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版第十九章 你比秀難應付
第19章 新版第十九章 你比秀難應付。
星回故裏
文/沐清雨
翌日, 南城時裝周開幕。
這是服裝業和時尚圈最為盛大的聚會,同業原本以為作為承辦單位的俪色服飾,會借由首秀發布秋冬新款,都對他們家新一季的國風高定翹首以盼。
結果擔綱開幕大秀的是舊印制衣。
舊印自陳出新掌權發展迅猛, 每周都向市場推出新品, 短短三年時間便從寂寂無聞的小公司跻身南城服裝業十大企業之一, 此次要在時裝周上做第一場實體秀,被關注度達到了頂點。
沒花一分營銷費就成了受益方,陳出新都快笑成彌勒佛了,直到開秀前幾小時, 男裝主秀在趕來秀場的路上出了交通意外無法到場, 他被引爆, 在電話裏罵了足足十分鐘。
葉幸建議:“各大公司這幾天都有秀,大Model早簽出去了,找俪色借人吧。”
服裝公司辦時裝秀, 大多是和模特公司合作,或是找模特表演專業的學生。俪色卻有自己的模特隊伍, 此次為應對時裝周期間的突發狀況,一定有所準備。
陳出新的腦子雖時好時不好, 倒是認同葉幸的辦法,讓人找時裝周組委會秘書處協調人。
葉幸又道:“你再給栗蕭裏打個電話。”
秘書處的負責人是俪色的高管,找栗蕭裏和找他們, 力度自然不一樣, 否則那邊不知輕重随便派個小模特過來,吃虧的還是舊印。她這樣想。
“我還給他打電話?”陳出新的火又來了,憤憤道:“要不是他拿‘專供’壓人,绮麗的合同條款會那麽苛刻嗎?說到底, 他就是要搞壟斷!惹急了我還不要主秀了!首秀出了摟子,他作為承辦單位負責人,臉上也好看不了!”
陳出新始終認為舊印和绮麗的合作,栗蕭裏從中作了梗,明面上他惹不起,也不敢惹栗蕭裏,心裏對栗蕭裏卻是有意見的,此刻終于有了發洩的契機。
葉幸要讓他氣沒了,“就算時周裝辦砸了,憑栗炻集團的實力,撼動不了栗蕭裏分毫。更何況只是一場秀!但這場秀對我們至關重要。”
Advertisement
陳出新油鹽不進,他覺得打了這通電話就是求栗蕭裏,矮了對方一截,高姿态讓他不肯彎這個腰。
葉幸拿他沒辦法,只能去和秀導商量備選方案。
----------
栗蕭裏是在去時裝周主場藝術中心的路上接到祁常安電話的,早上他沒接到星回,就先回了公司。聽祁常安說完舊印的訴求,他想到星回在男裝組,說:“硯辭去。”
他口中的“硯辭”全名傅硯辭,對外的身份是栗炻集團旗下子公司先河影業的簽約藝人。實際上傅硯辭是栗家外孫,栗蕭裏的表弟。
星回砸車取除顫器救人那天,栗蕭裏就是去中醫院看他,他不小心把手指挫骨折了。
傅硯辭此刻就在車上,他回頭,清隽的臉上寫着不解。
那邊又說了兩句,是在擔心傅硯辭手上的傷尚未痊愈。
栗蕭裏與傅硯辭對視,邊道:“我都不知道他那麽嬌氣。”
“我不是。我沒有。”不敢嬌氣的傅硯辭抿了抿唇,轉身坐正。
十五分鐘後,栗蕭裏到達藝術中心。
傅硯辭的經紀人迎上來,“栗總,我先帶硯辭過去。”
栗蕭裏特別強調了一句:“用心。”
傅硯辭乖乖應下,跟着經紀人趕去舊印秀場。剛剛在車上他已經接到經紀人電話,知道要給舊印救場,他不解的是:“那位陳總和我三哥認識嗎?”
經紀人是少數知道傅硯辭身份的人。傅硯辭雖然出道時間短,勢頭卻大的不行,天賜的外形條件和在線的業務能力驚豔了模特界,有點出道即巅峰的意思,以舊印現階段在業界的地位,屬實高攀了。
他被問住了,琢磨一圈:“應該是栗總重視首秀。”
等到舊印秀場後臺見到星回,傅硯辭懂了栗蕭裏那句“用心”的用意。他重視的不是首秀,他重視的是星回。
秀導對傅硯辭不陌生,對于舊印能把他借過來頗意外,一時間不确定誰負責他恰當,只能問:“誰來?”
