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克洛斯星,位于蟲族帝國最偏僻的邊境星,星球上百分之七十的面積都是貧瘠的山地,大部分被冰川覆蓋,蟲跡罕至。
雖然毗鄰有着流放星之稱的赫爾卡星,但克洛斯卻是一個普通的宜居星,哪怕其常駐居民都趕不上流放星的總蟲口。
因其星球資源貧瘠,導致近年來該星球上的常住居民越來越少,漸漸地還比不過一個普通星球上的單個城市蟲口多。
該星球上最繁華的地方就是霍華德航空港,作為一個短暫的補給站,時常有各種傭兵組織來往,但因其尴尬的地理位置,卻始終沒有發展起來。
港口內,除了來來往往,看着很不好惹的雇傭兵或者其他不明身份的蟲族,還彙聚了不少本地讨生活的蟲族。
他們看起來灰撲撲地,臉頰凹陷,各個都瘦骨嶙峋沒精打采的,有的則會大着膽子向那些外來蟲推銷自己,企圖做個向導換點錢,買塊面包裹腹;有的則頹然地坐在角落的陰影裏,看看有沒有适合的機會。
艾比是一位不滿十五歲的雌蟲少年,作為克洛斯星球的土生土長的原住居民,他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
消瘦的小臉上還帶着髒兮兮的泥污,遮住了他原本的蟲紋,看起來整只蟲都顯得灰頭土臉的,格外沒有精氣神。
當他擡起頭,黑眸卻是明亮的,骨碌碌亂轉,瞬間整只蟲鮮活起來,他仔細地觀察着來往港口的每一個蟲族,企圖找到一個能夠為他今天吃飯買單的大客戶。
突然,他的視線裏出現了一道非常高大的身影,對方穿着一件及膝的黑色風衣,腳下是一雙重工打造的皮靴,正大闊步走來。
那是一只落單的雌蟲!
艾比的心跳的特別快,他只看到雌蟲手背上複雜絢麗的蟲紋,便迫不及待地攔在了雌蟲面前,他用自己處在變聲期的嗓子,說出了那句最熟悉的開場白。
“先生,您需要一個當地的向導嗎?只需要十個銅幣,作為本地的百事通,我艾比不僅可以給您帶路,還可以給您打聽各種消息,更可以……”
剩下的話他頓住了,因為他看到面前這只高大的雌蟲,臉上帶着半張銀灰色的面具,只露出了線條優美的下颌線。
克洛斯有個不成名的規定,對于這樣身份遮遮掩掩的蟲族,還是少打交道為妙,避免不知何時就突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透過面具,他看到了一雙如翡翠般的碧綠色眼眸,配上雌蟲的銀發,顯得高貴不可侵犯。
他下意識地想轉身就跑,可面前的這只雌蟲給他的震懾力卻讓他頓在了原地,後背已經開始不自覺地冒出了冷汗。
尤裏賽斯收起了身上的氣勢,看到面前這個名叫艾比的雌蟲少年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少年擡起一雙黑眸,膽怯地望着他。
破天荒地,他心軟了一瞬:“你是向導?”
聽到他的問話,雌蟲少年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随手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忙湊上前:“是的,先生,我是本地的向導,這裏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您想去哪裏,我都可以為您帶路。”
尤裏賽斯往前走,雌蟲少年一邊後退,一邊手舞足蹈地跟他講解着,直到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他突然開口問少年:“你知道卡爾羅斯山脈怎麽走嗎?”
