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漆黑的天幕上鋪滿點點銀輝,在漫天銀輝之下,混亂區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熱鬧喧嚣,白日裏關門閉戶的現住居民們,紛紛走出家門,投入到熱鬧的夜生活裏。
夜晚喧鬧的混亂區,混跡着各色各樣的流放犯,路旁零星暈倒了幾個軟成爛泥的酒鬼,呈現出混亂區夜晚最原始的狀态。
在這喧鬧的蟲群中,有一道黑影緩緩穿梭其間,偶爾有注意到那道黑影的蟲族,也只是随便掃了兩眼,便匆匆移開了目光,無他,混亂區的生活沒有盡頭,并不會有蟲會在意別的會蟲怎樣。
那道黑影目标明确,穿過擁擠的繁華地區,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巷子裏,冷清的巷子裏只有一處房子,從門縫裏透出橘黃色的暖光。
尤裏賽斯戴着兜帽,臉上覆上街邊很常見的那種面具,全身遮得嚴嚴實實,悄無聲息地站在了這間店鋪門前。
這是一間年久失修的老店,布滿蛛網的牌匾斜斜的懸挂在門上,一陣冷風吹來,牌匾微微晃動,顫顫巍巍一副将掉未掉的樣子,最終風停了那塊晃晃悠悠的牌匾還牢牢地挂在上面。
尤裏賽斯擡起頭,透過斑駁掉漆的牌匾隐約看到用簡筆寥寥草草地寫着“老丁維修店”的字樣。
他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了一只蟲族的生平資料,蟲族帝國曾經最出色的一位武器設計大師,因擅自更改軍部對于一款武器的設計要求,而被判處終身流放赫爾卡星。
“擱門口杵着幹嘛呢?擋住我生意上門了。”門內突然傳來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語氣聽起來并不是很好。
尤裏賽斯微微傾身,擡手叩響了房門。
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進來。”
房門應聲自動而開,緊接着一堆雜亂的機械零件,骨碌碌地滾落到他的腳邊,尤裏賽斯擡眼看去,這間店裏雜亂無章,目之所及之處,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無奈之下,他只好彎腰将散落到腳邊的機械零件一一撿起,稍微騰出來一些空間,這才擡腳走了進去。
房間內櫃臺裏邊坐着一位頭發花白,胡子邋遢的老者,在低頭忙碌着什麽。
尤裏賽斯環視了一圈,确定房間內除了他與這位老者再無其他的蟲族,這才試探性地開口:“請問是武器設計大師,丁朔大師嗎?”
老者頭也沒擡,語氣硬邦邦地:“你找錯地方了,這裏沒有勞什子武器丁朔,只有我維修師老丁頭。”
尤裏賽斯緩緩露出一個微笑,他知道,自己并沒有找錯地方。
丁朔将自己手上的零件維修好,随手扔進了一個破舊的框裏,那裏面有一堆修好的亂七八糟的零件。
等他擡起頭,才發現剛才進來的那只蟲族并沒有走,反而低垂着眉目站在一旁,氣息內斂,他竟是沒有察覺。
在看到一旁被撿起擺放整齊的零件,他的臉色稍微變得舒緩了些,但語氣仍是有些沖:“年輕仔,我都說了你找錯地方了,這裏是我老丁頭的地盤,趕緊離開,別耽誤我做生意。”
尤裏賽斯起身來到門邊,将漏風的門仔細掩好,這才再次往返。
丁朔原本以為他是被自己說的準備離開,誰曾想又折返過來,頓時有些面子上挂不住,臉皮瞬間耷拉下來。
“你找錯蟲了,別在這裏礙我的事,我今天還沒開張呢!”
尤裏賽斯禮貌又不失強硬道:”丁大師,今晚您接待我這一位顧客就足夠了。”
丁朔見拿這只藏頭露尾的年輕仔沒有辦法,直接起身從櫃臺裏面走了出來:“說吧,讓我做什麽?”
尤裏賽斯注意到丁朔的兩條腿用的是機械義肢,他也沒做遮掩,大剌剌地來到他面前。
見尤裏賽斯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丁朔頓時有些不高興了:“怎麽?瞧不起我這殘腿?”
