黑影鋪天蓋地地碾壓過來,很快就吸引了在場所有蟲族的注意力。
一時間所有的蟲族都不由得朝天空望去,只見一架架排列整齊的機甲迎面飛了過來,由遠及近,在彌漫的黃沙中,逐漸顯露出他們本來的樣子。
最先出現在視線範圍內的是一架橙紅色的機甲,耀眼如火紅的烈日沖破烏雲,季汀白眼尖的認出那是第六軍團副團長弗瑞德的機甲,正是前不久他還親自乘坐過的那架。
後面那一架架排列整齊的銀白色制式機甲也很是眼熟,正是前不久關嶺帶着他參觀過的,第六軍團機甲兵的專屬機甲。
季汀白不知,明明早上才剛見過的弗瑞德為何會突然來這裏,甚至後面還帶了這麽多機甲兵。
要知道在禁止非軍用機甲飛行的赫爾卡星,這麽幾十架機甲同時出動,已經是可以碾壓任何勢力的存在了。
周圍響起了嘈雜的議論聲,聲音主要來源于混亂區的蟲族。
他們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從他們讨論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他們還以為是不知何時得罪了第六軍團,現在他們派出機甲部隊前來圍剿他們。
這些蟲族們惶惶然手足無措,膽小的甚至想立刻離開,回家找個地方躲起來,但都攝于程修和燭原往日的威嚴,在他們還沒有給出命令的時候,猶猶豫豫不敢離開,但這些蟲族臉上的退縮之意已經很是明顯。
程修和燭原也一臉慎重地打量着那浩浩蕩蕩飛過來的機甲部隊,與不知內情的燭原不同,程修猜測,那些機甲部隊應該是為了季汀白而來的。
與季汀白這邊看到機甲軍團突然出現的謹慎不同,身為官方的護衛隊成員們則是一掃剛才的萎靡,臉上現出了明顯的喜色。
在他們眼中,第六軍團的機甲兵跟他們一樣都是同屬于官方部門,哪怕軍部和政府一直以來是互相制衡的關系,但也不影響他們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一起同仇敵忾。
知道所有事情經過的缪爾更是眼冒金光,他還以為在第六軍團趕過來之前,自己這方面就得被迫灰溜溜地離開。
眼下真是峰回路轉,這次,他一定要讓季汀白和尤裏賽斯付出代價,居然敢挑戰他的權威,要知道,他在赫爾卡星執政多年,還從來沒受過如此委屈。
缪爾興奮地站起來,這時的他,不再畏畏縮縮地躲在侍衛長後面,而是直接大跨步來到前面顯眼的空地上,激動地朝着天空揮手,努力地彰顯着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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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薩被突然過來的機甲部隊驚了一下,心裏有些狐疑,但看缪爾的反應,他覺得這應該是缪爾請來的助力,便放松了下來,等着缪爾為他沖鋒陷陣。
終于,似乎是缪爾的努力有了反應,為首的機甲在天空打了一個旋,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然後停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巨大的機甲落地,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掀起了一陣塵土。
哪怕在場不少蟲族都被這些風沙迷了眼,卻仍是努力睜大眼,一瞬不瞬盯着機甲降落的地方。
不過片刻,從塵土白煙中走出一位外表剛毅,身形高大的軍雌,正是第六軍團的副團長弗瑞德。
弗瑞德是一落地就迅速地打開了機甲艙門,動作矯健地跳了出來,然後朝着蟲群的焦點而去。
看到他過來,無論是混亂區的雌蟲,還是隸屬于執政官的護衛隊成員,他們都自發地為他讓開了一條路。
在所有蟲族都被弗瑞德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尤裏賽斯已然悄悄蓄力,電光石火間,竟然趁着禁锢顧他的八名雌蟲走神之際,他的兩只手臂同時展現出驚人的爆發力,将禁锢着他手臂的四只A級雌蟲,同時甩飛了出去。