艾比臉色一僵,克洛斯星球上的山脈數不勝數,各種名字五花八門,面前的這位雌蟲先生所說的山脈,實在是絲毫不起眼,但那只是對于大多數不了解內情的蟲族而言,對于他們少部分雌蟲來說,那可是相當忌諱的存在。
隔着面具,他看不出面前這只雌蟲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試圖打消這位大主顧尋死的念頭:“先生,那裏就是一座冰山,就連景色也不好看,你不妨去看看別的地方,我都可以給您帶路。”
少年的神色變化,自然是瞞不過尤裏賽斯,只一眼,他就知道少年可能知道些什麽。
“帶我去那裏,我給你十枚銀幣。”
蟲族帝國的市面上流通的星幣,特指銀幣,除此之外,還有幣值相對較少的銅幣,以及價值更高的金幣,一枚金幣可以換十枚銀幣,一枚銀幣可以換十枚銅幣,這是立刻翻了十倍。
對于克洛斯星這種邊際星,通常流通的貨幣就是銅幣,這個大主顧居然出口就是十枚銀幣,這讓艾比的眼睛瞬間便亮了。
他舔了舔有些幹燥起皮的嘴唇,心跳開始不受控制的加快,在他快要将“我願意”說出口的時候,他想起了自家雌父的叮囑。
尤裏賽斯只見少年從興奮到沮喪,只用了不到短短一分鐘時間,實在是奇怪。
“實在是抱歉,先生,那個地方我不太熟悉,可能沒辦法帶您去,聽說那裏特別危險,您若是沒什麽要緊的事,最好也不要去。”
尤裏賽斯看出了少年有所隐瞞,他從風衣的口袋裏拿出一枚銀幣在少年眼前一晃,看着少年目光随着銀幣游走,然後将銀幣攥回手中,毫不意外欣賞到少年遺憾的神情。
“我向你打聽點事情,你若是能答上來,這枚銀幣歸你。”
少年警惕地看着他,但目光又不受控制地往他那只攥着銀幣的手上瞧,他不自覺地又舔了舔幹澀的唇:“先生,您有什麽想問的?”
他的表情透着一股子英勇就義的意味,似乎已經預料到這位大主顧想要問些什麽了。
尤裏賽斯沒有再賣關子,他直接問道:“方才你說卡爾羅斯山脈危險,怎麽個危險法?”
雌蟲用那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碧綠色眼眸看着他,這讓艾比心裏不住地打鼓,原本想要糊弄回答的心思,卻是半分也不敢有。
他警惕地四處瞧了瞧,好在這個地方足夠偏僻,并沒有什麽蟲族注意到他們的行蹤,這才壓低了聲音道:“那個地方邪乎的很。”
尤裏賽斯饒有興趣:“嗯?怎麽邪乎了?”
“卡爾羅斯山脈,其實就是兩條大山脈之間,交錯的一小塊地方,那地方磁場特殊,導航,電子地圖都不起作用,就連最普通的指示方向的工具,都會莫名損毀。”
尤裏賽斯心中稍微有了計較,這也是他肯問向導的原因,雄蟲閣下給的地圖清晰點出了,那種名叫Bx-06的材料,就在一處名叫卡爾羅斯山脈的地方。
但等他到了這裏後,才發現并沒有進一步的具體地圖,甚至卡爾羅斯山脈都是模糊的,而他恰好被雌蟲少年攔住了,這才起了問向導的心思。
見這位雌蟲先生不語,艾比知道這枚銀幣不是那麽好拿的,遂小心翼翼的靠近這位先生,聲音壓的更低了:“等到深入山脈裏面,您就會發現,自己無法運用蟲紋能量了,面對層層危險,仿佛一只廢雌。”
“當真?”雌蟲的聲音透着濃濃的不信。
艾比卻是一下子便急了:“哎先生,這可是千真萬确,那地方邪門的很,一切電子設備都無法使用,進了裏面,就連蟲紋能量都消失了,對于雌蟲來說,這可是要命的大事啊,您不知道,凡是去了那裏的,都有來無回!”
尤裏賽斯聲音微挑:“都有來無回?”
艾比連連點頭,似乎生怕雌蟲不相信的樣子。
尤裏賽斯的伸出左手,指尖摩挲着那枚銀光閃閃的銀幣:“既然都有來無回,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他的聲音很輕,卻透着不容置疑地威勢,饒是自認為見過大世面的雌蟲少年,也不由得想往後退。
尤裏賽斯傾身,附在雌蟲少年耳邊,聲音如浸了雪山上的寒冰,他說:“看你這個年齡,也不像是去過的樣子,那麽,你從誰口中知道的這些呢?”
