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位于蟲族帝國西南方的索摩斯星系,有一顆綠色的原始星球,代號G0136,是索摩斯星系中毫不起眼的一顆星球。
這顆星球,在蟲族帝國遼闊的版圖上,既看不到它的影子,也找不到相關記載,但對于整個蟲族帝國來說,都是相當重要的存在。只因這顆星球上,有一種特殊物質,是修複蟲紋不可或缺的蟲紋修複液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
G0136行星,是一個陸地面積占據70%,海洋面積占據30%的小行星,從太空的俯瞰圖可以看到,這顆星球是一個被綠色植被覆蓋的星球。
在星球上最大的原始森林內,參天樹木拔地而起,茂密的植被郁郁蔥蔥,看似平靜地森林內,卻處處暗藏殺機,吞噬血肉的植物,兇狠暴戾的動物,甚至不起眼的微生物,稍不留神都會帶來致命的危險。
星球上一處深不見底的幽綠色水潭,此時正有兩只奇形怪狀的生物在潭邊喝水,它們頭上有兩只尖角,脊背上長滿尖刺,四足爬行到水邊,準備喝水。
這種看着恐怖的大家夥,動作看起來卻相當小心翼翼,在距離水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停住了腳步,伸出猩紅的舌頭,卷起水喝,速度又快又急。
水花迸濺,一只半透明的生物從水中躍出,在陽光下顯出七彩的色澤,只見那不知名生物直接躍到了尖角獸頭頂,貼到了它們眼睛上。
霎時,看似恐怖的尖角獸突然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再也動彈不得,原本半透明的生物因為吸飽了養分,全身變得粉紅。
正待這不知名生物要再次躍回水潭之時,從遠處射過來一個高彈力網,将這個生物牢牢困住,在它拼命掙紮間隙,墜着網的鎖鏈被憑空收回。
遠處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位身穿叢林作戰服,滿身狼狽的雌蟲将這只網提在手中,那種不知名生物還在裏面拼命掙紮,可惜的是,這種網是專門用來抓捕這種生物的。
雌蟲的身後突然冒出了七八只同樣衣衫破舊,滿臉狼狽的雌蟲,他們看着那只提着不知名生物的雌蟲,眼中迸發出興奮的光。
“隊長,這已經是第一百只了吧,我們可以回去嗚嗚!”年齡最小的隊員,看着最後一個任務額度,終于忍不住問道。
展卓君微微颔首,将手中提着的不知名生物連着網一起,放進了玻璃器皿中,最後又放進了專門儲藏的保險箱裏,保險箱裏還有同樣整整齊齊的一瓶瓶玻璃器皿,顯然那就是他們之前的成果。
得到他肯定的雌蟲小隊員們,都激動地抱在了一起,喜極而泣,展卓君見此,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玻璃器皿中那種特殊的生物,代號X-76,是提取蟲紋修複液的重要材料之一,軍部每年都會派遣不少任務小隊,前往G0136星球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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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卓君是在季汀白的判決書下達不久後就接待這個任務的,作為第二軍團的一名大校,他經驗豐富,先前又有過前往G0136星球做任務的經驗,因此這一次的任務還是選擇交給他。
看着抱在一起激動的小隊成員們,展卓君抿了抿唇:“集合!”他的聲音沙啞,卻不失威嚴。
話音一落,剛才還很沒正形的軍雌們,立刻排隊站好,不遠處又急忙跑過來幾只同樣狼狽的軍雌,快速的站回屬于自己的位置。
“報數。”
“一”
“二”
“……”
“十五”
“……”
“十九”
“報告隊長,報數完畢,代號T小隊,現存十九名。”
展卓君看着這一張張生動或疲憊的臉,沉聲下令:“收拾行李,準備返回。”頓了頓他又補充,“将我們的戰友們帶上!”