緊接着,在禁锢着他兩條腿的四只A級雌蟲反應不及之時,他的左手臂成肘,擊在了一只雌蟲的後頸處,雌蟲立刻昏迷倒地。
另外三名A級雌蟲此時已經反應了過來,連忙運行蟲紋能量進行反擊,可尤裏賽斯早就等着這一刻呢,長腿一個橫掃,将一只撲過來的雌蟲直接踢飛到不遠處的牆壁上。
他的手下動作也沒停,趁着這兩只雌蟲伸展骨翼的間隙,直接抓住一只雌蟲的手臂,将其當做武器擲了出去,這只雌蟲體格健碩,砸飛了一群反應過來,想要撲過來的護衛隊雌蟲。
趁他與個護衛隊周旋,最後一只A級雌蟲屏住呼吸,想要從後背偷襲他,可惜他早有預料,攻擊快要落到他後背之時,他突然轉身,擒住了雌蟲攻過來的拳頭,手上用力,雌蟲原本堅韌的手臂,在他面前被輕松折斷,然後被他甩飛了出去。
這些激烈的戰鬥卻僅僅發生在一瞬間,等弗瑞德走過來的時候,尤裏賽斯已經結束了戰鬥,閃身回到了季汀白面前。
哪怕這個時候,他還保守着最後那條底線,不會在季汀白面前傷害任何雌蟲性命,頂多是強勢有些嚴重罷了。
他的骨翼再次張開,将季汀白牢牢的護在了骨翼之下,眼神警惕,似乎誰想對季汀白不利,都要來承受他的猛烈攻擊。
弗瑞德并沒有理會一旁拼命向他揮手的缪爾,直接就來到了季汀白面前:“閣下,您沒事吧?我接到軍令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
他的語速急切,滿臉擔憂的看着季汀白,不等季汀白回答,他已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季汀白,認真的程度,恐怕連季汀白少了半根頭發絲都能看出來。
看到幾個小時前還見過的弗瑞德,季汀白很是訝異,他還以為弗瑞德是來執行什麽特殊任務的,誰料卻是沖着他而來的。
“弗瑞德副團長,我沒事,您說的軍令是怎麽回事?”季汀白注意到弗瑞德所說的話,連忙詢問。
弗瑞德看到季汀白确實沒有什麽事,這才松了一口氣,忙将來此之事解釋了一遍:“關嶺軍團長接到了來自首都星的軍令,赫爾卡星的執政官缪爾和一位雄蟲閣下受到了生命危險,要請求支援。”
“我們都以為是閣下您出了事,接到軍令後就立刻召集機甲軍團,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早上我就該親自送您,還好閣下您沒有大礙,不然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弗瑞德态度認真,顯然他把季汀白可能有危險這件事攬在了自己身上。
季汀白有些尴尬,他覺得,弗瑞德可能搞錯了一件事,這位請求支援的雄蟲閣下并不是他,不等他想好如何跟弗瑞德解釋這件事,一旁被忽略已久的缪爾已經不滿地湊了過來。
雖然他已經看出了弗瑞德和季汀白的關系可能不一般,甚至是非常友好,但缪爾顧不得那麽多了,畢竟軍令如山,弗瑞德的命令就是保護他和奧薩閣下,由不得他違背,除非他想背上叛國的罪名。
“弗瑞德副軍團長,我是赫爾卡星的執政官缪爾,是我向首都星的軍部發出求救通訊的。”
弗瑞德打量着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中年雌蟲。
只見身材有些微胖的雌蟲,一臉狼狽,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若不是他的胸前還佩戴着屬于執政官的專屬徽章,他還真不敢相信,這居然是赫爾卡星的執政官缪爾。
缪爾繼續開口:“我和雄蟲保護協會的奧薩閣下,一起前來捉拿膽敢傷害初級蟲紋修複師雷紹閣下的尤裏賽斯,遭到了他的強烈反抗,護衛隊被打傷一片,之前那只雌蟲更是捏着奧薩閣下的脖子要傷害他。”
他一臉沉痛,雖然他已經看出了季汀白和弗瑞德關系匪淺,但他不能坐以待斃。
“季汀白過來後,居然和這些混亂區的蟲族一起發。動了□□,我們的生命受到了威脅,不得已才動用這個特殊權限,還望您能幫忙鎮壓他們!”