他脾氣古怪,是混亂區出了名的,但是架不住他的手藝好,因此還是時常有蟲族光顧他的店面。
尤裏賽斯想起關于這位武器大師的相關信息,他是一位出色的亞雌,但在某些時候,亞雌被流放的時候,是要被截斷雙腿,是以,這位武器大師才會使用機械義肢。
在其他蟲族面前,尤裏賽斯一向僞裝的很好,而在他有求于蟲的時候,他也會恭維:“大師,您說笑了,您最厲害的是您的那雙手,而您現在的雙腿,想必也是您的傑作。”
對于一位武器大師來說,稱贊他的作品比誇贊他本蟲來說更為有效,他這句話顯然是說到了丁朔的心坎上。
他似乎是很滿意尤裏賽斯的識相,臉色也不那麽難看了,和緩了語氣:“說說看,你來這裏,是想找我做什麽?”
尤裏賽斯誠懇道:“我希望大師,能夠幫我定做一身防護服。”
丁朔搖了搖頭:“老丁頭我是做武器維修的,防護服可做不來。”
尤裏賽斯并不氣餒:“攻擊和防護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我相信大師,既然能做出優秀的攻擊武器,做一件防護服也不在話下。”
看到丁朔臉色舒緩,他緩緩吐出最後一句:“而且,我這次帶來了一種特殊的材料,可以屏蔽雌蟲的蟲紋能量攻擊。”
丁朔聞言,明顯有了興趣,渾濁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特殊材料對于武器大師級的吸引,是致命的。
“來來來,快拿出來讓我瞧瞧,什麽材料能有這麽神奇?”丁朔伸出手,露出了布滿黑色油污的手,他不好意思的在身上擦了擦,又将櫃臺上的東西随手掃到了一邊,騰出了一片空間,好讓他研究材料。
尤裏賽斯将一直随身帶着的背包拿出,放在了櫃臺上,打開背包從裏面取出那種不起眼的材料。
“這種材料,代號Bx-06,屬于蟲紋修複師界的不傳之秘,不知大師可曾聽說過。”尤裏賽斯将一塊石頭放在了丁朔面前,适時做着介紹。
丁朔眼中只剩下了那塊不起眼的石頭,并沒有聽清尤裏賽斯在說些什麽,他再次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污,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塊石頭拿在手中,放在燈光下仔細端詳。
昏黃的燈光有些黯淡,照不出石頭的本來樣子,可丁朔卻看得仔細,他的左眼隐隐有光閃過,像是一臺精密地掃描儀器,那居然是一只機械義眼。
尤裏賽斯看着丁朔仔細地觀察那塊材料,時不時拿機械義眼掃描一番,最後再次将那塊石頭放在了櫃臺上,右手覆了上去。
丁朔的右手上面沾滿了黑色的油污,他剛才只是擦了擦手心,手背上卻還是髒污一片,遮蓋住了他的蟲紋。
尤裏賽斯看到他的手背微微泛起了柔和的光,那是蟲紋能量顯像運行的征兆,丁朔居然是一只擁有蟲紋能量的亞雌,而且他被截斷雙腿後,蟲紋居然沒有破損,實在是難得。
尤裏賽斯跟了季汀白那麽久,看到蟲紋的時候都會多留意幾眼,自然是察覺出了丁朔的不同,但他今日是來找對方做東西的,也并沒有深究那些。
良久,丁朔緩緩地收回了手,他的神情變得格外鄭重:“這種材料的确可以屏蔽蟲紋能量,我活了兩百年,居然聞所未聞。”
他的神情甚至透着幾分惋惜,目光落在那塊灰撲撲的材料上,有些出神,估計是由此回想到昔日的峥嵘歲月了。
尤裏賽斯忙問道:“丁大師能否用這個材料制作出一件防護服?”
丁朔這才擡眼仔細打量着尤裏賽斯,面前的蟲族從身形來看,應該是一位雌蟲,而這種材料,應該是對雌蟲有害的。
他渾濁的眼睛對上了雌蟲碧綠色的眸子,緩聲開口:“你要做這件防護服幹什麽?這種衣服,你可是穿不上的。”
尤裏賽斯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直接道:“大師可能制作?”
丁朔沒好氣道:“能做是能做,我的價格可不低。”
尤裏賽斯微笑,他看向了先前那塊被丁朔仔細研究過的材料:“不知傭金用這一塊材料抵扣如何?”
