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誤會

誤會

待斯凝夢走近,才看到他身後縮着一個身形瘦小的姑娘。

“淩婉?”

淩婉從慕望野身後露出一半臉,眼中帶淚,豔色驚人。

斯凝夢如今是完全信了葛管事的話,這樣的容貌生在小門戶,确實容易招來災禍。

看到斯凝夢示意,青荷匆匆上前,将手中原給斯凝夢備着的披風替淩婉披上。

這時斯凝夢注意到,淩婉的手一直拉着前頭慕望野的衣角。

慕望野一直垂眸,并沒有注意周遭,待斯凝夢過來想上前時,才發現自己的衣角被身後的淩婉扯住。

他頓時尴尬地看向斯凝夢。

斯凝夢頭疼,經歷這遭大難後被救出,淩婉頭一個見到的是慕望野,怕是已經産生吊橋效應。

斯凝夢:“都別杵在這兒,先回別院。”

一行人快速地離開尋芳院,到了門口要各自上馬車,淩婉還是跟着慕望野。

“淩姑娘,坐馬車回去吧。”

淩婉安靜的站在原地,直到慕望野将衣角從她手中抽出。

淩婉突然尖叫起來:“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周遭的百姓紛紛駐足,斯凝夢只得對慕望野說:“把衣角給她,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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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望野見周遭的百姓越老越多,只得把衣角又遞給淩婉。

馬車上四人兩兩相對而坐,青荷低着頭,是她半路改了主意,去國子監請的慕望野。

慕望野索性閉目養神,當看不到自己的衣角。

斯凝夢正在出神,分析着當下的形勢,她的時間很緊。

待到別院,葛管事吩咐人去整理出客房,斯凝夢則向齊光的房間走去。

暫且不讓淩婉與他見面,因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但總歸不能一直隐瞞。

不然如同上一回方大娘那般,由旁人告知齊光,不知道他會在沖動之下做出什麽事來。

若她恰好不在,誰能阻止齊光。

可,這如何說出口呢?

淩婉卻扯着慕望野不肯走,慕望野面色冷淡地看向斯凝夢。

這可是她讓他把衣角遞出去的,如今這爛攤子自然也得她來收拾。

“淩姑娘,這是我夫君。”

斯凝夢無奈開口。

她倒不是吃醋,而是淩婉眼下不好再與其他男子有瓜葛,慕望野那性子,這不就如飛蛾撲火。

繼續糾纏,難道要送上門給慕望野做妾麽?

淩婉楞了楞,終于松開手。

斯凝夢上前:“先去好好休息,齊光和小五都在這兒呢,不是你一個人。”

淩婉聽到齊光的名字,終于開口說話:“小齊,也在。”

斯凝夢點頭:“是,那個院子的孩子都在。”

淩婉這下改抓斯凝夢的手:“我,想去見他們。”

斯凝夢猶豫道:“齊光如今還在養傷,你的事我怕會......”

淩婉面色驟然發白:“只有,只有廖興,我沒有被,很多......”

斯凝夢驚覺她要說什麽,立刻捂住淩婉的嘴。

她認真道:“不要再向任何人主動提起這件事,無論他看起來有多真誠。”

淩婉聽後輕輕點頭,但她并不十分明白:“我想見齊光。”

斯凝夢頭疼,這兩身上都有雷,遇上不知道會不會一起爆炸。

“先讓人帶你去梳洗,見着他,先別提這幾日的事,你放心,我這邊會替你要個公道。”

淩婉又回到之前默默無言的狀态。

斯凝夢看着她的背影,經歷這麽一遭,如此安靜,怕不是什麽好事。

她轉身見慕望野還在原地:“不回國子監麽?”

慕望野:“我去尋芳院,是為了給七殿下的知己若紅姑娘填詞。”

斯凝夢漫不經心:“填個詞讓小厮送不就好了,用得着你親自跑。”

慕望野:“我沒有随身小厮。”

斯凝夢噎住,這個理由她倒是沒想到。

斯凝夢擡腳就走:“與我無關。”

慕望野卻卻将人拉住,青荷一看這形勢,趕緊給葛管事打眼色,無關人等迅速退的遠遠的。

慕望野的語氣依然平靜:“你分明因此事不高興。”

斯凝夢甩開手:“我不高興是因為我選錯了人,我在怪我自己無能,與你無關。”

慕望野默了一會兒:“你選人的時候确實與我無關。”

斯凝夢一愣,莫非他知道了?心中頓時有些不自在,畢竟是她一手推進的婚事。

斯凝夢試探着問道:“你什麽意思,可是對婚事不滿?”

慕望野:“當初着媒人上門說親的是你,一見鐘情說的好聽,成親這些日子以來,我怎麽半點沒看出來你對我有一見鐘情的情誼。”

斯凝夢是很想直接開口說是搞錯了人,自己當初看中的人是你哥哥。

可那樣也太亂糟糟了,慕雁遲還在百花園裏住着呢。

斯凝夢被慕望野盯了會,只得說道:“我,比較內斂,不是送了你很多衣服麽?這就是我對你一見鐘情的證據啊。”

慕望野微微擰眉:“可你也送了哥哥衣服。”

斯凝夢的笑僵了一下,原來男人也是會争衣服穿的。

斯凝夢急中生智:“你看,我剛才不高興,就是因為吃味,你怎麽能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呢?”

