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季汀白手下的精神觸絲,朝着尤裏賽斯的身體探去,沒多久就遇到了阻礙,他心中一凜,仔細感受着那一處的不同。

随着他的探索,手也在緩緩地向中間移動,指尖似乎碰到了什麽障礙,觸感微涼。專心感受蟲紋受損情況的季汀白,并沒有感覺得到那處障礙是什麽。

精神觸絲穿過層層阻礙,向外延申,将其中的細微差距,傳遞到季汀白這裏。

尤裏賽斯垂下了眼眸,視線微微下移,落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那裏,季汀白的指尖,觸碰到了他的……

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的他,差點忍不住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怕被季汀白發現異樣,只能咬緊下唇,才能抑制住不發出奇怪的聲音,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感覺,指尖觸碰到的那刻,像是觸電般的,酥酥麻麻,卻還帶着灼人的癢意。

季汀白并沒有發現尤裏賽斯的異樣,他在專心感受皮膚下那處破損蟲紋能量軌跡運行的細微之處,從皮膚下的蟲紋能量的殘留痕跡,試圖找出蟲紋原本的運行軌跡。

尤裏賽斯這處的傷,貼近心髒的位置,稍不留神,就是性命攸關。

心源處的蟲紋複雜且精密,從先前他幫關嶺修複蟲紋時就可以看出來,好在他這個傷處只是比較靠近那處,實際上還是有2毫米的距離。

季汀白猜測當初尤裏賽斯一定是遇到特別危險的情況,千鈞一發之際,他才險險避過了這處要害,将這麽嚴重的傷留在了這個位置。

倘若當初尤裏賽斯沒有躲過那處傷,是不是就無法……不知怎麽回事,季汀白突然拒絕去想那個可能性。

他突然意識到,在他還沒有發現的時候,尤裏賽斯的存在,在他心裏原來已經發生了改變。

之前他一直拿尤裏賽斯當作刷分的工具人,縱然有關心,也是基于那高額的積分,但尤裏賽斯對他卻始終如一,正如系統之前所說,作為一個助理,他做了太多的事。

尤其是在了解過尤裏賽斯之前的經歷之後,知道他曾經是一名因傷退役的軍雌,知道他為了守護家園血灑疆土……

那一刻,季汀白心裏便升出無限敬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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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敬佩這樣的英雄,哪怕他并沒有多高的職位,只是戰場上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兵,但這樣為國家而戰的一名軍雌,怎能不讓人由衷的敬佩呢?

壓下了心中突然湧起的煩亂思緒,季汀白認真感受着精神觸絲傳來的反饋,因為這關系到接下來怎麽為尤裏賽斯修複蟲紋。

由于現在季汀白對精神觸絲掌控還不足,又相對微弱,而雌蟲的皮膚又格外堅韌,因此,季汀白想要探索每一處時,都需要移動手指。

他并沒有睜開眼去看尤裏賽斯的蟲紋破損之處,但那些位置卻早已銘記在他的心裏,手指移動間,他感覺到觸碰的皮膚突然顫栗了一下。

這次,他确定,那顫栗是真的,哪怕僅僅只有一瞬間。

“尤裏,你身體還好嗎?”季汀白并沒有睜開眼,但他語氣中的關心不容質疑。

尤裏賽斯的額角滲出了一滴冷汗,砸在地板上,聲音低不可聞。

“沒,沒有,身體沒有大礙,閣下,您可以繼續。”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聲音也似乎帶着某種莫名的沙啞。

季汀白卻并沒有聽出其中的異樣,既然尤裏賽斯沒事,他準備繼續開始自己的探索大業,畢竟,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待會他想要為尤裏賽斯修複蟲紋,現在得抓緊時間。

時間一份一秒的過去,第一縷陽光已悄悄爬到窗臺中間,冷汗一滴一滴從尤裏賽斯的額角滑落,砸在了光滑的木質地板上,就連原本因為傷勢過重而蒼白的嘴唇,也已經被他咬得殷紅。