隊員們拖着殘破的身體領命而去,展卓君看着半天的古樹,陷入了回憶裏,這次他一共帶過來30名隊員,但最後只剩下19名,哪怕他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将這邊的環境都一一講述,還是有36.7%的折損率。
可這個折損率,在前來執行同樣任務的小隊中,卻是比較低的,每次這種任務,都是有超過50%的折損率,但還是會有各種任務者前仆後繼,只因,那修複蟲紋不可或缺的材料。
這近四個月的時間,他們折損了那麽多戰友,才獲得了一百個樣品,他知道,在其他有這種特殊生物存在的星球,一定有和他一樣的,在執行同樣任務的軍雌們。
軍雌們的行動速度很快,哪怕他們有的身受重傷,或者行動不便,沒過多久,他們就收拾完畢。
能夠正常行動的軍雌們身後都拖着膠囊倉,膠囊倉裏面是他們那些在這次任務中犧牲的戰友們,包括這次任務小隊的副隊長,而那些受傷的軍雌們,則是彼此攙扶着。
看他們都集合到了這裏,展卓君就帶着他們離開這片原始森林,一行蟲穿過瘴氣彌漫的樹林,沉默又肅穆,他們要往開闊的地帶走去。
等到了天黑,他們終于來到了一處平坦開闊的地方,面積大概有數千平方米,并不大,卻是這片原始森林裏,少見的能見到天空的地方。
展卓君從背包裏取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黑盒子,那是一款特殊的信號發射器,既最低限度的影響星球的自然環境,又可以通知到遠在太空中,等待接應的星艦。
G0136自然環境特殊,保存着最原始的生态風貌,其自有的磁場特殊,不能被其他高科技産品幹擾,因此,每次要獲取代號為X-76生物樣本,都必須用最原始的方式。
他們通過降落傘降落在這片原始森林裏,找到森林裏的水源栖息地,耗費時間蹲守,在X-76狩獵的時候,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前期,他們要花費很長的時間用來尋找有X-76栖息地的水源,在尋找的過程中,面對來自原始森林裏各種各樣的未知危險,在找到後可能還需要與守護水源的兇猛生物戰鬥。
為了不被破壞生态平衡,每年只有下半年軍部才會派遣小隊來G0136星球執行任務,有的任務小隊甚至耗費六個月,也無法完成任務目标,只能被迫失敗返回。
歷經艱難險阻,他們能在四個月內完成任務,也可以稱之為奇跡。
他們小隊之所以能夠這麽快完成任務,全是因為展卓君身先士卒,他曾經來過這裏,并且成功返回,自有一套積累下來的生存經驗,帶着這些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的隊員們,完成這個任務。
支撐展卓君走到這裏的是他的信念,一顆雌父愛子之心,他想活着回去,回去看看他被流放到偏遠星球的孩子,哪怕知道希望渺茫,他還是想再争取一番。
夜幕降臨,遠處森林裏處處危機四伏,他們在平地上點燃了篝火,用來驅寒照明,也為了防止森林裏的野獸靠近。
他們沉默地等待着,森林裏習慣了夜間狩獵的野獸們,也都在暗處裏盯着他們。
直到淩晨,有野獸開始按耐不住,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刺激着這些雌蟲的耳膜。
展卓君握緊了手裏的冷兵器,那是一柄長刀,刀鞘已經不見蹤跡,刀身卻在篝火的映照下,泛出冰冷的光。
野獸逐漸地靠近,雌蟲們也紛紛拿起手裏的武器,做出防禦的姿勢,就在這時,他們聽到空中隐約有引擎的轟鳴聲,特殊的響聲驚動了林子裏的飛鳥,也驚動了原本就森林裏蠢蠢欲動的野獸們。
展卓君随身攜帶的通訊器這時亮起了紅燈,一道略顯急促的聲音從聲筒內響起——“展大校,目前飛行器準備完畢,請你們速速通過扶梯,進入飛行器。”
聲音剛落,一條約有上百米長的軟梯就垂落下來,落在了展卓君等隊員面前。
這個時候,為了不激起那些野獸的兇性,他們無法使用雌蟲的骨翼,也為了不破壞這裏的生态平衡,哪怕生死危機,他們也沒有争搶,而是按照受傷輕重緩急地爬上了軟梯。
展卓君留在了最後,直到最後一個隊員爬了上去,他才躍上了軟梯,他的背後兇猛的野獸張開了獠牙大嘴,發起迅捷猛撲,卻因飛行器陡然提升高度,而撲了個空。
飛行器在提升高度的同時,也将軟梯收回,在進入飛行器內部的前一刻,展卓君回頭看了眼這座帶給他不同回憶的原始森林。
點燃的篝火已經被撲滅,只有煙霧袅袅升起,那恐怕是他留給這座星球的最後一點印記。
等飛行器飛出了這顆星球,與停留在太空中的星艦接軌,他們這個小隊才算是徹底安全了,只要還在那顆詭異的星球範圍內,就會遇上各種無法想象的危險。
星艦內負責前來接應的是一位少校,是一位有着娃娃臉長相的亞雌,也是展卓君小隊中的一員,不過他因為身體素質問題,只是作為後勤。
亞雌少校看到少了那麽多的隊員,以及他們背着的膠囊倉,面露沉痛,卻體貼的沒有多加詢問,而是讓他們盡快回去洗漱歇息了。
展卓君留在了最後,他在洗漱前得先向軍部彙報任務進度,他準備先去自己在星艦上的辦公室。
“大校。”亞雌少校叫住了他。
展卓君回眸,看着亞雌少校,神色間滿是疲憊。
亞雌少校看着展卓君被劃破的作戰服,以及露出來尚未愈合的傷口,頓了頓,卻沒說出什麽:“展大校,您這次任務辛苦了,彙報完畢還請早點休息!”