丁朔的眼睛盯着那塊石頭,已然意動,卻還是讨價還價:“這塊石頭可不夠!”
尤裏賽斯補充:“剩餘的材料,你再幫我做一個這個樣式的儲存盒子,之後剩下的邊角料都是您的。”
他用口袋中取出一張早已畫好的草稿圖,上面盒子的樣式,與程修那個用來裝蟲紋序列圖鑒的盒子一般無二,這正是先前他與雄蟲閣下商量好的,取來材料,誘聞珩上鈎。
丁朔雖然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卻還想再争取一番,他清了清嗓子:“我要兩塊材料,以及這些邊角料。”
尤裏賽斯自然看出了對方的得寸進尺,他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實在是遺憾,這門生意我們恐怕是做不成了。”
他拿起那塊石頭便要裝進背包,被丁朔眼疾手快給攔住了,“別啊,有事好商量,就按照先前的價格。”
那種特殊材料可遇不可求,現在變成他有求對方了。
尤裏賽斯停止了動作,看向了丁朔:“丁大師,我相信您對于武器的熱愛,也相信你不會容忍自己做出瑕疵的作品,所以,您在制作的過程中一定不會偷工減料的吧?”
他在用言語激丁朔,為那套防護服做出最後的保障。
丁朔悻悻地收回了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你把我當成什麽蟲了?我是那樣的蟲嗎?我丁朔以自己榮譽起誓……”說到這裏他頓住了,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暴露了馬甲。
尤裏賽斯将背包往丁朔那裏一推,又遞出一份有關防護服的詳細尺碼,那是他偷偷在雄蟲閣下身上測量的。
“如此,那就拜托大師了。”
丁朔将那份尺碼塞在懷裏之後,又連忙将背包,以及先前那塊材料一股腦抱到了身後,似乎生怕對方再反悔了似的:“什麽時候要?”
尤裏賽斯:“越快越好。”
丁朔在心裏計算了下時間:“行,那你三日後,這個點來拿。”
“那一切拜托大師了!”
……
與來的時候一樣,尤裏賽斯的身影穿梭在陰暗的巷子裏,他的速度飛快,如鬼魅般掠過,哪怕路過了什麽蟲族,對方也只當是一陣風刮過。
尤裏賽斯很快便悄無聲息地潛回了季汀白的店裏,牆上的挂鐘在不停的工作着,上面顯示的時間正好是十二點整,而他,出去了不到兩個小時。
到了樓上之後,他并沒先回季汀白房間,而是去了加勒那裏,在仔細問了并沒有什麽情況之後,才再次站在季汀白的門前。
他伸手輕輕地轉動門把手,一束柔和的光從門縫裏透了出來,意識到不妙,他的手頓在了那裏。
“尤裏,進來。”雄蟲閣下毫無起伏的聲音傳入他的耳內,尤裏賽斯卻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
見他沒有動作,裏面再次傳來一道聲音,是雄蟲閣下在叫他的名字。
尤裏賽斯無奈,只好硬着頭皮走了進去:“閣下。”
季汀白看着遮得嚴嚴實實的雌蟲站在他面前,低垂着頭,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樣子,心裏有些好笑。
他本來正在系統空間內恢複精神力,可尤裏賽斯倒好,居然敢背着他出門,若不是系統發現了提醒了他,恐怕他就得一直被蒙在鼓裏。
“尤裏,你去了哪裏?”季汀白開口詢問。
尤裏賽斯偷偷擡眼,觀察着他的神色,看到雄蟲閣下板起了臉,心裏有些打鼓,他謹慎開口:“我出去辦了點事?”
季汀白氣不打一處來:“我不是讓你養傷嗎?你傷還沒好,就這麽出去,遇到危險怎麽辦?被別的蟲發現了又怎麽辦?”