慕望野淡淡的幽怨:“是你讓我把衣角遞出去的。”

“好吧,我的錯。”

說完斯凝夢覺得這邏輯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慕望野嘆了口氣:“無妨,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說完慕望野先行一步離開,留下斯凝夢在原地。

斯凝夢:怎麽就成我認錯了?

這種狀态持續到見到齊光。

那一頭,慕望野一出別院就殺向瑞祥樓,直奔天字一號房。

正在飲酒賞舞的沈司星見到了殺氣騰騰的慕望野。

沈司星:?

慕望野疾步走到沈司星身旁,悶聲不吭地坐下。

沈司星給他倒了杯酒:“怎麽回事,誰惹了你?對了,你調用人手是去幹嘛?”

慕望野想到自己這邊也給沈司星惹了麻煩事,心裏稍稍平衡。

慕望野将那杯酒一口喝盡:“去尋芳院搶人。”

沈司星一口酒嗆的厲害,咳了好一會:“我怎麽不知道尋芳院有你的相好,你這可不對啊,你這剛成婚呢。”

慕望野只得耐着性子把淩婉的事說給沈司星聽。

沈司星擺手讓歌舞退下:“也不是什麽大事,只要不動五哥的核心利益,他這個人,是很願意演兄友弟恭的,你且等着吧,不出一日,那個廖興就會被他親自收拾。”

慕望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不受控制的棋子清理了更幹淨。”

沈司星點頭,随後又說:“不對啊,就這麽個廖興,能把你氣成這樣,那姑娘與你又沒交情,你什麽時候這麽有人情味了。”

慕望野将杯子重重擺在桌上:“我沒人情味,還會替你去給若紅填詞?”

沈司星覺得很是莫名其妙:“這怎麽又牽扯上若紅了......”

随後他想起剛才慕望野提到是斯凝夢先上的尋芳院,一拍桌子:“弟妹知道你去過尋芳院。”

“她,親眼看到我從尋芳院後門出來!今日那老鸨又當面認出我來。”慕望野想到這就很憋屈,再聯想到斯凝夢的那一句與我無關,就更氣了。

沈司星卻哈哈笑起來:“有趣有趣,這也太巧了,原來你與弟妹這麽早就見過。”

慕望野面色不善地看着沈司星,沈司星收起笑:“哎呀,這有什麽,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又沒在尋芳院有相好。”

慕望野冷哼一聲,不接話。

沈司星一拍腦門:“哎呀,說起來,你填的那個曲子我還沒聽呢,這樣,我做東,請你與弟妹一同赴宴,讓若紅姑娘來獻上一曲,順勢把事情給解釋了,怎樣,我為你想的周到吧。”

慕望野又喝了一杯:“她這幾日忙着新鋪子開張,沒空赴宴聽曲。”

沈司星把酒壺推到慕望野身邊:“那就等有空再來,啧,這機會不就在眼前麽,這可是弟妹的第一家鋪子開業,你不得表示表示。”

慕望野眼中已有了醉意:“表示什麽?她不缺金銀首飾。”

沈司星恨鐵不成鋼:“那我母妃更不缺,我還不是三不五時地搜羅奇珍異寶給她送進宮,你的腦子裏,除了書之外都是水麽?”

慕望野的舌頭開始打結:“都是,酒......”

說完仰頭栽倒在榻上。

沈司星提起慕望野面前的酒壺晃了晃,頗為嫌棄地吐槽:“半壺酒不到就能醉成這樣。”

斯凝夢臨走前吩咐葛管事派人看着淩婉,免得她有什麽不理智的舉動,随後回了百花園。

她心情不好,沒吃幾口就回房,這胃口把青荷愁的慌,連日來都沒見斯凝夢好好吃下幾頓飯。

斯凝夢正想好好泡個澡解乏,忽聽門外一陣忙亂。

一股酒氣飄過來,就見到慕望野挂在一小厮身上被扶了進來。

斯凝夢扶額:“他在哪兒喝的。”

小厮答:“在瑞祥樓,與七殿下一起。”

斯凝夢:“擡去春花院給他好好洗洗,這麽大的酒味別進我屋子。”

小厮只得将人架去了春花院。

正在溫書的慕雁遲看到醉醺醺的弟弟頗為驚訝,這些年他也沒見幾次慕望野喝醉。

于是向小厮打聽:“在哪兒喝的?”

小厮又答了一遍:“在瑞祥樓,與七殿下一起。”

慕雁遲更疑惑了,不過想從小厮這裏也問不出什麽話來,于是擺手讓小厮走。

小厮:“奴才走了,誰服侍郎君洗漱。”

慕雁遲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慕望野:“我替他洗,你下去吧。”

小厮有些猶豫:“這......”

慕雁遲:“沒事,去吧,他不喜歡陌生人近身。”

小厮只得告退。

慕雁遲頭疼地看着慕望野,嘗試上前擡他起來,發現喝醉的人實在是難擡,只得先去絞幹帕子給他擦拭。

忽聽慕望野開始自言自語:“我沒有,若紅姑娘......”

慕雁遲腳步一頓:天殺的,若紅姑娘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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