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版第十二章 天臺吻……

第12章 新版第十二章 天臺吻……

星回故裏

文/沐清雨

星回的直覺沒錯,遇見了栗蕭裏,事情便會朝另一個方向發展。當工作人員把她們帶到會客室,等了不到十分鐘,來的人不是“绮麗”的銷售總監,而是總經理吳歧路。

見面吳歧路先劈頭蓋臉訓星回:“蕭裏說遇見你了,我還不信。你來‘绮麗’不找我,約什麽銷售總監,犯病是吧?”

星回搭一眼他身後神色淡淡的栗蕭裏,說:“我們來談業務,當然得按流程走,直接找你好像要你開後門似的。”

吳歧路啧一聲:“如果省略中間環節,直接和我對話就是走後門,那我們認識倒是錯了?”

星回笑了下:“我們想先了解出廠價和起訂,要是夠得上,再想辦法攻克銷售總監,目标是談到你那裏。”

“左右目标都是我,就別浪費時間了。”随即不用星回介紹,吳歧路看向方知有,“TB紅人大咖女裝店鋪榜TOP1,方物自制女裝的方總是吧?”

方知有與他握手,笑問:“是栗總幫我背書了嗎?”

一直沒說話的栗蕭裏否認道:“還真不是。”

“‘方物’創造過雙11單場過億的銷售記錄,是TB首個開啓直播賣貨形式的店,不知道方總的可就落伍了。”吳歧路說着把她們往外迎,“去我辦公室喝茶。”

他們邊往外走邊聊了起來。

星回聽吳歧路向方知有介紹“绮麗”,才知道“绮麗”除了面料的研發,生産,銷售這個本部業務,居然還是西裝與襯衫的制造商,但他們家的男裝目前只供出口。

她明白自己的面料從何而來了,是“绮麗”出口的襯衫被她在米蘭買到了。可她買男襯衫做什麽?單純為留小樣,還是給老爸穿?

吳歧路在這時往後看了一眼,“蕭裏上身的第一件‘绮麗’襯衫不是我這個發小送的,反倒是你在米蘭買給他的。”星回驚詫地看向身側的栗蕭裏,連方知有都頗意外地轉身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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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蕭裏見星回盯着自己的衣領,唇角上揚,“今天沒穿那件。”

吳歧路見縫插針地調侃一句:“他平時都不穿,舍不得穿。”

栗蕭裏淡笑,“說得好像你天天見我一樣。”

電梯門打開,吳歧路帶着方知有先一步進去,星回因目光凝定在栗蕭裏身上,險些撞到梯門。栗蕭裏倏地伸手,掌心貼在她一側太陽穴上輕輕一攬,“看路。”

星回回神,進了電梯後機械地道了聲謝,被他掌心護過的太陽穴卻像發燒了似的,熱度半天不減。

……

吳歧路辦公室有一張茶桌,他把主人位給了栗蕭裏,讓星回坐他身邊,和方知有坐在同側,先說:“方總的來意我知道了,是對S60長絨棉和Wool-11那款羊毛面料有興趣對吧?”

栗蕭裏視線一擡,看向星回:“你選的?”

星回遲疑一秒,“是。”

栗蕭裏垂眸擺弄茶具,不置可否。

方知有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擔心因此再打擊到星回的信心,剛要說話,就聽吳歧路肯定星回:“一款是襯衫面料的理想選擇,一款是西裝面料的理想選擇,眼光怎麽那麽毒?”

方知有略略松了口氣。

吳歧路神色轉正,說:“抛開‘舊印’那筆特事特辦的訂單,‘绮麗’目前只與國內外一線品牌商合作,TB這條賽道确實不在發展計劃之內。”

他帶點纨绔意味地挑了下眉:“來吧,說服我。”

這種單刀直入式的談判方式,還挺讓人意外的。方知有下意識看向栗蕭裏。

栗蕭裏接收到她的眼神,緩緩一笑,“考點剛剛不是給你們了?”

吳歧路佯怒,“怎麽還帶漏題的?”

栗蕭裏神色坦然,“開卷更能提高效率和競争力。”他說着,把一杯紅茶放到星回手邊。

為誰開卷,一目了然。

星回只覺得這杯茶有些燙手。

……

随後便進入了正題,方知有作為女裝電商第一的老板娘,是有談判資本的,她先介紹自家公司的體量,再從同款多色,多款多色,以多樣化的小批量保證起訂切入,開始與吳歧路博弈。

栗蕭裏全程沒參與,他起身去吳歧路辦公桌上拿起一本“精品面料色樣卡”遞給星回。

這是星回喜歡的,她沒拒絕,開始從頭翻看。到某一頁時,她摸了摸其中一款粉色純棉面料,随即看向栗蕭裏。

栗蕭裏低聲告訴她:“是你想要的那款S60長絨棉白色的同款。”

星回摸着本料自帶的設計,小聲嘀咕:“怎麽商場裏的成衣都沒這個?”