身為政治家的缪爾,這點演技還是有的,這番控訴說完,已然聲淚俱下,仿佛事實真相真是他所說的那樣。
若不是弗瑞德來之前,在場的所有蟲族都已經見證了他的颠倒黑白,恐怕會有不少蟲族忍不住相信吧?
聽了缪爾的話後,弗瑞德的眉頭皺地仿佛能夠夾死蒼蠅,直覺敏銳的他,立刻就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他這次過來,遵循軍部的指示,其實就是要聽從缪爾的命令。
可若是聽從了缪爾的命令,他看向被尤裏賽斯緊緊護在骨翼下的季汀白,他們勢必要兵刃相向,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局面。
弗瑞德以為求救的會是季汀白,他們火急火燎趕過來解救的,也是這只唯一願意幫助他們的蟲紋修複師,誰料,他們這一次卻站在了對立的一面。
身為軍雌,執行命令是他的天職,軍令如山,不得違抗,可如果要執行的對象是季汀白,那麽他……
弗瑞德板起臉,态度不卑不亢:“缪爾執政官,我接到的命令是護送您安全離開,其餘的事情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
缪爾指着季汀白及他身後的尤裏賽斯,大聲喝問:“可現在是季汀白他們帶着混亂區的蟲族要造反,你們軍部必須從旁協助,鎮壓□□。”
缪爾一句話,就将程修燭原等來幫忙的蟲族打為了□□造反者,不可謂不惡毒。
若是弗瑞德真的只聽信他的一面之詞,那麽在場的蟲族怕是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尤其是他們大都是有案底的蟲族,更是增加了可信度。
不等弗瑞德回應,程修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弗瑞德副團長,我只是在自家門口看熱鬧,絲毫沒有要造反□□的意思!”
他的耳力極好,顯然已經聽到了缪爾所說的話。
“對啊對啊,我們就是在自己家門口看熱鬧……”
身後的小弟們附和,七嘴八舌地叫嚷起來。
“不信你們可以問問這些護衛隊,看看我們動沒動手?”
“什麽時候,在自己家門口看熱鬧也犯法了?”
“就是啊,缪爾執政官,您可別血口噴人啊!”
“什麽時候法律規定,在自己家門口看熱鬧也犯法了?”
“缪爾執政官,您這樣污蔑的話,我們可是可以去告你的哦!”
混亂區蟲族們的嘲笑聲一浪高過一浪,氣的缪爾臉色鐵青,他已經在這群雌蟲面前丢盡了顏面,現在逼迫弗瑞德,只是看他不了解真相,又有軍令壓着,想要靠此翻過這局。
弗瑞德此時已經暗暗下定決心,哪怕違抗命令也要護住季汀白,哪怕他會因此上軍事法庭,也在所不惜。
只憑季汀白願意去救關嶺軍團長,憑他願意慷慨地幫助第六軍團的軍雌們,他也要護好他。
對于缪爾的要求,他的回應是硬邦邦的一句:“抱歉,實在是恕難從命。”
語畢,他轉身不再理會繼續叫嚣着什麽的缪爾了,做出手勢召集自己仍在空中等待的機甲兵過來。
随着機甲兵的逐漸地靠近,在場的蟲族都紛紛為之避讓,為了給巨大的機甲騰出一個安放的空間。
見弗瑞德竟然絲毫沒有聽從他的意思,缪爾厲聲喝問:“弗瑞德,你是要違抗軍令造反嗎?”
弗瑞德既然心裏已經做了決定,那麽就不會再順着缪爾,此時的他态度分外強硬:“缪爾執政官,我收到的命令是保證您和另一位雄蟲閣下的安全。”
說着他做出手勢,接到命令的一架銀色機甲,突然伸出機械手臂朝缪爾抓去。
不等缪爾再說些什麽,他發現自己突然懸空起來,看着底下越來越小的蟲影,他驚慌失措大叫:“弗瑞德,你,你……”
機械手臂翻轉,缪爾在眩暈中,再也說不上一句話來。
看到這一幕的奧薩面露大駭,這該死的軍雌竟然敢……
收拾了缪爾之後,弗瑞德看向了奧薩:“奧薩閣下,您是想怎樣離開呢?”
