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高興 他們倆自今日起,便算是真正意義……

第32章 高興 他們倆自今日起,便算是真正意義……

“咦, 魏兄,這位是?”

還不等她把話問出口,屋門突然被敲響。

接着, 有人手裏抱着卷宗走了進來,看見她時, 微微一驚。

魏珩:“我夫人。”

“哦哦哦,原來是嫂夫人。”

來人朝陳末娉行了禮, 将懷中的卷宗放在魏珩書桌一側:“魏兄,這是您先前要的,其中一卷保管不善被蟲蛀過,好在不太嚴重, 應當還能辨認。”

解釋完, 他瞥了一眼陳末娉, 隐晦提醒:“魏兄, 最近衙門事多,人多眼雜,還是小心些好。”

陳末娉尚未完全燃燒的怒火被這外人的話澆滅了。

是了, 這畢竟是衙門,人多眼雜, 魏珩剛剛左遷, 薛夫人又有夫君, 她說了什麽落到旁人耳中,不知要惹出什麽事端來。

但是有時候, 她真讨厭自己這瞻前顧後思慮繁多的性子!真的很讨厭!

為什麽她總得想那麽多,維持那虛無缥缈的體面!

魏珩和來人道了謝,等他出去後,重新看向陳末娉:“到底怎麽了?”

陳末娉沒有立即回答, 偏過身子,從玉琳手裏拿過她要的東西。

就在此時,她的小腹又墜了幾下,疼得她不由得咬了咬唇。

魏珩眉頭蹙得更緊:“先等等。”

他從書桌抽屜中拿出一物交給魏丁:“去點上。”

魏丁依言照做,把一團碎草料一般的東西塞進了熏爐裏點燃。

艾草和姜絲的味道瞬間在屋中彌漫開來,陳末娉聞了兩口,小腹墜痛似乎真的緩解了些許。

魏珩看她的臉色稍稍好了點,繼續道:“這是別人剛給我的方子,本來還說有姜,看是不是換個配料。既然有用,也別換了,就用這方子便是。”

陳末娉下意識地拒絕:“我不用。”

魏珩橫她一眼:“不用也得用。”

言罷,他把抽屜中剩餘的一小包交給玉琳:“回府後先用這個,晚上再找郎中配好了送去。”

送什麽,有什麽好送的,這些廉價的、為了維持體面的表面功夫,她不稀罕。

陳末娉深吸一口氣,上前兩步,直接行到他書桌前。

“我來此處,是為了送這些東西。”

她首先把失物單子和自己的分析遞了過去,對着男人板起的臉:“請侯爺過目。”

魏珩接過,失物單子掃了兩眼便放到一旁,她的分析倒是認認真真看了一遍:“我知道了。”

他指了指一旁接待客人的軟凳,示意她先坐下。

但陳末娉就是不坐。

魏珩終于察覺到不對,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環視了一圈,擡手吩咐魏丁:“單子留下,我派魏丁送你回去。”

“稍等侯爺。”

陳末娉說着,從玉琳手中接過和離書,直接擺在了魏珩面前的書桌上:“還有,便是此事。”

看清這是什麽後,魏珩的臉沉了下來。

他本來音色就冷,此時聲音更是冷了十倍不止:“先拿回去,這是衙門,私事回府再說。”

“我怕拿回去我又忘了。”

魏珩聞言,凝視着她的眼,一字一頓道:“我不會忘。”

他不會忘就怪了,昨天還特意讓玉琳去提醒了一番,晚上不也忘了簽嗎,和她一個記性。

“等您寫了我立刻就走。”

女子拿起筆,遞到他手邊。

魏珩瞥了那筆一眼,避開她的手,就是不接。

陳末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再次重複:“不過耗費您半盞茶的功夫,您還是簽了為好。”

她一口一個“您”,聽着着實刺耳。

魏珩眉頭緊鎖,對上她的視線,見她毫不退縮地與自己對視,目光中俱是堅定之意,抿了抿唇,終于接過了筆。

“我昨日已派人同你說了,府上被盜之事并不簡單,為了保全你和陳府,不增添其它麻煩,和離書還是先不要去京兆府呈交得好,待一切有定數之後再說。”

魏珩說這麽長的話極為少見,但此時聽在陳末娉耳中,只覺厭煩:“侯爺,我省得。”

她收好魏珩落下名諱的和離書,挺直身子:“接下來,我要說第三件事。”

她太過鄭重,魏珩不由得再次擡眼與她對視:“又怎麽了?”

“勞煩侯爺尋一位信得過、有的長者,在和離書未能呈交的這段時間做出見證,待您處理完偷盜事宜後,代你我立即呈交京兆府。”

她每說一個字,魏珩的臉色便冷一分,當她說完之後,明明燒了地龍的溫暖屋中溫度驟降,似乎已與外面的冰天雪地無異。

許久後,他輕聲道:“一定要如此嗎?”