展卓君微微颔首:“你這麽久等在太空中,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然後就進了辦公室,準備彙報去了。
展卓君一行蟲是在十天後才抵達首都星的,在軍部進行交接之後,也沒來得及關注星網上的信息,面對上司欲言又止的眼神,他什麽也沒問。
此時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家裏,想要征求自己雄主的同意,利用自己那短暫的假期,前往赫爾卡星探望流放的孩子。
可他不知,他回家後,等待他的又是什麽?
首都星,季家。
季正明難得的在家,沒有出去花天酒地,近些日子,他投資生意沒賺到什麽錢,還差點被蟲給騙了,而展卓君外出做任務去了,也沒時間給他賺外快,軍部發給展卓君的那些工資早就被他花完了,因此他最近手頭有些緊。
至于他收的那幾個雌侍,家底并不富裕,只是空有美貌的花瓶罷了,平日裏用來尋歡作樂還是可以的,關鍵時候,卻拿不出多少錢來供養他。
“雄主。”一道陰柔的聲音突然驚到了正陷入沉思中的季正明。
“你幹啥?走路也沒聲,吓我一跳。”季正明沒好奇道。
雌蟲軟了身體依偎在季正明旁邊,他比季正明要高,哪怕故意做出如此姿态,也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季正明正為手頭緊而煩悶,哪怕對方是他很喜歡的雌侍也忍不住生氣,還是雌蟲好一頓哄了這才消氣。
雌蟲的手指攀在季正明的胸膛上:“雄主,聽說雌君馬上要回來了,您答應的事可別忘了。”
季正明還真忘了這回事,被路雲一提起,才想起來,前幾個月,路雲生的雄子季廷玉加入了蟲紋修複師協會,他決定将路雲提為雌君,至于生了季汀白那個廢物讓他丢盡了臉面的展卓君,則是貶為雌奴。
可今時不同往日,季汀白哪怕無法生育,也靠自己的能力成為了蟲紋修複師,地位更是今非昔比,這就讓他有些猶豫了。
雌蟲眼珠微轉,就看出了自家雄主在想什麽,忙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說出:“雄主,您別看季汀白現在成為了蟲紋修複師,就以為他今後前途不可限量,廷玉可是加入了蟲紋修複師協會呢!”
這點也是讓季正明分外驕傲的一點,他的兩個雄蟲崽崽,都成為了炙手可熱的蟲紋修複師,他走在外面,也是與有榮焉,若不是最近手頭緊,前不久又差點爆發內戰,他還真的想要出去炫耀一番。
路雲明顯看出了季正明的動搖,再次勸道:“您是不知,咱們将季汀白趕出去,他心裏指不定恨着咱們呢,他被判處終身流放,哪怕成了蟲紋修複師,短時間也回不來首都星。”
“可廷玉不一樣,他現在就在首都星,已經加入了蟲紋修複師協會,等他接下來通過考核測試,就是一位備受尊崇的初級蟲紋修複師,到時候,還不是大把的權貴上門求着結交?”