跟有些天真的缪爾不同,從弗瑞德剛下機甲,就朝季汀白關心而去的态度可以看出,弗瑞德并不是他們請來的救兵,反而給季汀白那邊添加了助力。
奧薩明白,他這是大勢已去。
奧薩知道這些軍雌有多麽頑固,雖然很好對付就是,但他們就是認死理,有時候寧願接受懲罰,也不願違背心中的道義。
識時務者為俊傑,奧薩當即表示,自己要離開。
甚至為了證明自己離開的決心,他招手讓自己帶來的雌蟲精銳過來,尤裏賽斯只是将他們打傷,此時他們仍然能勉強行走,互相攙扶着,站到了奧薩身後。
奧薩知道,從季汀白拿出證據開始,就已經證明是他錯了,是他被缪爾擺了一道,倘若他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也不會如此被動。
因此,哪怕後來尤裏賽斯那樣挾制他,也是因為他判斷有誤,哪怕他是雄蟲保護協會的雄蟲,去了法庭也不是占理的。
他心裏明白,若是他執意如此,恐怕自己今天就走不出這個星球。
看着那些他虎視眈眈盯着他的混亂區蟲族,奧薩直接上了那輛星際飛艇,表明了自己要離開的決心。
至于缪爾帶領的那些護衛隊,則是在侍衛長的安排下,有能行動能力的,架起行動不便的,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們離開。
等他們都走的沒影了,衆蟲這才回過神來,這件事竟然就這麽解決了。
原以為會是一場混戰,就此不死不休,誰知,在機甲軍團過來之後,形式陡然逆轉。
弗瑞德看向季汀白:“閣下,抱歉,我得先離開一會兒,确保他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命令才算完成。”
季汀白面帶擔憂,他剛才聽到了缪爾說的那些話,若是弗瑞德真的為了他違抗軍令,“弗瑞德,你這樣算是違背軍令嗎?”
弗瑞直接打消了他的顧慮,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怎麽會算呢?我的命令就是負責他們的安全。”
見季汀白有些不信,弗瑞德繼續說道:“待會兒我可是還要回來的,閣下到時候別不會不歡迎吧?”
季汀白壓下心裏的隐憂,露出一個微笑:“怎麽會?榮幸之至。”
弗瑞德:“那我可提前說了,我手下的那群兵,可是想非常想知道,閣下的店鋪是什麽樣子的呢!”
季汀白伸手指向自己的店鋪:“這家店鋪,永遠為你們敞開大門,無論是你們誰過來,我都熱烈歡迎。”
弗瑞德:“那可說定了。”然後他跳上了機甲,朝着遠處飛去。
等弗瑞德及他的機甲兵都離開後,季汀白和尤裏賽斯才去看望程修等蟲族,他驚奇的發現,喻筝喬林帕米爾等第一批找他修複的蟲族居然都在。
他們笑着解釋:“聽說閣下這邊有了麻煩,這才過來看看,我們人微言輕,若能幫上一點忙也是好的。”
對于他們的到來,季汀白很是感激,他第一次體驗,這種淳樸的情感,他只是為了他們修複蟲族,而他們卻是……
本以為他與他們只是銀貨兩訖的關系,誰知,他們在得知他可能會有危險的時候,都不顧自身危險趕了過來,不惜以綿薄之力,與雄蟲保護協會相抗衡,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
他一時不知如何感謝才好,程修看出了他的猶豫:“是你先幫了我們,我們今日才會挺身而出,不過,我們也沒做什麽,就是過來充個數罷了。”
“可你們當初都是付了報酬的。”
程修表示:“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就請我們吃一頓飯好了。”
聽到程修的這個提議,其餘蟲族紛紛響應,就連燭原這個程修的死對頭,都破天荒的贊同了他的觀點。
于是乎,季汀白特別豪邁地包下了這條街最好的幾個餐廳,邀請他們吃了一頓飯。
弗瑞德他們很快就回來了,正好趕上了吃飯的時間。
有混亂區的蟲族感慨,沒想到他們有朝一日還能和軍隊的在一起把酒言歡,這句話引得一群蟲哄堂大笑,但也都是善意的。
他們這些蟲族,有的來自不同地方,歸屬于不同勢力,甚至于曾互為敵對,今日卻能和諧的坐在一起,全部都是為了季汀白一蟲。
等飯後,季汀白還邀請了弗瑞德及他的士兵去他的店裏參觀,為他們講解有關修複蟲紋的趣事。
季汀白更是根據自己積攢的經驗,整理出了一套如何保護自身蟲紋,以及如何在蟲紋破損後,及時的救助方式。
他将這些方法,全部都傾囊相授。
聽到這些的雌蟲,感動不已,因為他們這些機甲兵是抵抗星獸的最前鋒,一直以來,也是他們蟲紋破損率最高。
因此,季汀白這個方法一出,可謂是真的将他們放在了心裏了,有感性的雌蟲,甚至已經眼淚汪汪。
就連弗瑞德,也是滿臉感激,這可是能夠救命的好東西啊!
