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看完了系統傳輸總結的資料,季汀白心裏一片悵然,尤其是在看那則視頻的時候,他的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
為那些軍雌們守衛家園的壯舉而熱血沸騰,為他們的壯烈犧牲感到痛心,最新他将胸腔中激蕩的感情壓下,理性地審視這些資料。
不得不說,這則視頻剪輯的非常好,突出了第六軍團的各種優點,哪怕是季汀白這種對于蟲族帝國歸屬感不強的人來說,都被其所感染,那其他蟲族呢?
想必這時候,已經不會再有蟲族會去懷疑第六軍團的愛國之心了。
事實也的确如此,看着星網上的那些反饋,與之前的一邊倒不同,這次雖然也是一邊倒,但更多的是對第六軍團叛國的質疑,越來越多的蟲族為這件事發聲。
看到星網上那驚人的浏覽量,季汀白知道,這場輿論戰,已經取得了階段性勝利,接下來該如何做,就要看上面的反應了。
等他和尤裏賽斯一起用過早飯後,便準備去找關嶺。
加勒住在他們隔壁,便跟着他們一起過去,他和弗瑞德是多年好友,這次過來是想問問關嶺,能否去看望一下弗瑞德。
季汀白記起第一次見到他們的場景,他們兩個一起出現在他的店裏,弗瑞德沉穩不失銳意,而加勒則行事風風火火,在認出尤裏賽斯後,還因為他的毛手毛腳被尤裏賽斯給武力鎮壓了。
此時他竟意外在加勒身上看到沉穩可靠的影子,大概是好友受難而不得不做出的改變吧,想到此心情意外變得沉重起來。
弗瑞德是因他之事而有此遭遇,他的心裏不由得一陣愧疚,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恐怕不能和加勒一起去探望弗瑞德。
先前關嶺曾說過,弗瑞德被暫時關押在基地內,想必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
季汀白這次去找關嶺,是關于稽查隊的事,他還記得最初在視頻上看到的,前來逮捕弗瑞德的稽查隊成員,在和第六軍團的軍雌們起了争執時,突然昏倒在地的場景。
昨天晚上只顧着讓系統幫忙恢複信號,與外界取得聯系了,卻忘了這件事,現在想來,那個才最終上面下命令封鎖赫爾卡星,斷絕其與外界聯系的導火索。
哪怕季汀白已經在其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但他不能置之不理,便打算先向關嶺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看看是否有什麽能夠幫上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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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告訴他,那幾個稽查隊成員的狀态可能不太好,不然昨夜關嶺錄制澄清書的時候,應該就會提及,展示他們安然無恙。
若真是如此,那些稽查隊成員若是有了什麽閃失,哪怕能證明第六軍團沒有叛國之舉,恐怕過程也不會太順利,結果也不會随着他們心意。
昨晚季汀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因此第六軍團的很多軍雌都沒見到他,此時走在路上,居然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很多軍雌都在向季汀白問好,他們的态度熱情又不失分寸,臉上挂着淳樸親切的笑容,一如他前幾天離開時那樣。
季汀白在這些笑容中,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仿佛他只是稍微離開,又回到這個親切的家園。
季汀白從得知弗瑞德因他一事受到連累,精神便一直緊繃着,此時也被這種氛圍所感染,不管怎樣,他回來了,選擇與他們共度難關。
他看向身邊的尤裏賽斯,對方也恰好看過了,對視的瞬間,他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定——“閣下,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季汀白一行蟲,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到了關嶺的辦公室。
關嶺大概是昨夜便沒怎麽休息,臉上挂着濃重的黑眼圈,雙眼中遍布紅色的血絲,季汀白過來的時候,他正喝着一杯咖啡提神,眼睛卻正盯着前方的視頻投影儀。
季汀白這才注意到,關嶺在觀看一則視頻,仔細一看,正是一場直播。他們也沒打擾關嶺,便尋了位置一起觀看直播。
直播的主人公是一位褐發藍眼高鼻深目的年輕雌蟲,看着正當壯年,季汀白看不出對方的年齡,粗略推斷,應該不超過一百歲,因為蟲族的壽命長達三百年,超過一百歲後,才會顯出中年的樣貌。
他注意到對方身着一身筆挺整齊的軍服,衣服的顏色是深藍色的,最令他震驚的則是對方胸前挂着滿滿當當的徽章。
哪怕季汀白不知道對方具體軍銜,也能看出這是一位手可通天的大人物。
在他震驚的時候,尤裏賽斯也注意到了直播的這位主人公,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腦海中依稀有什麽畫面閃現,卻怎麽也抓不住。
劇烈的頭痛,讓他不得不放棄回憶,他看向了正專心看直播的季汀白,漂泊的心便落回了實處。
相較于季汀白和尤裏賽斯對格林頓的不熟悉,加勒可真是太熟悉這位軍部現任的代理統帥了。
在尤裏賽斯在位的時候,格林頓鋒芒暗斂,忠心可靠,在尤裏賽斯出事之後,更是站出來力挽狂瀾。
當時加勒還很看好格林頓坐上那個位置,因為相較于年齡與身體素質皆不占優勢的曾雲起,格林頓明顯更能擔其重任,只是他的資歷不深罷了,可軍部是講究實力而不是資歷的地方。
加勒再看看自家什麽都不記得的老大,再想起軍部這幾年的動蕩,心裏也不得不承認,自家老大,可能當初看錯蟲了。
哪怕格林頓現在是在為第六軍團澄清,但能直接命令第七軍團過來封鎖赫爾卡星的,也只有那麽幾位,尤其是現在格林頓明裏暗裏都在推卸責任!