季正明被雌蟲的話語打動,開始忍不住暢想那美好的畫面,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路雲再接再厲,這次壓低了聲音:“雄主,您有所不知,我聽廷玉說,季汀白已經被蟲紋修複師協會畫上了黑名單,終生他都無法加入協會,據說是因為他的傲慢,得罪了協會的高層次,更有甚者……”他附耳到季正明耳邊,小聲耳語幾句。
季正明神色大變,先前的得意蕩然無存,臉上滿是驚魂未定,他看向雌蟲,不可置信:“真的?”
雌蟲點頭:“哪兒能騙您呢?我這也是剛得知的消息,廷玉偷偷告訴我的,讓我告知您,也好讓咱們早做好準備!”
季正明面露猶豫,明顯已經被雌蟲說動了:“要怎麽做?”
雌蟲看向了大廳主座的位置,往常那裏只有雄主和雌君才能坐,而他看中的,就是雌君的位置,他的眼中劃過一抹狠辣,又轉瞬消失不見,聲音反而更柔了。
“雄主,雖然現在我們已經将季汀白趕出了季家,但做的還不夠徹底,外界很多蟲都還在觀望。”
季正明點頭,的确如此,先前季汀白剛顯露出蟲紋修複師的才能,還沒出現後來這些糟心事的時候,他出去會友,那些朋友可是明裏暗裏打聽季汀白的情況。
他的那些朋友們,家世都跟他差不多,家裏的雄蟲崽崽,要是能出現一位有修複蟲紋天賦的,就是憑自身能力幫整個家族實現階級的跨越。
本該他的地位在那群朋友們不算高,平時也多有他捧着別蟲的時候,可那件事出來後,變成了其餘蟲捧着他。
那時候他含糊地說了與季汀白的關系,享受他們的追捧讨好,如今那些話,可就成了他還跟季汀白有聯系的證據。
見季正明快要下定決心,雌蟲直接來一劑猛藥:“雄主,當務之急,我們就是要徹底跟季汀白劃清界限,将雌君貶為雌奴,他在家族的地位也不受重視,外蟲應該也不會再那樣揣測我們的關系。”
季正明點頭,伸手捏了捏路雲身上的軟肉,換來一聲柔媚的笑,“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雌蟲依偎在他身上,氛圍恰到好處,季正明也不管此時是白天黑夜,難免有些意動,正準備上下其手的時,年邁的亞雌管家突然闖了進來。
“家主,雌君他回來了!”
季正明從來沒覺得展卓君如此掃興,一旁的路雲也理了理被弄亂的衣服,滿臉不滿:“雄主!”
季正明拍了拍他的臉頰:“放心,等我按照你的要求來。”他朝亞雌管家使了個眼色,“去,把我的鞭子拿過來!”
亞雌老管家有些猶豫,雌君要回來,家主就要他去拿鞭子,這鞭子是何用途已經可想而知。
他在這個家裏伺候了家主與雌君三十多年,深知雌君的為蟲,遠不是家裏的這些其他雌侍所能比的,就連生下了廷玉少爺的路雲雌侍,都沒有雌君的心胸。
更重要的是,整個季家生意沒落,那麽大一家子,全靠雌君養活,就連他的薪水,也是雌君發的,哪怕那是雌君婚後分給家主的財産,也是因為有雌君,才能有那些收入。
“別磨磨蹭蹭,快去!”季正明滿臉地不耐煩。
亞雌老管家嘆了口氣,腳步蹒跚,領命拿二樓挂在書房的鞭子去了。
等亞雌老管家下樓的時候,看到客廳中央正跪着一位脊背筆直的雌蟲,不是雌君展卓君又是誰!
“家主。”他猶豫着,不知是否要将鞭子遞上。
季正明一把抽出亞雌老管家手中的鞭子,火辣的鞭風劈頭蓋臉朝展卓君甩去。
展卓君閉着眼承受這一切,鞭尾掃過他的鎖骨,留下一道深深地紅痕。
“你知不知錯?”