季汀白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後,他的這套方式,在軍部盛行起來。
等徹底送走了他們,季汀白才算放松了下來,他們的身邊現在只剩下尤裏賽斯和加勒兩只雌蟲。
此時天色已晚,季汀白這個店裏有沒有多餘的休息房間,于是他就讓加勒去附近的酒店先歇息一晚。
加勒有些不放心,生怕執政官一行蟲會卷土重來,想要随便打個地鋪之類的,卻被季汀白拒絕了。
“你回去吧,這裏還有尤裏賽斯呢,很安全的。”
想到一家老大那驚人的武力值,哪怕蟲紋受損都秒殺全場的氣勢,突然覺得,就,還挺安全的。
等加勒走後,季汀白也就準備關門休息了,今天這一整天,發生了那麽多事,實在是讓他耗費了巨大的心神,如今事情解決,他才覺察出有多累。
但,還沒等他跟尤裏賽斯告別,以為一切正常的尤裏賽斯,卻突然在他面前倒了下來。
季汀白眼疾手快的接住昏倒的尤裏賽斯,微涼的手指觸碰到他的皮膚,才覺得溫度有多不正常。
尤裏賽斯的皮膚滾燙,在他的觸碰下,竟然隐隐發抖,不知是冷的還是其他。
原來,他一直在自己面前硬撐着啊,意識到這點的季汀白,心裏突然有些異樣。
他還記得尤裏賽斯掙脫束縛後,第一時間就是來到他的身邊,将他護在自己的骨翼之下,為他擋去一切傷害。
哪怕後來季汀白去請客,尤裏賽斯也是陪同在左右,他只是回店裏換了衣服,洗去了一身血污,從始至終,季汀白都沒察覺到他的異樣。
眼下徹底松懈下來了,雌蟲才昏倒在他面前。
雌蟲骨架大,肩寬腰窄,本以為會比較重,季汀白嘗試将他抱起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能夠抱得動他的。
甚至,雌蟲的身體相對偏瘦弱,骨頭硌得有些生疼。
季汀白将尤裏賽斯放進了治療艙,等待着治療艙修複他的傷勢,這還是他的雌父展卓君偷偷為他準備的。
哪怕很多雄蟲都受不了治療艙修複傷勢的疼痛,還是為他準備了一臺,只是希望有個萬一,能夠派上用場。
如今,卻是給尤裏賽斯用上了。
透過玻璃,季汀白看到尤裏賽斯靜靜地躺在治療艙,此時的他雙眼緊閉,眉心微蹙,哪怕是昏迷着,似乎也有抹不去的擔憂。
他不禁想到第一次見到尤裏賽斯時的場景,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如今卻……
就在這時,系統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宿主,尤裏賽斯今日動用蟲紋能量消耗巨大,他的身體已經透支到極限,若是再不能為他修複蟲紋,恐怕……”
剩下的話系統沒說,但這也是目前季汀白最為擔心的事情。
原本他從第六軍團回來,就想着再次為他修複蟲紋,但千算萬算,沒料到會出現這種事。
白日裏尤裏賽斯一直都守在他身邊,他還以為一切都來得及,原來,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嗎?
可他又為何非要如此,若是早些說出,估計也不會現在這樣……
看着仍舊昏迷不醒的尤裏賽斯,季汀白暗自下決心,下次一定不會再忽略他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