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落難 對她來說,薛茹淮是纏繞自己多年……

第33章 落難 對她來說,薛茹淮是纏繞自己多年……

怎麽會是她?

薛茹淮也看清了她的臉, 同樣瞪大了眼,嘴裏“嗚嗚”了兩聲。

大胡子已經坐上了趕車的位置,聽到聲音, 立刻拉開背後的一扇小窗,陰森森地朝她們道:“再出聲......”

他沒有說話, 只是歪了歪頭,掉出一截舌頭。

車內瞬間安靜下來, 無人再敢發出任何聲音。

小窗又被合上了。

陳末娉垂下眸,朝還想起身的薛茹淮搖了搖頭,然後,緩緩躺了下去。

能在鬧市之中直接擄人, 又擄的是她和薛茹淮這種身份貴重的女子, 背後之人肯定做了不少安排。

那大胡子敢一人帶着兩人離開, 武功定然遠超常人。

她不知薛茹淮功夫如何, 但她了解自己,不過是個最普通不過的女子,絕對沒有和這人正面硬剛的實力。

如今只将她們帶走而不是直接殺掉, 幕後之人應當并不是想要她們性命,而是要以她們為誘餌, 要挾魏珩。

既然如此, 她所能做的, 也只有等待了。

不過......

她望向身旁細眉細眼的男裝女子,心下還是忍不住酸澀。

背後那人倒是了解魏珩, 居然知道這等隐秘之事。

她敢說,整個定遠侯府,除了她、魏珩,以及貼身伺候的幾個人, 怕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魏珩其實愛慕薛夫人愛慕了多年。

想到此處,她又覺得自己可憐。

自己去大理寺是臨時所為,無人知曉,今日被抓,顯然是抓薛茹淮所捎帶的意外收獲。

一個上了名碟的正室夫人,卻只能做個捎帶,也挺可笑。

罷了罷了,反正都和離了,在意這些做甚,她反而應該慶幸,因為自己是捎帶的,所以危險要比正主小上些許。

陳末娉穩住情緒,不再亂想,安心躺好想保存體力。

但還沒等她喘好氣歇歇精神,騾車就緩緩停了下來。

大胡子用刀把別開車門,朝外面揚了揚下巴:“下車。”

這麽快?

陳末娉和薛茹淮對視一眼,在大胡子的催促中下了車。

天色還沒徹底黑下來,雖然不及白日清晰,但也勉強能辨認出周遭環境。

大胡子并沒有把她們送出城,兜了好幾圈,仍在京中腹地。

陳末娉沒忍住又偷瞄了兩眼,想看清到底在京中哪個位置,可不等她辨認出來,忽覺脖頸一疼。

一縷長發被寒風吹落在地,削發的刀尖上尚留點點血跡。

大胡子的眼神在她脖頸上劃出的傷口處略微停留,又摸了一把刀柄,陰森森威脅:“再看,直接挖了你的眼珠。”

他猛地把兩人往門內一推:“快走。”

門後是座不大的宅子,約莫只有兩進。

一進大門,便有一個穿着綢緞長衫的肥胖男人迎了上來,他上下打量陳末娉和薛茹淮了好幾遍,像是在确認她們是誰,才揮手讓底下的人把她們帶了下去。

大胡子沒有跟上,陳末娉最後用餘光瞧了一眼,他亦步亦趨地跟着肥胖男人走了,顯然,在肥胖男人面前,大胡子還只是個喽啰。

在宅院裏繞了好幾圈,又下地窖又爬階梯,來回折騰了約莫一個時辰的功夫,引路的賊人終于說:“到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小的只能容納兩個人的坑洞,洞口堆着一方石塊。

難道她們二人要被困在這裏面嗎?

陳末娉止步不前,惹得跟随的喽啰又催促了一遍:“快些,自己進去,別讓我們動手。”

此時硬剛沒有好處,只能忍受。

陳末娉垂眸走了進去,薛茹淮随後跟上,她們身子剛剛進入坑洞內部,外面便響起了轟隆聲,賊人将石塊推上了。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後,周遭終于安靜了下來,賊人已經離開。

“嗚嗚......”

薛茹淮首先開始掙紮,嘗試着把自己束在背後的手朝陳末娉挪近。

但這坑洞太小,石塊往裏推得恰到好處,既不會讓她們被憋死,又不會讓她們有多餘活動的空隙。

陳末娉把側臉狠狠抵到石壁上,壓住嘴裏扯出的布條,再用舌頭和牙齒死命往外一推,靠着兩者間的摩擦,終于把嘴裏的布弄了出去。

“呸呸呸。”

她唾了好幾口,但嘴裏的腥臭味豈是那麽容易散去的。

她也懶得管了,連聲制止還在往這邊靠的薛茹淮:“別動了,太近了,我們沒辦法自救的。”

手肘後面就是石塊,幾乎緊貼着,就算兩人挪到一起,也絕對沒有足夠的空隙,可以讓兩人互相解開雙手的繩子。

薛茹淮聞言,總算停住了動作。

頓了頓,她又學着陳末娉的方法把嘴裏的布條弄了出去,重重地喘了口氣。

“那個......你的傷還好嗎?”