終于,季汀白收起了手,他已經查探出他所想要的信息了。

在他收手的那一瞬間,尤裏賽斯悄悄移動了腳步,将那灘汗水彙聚的水窪遮住,心裏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季汀白并沒有發現他的任何異常,只是覺得尤裏賽斯的臉色,好像突然變得紅潤起來,那處沒有青灰色印記的半張臉,一改往日的蒼白無色。

“我得先把情況記錄一下。”

他直接就跑去書桌前拿起一張草稿紙,運筆如飛,迅速地描繪起來。

尤裏賽斯看到一片蟲紋在季汀白的筆下成型,逐漸豐富起來,蟲紋下的能量運行軌跡清晰可見。

正在他看得入迷的時候,筆尖突然停了下來,墨點在紙上暈染出一處痕跡,那張草稿圖算是已經毀了,季汀白先前的努力也全都白費了。

尤裏賽斯忍不住蹙眉,卻見季汀白并不見什麽氣餒,而是又拿起了一張草稿紙,飛快的重繪了一遍。

到了那一處,筆尖再次停頓,顯然季汀白并沒有明确确定那一處的蟲紋的能量運行軌跡,是如何運行的。

正在季汀白凝神思索的時候,尤裏賽斯突然開口:“閣下,這一處不确定的話,我可以稍微運轉下能量讓您,讓您再探查一遍……”

沉浸在思考中的季汀白,被他的聲音突然吓了一跳,一回頭看到的卻是他健美的胸膛,有些不适應地移開了眼。

“再次運行蟲紋能量?”

尤裏賽斯點頭:“那處的蟲紋破損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又是隐藏在皮膚下面,但哪怕那裏破損再嚴重,運行能量的時候,也一定是會留有痕跡的。”

季汀白被他說的有些心動,但是,他仍然是有些猶豫,想到尤裏賽斯目前的身體情況,便鄭重的對他說:“尤裏,你現在的身體,已經嚴重超過負荷了,在修複好蟲紋前,你不能再動用蟲紋能量了。”

尤裏賽斯也格外鄭重的回道:“不是有閣下在嗎?閣下一定會為我修複好蟲紋的吧?”

季汀白:我其實心裏很慌,一點也沒有把握啊!

見季汀白沉默,他頓了頓,又将剩下的話說完:“我相信閣下的實力,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被他的認真篤定所感染,季汀白有些慌亂的心,突然變得安定下來,這就是被信任的感覺吧?

好像無論什麽時候,尤裏賽斯都是如此的信任着他,那麽他,也不願意辜負他的信任。

稍加思索,季汀白就同意了尤裏賽斯的這個建議。

這次容不得季汀白再次移開目光,為了尤裏賽斯盡快恢複,他得把那些奇怪的念頭壓下。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你現在相當于一名醫生,是要救死扶傷,醫生眼裏沒有性別,拿出你的專業素養來。

季汀白深吸了一口氣,凝神靜氣,給自己做好心裏建設,才再次擡起頭,直視着裸.露上半身的尤裏賽斯。

雌蟲的目光坦然,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季汀白也被他所感染,因此,他查看的時候,并沒有産生那種奇怪的念頭。

随着蟲紋能量的緩慢運行,上面的蟲紋隐隐泛起光芒,季汀白盯着那一條微弱閃爍的能量線,心裏驚訝起來。

原來,這樣就可以捕捉到蟲紋能量的運行軌跡,哪怕是已經消失的蟲紋,在能量運行的時候,都會有能量溢出,循着原先的運行軌跡。

若是能量強的,甚至會浮于表面,哪怕是極度虛弱的,在蟲紋底下,也會有輕微的痕跡。

季汀白的視線順着那細微的軌跡之處移動,然後便頓住了,他看到那一處顏色……色澤比另一側的要鮮豔一些,大小也相對飽滿……他的心裏大窘迫,怎麽會這樣,明明之前還不是這個樣子。

他的舉動當然是被尤裏賽斯察覺到了,他悄悄地攥了攥手心,甚至不自覺的微彎了下身體,想要将自己的窘态掩藏。

那是,季汀白先前指尖不小心觸碰到的地方。

他的眼睫垂下,遮住眸子裏的黯然,再次運行蟲紋能量鏈,季汀白視線再也不敢往那處風景看去,專心盯着蟲紋運轉的路線。

有了更為直觀的能量運行痕跡,大大地彌補了他之前的不足,這次,給尤裏賽斯修複蟲紋讓他更有把握了。

令季汀白有些詫異的是,這方便的尋找蟲紋運行軌跡的方式,怎麽就沒有蟲紋修複師使用呢?