直播時間并沒有多久,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季汀白雖然沒有聽完全程,但也算是了解了他的中心思想——第六軍團叛國理由不成立,一切都是雷紹奧薩和缪爾三只蟲族的從中作梗,但造成第六軍團被封鎖的原因,與他們拒捕,跟稽查隊起争執有直接關系。
可以說是,把下達命令,差點導致一場內戰,讓愛國将士犧牲的最高決策者,完美隐身了,這時候季汀白還不知直播的這位就是在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
不過,無論怎樣,第六軍團叛國不成立,多少讓季汀白松了口氣,尤其是知道圍困的第七、八軍團不會再打過來的時候。
眼下,迫在眉睫之事,是那些稽查隊的成員如何。
季汀白去看關嶺,卻見他并無什麽喜色,反而面色凝重,不由開口問道:“關嶺軍團長,不知您所憂何事?不妨說出來讓大家一起為您分憂。”
關嶺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考如何組織措辭,季汀白靜靜地等着他開口,也不催促,絲毫不知對方的糾結,是在關于軍事機密。
“那些稽查隊的成員,可能兇多吉少……”
一句話讓季汀白心裏最壞的擔憂成了真,果不其然,只有這樣,第六軍團哪怕是沒有叛國,也會背負一個傷害同袍的名聲。
“他們現在是什麽情況?”
關嶺嘆了口氣,開始敘說那天的經過:“那天,雖然和他們起了争執,卻并未傷害到他們,反而是他們突然昏倒在地,讓我們措手不及。事後,我們将那些蟲送到了醫務室,卻檢查不出什麽病因,但他們的生命體征在持續下降,不得已只能放在治療艙裏維持最基本的生命體征。”
季汀白心裏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真的是在這裏下套等着呢,可用的卻是那些無辜蟲族的性命……
想到此,季汀白想起系統商城出品的初級恢複藥劑,不知道能不能解除他們的症狀。
“關嶺軍團長,不知可否帶我們過去查看一番,我這裏有種治療效果特別好的藥劑,不知是否能夠幫上忙?”此時系統正在休眠狀态,季汀白叫不醒系統,只好親自拿着藥劑去試,看看是否有效果。
關嶺聞言,眼前一亮,與季汀白相處這麽久了,他也算是了解了他的性格,知道他若是沒有五分把握,斷不會輕易說出口的,想到他那神奇的修複蟲紋的手段,不由得對他更多了幾分期待,他可是記得季汀白有很多特殊藥劑的。
“閣下不嫌棄的話,便随我一起前往醫療室看看吧!”關嶺也不耽擱,帶着季汀白等蟲族就往醫務室而去。
季汀白随着關嶺來到了醫務室,才發現這醫務室與他上次在這裏修複蟲紋的場所是如此之近,只是上次他忙着修複蟲紋,根本沒時間出去觀看周圍的布置。
來到了醫務室,關嶺就徑自帶着他們去了治療艙所在地,十幾個治療艙依次排開,坐落在一個大廳中央。
走近了透過治療艙上面的透明的玻璃罩,他看到裏面躺着一只面色蒼白,雙眼緊閉的年輕雌蟲,雌蟲的身上穿的正是他在視頻中所見的稽查隊成員所穿的衣服。
季汀白上次給尤裏賽斯使用過治療艙,因此還是能夠看得懂一些治療艙的參數,這些雌蟲的生命體征處于一個極低的數值,若不是治療艙的作用,恐怕他們早已經……
哪怕如此,在季汀白查看的這會兒功夫,眼睜睜地看着生命體征數值再次下降了一個數字,這意味着,哪怕有治療艙,這些雌蟲的生命早晚也是……
他不再猶豫,從尤裏賽斯手裏接過背包,拿出裏面早就準備好的幾瓶初級恢複藥劑,這次事情是他連累了第六軍團,哪怕他已經看出了是有人蟲在暗中借機針對關嶺他們,但事情是由他而起,因此他不會再吝啬使用積分兌換商品。