艾比吓得瑟瑟發抖,他語氣裏都帶了些哭腔:“先生,對不起,是我胡說八道,我其實什麽也不知道,您放我離開吧,銀幣我也不要了。”
尤裏賽斯輕笑了聲,聲音低沉,卻讓艾比一瞬間從寒冷飄雪的冬日,瞬間回到春日暖陽裏。
他将銀幣輕輕巧巧地抛出,見銀幣眼開的艾比下意識地接住,銀幣拿在手中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麽,仿佛拿了個燙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帶我去見知道這件事的蟲,我再給你十枚金幣。”
艾比這下是知道了,自己什麽也沒瞞住,反而讓這位雌蟲先生全部看透了,他只有一個請求:“請您不要傷害他好嗎?”
他知道這種承諾,對于面前這位一只手就能輕飄飄地捏死他的雌蟲來說,根本無足輕重,但還是固執地這樣說了,手心裏攥着的那枚銀幣仿佛給了他勇氣。
尤裏賽斯點頭:“我不會傷害你們,我只是想知道更多有關卡爾羅斯山脈的消息。”
“好。”
尤裏賽斯随着艾比,來到了一片破舊的貧民區,這裏的房屋衰敗,比赫爾卡星尤甚,有些甚至還殘留着戰火的痕跡,觸之所及,滿目瘡痍,卻莫名的給了他些熟悉感。
“這裏,一直都是這樣嗎?”
艾比注意到雌蟲先生問的是這裏的房屋情況,心裏猜測這種大主顧應該沒見過如此破財的地方,便為他解釋:“其實也沒有多久,之前這裏還要好些,也就是七年前,莫洛斯托戰役之後,這裏才變成這個樣子。”
“若不是打敗了大舉入侵的星獸潮,恐怕我們這個星球早就不複存在了,其實現在也還好,起碼我們還有個家。”艾比的心态竟然意外地好,語氣裏都能聽出他對未來生活的向往。
尤裏賽斯的心卻突然異常的沉重,炮火聲仿佛在他耳旁炸響,他在炮火聲中聽到雌蟲的吶喊,孩童的痛哭……
最後,一切都在他腦海裏交織成一張血色的網,網上的畫面一一被串聯起來。
他,曾經來過克洛斯星。
火紅色的機甲如一輪耀日矗立在克洛斯星的半空,前方是張着獠牙巨口的星獸,身後是在倉促逃難的蟲族……
“到了。”
艾比的聲音驚醒了陷入回憶中的尤裏賽斯,只見雌蟲少年推開一扇半合着的院門,率先跑了進去,
他擡腳,跟着邁進了院子,剛一進去,就聽到一陣劇烈地咳嗽聲,聲音是從裏屋傳來的,然後他聽到了雌蟲少年緊張地關切聲。
尤裏賽斯走進房間,就看到艾比一邊幫一位看起來有些年邁的雌蟲拍背順氣,一邊輕聲詢問着。
等年邁的雌蟲順過了氣,艾比這才小聲介紹:“雌父,就是這位先生,想要知道有關卡爾羅斯山脈的消息。”
艾比的雌父用一雙略有些渾濁的眼睛打量着尤裏賽斯,過了很久,才嘆了口氣:“想必艾比已經跟先生說了,那地方的兇險之處。”
尤裏賽斯點頭。
雌蟲用手掩唇,壓抑住一陣低咳:“先生看我這身體,就是從那地方逃出來的後遺症,我不知接觸到了什麽,從那裏回來後,身上的蟲紋能量就幾近于無,因此,我懷疑那裏有抑制蟲紋能量的東西存在。”
尤裏賽斯心念一動,儲存蟲紋序列圖鑒的盒子,卻是可以掩藏蟲紋能量的波動,不曾想,還有這種副作用。
“敢問老先生,可有去那裏的詳細地圖,我願意出重金購買。”
雌蟲白了尤裏賽斯一眼,有些氣憤:“我已經說了,那裏相當危險,你還要去冒險?”他絲毫不畏懼尤裏賽斯身上自帶的氣勢,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尤裏賽斯語氣誠懇:“還請老先生幫忙,在下不得不去。”
雌蟲瞧着他一派堅定,也不好阻撓,只好道:“地圖我這裏的确有一份,是我昔日進山後,出來的時候畫的,具體還可不可用,我不清楚。你若真要去,就切記一點,一定要在十二個小時內出來,在白天進去,切莫不可過夜,否則的話,你身上的蟲紋能量,怕是要出大問題。”
“多謝老先生賜教,還請借地圖一用。”
見尤裏賽斯實在固執,艾比的雌父只好叮囑艾比:“去裏間,相冊後面有一塊活動的磚,把磚拿下來,把裏面的地圖拿出來。”
艾比聽話的跑進了裏屋,連忙去拿東西了。