察覺到季汀白腦海中疑問的系統625,忍不住說酸話:“你以為所有蟲紋破損的都跟你家那個尤裏賽斯一樣啊?跟個鐵人似的不怕疼。”

系統625用的詞是你家尤裏,季汀白卻并沒有察覺,他辯解:“也沒有這樣吧?上次宋離不也是,全程都沒用麻藥,咬牙忍下來了。”

但仔細一想,他修複看那麽多蟲族的蟲紋,除了尤裏賽斯,也只有一個宋離,但是宋離的蟲紋破損問題又是不能使用蟲紋能量,只是在不斷惡化而已。

宋離的情況又是極為特殊的,因為他是罕見是有蟲紋能量波動的亞雌,随着時間的推移,現在亞雌的蟲紋能量鏈已幾近于無。

一般亞雌是只保留有蟲紋特征,蟲紋之下卻沒有運行蟲紋的能量鏈,因此普通亞雌的蟲紋破損并沒大礙,不會危機到生命。

至于宋離的情況之所以惡化如此之快,是他蟲紋之下還蘊含着極少數的能量鏈,且這麽多年,他曾經嘗試過激活那些能量鏈。

系統625:“很多雌蟲在出現蟲紋破損問題時,就已經無法運行蟲紋能量了,這個能量運行軌跡又不是一成不變的,哪怕一開始有蟲紋修複師肯為他記憶運行軌跡,之後用處也不大。”

“再說了,又不是每個修複師都有你這個天賦,這麽快就掌握了使用精神觸絲的方法。”

通過用精神觸絲探查尤裏賽斯蟲紋能量運行軌跡,這個方法的确是不錯,但是他得盡快掌握更深的精神觸絲使用方式。

他突然有些慶幸,還好現在面對的是尤裏賽斯,以後要是其他蟲族也遇到這個情況,那他還得近距離接觸。

不知怎麽,一想到這樣他覺得有些不适應,大概是他不知不覺間,已經把尤裏賽斯劃分為自己人了原因。

經過了這一次的探查,已經大致了解了尤裏賽斯的蟲紋運行情況,這次在草稿上繪制修複的脈絡圖時,顯得游刃有餘。

為了防止再有什麽意外情況發生,他還準備了幾個備選方案,準備待會去系統空間進行模拟,試驗一下哪種修複方式是最有利的。

突然,有個奇怪的聲音響起,季汀白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他的肚子在叫,從昨天下午開始,他請那些前來幫助他的蟲族吃過飯後,就再也沒有進食。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刺目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屋內,他這麽長時間一直在耗費巨大的心神,肚子到這時候才唱起了空城曲,已經是很難得了。

尤裏賽斯離季汀白那麽近,自然是聽到了他的肚子叫,暗惱自己的失職,因為他的事耽誤了季汀白進餐,但不等他說些什麽,卻聽季汀白略帶尴尬的話語:“尤裏,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因為真的太尴尬了,季汀白說完這句話就往門口走,尤裏賽斯看到他着急離開的背影,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自從季汀白賺了第一桶金後,就給自己換了一個最新型的智能機器人管家,因此,尤裏賽斯這個短暫的新手廚師,還沒磨練好廚藝就光榮退役了。

等他們一起吃過了飯,季汀白就提出先回房間休息,等晚上再為他修複蟲紋,并且叮囑尤裏賽斯也回去休息。

當然,季汀白說的是休息,其實是去系統空間,模拟練習為尤裏賽斯修複蟲紋可能會遇到的情況。

他想為自己争取更多的把握。

當季汀白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用精神體進入系統空間模拟練習的時候,外面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