關嶺看着季汀白拿出的那小小的透明玻璃瓶,淡藍色的,看着并沒有什麽出衆的地方。
季汀白也沒有時間再解釋,他知道,系統商城出品的産品看着有多麽平平無奇,真正使用後才知道有多麽神奇的功效。
“勞煩把治療艙打開。”
關嶺沒有猶豫,便将一只雌蟲的治療艙打開了,看得出很信任季汀白了。
季汀白也不辜負他的信任,打開藥瓶,對準那只雌蟲,就要灌下去,可惜那只雌蟲下颌緊閉,他的力道根本掰不開。
見此,尤裏賽斯直接過來,一只手輕輕松松就捏開了那只雌蟲的下颚,然後季汀白眼疾手快的将藥劑倒了進去。
季汀白知道這種藥劑效果有多神奇,見效有多快,他将這個藥劑喂了一部分到了雌蟲口中,便又将治療艙的蓋子關閉,等待着藥劑起效果。
在場的幾只蟲族,都一瞬不瞬地盯着治療艙的上面的生命體征數值,大約五分鐘之後,數值末尾的小數點開始了向上浮動,哪怕只是一個微末小數,這也代表着季汀白的藥劑是有效果的。
這個發現讓沉重的氛圍都輕松了些,他們也不再猶豫,在季汀白與尤裏賽斯的配合下,很快的就給剩下那些雌蟲喂了藥劑。
之後,就等着這些稽查隊的雌蟲恢複,想必在他們知道自己有性命之憂的情況下,這些雌蟲會很願意澄清之前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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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藍星系,蟲紋修複師協會分會。
豪華的辦公室內,只見一只中年雄蟲正在焦急地來回踱步,通訊器的忙音持續的在偌大的辦公室內響起,卻遲遲不見接聽,一聲聲忙音就像淩遲着通訊器的主人。
分會會長雷懷仁此時正等待着通訊被那邊接起,他的臉上滿是焦急,一貫的貴族優雅不再,華麗的甚至衣服都有些褶皺,足以見證他此時有多麽糟糕。
終于,在通訊器自動挂斷的前一刻,被那方接起了。
不等那邊開口,雷懷仁就急忙說道:“閣下,這次真的需要麻煩您了,不能讓軍部的那群雌蟲欺壓到我們頭上啊!”
對面聲音冷淡,言語中都帶着股高傲:“軍部的那些雌蟲,怕是還不敢!”
雷懷仁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這才說出自己的目的:“星網上鬧得沸沸揚揚,這是他們軍部借此搞內讧,關我們協會什麽事?”
“什麽時候你那個廢物兒子也能代表我們整個協會了?”
冷汗不斷冒出,這次雷懷仁卻是連擦都不敢了,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被罵作廢物,他卻不敢有絲毫辯駁。
哪怕明知對方看不到他此時的窘态,他還是越發恭敬地賠不是:“是是是,閣下您說的對,是我兒不懂事,但他怎麽說也是協會的一員,這次招惹了季汀白,也是為了協會辦事,現在他這樣,您不能坐視不理吧?”
“那也叫為協會辦事?”
雷懷仁的心裏防線終于崩潰,他哭求道:“閣下,您能救救我的兒子嗎?他才剛成年不久,還沒有後代,不能被抓去做榨.精蟲啊!”
“呵,又死不了,只是換個地方為帝國生育率做貢獻罷了!”
那邊的聲音帶着嘲弄,可雷懷仁哪裏顧得分辨,只是一味地說着自己的訴求,歷數自己近些年為協會做出的貢獻,想要通訊器那邊的閣下能夠施以援手。
可他不知,正是他這種态度,反而更加快了對雷紹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