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版第十六章 孩子小,還在叛逆期

第16章 新版第十六章 孩子小,還在叛逆期。……

星回故裏

文/沐清雨

星回終于接到4S店的電話, 那邊說賓利的玻璃修好了。

星回沒耽誤,當天下班後便過去提車。

卻沒付上款。

老板說:“栗炻來人處理過了,您直接開走就行。”

修車他跟着來,回頭又派人跑一趟, 折騰她的意義是什麽?星回在心裏給栗蕭裏編排了一百宗罪, 但沒為難老板, 辦好手續就把車開走了。

星回本想把車鑰匙放在銀星大廈前臺,由他們代為轉交,免得再和栗蕭裏打照面。

前臺的工作人員卻說:“不好意思女士,我們不能代收, 您自己上去送吧, 或者打個電話, 請他們下來拿一下。”

星回琢磨片刻,通過了栗蕭裏的好友申請,發了條信息過去:【車修好了, 我開到了樓下。鑰匙前臺不敢代收,你叫人來取一下吧。】

栗蕭裏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 說:“上來。”

星回聽着他磁性沉穩的聲音,心緒忽然有些起伏, 穩了兩秒才說:“我不上去了,你叫人……”

栗蕭裏截斷她,以不容置喙的語氣說:“35樓。我的辦公室你還沒來過, 上來認個門。”等了兩秒, 見她不回應,他語氣稍緩,“不問你落枕的事。”

星回失笑,“好像我怕你問似的。”

她話雖說得硬氣, 走到電梯前,半晌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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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色服飾35樓的總裁辦公室,實習那會她都沒去過,正猶豫之際,有着“專用梯”标識的那部梯從頂層下來了。

梯門打開,裏面沒有人,她還沒按鍵,顯然是樓上給她叫的梯。

星回走進去,十幾秒後,電梯到達頂層,梯門還沒開,她聽到外面的說話聲——

“栗總,‘麗人杯’組委會那邊有意邀請我們南城走出去的超模夏時作為頒獎嘉賓,她九月底正好會回國……”

一番話毫無預警地沖進耳膜,喚醒了那段像刺一樣紮在心底讓星回不愉快的記憶,她臉色驟變,耳鳴似的沒聽見後面的話。

電梯門打開,星回遲疑一秒走出來,就見神情凝肅的栗蕭裏站在辦公室門口,被幾個高管圍着,像是剛開完會的樣子。

栗蕭裏視線一擡,看見她,她戴了頂棒球帽,一身簡約慵懶的穿搭像個大學生。仿佛時光倒流,回到當年。他神色瞬間緩下來,朝她伸手,溫聲道:“來。”

高管都是有眼色的,雖不知道來人是誰,見狀還是馬上往兩邊退了退,讓開位置。

星回卻沒應栗蕭裏,徑直走向右手邊的秘書臺,把賓利的車鑰匙放在上面,“麻煩轉交你們栗總,車停在樓下,方便的話請人下去檢查一下是否有剮蹭,謝謝。”

她說完就折返回來按電梯,電梯還停在這一層沒走,梯門直接打開,她在衆人注視下快步走進去,垂眼按鍵關門。

等梯門再次關上,電梯向下運行,小秘書拿着鑰匙站起來,小心翼翼地看向栗蕭裏,幾位高管也是同樣的神色,場面有些不可言說,祁常安都忍不住要給老板解圍。

栗蕭裏絲毫不覺尴尬,他稍稍琢磨一道明白了,無奈又寵愛的說:“孩子小,還在叛逆期。”

……

正值下班高峰,車不好打,星回往附近的地鐵站走。沒走出多遠,一輛大G突然停在路邊,栗蕭裏從車裏下來,打開副駕車門,“我送你回去。”

星回不理,繞開。

栗蕭裏既然追下來,就不可能放她走,拉住她手腕說:“不會請她。”

星回沒想到他如此直接,偏頭看了眼別處,臉轉回來時笑問:“栗總說誰呢?”

栗蕭裏看她幾秒,說:“我說夏時。”

這個名字看似是禁忌,可什麽時候她能當笑話一樣提起,那件事才是真正過去了。栗蕭裏清楚這個道理,并不避諱。

星回顯然還是在意,她明知故問:“她是誰啊?”

栗蕭裏盯着她眼睛,像要從中判斷出什麽,随即一偏頭,“先上車。”

星回擡了擡手,示意他松開。

栗蕭裏只能再次表态,“在我這,她什麽都不是。下面的人不知輕重,你應該聽見了,我沒同意。”

當負責設計大賽決賽秀的高管提出邀請夏時的建議時,他不悅地反駁:“栗炻永拒她,你不知道嗎?”