陳末娉道:“一定要如此。”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不生變數,才能徹底......絕了她有可能重燃的念頭。

屋中靜得能聽見落針的聲音。

“好,好,好。”

男人連說三個好字,猛地從書桌前站起,朝她伸出手:“給我,我現在便去尋人,定要如你所願。”

陳末娉沒有立即給他,反而又問:“勞煩侯爺,您打算讓哪位貴人做此見證?”

魏珩聲音愈冷:“既然你如此等不得,那便讓姚大人做此見證。”

這位姚大人不是旁人,正是如今的大理寺卿、魏珩的頂頭上司姚知春。

陳末娉曾聽父親說過,姚大人為人最是秉直威嚴,魏珩在他手下當值,尋他做見證,确實合适。

甚至合适得有些過了頭。

因為姚大人太過公正嚴明,過了他眼的東西,絕對不會再有變更的可能。

“怎麽,你還不滿意?”

魏珩捏住陳末娉手中的和離書,陳末娉遲疑了一瞬,終于交給了他。

魏珩:“快些回府,姚大人是否願意,我會讓人給你帶回口信。”

陳末娉點頭,然後帶着玉琳,緩步行出魏珩當值的堂室。

她剛剛走出來,身後的門便又被開關了一輪。

她終究沒忍住,還是又回頭看了一眼。

魏珩手裏拿着和離書,大步朝左側一座獨棟院落行去。

她遠遠看見院落門上書寫的幾個大字,其中正含姚大人的名諱。

陳末娉沒有再看,咬着唇瓣,繼續往外走,行出大理寺。

交給姚大人,和交給京兆府,并沒有什麽區別。

他們倆自今日起,便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和離了。

*

日已西斜。

街上喧鬧的人群不知什麽時候已漸漸散去,攤販們也在收起東西,或扛着背簍或推着小車,慢慢離開官道。

一切都在安靜下來,只有蕭瑟的寒風,在熱鬧散去的此刻,更加喧嘩。

陳末娉挑起車簾,望着窗外,只覺得此時才是屬于她自己的時刻。

玉琳小心翼翼地提議道:“夫人,要麽咱們去尋國公世子夫人吧?”

“不去。”

“那回陳府去看看老爺夫人?”

“也不去。”

陳末娉無奈轉頭,望向自己不太聰明的貼身侍女:“你忘了?咱們現在情況特殊,最好別去任何地方,老實回定遠侯府便好。”

“哦,對啊。”

玉琳撓了撓腦袋,低聲道:“我只是想讓您高興點。”

“我沒有不高興,與之相反,我很高興。”

洞房了,和離了,不用再當管家婆,不用再暖冷石頭,不用再為了侯夫人的身份瞻前顧後、維持體面,她有什麽不高興的?

她高興地很!

陳末娉咧開嘴,痛痛快快地笑了起來。

可玉琳沒有笑,她靜靜地等着陳末娉笑完,遞過去自己的手帕:“夫人,您哭了。”

哭了?她怎麽不知道?

陳末娉擡起手,摸了摸眼角,果然有點點濕意。

“哦,可能是我笑得太開心了吧。”

她接過玉琳的手帕,随意在眼角處抹了一把,嘀咕道:“也沒什麽了不起。”

她先前還以為自己會有多難受呢,原來也不過如此,根本算不上難過。

陳末娉随手把手帕揣進袖子裏,又偏頭去看窗外的景象。

馬車已經行到了中午她們經過的巷子,這裏的人群也散去了,陳末娉看見那個雜耍攤子,幾個年紀小些的正在收拾地上的東西,鑼啊鼓啊的全部放進了一個大箱子裏,準備用騾車拉走。

馬車即将行到雜耍攤前。

陳末娉看着那幾個半大孩子拆下幡布把招牌卷起,也随手扔進了那個大箱子裏。

不對,怎麽會有人如此對待吃飯的東西?對于賣藝的人來說,招牌甚至比貴重的刀槍還要重要地多。

陳末娉驟然一驚,壓着玉琳迅速趴下,大聲吩咐車夫:“快走!”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馬車車夫剛應完聲便發出了一聲悶哼,接着,一個帶血的腦袋被甩進了車廂裏。

“反應還快。”

提着刀的男人一腳踹開車門,長滿整張臉的胡須下只能看見一雙森冷的眼睛。

“不過,也不算太快。”

他沒有片刻猶豫,一把從車中拖下陳末娉,給她嘴中塞好破布捆好雙手,又把她扔進了早就侯在一旁的騾車裏。

剛一進騾車,陳末娉立刻朝角落窗邊挪去,可還沒挪到她想去的位置時,屁股下忽然傳來一聲悶哼,接着,探出了一個人頭。

當看清此人相貌後,陳末娉倏然瞪大了雙眼。

洞房過後再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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