“不知。”展卓君剛回到家裏,面對的就是雄主的懲罰,實在是不知自己又是哪裏惹到了雄主,因此,他并不知回答什麽。
可他這個态度,也更加惹惱了季正明,鞭子裹挾着勁風再次向他抽去,這次是脊背,肩膀,手臂,甚至下颌處,都有一道紅色的鞭痕。
等季正明抽累了,他心裏的火也沒消下去,一個是剛剛被路雲撩撥出的邪火還沒處發洩,一個是得知自己可能被季汀白連累的滔天怒火。
等鞭子抽完了,展卓君甚至還能保持着最工整的跪資,他擡起眼,眼神沉靜:“雄主,不知我犯了什麽錯?”
季正明丢下了鞭子:“問問你那個好兒子做了什麽吧!再這樣下去,我們季家,早晚得被他拖垮!”
聽到季汀白的消息,展卓君平靜的眸子裏泛起了絲絲漣漪,不等他再問點有關季汀白的消息,卻聽季正明直接宣布——“即日起,将你廢為雌奴!”
然後就摟着路雲揚長而去,展卓君擡頭,只看到路雲轉身對他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等他們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展卓君才以手撐地,緩緩起身,他的身體,在G0136星球受了重傷,他只草草上了些傷藥,沒來得及用治療艙修複,因此他站起身時,有些踉跄。
亞雌老管家面露擔憂,忙上前攙扶:“雌君!”
展卓君擺了擺手,拒絕了亞雌老管家的攙扶,他張了張嘴,最重只吐出一句:“汀白。他現在怎樣了?”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也是支撐着他從那顆星球回來的支柱,從回來的時候,他就忙的像個陀螺,不肯給自己留一絲時間,就是怕想這個問題,現在他終于騰出了手,這才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
亞雌老管家張了張嘴,不知能說些什麽,那位少爺的傳奇經歷,怕是一時半會兒也講不完,最終他嘆了口氣:“雌君,汀白少爺的事,您還是去星網上看看吧!”
展卓君心下微沉,腳步沉重地回到了房間,顧不得自己千瘡百孔的身體,顫抖着手,打開了光腦,點開搜索欄,輸入季汀白三個字。
他還記得,自己離開時,季汀白被全網罵的場面,也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卻不曾想,搜索欄最上面的卻是一則視頻,名字叫做“神之手”,懷着忐忑的心他點了進去。
視頻是一段直播的錄屏剪輯,他第一眼就認出了視頻的主角正是季汀白,是他的雄蟲崽崽。
只見他的手中拿着一柄精致小巧的透明色光刃,正手法娴熟地做着些什麽,視頻中的季汀白,自信且從容,這是展卓君從來沒有見過的一面。
等看完視頻,他才意識到,那是有關什麽的,他的孩子,居然成為了一名罕見的蟲紋修複師,一種驕傲的情緒油然而生,那一刻,他發自內心為自己的孩子而自豪。
展卓君顫抖着手,又在星網上找了很多與季汀白有關的消息,一條又一條地仔細浏覽着,其中好壞皆有,但總的來說,一切都在朝好的看齊。
看到星網上那些對季汀白誇獎,以及那些被他修複過蟲紋的蟲族的親身經歷,展卓君感覺自己比獲得軍部授予的榮耀勳章時還要高興,等他停下來,發現窗外一片漆黑,而他已經看到了天黑。
展卓君在通訊器上,敲下了那串爛熟于心的號碼,此時,他只想見見季汀白,聽聽他的聲音。
與此同時,遙遠的赫爾卡星。
季汀白在系統的提醒下,才想起自己的任務一是什麽:“改變原身命運軌跡,代替他活下去。”
之前接收的記憶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他還記得,按照原身的命運軌跡,在他來到赫爾卡星後,會被騙光財産,因為廢物雄蟲的身份,飽受欺淩,最重落魄潦倒,凍死在某個雪夜裏。
看着窗外紛紛揚揚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的大雪,季汀白忍不住出聲:“就是這場雪嗎?”
系統625的聲音帶着莫名的沉重:“是的宿主,按照您原身的命運軌跡,他在剛剛您完成任務一的時間接點時,已經下線了!”
季汀白一陣唏噓,這麽美麗的雪色啊,原身卻沒能挺過來,先前的喜悅也瞬間消失不見,伴随而來的則是無限的傷感。
就在他陷入這種情緒之中時,他的通訊器突然響起,正在他詫異誰會這麽晚給他聯系他時,他看到了來電顯示——展卓君。
或許,這就是他們父子之間的特殊感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