他擔心尤裏賽斯現在身上的蟲紋受損嚴重,根本無法使用蟲紋能量,而混亂區的夜晚有多亂,幾乎難以想象。
尤裏賽斯從季汀白臉上看到了關切之情,他心中一暖,解釋道:“不會的,閣下,真的不會的。”
季汀白也不知他說的是不會遇到危險,還是不會被蟲發現,亦或者兩者皆有。
“你拿那個材料是做了什麽。”他看向了茶幾上少了一半的材料,再次詢問尤裏賽斯。
這次,尤裏賽斯也沒再隐瞞,他将自己找一位武器制作大師做盒子的事全部說了,唯獨省略了做防護服的事。
季汀白這才記起,先前讓尤裏賽斯去尋找這份材料的目的,因為對方的回來,而忘了這件事。
原本他打算再麻煩一回程修的,請他幫忙找專門的鍛造師傅鍛造,卻被尤裏賽斯趕了先。
他清了清嗓子:“既然這樣,那你就回去休息吧!”這件事的确是他疏忽了,反倒是尤裏賽斯一直記在心裏,養傷期間也不忘去做這件事。
出乎意料,尤裏賽斯卻沒有走,他将面具摘下,放在了茶幾上,然後在季汀白面前緩緩地蹲下了身子,以仰視的角度擡眸看向了對方。
季汀白稍微低頭就對上了他的綠眸,視線交彙的那刻,他心跳突然慢了半拍:“你,你還有事嗎?”
尤裏賽斯聲音輕緩,語氣卻格外鄭重:“我想問閣下一件事。”
他這個态度,讓季汀白莫名地回想起了一個多月前,他和尤裏賽斯從程修的拍賣場回來,在他送程修離開之後,回去卻碰到了等待已久的尤裏賽斯。
那時他也是現在這個語氣态度,說出的卻是——“閣下,我什麽時候能夠履行雌奴的義務?”
季汀白別開了眼,将腦海裏的念頭抛到了腦後,忙問道:“你想問什麽?”
“閣下,你什麽時候在我身上裝的定位,我怎麽不知道。”
雌蟲一句話如石破天驚,将季汀白問懵了,他的大腦高速運轉,也沒想到解釋的措辭。
先前他只想着要盡快把尤裏賽斯接回來,就跟加勒透露了定位的事情,眼下一定是加勒将這件事告訴了對方,可他要怎麽回答啊?難道要透露系統的存在?
見季汀白默不作聲,尤裏賽斯心中已經有了些許計較,他再次開口:“閣下,我換個問題。”
不等季汀白松了口氣,就聽雌蟲的聲音:“閣下,你将定位放在了我身上的何處?我怎麽一點都覺察不出?”
這個問題,季汀白同樣回答不出,只能默不作聲。
若是其他的問題,他或許可以搪塞過去,可這就在尤裏賽斯身上,他不能暴露系統,那總不能說,我在為你修複蟲紋的時候,切開你的血肉,将定位器植入血肉了吧?那樣真的太損職業道德。
見季汀白久久不言,尤裏賽斯嘆了口氣:“時間不早了,還請閣下早些休息。”
話畢,他起身離開回了房間。
看着房門緊緊合上,季汀白才一下子癱倒在了床上,他有些自暴自棄地問系統:“625,怎麽辦?這件事引起了尤裏的懷疑了。”
尤裏賽斯不在跟前,625也不好繼續裝死,但它也給不出什麽好主意,只得和稀泥:“宿主,尤裏賽斯也只是問問,您別擔心,沒事的。”
季汀白拿手蓋住了眼睛,心裏卻在咆哮,他擔心也沒用啊,除非暴露系統的存在,但那根本就不可能啊,所以這個問題無解。
他關了燈,再次進入系統空間,卻遠沒有剛才淡定了。
房間內再次恢複了寂靜,而夜還很長。
……
混亂區的夜晚一如既往地熱鬧,聞珩在鏡子前為自己做好了僞裝,确認哪怕是相識的蟲族也認不出他現在的樣子之後,他悄悄打開了酒店房間的窗戶,翻了出去。
身為一只戰鬥力低下的雄蟲,聞珩的伸手竟然出乎意料地敏捷,單手攀在酒店牆壁上微微凸出的磚縫上,兩只手交替,很快便落了地。
近百米的高度,在他面前居然并不算什,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陰影裏,沒有讓任何蟲察覺。
聞珩之所以要在半夜外出,是因為他在不久前接到了老師的通訊,對方給自己送的東西已經到了赫爾卡星,需要他親自去取。
他的身影快速地穿過街道,直奔目的地而去,冷不防卻撞上了喝的醉醺醺的雌蟲。
雌蟲臉上駝紅,說話還打着酒嗝兒,身上的酒氣熏得聞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冷聲開口:“讓開!”