換模特意味着所有的東西都需要重新敲定和修改,涉及到主秀,細節工作就更多了。簡言之就是,要在五個小時之內把之前一周的工作重做一遍。沒有經驗,或是業務能力不夠強的人,根本不可能獨立完成。
星回垂眸,在腦子裏回顧一遍工作筆記上的工作流程,幾秒後擡眼,發現大家都看她,傅硯辭的眼神尤其熱烈殷切,像在說:“快來認領我。”
她說:“我來吧。”
葉幸等的就是她這句話:“今晚你就負責他。”
等大家各忙各的去了,星回把原主秀專用的大衣架推過來,又取來配飾和珠寶,回頭見傅硯辭還定在妝臺前,她頭一歪,“辛苦了,傅老師。”
他們是通過栗蕭裏認識的,可那個時候栗蕭裏太忙,反倒是他們在一起玩得更多,星回一直拿傅硯辭當弟弟帶,當年兩個人感情很好。
傅硯辭可不敢應這聲“老師”,忙說:“三嫂你別亂叫。”
栗蕭裏上面有兩位堂兄,下面有一個胞弟,同輩中排行第三。以前傅硯辭總開玩笑這麽稱呼星回。當時星回又害羞又愛聽,現在……她做賊似地往旁邊看了眼,确認沒人注意他們,才說:“你再亂叫,我就讓化妝師給你做最醜的造型。”
傅硯辭小聲抗議:“聽說舊印的男裝本身就不太美觀,你還坑我。”
星回挑撥道:“誰安排你來救場才是坑你。”
傅硯辭就笑了,“三哥的血脈壓制我可反抗不了。”
星回沒再和他貧,視線落在手中的圖冊上,言歸正轉,“稍後我把整個走秀流程詳細和你說一遍,時間關系,服裝無法重新挑選,尺碼不合适的,我現場修改,妝造方面你有什麽想法或要求盡管講,我們共同探讨,争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适配度達到最佳。開秀前也只來得及進行一次排練了。”
她挑眉道:“傅老師,您受累。”
工作上傅硯辭也是專業的,他先應下,又用慢悠悠地語調說:“你再叫我老師,我要罷工啦。”
星回不受他威脅,“那我也罷工,我們一起挑戰下你三哥的威嚴。”
“……”傅硯辭無語地看她兩秒,“你覺得我們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他們認識那年,她不過二十,他才十七,兩個人偷偷去酒吧被栗蕭裏發現了拎回來,那位直接撂話:“翅膀沒硬之前都給我老實點,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他們不知道不輕饒是怎麽個不饒法,卻誰都沒敢去挑戰。
回想當年的慫,星回忍笑,“我們确實長大了啊,兩個成年人還怕他一個?”
“你當然不怕了,咱倆一犯事,他不舍得訓你,就随便抓個我來訓,我可不撞他的槍口。”傅硯辭的俊臉上寫滿認真,“像昨天網上的事,說到底不過是那個女模特想借他巡查的機會博取關注度出圈,處理她一個就好了,沒必要把整個模特團隊撤換掉。原來是他殺百以向你證明清白。”
星回聽出門道,威脅道:“你不用替他解釋。我們早分手了,你要以他弟弟的身份和我處,我不和你處啊傅老師。”
傅硯辭眨了眨眼睛,表忠心,“你是我星回姐,我站你。雖然他是被造謠的,我也譴責他,怎麽就讓個陌生人沾了邊呢,太不警惕。”
星回抿了抿唇,“你等見到他時也這麽硬氣,別慫。”
傅硯辭繼續說:“那你別因為這事給他減分,他真是冤枉的。”
星回皺眉,“傅硯辭,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傅硯辭彎唇笑,“你當我是來卧底也行。”
“……”星回自認口條不錯,可這哥倆兒,她居然一個也說不過。
兩個人像說相聲似的鬥着嘴,工作半點沒耽誤,利用化妝時間,星回對照圖示把男裝組模特的出場順序,主秀在臺上的路線,定點位置,以及和表演嘉賓的互動詳細地給傅硯辭講了一遍。
傅硯辭聽着,時不時和化妝師溝通兩句,等星回根據他的尺碼改好衣服,他換了裝,去參加開秀前最後一輪排練。
一切順利,傅硯辭記住了星回交代的所有要點,零差錯。
舊印的一衆女員工被傅硯辭迷得不行,說他六親不認的臺風太酷了,有超模氣質,袁滿還悄悄說:“傅老師把葉總這組醜得出奇的衣服穿出了高級感。”
星回對傅硯辭的印象還停留在學生時期,是第一次看他走秀。通過他對葉幸這組男裝的展示,她發現葉幸的設計其實挺有特點,只是以大衆審美來看過于潮酷,不易被接受。偏偏傅硯辭是個性格和外型有反差的潮男,這組男裝的精髓借由他的氣質和身材優勢表現出來了,模特與服裝的适配度奇高,視覺驚豔。
不愧是栗蕭裏。星回忽然有些佩服他的眼光和決定。
葉幸也意識到,傅硯辭可能會成為她逆風翻盤的機會,彩排後對傅硯辭明顯熱絡起來,不僅客氣地稱呼“小傅老師”,見傅硯辭沒帶助理,特意指派了袁滿協助他。
袁滿興奮得不行,“我終于也和明星有點瓜葛了。”她拿出手機小心翼翼地請示傅硯辭,“傅老師,我能加你一個微信嗎?我保證不打擾你,只靜靜關注你的朋友圈。”
傅硯辭的性格是特別好的,屬于溫柔暖男那一挂,但他畢竟是藝人,比較注重隐私,和袁滿是第一次見,拿捏不好分寸,便看向星回,征求她的意見。
“她是我南大的校友,專業技能紮實,人嘛,”星回故意頓了下,在袁滿期待的眼神下笑着說:“是小機靈,小可愛。”
袁滿握住星回的手,“從現在起你就是我親姐。”
傅硯辭被逗笑,他拿出手機,“我朋友圈也沒什麽,多是工作照。”
袁滿加上他好友,說:“帥哥的照片就是最珍貴的精神食糧。”
……
開秀倒計時,嘉賓與記者陸續入場。
傅硯辭告訴星回:“三哥來了。”
星回看向臺下嘉賓席VIP區域,一臉平靜地說:“你在這,他能不來嗎?”