星回沒聽見,也不想聽他說什麽,“那是你的事,你們公司的決策,不用和我講,與我無關。”

栗蕭裏眉心微蹙,“不要說反話。人會因為嘴硬,失去很多東西。”

仿佛傷口裂開,胸臆間隐隐泛疼,星回克制着,“能失去的,都是不屬于自己的。”

栗蕭裏咬了咬腮,一時沒說話。

星回動了動手腕,“你弄疼我了。”

“不可能,我沒用力。”話雖這麽說,栗蕭裏手上卻微微用力把她拉近了些,他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轉了話鋒,“昨晚睡得好嗎?”

他話題跳太快,星回語塞。

“雖然你不肯跟我說實話,但睡眠不好一定是真的。”栗蕭裏微揚下巴指了下車,“給你裝了兩個枕頭,一個裏面有紫蘇籽,一個放了決明子,都有促進睡眠的作用,枕枕看,要是沒緩解,我再想別的辦法。”

星回本能拒絕,“我不需……”

栗蕭裏截斷她,“這麽點事就別麻煩別人了,你說呢?”

他的意思是,她若不收,他會通過別人轉交,不是方知有就是吳歧路。

星回說不出話來。

栗蕭裏放手,扶住車門,“我就送你回去,不做別的。”

他說到做到,只是送她回家,連她坐進後座都平靜接受,只是在星回臨走時說:“當年的事,我作為你男朋友,處理确實有不妥當之處,但我說過,不會有第二次。這話,算數。”

星回看着他,很長時間沒說話。

……

那之後的幾天風平浪靜。

不知道是栗蕭裏送她的枕頭起了作用,還是故十方的心理疏導緩解了她的情緒,星回的睡眠有所好轉,就是工作有點忙,沒顧得上關注方知有和吳歧路,更沒留意天氣預報。

要不是方知有晨起時特意過來提醒她,說有臺風過境,讓她不要加班,下班就趕緊回家,她都照常騎車去工廠了。

中午時,南城開始下雨,從小雨到中雨,等到下班雨勢愈發大。

舊印工廠位置較偏,星回叫了四十分鐘的車都沒人接單。

天空被烏雲籠罩,明明不到六點,卻一點光亮沒有,全然的黑天模樣,一個女孩子身處郊區,有點瘆人。

星回後悔拒絕了同事的順風車,正琢磨要不要給老父親打電話求助,故十方的電話打過來,問她:“回家了嗎?”

星回站在廠區門衛室裏,看着外面的大雨猶豫着要不要說實話。

故十方立即有所覺,“在外面是吧?”

星回才說:“還在廠裏。”

這種天氣,市區打車都難,更別說是城北近郊。故十方毫不猶豫地說:“定位發過來,我去接你。”

星回稍遲疑:“雨太大了,這邊路況不好,我再等等,實在叫不到車再說。”

故十方不和她廢話,以命令的口吻說:“發定位。”

等待的時間裏,星回一直用手機刷新聞,發現市區有很多地段發生了內澇,她有心阻止故十方來,說可以在宿舍将就一晚,今晚不回去了。

那位在開車,發語音過來說:“本來平安無事,分心看你這一段廢話差點陷車。”

星回忍了忍,說:“我手機只剩1%的電量了。”

故十方語氣沉穩:“待在門衛室別動,能找到你。”

一個小時後,終于有輛SUV在雨霧中駛近,星回眼睛一亮,推開門就沖了出去。

雨太大了,她手中的傘瞬間被掀翻,人都被風吹得有些站不穩。

故十方顯然對這樣的天氣有認知,根本沒費事防雨,直接從車上下來,喊着不遠處的星回:“站那別動。”

廠區前地勢有些低,已經積滿了水,最深的地方已經沒到故十方膝蓋處,他蹚過去,在星回身前蹲下來,“上來。”

星回反應過來他是要背自己,拒絕:“我沒那麽嬌氣,跟你走過去就行。”

故十方回身看着她,“快點!”

星回堅持:“風太大,你背着我容易摔倒。”

故十方比她更堅持,“不會摔到你。”

星回看着渾身濕透的他沒再犟,趴到他背上,摟住他脖子。

故十方背起她,走進水窪裏。

星回單手舉着傘,試圖幫他擋一擋雨。

故十方走到一半停下來,“星回?”

星回低頭湊近了,“啊?”

故十方語帶笑意地說:“我看不見路了。”

星回索性把傘收了,老老實實地趴在他背上。

等上了車,她看着一身濕的故十方,說:“上幼兒園的時候我就羨慕有哥哥接放學的小朋友,那時候還和我爸爸說,讓他和媽媽給我生個哥哥,等哥哥長大就能背我了。”

故十方正側身向後伸手,聞言動作一滞,又很快恢複如常,把挂在座椅後的外套拿過來給她,說:“這不就有了嘛。”

“那我可撿到了。”星回把他的幹衣服裹在身上,“你快擦擦,別感冒了。”

“沒事。”故十方找出一條新毛巾,先讓星回擦了臉和頭發,自己才擦了擦頭臉,末了把手機解鎖遞給星回,“要不要給家裏報個平安?”