兩只雌蟲勾肩搭背,攔在他的面前,其中一只笑嘻嘻道:“我,我就不讓,你能,能把我,怎,怎麽着?”
一句話被他說的結結巴巴,而他臉上還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顯然平時就是這一副街溜子的模樣。
聞珩眉目間越發冰冷,他的薄唇輕啓:“滾!”
這個“滾”字,激怒了那兩只平日裏就仗着自己等級為非作歹的雌蟲,他們直接朝着聞珩撲過來。
“我倒是要瞧瞧,你有什麽能耐!”另一只沒有醉的太深的雌蟲目錄兇光。
他們兩個合力,将聞珩逼到了牆根處,就要上下其手,混亂中其中一只雌蟲扯下了聞珩的兜帽,露出了一張幹淨白皙的臉。
沒有蟲紋,那是雄蟲!
這兩只雌蟲對視一眼,瞬間酒醒了大半,他們都從對方嚴重看到了勢在必得的興奮之色,這居然是一只落單的雄蟲,對于渴蟲已久的他們來說,簡直是天賜良機。
在別的星球,雄蟲一定會受到尊崇,可在這個被流放星球的混亂星,一個沒有能力的雄蟲出現,只會被雌蟲搶奪,占有,甚至于圈.禁……
雌蟲黏膩的目光看着聞珩,那架勢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剝了,也讓他更為厭惡,全身都散發着冰冷的氣場。
可這兩只色.欲.熏心的雌蟲,卻渾然不覺,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把這只雄蟲占為己有。
其中一只雌蟲,按捺不住,張開雙臂撲了上去……突然,他的動作頓在了半空中,緩緩地倒在了地上,這時,他的脖頸處噴濺出了一大片血,竟然是被割喉了。
雌蟲伸手捂住了脖子,目露驚恐地看着聞珩,可他的嘴巴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最終死不瞑目。
變故發生的太快,另一只雌蟲還沒反應過來,他的那個同伴便已經失了性命,我身手指着聞珩,腳步卻在不斷後退。
聞珩的步步緊逼,宛若再世修羅,他的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捏着一把匕首大小紋刀,刀刃上還有未幹的血跡。
顯然,剛才那只雌蟲的死,就是這把看似不起眼的紋刀造成的。
另一只雌蟲拔腿就跑,紋刀從聞珩手中飛出,直直地插.入了雌蟲的後心,雌蟲應聲倒地,手指顫抖向前攀爬,最終卻無力的垂下。
聞珩緩緩走向前,拔出那把沾了血跡的紋刀,拿出至今仔細擦拭,最終紋刀潰散,只餘地上兩只一動不動的雌蟲屍體。
聞珩厭惡地移開了眼,将沾了血跡的紙巾随手仍在了雌蟲身上,起身快速離開。
他從小就知道,紋刀能夠救蟲也可以殺蟲,可以帶給蟲希望,也可以帶給蟲絕望。
鋒利的紋刀更是暗殺的一把好手,用在雌蟲身上,勢如破竹,很輕易地便可以斬斷對方的蟲紋,讓其無法使用蟲紋能量,最終只能能任蟲宰割。
他将這件事抛在了腦後,現在當務之急,是拿到老師送給他的東西。
又走了近一個小時,他才來到了目的地,那邊卻已經等候了多時。
一位看似溫厚老實的雄蟲緩緩從房內走出,看到他恭敬道:“請問是聞珩閣下嗎?”
聞珩矜持地點了點頭,雄蟲恭敬地再次為他行了一禮:“那位大人托我向您送點東西。”
“東西呢?”
雄蟲起身回到房間,從裏屋捧出來一個匣子遞到聞珩面前:“大人說,你見了自然會知道使用的方法。”
聞珩拿了匣子就要離開,卻不防被雄蟲叫住了。
“大人說,希望您玩夠了,盡快回去!”
聞珩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知道了!”
聞珩本以為自己老師會送給他一些修複蟲紋的材料,誰知卻是別的,等他回了酒店,将那盒子打開,更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