傅硯辭詫異,“歧路哥身邊的是知有姐嗎?”
方知有早就說了要來看秀,星回見她在吳歧路的引領下在前排落座,說:“是她,你們也好久沒見了吧?”
“我本科是在哈城讀的,那幾年都沒怎麽回來,你又和三哥分手了,我就和知有姐斷聯了。”傅硯辭略委屈地說:“主要是她和我斷聯,她忙着做生意賺錢,懶得理我這個小孩。”
星回想到方知有那個時候總管傅硯辭叫“那小孩”,就笑,“回頭讓她請你吃大餐補償,不夠貴不原諒她。”
傅硯辭也笑了,“我去和她打個招呼。”
星回攔住他,“你出去造型就曝光了,先不說葉總,你三哥怕是連我都要訓。”
傅硯辭吓得一縮肩,“那你先給知有姐發條信息,替我和她打招呼。”
星回就把剛拍的傅硯辭彩拍的照片發給方知有,【往你一點鐘方向看。】
方知有收到信息,擡頭看過去,目光遙遙地和傅硯辭對上,她彎眼一彎,擡手揮了揮。
傅硯辭回應地揮揮手,邊興奮地對星回說:“知有姐看見我了。”
星回把他拽回來,“你三哥也快看見你了。”
外面的方知有在這時站起來。
吳歧路不解:“幹嘛去,不是剛去過洗手間了?”
方知有無語幾秒,“再去一次不行嗎,你老盯着我幹嘛?”
吳歧路生怕她又躲着自己坐別處了,跟着起身,“我陪你去,免得你迷路。”
方知有瞪他一眼,“我去後臺看傅硯辭,迷什麽路?”
“他一個小屁孩有什麽好看的?”吳歧路聽栗蕭裏說傅硯辭來救場的事了,他拉着方知有重新坐下,“秀馬上開始了,你別四處亂走,走丢了我還得去找,耽誤我事。”
方知有嘶一聲,“我是挺耽誤事的,有我在,吳總都不好意思和那些漂亮妹妹聊天了。”
吳歧路立即為自己辯白,“別給我造謠,我存在的意義是給方總擋桃花。”
“我才不用你擋,我就樂意看桃花開。”方知有甩開他的手,又用包輕砸了他一下,“早知道你這麽黏人,我死活都不和你坐一塊,上大當了我。”
吳歧路挨打了還笑着,“你不跟我坐一塊只能坐最後一排,毛都看不到。”
“我閨蜜在後臺,我連個好位置還坐不上了?”見前面的栗蕭裏側眸看過來,她立即湊上去問:“你怎麽把那小孩派過來了?舊印的實力配不上他的咖位啊。”
栗蕭裏反應一兩秒,才知道“那小孩”指誰,他面上不動聲色,“孩子大了,得出來掙錢養活自己。”
方知有被他的冷幽默逗笑,拆臺道:“你就是派他去澄清緋聞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栗蕭裏沒說話,嘴角噙笑看她一眼,轉過頭去要給星回發信息,想到被拉黑了,轉而發給傅硯辭:【都準備好了?問問你星回姐,還應付得來嗎?】
片刻,傅硯辭回:【她說:區區一場秀,比你好應付多了。】
栗蕭裏不滿:【你就不能換一種表達方式?】
傅硯辭糾正道:【她說:你比秀難應付。】
栗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