昨日在最後起到關鍵作用的第六軍團副軍團長弗瑞德,在今日早晨,因違抗軍令被關押了起來。

下達命令的正是第六軍團的軍團長關嶺,而弗瑞德,可能會因此移交到首都星的軍事法庭審理。

事情要從缪爾被弗瑞德強制性送他回執政官府邸說起。

缪爾在被弗瑞德送回執政官府邸後,卻是越想越氣,沒想到自己不惜動用特殊權限,請來的第六軍團助力,居然也是向着季汀白的。

可惜他卻什麽都做不了,身為執政官,他可以命令的只有那不足一千的護衛隊,如今那幾百只護衛隊成員,被尤裏賽斯打的受傷大半。

因為他在這件事上的欺瞞,讓奧薩很是沒臉,想到回來之後,奧薩拍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齒:“好的很呢,缪爾執政官!”

他的心裏打了寒顫,不等他解釋,之後奧薩帶着親衛揚長而去,而他卻什麽都做不了,他知道,現在他已經将雄蟲保護協會得罪透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向雷紹閣下求助,畢竟這件事,也是他受雷紹的示意而做的,雷紹不能不管他。

誰料,雷紹不僅不認賬,還對他破口大罵,并揚言要讓他付出代價。

結束了通訊後,缪爾氣的砸碎了房間內的所有擺設,整只蟲都似乎陷在了巨大的恐慌當中。

他知道,得罪了兩大協會之後,他這個位置算是坐到頭了,甚至于可能會面對他們的報複。

雄蟲的記仇程度,從這兩件事就可見一斑。

可他不甘心啊,缪爾又砸碎了一地的東西,表情猙獰,歇斯底裏。

年輕的侍衛長,恭敬地侍立在旁,冷眼旁觀着自己上司的醜态,待缪爾發洩過怒火後,頹唐地癱坐在地上時,侍衛長這才上前谏言。

“執政官,屬下,大概也許,有一個解決的辦法,能幫助您度過現在的難關。”侍衛長的話斷斷續續,卻讓缪爾眼前一亮,他爬起來抓住侍衛長的衣襟,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快說,什麽辦法?”

侍衛長眼神示意缪爾緊攥着他衣服的手,缪爾這才略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但他的眼神仍然是像狼一樣盯着他。

侍衛長悄悄附耳過去,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缪爾的眼睛冒出精光,顯然是對這個辦法滿意極了。

他親切地拍了拍侍衛長的肩膀:“你這個注意不錯,若是能夠幫我順利度過難關,我一定加倍獎賞你。”

侍衛長謙虛地低下了頭,遮住了眼中的冷意,就是這個只會溜須拍馬的酒囊飯袋,為了巴結那些雄蟲,不把手下那些護衛隊雌蟲的命當回事,那麽……

缪爾擺了擺手,讓侍衛長出去,找仆從來收拾這一地的狼藉,至于他,則是靜待來自首都星軍部的通訊。

身為一個星球的最高執政官,動用那個特權,自然是要接受來自軍部的反饋問詢,他曾在七年前的莫洛斯托戰役動用過這個權限。

在星獸大舉進攻,防線一退再退之時,他動用特權,要了一隊精銳的軍雌,護送他前往珈藍星避難。

事後他便收到了來自首都星的慰問,關于那隊執行命令的軍雌有沒有按照他的命令行事,有沒有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

這也是昨天他選擇動用權限的原因,可弗瑞德油鹽不進,根本不聽他的命令,那麽就別怪他了……

這時,缪爾的通訊器突然響了,他一把抓起通訊器,在看到上面那串被加密過的特殊通訊號碼時,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按了接通。