薛茹淮望向女子的脖頸,眼含關心。

陳末娉一怔,她自己都要忘了,剛剛受了傷。

刀口劃過的地方還有些麻,但傷口不深,血已經凝固住了。

她垂下眼簾,避開薛茹淮的視線。

“無礙,多謝。”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女子。

“我看你,特別眼熟?”

她不太想說話,但薛茹淮似乎并不是這樣的,她盯着陳末娉,好奇道:“咱們是不是先前在哪兒見過?”

當然見過,見過許多次。

陳末娉這般想着,嘴上卻道:“您忘了,咱們前幾日見過,您幫我撿東西來着。”

“有嗎?”

薛茹淮回憶了片刻,搖搖頭:“不是吧,我沒印象,咱們應該不是那時候見的。”

怎麽可能,這事兒發生才幾日,陳末娉自信自己沒有失憶:“就是前幾日,在常寧樓門口。”

“不可......”

薛茹淮還待否認,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轉了話頭:“好像确實有這回事,應當是我記錯了。”

不對啊,她先前了解的薛茹淮應該是飒爽聰慧的女子,而眼前這人怎麽記性差成這樣。

也許只是沒記住自己吧。

陳末娉瞥她一眼,沒往心裏去。

薛茹淮又問:“你是哪家夫人啊?我離京許久,近日才回京,所以京中許多人都對不上號。”

陳末娉聽到耳中,心口一滞。

盡管早就猜測到她應該不認識自己,可真的聽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鼻尖發澀。

對她來說,薛茹淮是纏繞自己多年的夢魇,但自己對人家來說,只是個有點印象的路人。

實在可笑。

“我是定遠......”

話到嘴邊,陳末娉又改口道:“我是陳尚書的女兒。”

“啊?陳尚書的女兒?”薛茹淮的眼神落在她散落一半的發髻上:“那不就是定遠侯魏珩的夫人嗎?”

所以她其實是知道的。

陳末娉抿住唇,點了點頭。

她忍不住擡眼,觀察起薛茹淮知曉她身份後的神情。

身旁的女子驚訝張嘴:“原來你是定遠侯夫人。”

她臉上有驚訝,有恍然,但是好像沒有別的情緒。

陳末娉定定地盯着她,眼睛眨都沒眨,可身邊這女子似乎和魏珩一般喜怒不形于色,絲毫看不出來任何陳末娉曾經偷偷幻想過的得意抑或是不安的表情。

好像定遠侯夫人這個身份與她真的毫無關系一般。

“既然你是定遠侯夫人我便清楚了,難怪賊人抓了你我。”

薛茹淮狠聲道:“這些蛀蟲,以為拿住我們便能威脅他人遮掩,怎麽可能。”

陳末娉收回視線,咬唇不語。

看來她知道的內情遠比自己知道的多。

女子重新望向陳末娉,寬慰道:“陳夫人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有事的,我兄......你夫君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淪落到要被夫君的心上人安慰夫君一定會來相救,怎麽聽怎麽怪異。

但薛茹淮的語氣又太過真誠,陳末娉就算不舒服,也朝她發不出來,只得點點頭,低聲道:“我明白,多謝薛夫人。”

“诶?你認識我?”

薛茹淮瞪大了眼:“我還以為你把我當......”

見陳末娉疑惑地看向她,薛茹淮又匆忙道:“沒事沒事,就是在如此境地下,本以為不相識的兩個人居然早就聽說過彼此,這不是很神奇嗎。”

一點都不神奇,她們不都是因為和魏珩的關系才被抓來的嗎,自己也是因為魏珩才認識她的。

陳末娉僵着臉,點點頭:“哈哈,就是,好神奇。”

薛茹淮張了張嘴,本還想再說什麽,但對上陳末娉疲累的眼,終于看出來了她好像不太想說話。

她盡量往凍得發顫的陳末娉身邊湊了湊,給她傳遞去自己的一點溫度:“你看起來很累,要麽你先歇歇吧。”

坑洞內冷如冰窖,這點溫度絲毫不頂用,但足夠令陳末娉詫異。

她複又擡眼,唇瓣微動,擠出一句:“謝謝。”

她實在太累了,不顧坑洞寒冷,閉上眼就準備睡一覺。

但沒人給她這個機會。

不等她睡着,外間又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賊人不知什麽原因回轉過來,不多時便到了坑洞前。

石塊被重新推開,肥胖男人站在洞口,先看了一眼陳末娉,又看了一眼薛茹淮。

沉吟片刻,他朝薛茹淮打了個手勢。

“把她先帶上去,交給姓魏的。”

薛茹淮身子一顫,看了眼身旁已經嘴唇發白陳末娉,連忙道:“我不去!我在這待着,先讓她上去。”

“哪來那麽多廢話,人家指名道姓要的你。”

捆人的喽啰嘟哝着,用繩子将還在鬧騰的女子捆得結結實實,重新給她嘴裏塞進布條,順道給陳末娉嘴裏也塞了一個。

“嗚嗚!嗚嗚!”

薛茹淮掙紮着往後看,但石塊很快推上,陳末娉不但看不見她的臉,不一會兒,連這行人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坑洞少了一個人,頓時變得更冷。

她努力縮緊身子,腦子裏卻回蕩着适才肥胖男人說的話。

姓魏的。是他嗎?

那指名道姓要先把薛茹淮帶上去的,也是他嗎?

洞房過後再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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