尤裏賽斯則是從身上,将随身攜帶的一袋金幣放在了簡陋的木桌上:“這是謝禮,還望仔細收好。”
雌蟲輕輕嗯了一聲,他家裏已經窮的吃不起飯了,不然他也不會把那個可能會害蟲的地圖交出來。
等艾比出來,尤裏賽斯從他手中接過那張簡陋的地圖,便大步離開了這間簡陋的院子,時間緊急,他得盡快趕到卡爾羅斯山脈。
在一處空地上,他從空間鈕中取出加勒的那臺機甲,好在克洛斯星,因為蟲口稀少,沒有駐軍,就連當地政府也相當簡陋,倒是沒有什麽非居住區,禁止使用機甲的規定。
先前他來的時候,從加勒手中拿到機甲後,雄蟲閣下還特意跟第六軍團的軍團長關嶺打了招呼,這才取得了機甲使用權。
而他又不是被流放到赫爾卡星的逃犯,是以,輕輕松松地就駕駛着機甲離開了赫爾卡星。
他是下午出發,到達克洛斯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經過一番與艾比的交談,轉眼大地已經被暮色籠罩。
機甲的引擎處亮起了一道濃煙,轉眼消失在如墨的夜空裏。
……
不久之前,赫爾卡星。
聞珩上午的時候借口身體舒服回了酒店休息,再和老師彙報之後,心裏已經隐隐有了計劃。
他要取得季汀白的信任,在他為程元霜重繪蟲紋的時候幫點忙,再制造個不可抗力的意外,最後趁亂暗中将圖鑒盜走,最好還要能撇清關系。
他想着,季汀白既然已經重繪蟲紋失敗過一次了,再有第二次,其實也說的過去。
最重要的事,現在蟲紋修複師界,不會允許有協會之外的能夠重繪蟲紋的修複師存在,哪怕是協會內部,這個第一蟲的資格,都要擠破了頭。
他非常欣賞季汀白的才能,心中已經将對方當做與他旗鼓相當的對手,他隐隐有個預感,總有一天,他和季汀白會站在蟲紋修複師大賽上,争奪年青一代最出色的蟲紋修複師的榮耀。
因此,聞珩在心裏安慰自己,他這麽做是為了讓季汀白走得更遠,也是為了讓協會減少對其的關注力。
只這麽想,他心中的愧疚便消減了不少。
聞珩将自己收拾了一番,确保自己看起來跟以往一樣看起來蟲畜無害,這才走出了房門。
他敲響了隔壁加勒的房門,準備和他一起去季汀白的店裏,出乎意料的,最近那只一直緊跟着他的紅發雌蟲,竟然沒在酒店房間,他也沒在意,自己溜溜達達地下了樓。
聞珩是過去季汀白的店裏吃晚飯的,一般除了早上時間緊,他和加勒中午晚上都在店裏用餐的,時間久了,他也已經習慣了那個熱鬧的氛圍。
到了店裏的時候,還不到晚飯時間,果不其然,他在店裏見到了紅發雌蟲加勒,沒多久季汀白也從房間出來了。
聞珩笑着走上前:“閣下,您這一天研究的怎麽樣了?”
季汀白保守地回答:“已經稍微有點眉目了,還需要點時間驗證一番。”
他說着含蓄,聞珩卻能從他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猜出,應該是已經取得了不小的進展,心中再次為季汀白的天賦感到吃驚,面上卻是笑容愈發深了。
季汀白笑着和聞珩談着些有的沒的,聞珩想從他嘴裏問出更多的細節,卻被他四兩撥千斤的給搪塞過去了。
沒多久,展卓君就叫他們吃飯了。
季汀白能感覺出,這幾日展卓君在盡心扮演一位好的雌父,從衣食住行對他進行了全方面的關心,這種感覺,讓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的他,很是新奇。
這段時間他比較忙,跟展卓君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能夠拉近彼此關系的唯有飯桌上了,因此他也毫不介意,在飯桌上和展卓君進行一場父慈子孝。
聞珩今晚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心裏也稍微有些不安,他将這種心理因素歸結為接下來要做的事。
突然,他似乎是意識到了今晚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了,從前跟着季汀白形影不離的那個醜陋雌蟲,居然破天荒地不見了身影:“閣下,您的助理尤裏先生呢?”