星回沒接,“手機最後的電量貢獻給我爸了,我騙他說在家。我閨蜜,”她頓了下,“平時都是發微信,打電話就去翻通訊錄,我沒記她號碼。”

故十方邊啓車邊說:“那位前男友呢,不用通知一下?”

星回垂眸,“他出差了,不在南城。”

栗蕭裏發了朋友圈,他最近天天發動态,下面卻從來沒有評論和點贊。

堂堂栗總,不可能熱衷于發朋友圈。星回判斷,他應該是設置了“僅她可見”,是發給她看的,像是每日的行程報備。

戀愛時她說過,喜歡他報備。可現在,星回不認為有這種必要,卻也從這些動态中發現,栗蕭裏非常忙,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要去不同的子公司巡視,而今天,他在一千多公裏外的外地。

故十方又問:“我的號碼也沒記?”

星回忙說:“通訊錄裏存了。”

故十方沒說什麽,直到開出去很遠,才提示一句:“還是要記一兩個緊急聯系人的號碼,以備不時之需。”随後把自己的手機號碼說了一遍,“背下來。”

星回很乖地點頭,在心裏默念兩遍。

路況不好,回程又開了一個多小時。

當車停在四季公館外,故十方忽然說:“背一遍。”

“什麽?”星回反應兩秒,把他的手機號碼背了一遍,笑問:“對嗎?”

故十方表揚了句:“記性還怪好。”

星回挑眉,“可能就是以前記性太好,記得太多,超載了才失憶。”

“不好說。”故十方嘴角噙笑,“回去洗個熱水澡,熬碗姜湯喝。不用謝,上去吧。”

話全讓他說了,星回只能照做。

星回從電梯裏出來,就見方知有家的門開着,裏面有人說話:“你別着急,蕭裏已經聯系了他胞弟,那位是搞救援的,專業找人。”

是吳歧路的聲音。

星回走到門口問:“找我嗎?”

方知有一見她,先罵:“你死哪去了,沒事關什麽機?”

星回賠笑:“沒電了啊,我想用別人的手機打給你,記不得號碼了。”

方知有上前打了她一下,“充電寶不會随身帶一個嗎,急死我了。”

吳歧路在這時打通了栗蕭裏的手機,他才說了兩句,就把手機遞給了星回,“是蕭裏。”

星回才喂了一聲,栗蕭裏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他語氣沉且急:“你是設計師,這種天氣往工廠跑什麽?沒有你,他們無法生産嗎?你有沒有常識?臺風預警是開玩笑的嗎,不知道提前回市區?”

星回身上還濕着,下了車有點冷,她拉了下身上披着的衣服,沒吭聲。

栗蕭裏呼吸很沉,他等了小片刻沒聽見回音,輕喝道:“說話!”

星回被他訓得心裏起火,語氣有些沖,委屈中夾雜着怒氣,“你能不能別總像教訓女兒一樣和我說話?我是個成年人,不是三五歲!”

那邊靜止幾秒,随即是“嘟嘟”的忙音。

星回把手機還給吳歧路,“他挂了。”

他居然敢先挂?!吳歧路手一抖,趕緊替栗蕭裏打圓場,“他知道這邊刮臺風,還聯系不上你,擔心壞了,你別和他計較。”

星回朝吳歧路點了下頭,“麻煩你了歧路哥。”說完轉身開門回家。

方知有就要跟過去,被吳歧路攔住。他微揚下巴,低聲問:“她身上披着的是男裝,誰送她回來的?”

方知有啧一聲,“你管呢,她爸爸不行嗎?”

吳歧路認真了,“不可能。要是星總不會不上樓來,而且那衣服明顯不是老年款。”

“吳總觀察夠細的啊。”方知有雙手抱胸,話裏有話的說:“那就是她異性朋友呗,誰還沒幾個異性朋友了,是吧吳總?”

吳歧路直覺被內涵了,他心虛似的太陽穴突跳:“異性朋友嘛,正常交往沒什麽的,沒什麽。”

方知有點了點頭,似是認同,複又看了眼時間,“那吳總回吧,這大風大雨的,看看有沒有,異性朋友,需要接啊送的。”

吳歧路敏感地聽出“異性朋友”那一處的停頓,幾乎是立即否認,“我沒有啊!我可不像蕭裏有操心的人。”

方知有挑了下眉,轉身進了星回的門。

吳歧路在外面站了半天,也不确定她那一挑眉,是相信還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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