栗蕭裏沒說話,任由她琢磨。

星回仔細用指腹感受過面料的肌理和紋路,拿出随身帶的畫本和筆,埋頭畫起了圖。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接觸到面料就有靈感。

栗蕭裏不動聲色把色樣卡和她的茶杯挪到自己手邊,給她騰出更大的空間畫圖,看似慢條斯理地喝着茶,實則眼睛一刻沒離開她。

星回渾然不覺,她幾乎一秒進入狀态,手上快速畫着線條,忘我地沉浸其中,直到半刻畫完最後一筆,栗蕭裏放下了茶杯。

仿佛有肌肉記憶一樣,星回拿起畫本習慣性往他手上遞:“你看看。”後者剛要接,她反應過來,轉了方向遞給對面的吳歧路,“歧路哥你看。”

“哎~這就對了。”吳歧路搶着接過來,得意地朝栗蕭裏一揚下巴。

栗蕭裏沒計較。

吳歧路看着新設計圖,“你是要利用S60自帶的镂空設計增加衣服的設計感?”

星回看一眼身側的栗蕭裏,“他說你們側重能突出面料優點的設計。”

吳歧路嘶了聲,“‘绮麗’這點兒底細都讓你倒完了。”

栗蕭裏微微一笑。

星回也笑了下,開始講設計的重點:“這款襯衫我之前是從‘要正式,職場感又不那麽重’這方面考慮,做了寬松落肩版型。這版在原設計基礎上,将本料的镂空設計運用到衣領、門襟上,展現層次感和透視效果,前身兩側打條,荷葉邊袖口,搭配灰色下裝中和粉色的活躍,日常和上班兩穿。”

“白襯衫誰還沒幾件,面料好,款式又特別的粉色襯衫,很多女人的衣櫥裏應該還缺一件。”她眼睛亮起了光,“這款我們主推粉色。”

栗蕭裏提示:“要減少面料損耗,充分利用本料自帶的镂空設計,剪裁得費些功夫。”

所以市面上的成衣把本料自帶的镂空條設計裁掉了。星回已經考慮到了,她說:“我把裁片參數計算準确,損耗可控。”

方知有頓時又有了籌碼,轉頭去和吳歧路談降低綜合起訂量了。因為在場的人都明白,S60長絨棉的粉色不如白色暢銷,“绮麗”有積壓的庫存。

栗蕭裏對這次的随堂小考很滿意,他給星回換了一杯熱茶。

星回安安靜靜喝完,站起來。

栗蕭裏以為她是坐累了活動一下,或是要去洗手間,沒動。

星回用鞋尖踢了踢他的腳,低聲:“出去說兩句。”

對面談合作的聲音戛然而止,兩雙眼睛齊齊看向他們,辦公室忽然陷入奇怪的安靜。

栗蕭裏都有幾秒沒說話,但栗總是誰,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男人很快反應過來,他垂眼看了眼大理石地面上兩人還挨在一起的鞋尖,克制着唇邊的笑意,施施然起身,邊理了下西裝,系上紐扣,邊對那兩位老總說:“你們繼續。”

兩個人一起離開,去了天臺休息區。工作時間,上面沒人。

星回俯瞰樓下縱橫交錯的街道,開門見山:“今天的事,謝謝你。沒有你推波助瀾,事情不會這麽順利。”

她叫自己出來不是敘舊情的。

栗蕭裏預測錯了她的心思,眼裏的柔情淡了幾許,“跟我需要這麽客氣?”

星回平靜地說:“跟你更要客氣。”

栗蕭裏咬文嚼字地計較道:“你這個‘更’字用在這裏恰當嗎?”

星回坦白地說:“我不想欠你人情,以你的身份能力,我沒機會還。我寧可和知有多跑幾趟,哪怕努力到最後依舊不行,我們退而求其次,換一款面料都可以。”

栗蕭裏蹙了下眉,“你和我談‘人情’?我們之間還有‘還人情’一說?”

星回意識到這個話題令他不悅了,應該及時收住。人家才為面料的事出了力,她這樣有點翻臉不認人的意思,可有些話憋了許久,她忍不住想要說清楚:“栗蕭裏,你不明白你什麽意思,我覺得我們的關系走到這就可以了……”

栗蕭裏截斷了她的話,他微冷了神色,質問:“我們什麽關系?到這,是到哪兒?”