他這一句話,讓在場的幾只蟲都轉頭看了過來,加勒是知道尤裏賽斯是有重要的事外出,就連展卓君也知道一些,故而只有聞珩毫不知情。
季汀白沒有料到他會突然有此一問,輕描淡寫地笑着解釋:“尤裏,他出去了,我有點事讓他辦。”具體是什麽卻沒有說了。
聞珩還想再仔細問問,見季汀白又去跟展卓君說話了,只好閉緊了嘴巴,畢竟他作為一只雄蟲,一直也沒跟尤裏賽斯這只醜陋雌蟲打過交道,再追着問難免起疑。
他表面上一派淡然,看不出什麽,心中卻在思索,季汀白會有什麽事讓那只雌蟲出去辦,會不會是有關于對方進行的重繪蟲紋研究?
那只雌蟲對季汀白的占有欲,他一切都看在眼裏,本來還想着找機會除去對方呢,奈何一直沒有機會,此時對方落單,卻是正好送上門的機會。
等聞珩回到了酒店房間,立刻就找到了一個朋友,讓他幫忙查看赫爾卡星今天的出入境情況。
赫爾卡星不像別的星球,被管控的很嚴,一般來往的蟲族,都會在官網上進行登記報備,無論尤裏賽斯用哪種方式離開,都會有記錄。
他準備被再來一出守株待兔,讓那只礙眼的雌蟲,有去無回,徹底消失在他眼前。
那個朋友很快就将消息傳了過來,聞珩看到上面的信息顯示,中午的時候,混亂區有一架機甲通過第六軍團的權限,離開了赫爾卡星,前往隔壁克洛斯星。
聞珩幾乎立刻就可以斷定,那個駕駛機甲的雌蟲,就是尤裏賽斯。
他的目光落在了克洛斯星上,腦中想起有關這顆星球的一切,貧瘠,落後,蟲煙稀少,以及,星盜的臨時補給站點。
不管這次尤裏賽斯去做了什麽,那是也別想再回來了。
他直接撥通了星盜頭子倫道夫的通訊,通訊很快便被接通,獨眼雌蟲的影象出現在他面前。
倫道夫深深鞠了一躬,臉上帶着讨好的笑容:“晚上好,親愛的聞珩閣下,這麽晚聯系我,是有什麽事要我為您效勞嗎?”
聞珩厭惡地移開了眼:“倫道夫,我要你幫我除去一位雌蟲。”
他的聲音冷淡,卻絲毫沒有阻擋星盜頭子的熱情,他立刻表明态度:“是哪位雌蟲惹了閣下不高興了,我這就為您将其挫骨揚灰。”
聞珩的薄唇輕啓,吐出了幾個不含任何感情的字眼:“尤裏賽斯,季汀白身邊的那只醜陋的雌蟲。”
“他現在正在克洛斯星,我要你帶領手下,守株待兔,讓他再也回不到赫爾卡星。”
倫道夫還以為什麽事,他不經常來赫爾卡星,對尤裏賽斯這位煞神實力有多強并不清楚,只當對方惹了聞珩不快,當即表示:“閣下,您放心吧,我一定步好天羅地網,讓他有來無回!”
聞珩難得的給了他一個好臉色:“那就這樣說定了,期待你的好消息!”
話畢就要挂斷通訊,誰知卻被倫道夫給攔住了:“閣下,等一等,我還有個小事想讓您幫幫忙?”
聞珩看着這個沒眼色的星盜頭子,語氣不耐煩:“什麽事?”
倫道夫舉起自己的左手,将上面那處輕微的蟲紋破損的地方展示給聞珩看,一臉的委屈:“閣下,您給我留的這個印記,什麽時候有空,能給我修複一下啊?時間久了,會越來越大的。”
聞珩聲音冰冷:“季汀白不是答應了給你一個修複蟲紋的機會嗎?你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