軍雌略帶冷淡的聲音從通訊器那邊響起,缪爾卻覺得仿佛天籁,在做了自我介紹後,缪爾将侍衛長交給他的辦法靈活化用了下。

将這件事的大部分情況都如實說了,刻意隐瞞了自己在其中的立場,将過錯都推給了其他蟲,包括雷紹,奧薩等蟲。

那邊聲音頓了一下,然後說如實上報,最後讓他安靜地等待消息。

挂了通訊後,缪爾一臉放松地躺在了沙發上,他等着這件事過去後,再伺機報複。

但缪爾不知道的是,他終究只是個偏遠流放星的最高長官,在這裏堪稱土皇帝的他,始終沒有踏入權力的上層,注定淪為這次事件的犧牲品,不過,這也是他應得的。

·

關嶺坐在他的辦公室內,面容嚴肅,神色間罕見的露出焦急。從他接到命令,到他把弗瑞德關押起來,才過去了短短二十分鐘。

在二十分鐘前,他接到了首都星的命令,中将弗瑞德,不聽從軍令,暫時羁押,等待法庭審判……

他沒想到,弗瑞德竟然會因為昨天的事而被關壓起來,還是違背軍令這麽大的罪名。

關于昨天的事情,弗瑞德回來之後,已經跟關嶺說了,不論是作為軍團長,還是作為一被季汀白修複過蟲紋的雌蟲,他都覺得弗瑞德并沒有做錯什麽。

若是關嶺親自過去,恐怕也是這種結果,他支持弗瑞德的選擇,并不認為這是什麽違抗軍令的大事,弗瑞德只是選擇性執行任務罷了。

可誰料,一大早就接到了首都星的問責,更是要他暫且把弗瑞德關起來。

從他迫不得已将弗瑞德暫時關押後,關嶺的表情就沒變過。

通訊器的忙音一聲又一聲,在他以為不會被接通的時候,通訊突然被那邊接起。

關嶺的視頻對面,坐着的是蟲族帝國軍部的現任二把手曾雲起,也是他的直屬上級。

曾雲起長相儒雅,态度謙和,是軍部有名的儒将,也曾是那位統帥的得力心腹,只是礙于他的身體原因,當年那位退居幕後之時,才推了如今的代統帥上去。

“關嶺上将,我一直很信賴你,但你這次讓我很失望。”曾雲起的語氣不疾不徐,說的話卻讓關嶺羞愧難言。

在這位前輩面前,關嶺那些資歷,完全不夠看的。

這些年他專心在赫爾卡星守衛疆土,沒有外面那些争權奪利爾虞我詐,全靠曾雲起為他遮風擋雨,擋去那些陰謀算計,也是曾雲起一力支持第六軍團保留有獨立自主權。

他不用去跟那些沒怎麽上過戰場的軍部高層虛與委蛇,不用參與那些爾虞我詐,全靠曾雲起給他擋去那些陰謀算計,可如今……

關嶺羞愧地低下了頭:“副統帥,這次,我支持弗瑞德的做法,這件事已經調查清楚了,是缪爾執政官惡意誣陷,濫用職權,弗瑞德做的沒有錯。”

曾雲起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很看好季汀白那個蟲紋修複師,但是,你看好他和弗瑞德違抗軍令是兩回事啊!”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陡然一變:“你還記得,軍令如山不可違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

關嶺想起自己進入軍校那天背的誓言:“軍令如山不可違,就是要無條件地服從軍隊命令,上級的命令。”

“所以,不論什麽原因,弗瑞德違背軍令是事實。”

關嶺還想要辯解,就聽曾雲起繼續說道:“若是你行軍打仗時,你的部下發現你的命令是錯誤的,你希望他們怎麽做?”

關嶺脫口而出:“我當然希望他們能夠改正。”

曾雲起:“這就是你只适合前線作戰,而不适合在幕後指揮的原因了。”

他并沒有去跟關嶺解釋原因,而是談論起了指揮官的職責:“指揮官是統籌全局,每一個命令都有他的考量,若都像你這樣覺得命令不對就違抗,這不是亂套了嗎?”

他的語氣和緩,似乎只是閑話家常,關嶺卻覺得萬分羞愧,但他仍然忍不住想要為弗瑞德辯解:“可這不是在戰場,弗瑞德只是去救蟲……”

曾雲起:"你們是軍雌,執行命令是你們的職責,若是你們判斷失誤呢?"

這句話敲在了關嶺心上,讓他久久回不過神來。

平心而論,他真不适合做一位指揮官,他更熱衷于前線作戰,但自從他從已故的長官手裏,接手了第六軍團的擔子後,自己做了指揮官後,才知道其中的不易。

若是他們判斷失誤而違背命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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