星回本想說:都分手五年了,就該像我在米蘭,你在南城那樣,彼此不聯系,不牽扯,讓過去成為過去。可在他的視線壓力下,到了舌尖的話莫名說不出口了,她戰術性抿了抿唇。

“對,想好再說。”栗蕭裏的目光漠然着力,“說錯了,方知有就真的要退而求其次了。”

星回特意叫他出來,其實是想和他好好談談,聞言一臉不可置信:“你在威脅我,我理解錯了嗎?”

栗蕭裏已經被她前面的話惹不悅了,索性威脅到底,“方知有前期一定花了不少工夫,沒準連談判方案都字斟句酌了幾版。要毀掉她的所有準備,我只需要一句話。”

星回并不相信他會那麽做,可他這麽說太讓她生氣了,她忍不住輕諷:“你明知道我和知有關系要好,還以她拿捏我,有意思嗎?”

栗蕭裏心火上湧,“你這麽和我鬧,就有意思了?”

星回費解:“我鬧什麽了?”

栗蕭裏眼神銳利,“今天這事,你直接給吳歧路打個電話,為他和方知有引薦彼此,合作成不成的,由他們去談,才是正常流程。你為什麽沒那麽做?”

星回眉心皺起來,“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她不就是不想動用他的關系嗎?

栗蕭裏盯着她,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內心,“你心裏清楚,你在我這兒的分量。這個電話你打,等同于我打。你如果沒這份底氣,大可不必避嫌。你仔細想想,這個避嫌的心态有多矛盾。你還覺得我是明知故問嗎?”

他這個反向思維有些逆天,又似乎正中七寸。确實,如果不是認定了動用得了他的關系,她又何必避嫌?可當時星回真的沒往這個層面想,她急切澄清:“我沒有估量自己在你心中的分量,沒抱有過任何不切實際的希望和期待。”

栗蕭裏用手指了指自己左胸口的位置:“你在這的分量,過去五年,我早用行動告訴了你,還用你估量?”

這話無疑戳到了星回,如同初見他時那樣,她心跳瞬間失了速,心動與心痛同時作用拉扯,她怔然地盯着他,揣測他這話的意思。難道他,一直在等自己回來複合?

栗蕭裏誤以為她是被言中以沉默對抗,眼色徹底冷下來,“你回國不告訴我,入職‘舊印’沒讓我知道,任性退賽,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我只當是五月初在米蘭說的那些話重了,你在和我使小性子。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撇清和我的關系,我倒要問問,你是什麽意思?”

五月初,也就是三個月前,他去了米蘭?他們見過面?

重逢後那句“不算久”,是這個意思?難怪從中醫院相遇,從那通半夜的電話開始,他們每一次對話,每一次見面,他都一點生疏感沒有,熟撚得仿佛過去五年,他們都保持着聯系一樣。

從襯衫開始,意外一個接一個,所有的伶牙俐齒在這一刻都發揮不出來,星回啞了似的驚詫地看着栗蕭裏。他同樣也看着她,那雙眼眸微微眯起,眼角線條緊繃,目光透出不容忽視的銳利感和幾許侵略性。

栗蕭裏覺得她是恃寵而驕,認準吃定了他。他上前一步抓住她手腕,輕輕一帶,把她拎到身前:“我說了,想和好,就在年內回國,如果不想,我也不再去米蘭,讓‘分手’這兩個字落實到位,年底給你寄結婚請柬。這話,我不收回。”

他等了她五年,等不下去了,特意去米蘭給她下最後通牒?自己因不願他和別人結婚,才決定回國的?

如果是這樣,她在失憶前辭去奢牌的工作、往國內的服裝企業投簡歷、向“麗人杯”投稿……這些為回國做的準備,就都通了,連時間線都吻合。

他的人連同他的話,還有她的猜測全部湧上心頭,星回觸電般抖了下,她用另一只手掙紮,想掙脫他的束縛,“你先放開我。”他這樣步步緊逼讓她無法正常思考。

栗蕭裏順勢捏住她另一只手,輕巧地把她的兩只手一扣,束在她身後,将她整個攏進懷裏,“五年,我自己談完了一場跨國戀,考驗要是還不夠,這合,不複也罷。”話音未落,他躬身靠近。

“栗蕭裏!”星回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下巴已被他捏住,一絲躲閃的機會都沒有,下一秒,唇便被他覆上了。

星回的腦子轟地炸開,她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和他接吻,緊咬牙關,扭動着身體掙紮,無奈敵不過他的力氣,僵持不下之時,她忽然冷靜下來,微微啓口。

栗蕭裏以為她是心軟了,在服軟,得了機會就要含吮索取,她卻唇齒一合,照着他下唇咬了下去。

栗蕭裏疼得嘶了聲,身體姿态卻紋絲不動,抵着她的唇低聲道:“你要真不在乎,就再下些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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