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們以前是不是這樣過?

醉酒 我們以前是不是這樣過?

蕭牧野不知道她呢喃的醉語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柔軟的身子一直貼着他, 還有不斷蔓延地、從她耳根、頸窩散出的清香,愈來愈濃烈,根本讓他集中不了心思去想。

她難道每次失去意識都要抱着身邊人嗎?

上回中了藥難免, 這回喝醉了酒也是。

蕭牧野抿着薄唇,伸手拽緊她的手臂, 把人拉開, 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楊恒。

“我馬上去拿醒酒湯。”楊恒道。

等楊恒拿來了醒酒湯 , 蕭牧野讓他給林舒歡灌下去,楊恒扶着林舒歡, 想讓林舒歡張嘴,好喝下醒酒湯。

但林舒歡掙紮得厲害, 邊掙紮邊捂着鼻子道:“不喝不喝,好難聞,我不要喝。”

“不喝,你這個樣子怎麽回林府?”蕭牧野冷着聲。

他真是後悔寫了那張帖子,還想着讓她過來看看, 哪知道到了現在這個進退兩難的地步。

“林府……”

林舒服聽到這兩個字安靜下來,楊恒趁機把醒酒湯的碗遞到她的唇邊,林舒歡聞到了味,直接偏頭:“我難受……我不想喝這東西。”

“喝得不醒人事說話倒清楚了,”蕭牧野上前直接拿過楊恒手裏的碗, “難受?是不想喝還是真難受?”

林舒歡聽到這句問話,低下頭還真思考了一會兒, 繼而回道:“都有……”

楊恒笑了, 對蕭牧野道:“侯爺,我是搞不定她了,不喝就不喝, 等會兒回林府解釋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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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酒氣,”蕭牧野聲音冷硬,“回去哪有這麽容易過關。”

說罷,蕭牧野把人拎到身邊問,雖說是拎,但控制着力度,在楊恒看來,不如說是輕拉到懷。

他問:“你難受什麽?”

她要是還說什麽裴景瑜的事,他幹脆就讓裴景瑜過來接她回林府。

林舒歡低着頭不說。

蕭牧野道:“你不說,就把這碗喝了。”

林舒歡認真回答:“我不說,也不喝。”

好理直氣壯的回答,平日裏怎麽就沒見她這麽勇敢這麽理直氣壯過。

蕭牧野直接上手握住她的臉頰,一觸到她的臉頰,指腹就感受到嫩弾。

他不自覺捏了捏,然後又覺得損害自己的形象,聲音變得更冷道:“你不喝,我就給你灌進去。”

這人好兇。

林舒歡意識不清醒,但還是能聽到模模糊糊的說話聲,她也沒有藏着掖着,直接就說了出來:“你好兇。”

兇?

讓她喝個醒酒湯就兇了,也是,上回還說他自負冷血,要是讓她看見他帶兵的樣子,她是不是也要覺得他跟外邊傳的一樣要吃人了?

可她就算說着他兇,倒也沒有推開逃避他,反而又嗅起他的衣袖來。

她這是從哪裏學來的這習慣?

“好,我兇,”蕭牧野道,“那你與我說說,哪裏難受?”

林舒歡去拿他的手,然後掰開他的大掌,用他的食指指着自己的心口,道:“這裏。”

輕輕細細的聲音。

懵懂無知卻又帶了點破碎的眼神。

還有那若隐若現,無時無刻不在的香氣。

蕭牧野被她握住的手都有些沁出汗意,他聽見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也聽見了自己放緩了的聲音:“為什麽是這裏?”

罷了,就算會聽到裴景瑜的名字又怎麽樣。

他倒要聽聽她因為裴景瑜難受什麽。

“因為……”林舒歡回道,“等了爹爹和娘親很久……他們回來,我才知道了一個事實。”

蕭牧野一愣。

今日她是因為父母的原因,剛來長寧侯府時才看起來那般不振的?

“什麽事實?”蕭牧野又問。

“爹爹娘親,不喜歡我,或許是喜歡的……但可能是……”林舒歡用手指比了比大小,“可能是這麽點,以前,我不知道,可妹妹也回來了,我才知道有些喜歡,裝是裝不來的……”

“你為什麽要你爹娘的喜歡?”蕭牧野冷笑着問。

這個人真傻。

林舒歡道:“因為是爹娘啊……是世上最親的人,我想讓他們喜歡我……這很奇怪嗎?”

“不奇怪,但沒必要,”蕭牧野的眼底一片漠然,“雖然頂着爹娘的名號,但他們也是人,并非神,是人就有偏好就有厭惡。”

“他們喜歡聰明伶俐、喜歡能力通天的,這都正常,可另一種,就算你癡傻無知、懦弱無能,他們也能将你捧在手心,人的偏好喜惡不同,甚至将你生下來時所遭遇的好壞,都能決定對你的态度。”

“這麽無理,你說你要你迎合他們,可如果迎合他們也不喜歡你,你又該怎麽辦?”

這個人說話好難聽。

林舒歡偏過頭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哼,她不想和他說話。

可又覺得他可能說的是對的。

蕭牧野用手輕捏了捏她的面頰,讓她轉過來:“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那有人喜歡你就夠了。”

“有誰喜歡我,”林舒歡嘆了一口氣,一臉你不懂的神情,“也沒有人喜歡我,再說了,連爹娘都不喜歡我,誰還會喜歡我呢,哦對了,巧慧和嬷嬷喜歡我,她們最喜歡我了,我也喜歡她們。”

說到這裏,林舒歡那被酒氣氤氲的眼眸一瞬亮起,不過又漸漸黯淡下來,她皺起了眉,手撫着頭:“頭好痛。”

“喝下這碗湯就不痛了。”蕭牧野道。

而她就像警覺的小獸一樣,仿佛這湯是什麽毒藥:“不喝不喝!”

蕭牧野臉都黑了。

怎麽喝醉了這麽難搞。

可再不讓她醒酒,天色就太晚,回林府會露餡。

蕭牧野決定還是灌下這醒酒湯,他剛将人拉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的另一手打算捏開她的嘴巴。

可一下就被林舒歡推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半起身,嘴唇覆在了他的唇角上。

旁邊的楊恒都驚了,大半輩子下來臉色都沒那麽驚訝過。

蕭牧野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懷中人甚至伸出小舌舔了舔他的唇瓣,感受到那柔軟的觸感與香味,蕭牧野一時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

以及壓抑下的點點悸動似乎都要噴薄而出。

蕭牧野抿着薄唇,手上的青筋都要暴起,而眼前人無比天真無邪地砸吧了嘴巴,看着他道:“我們以前是不是這樣過?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楊恒不可思議地看着蕭牧野:“侯爺……”

林娘子居然還記得那個晚上的事情,他以為早已經忘了幹淨,沒想到現在喝醉酒了,認出侯爺來了。

“沒有過,”蕭牧野直接回道,将人嘭得放在桌案上,就要起身,“相同的熏香多了去了,你弄錯了。”

林舒歡沒讓蕭牧野起來,反而扒着他的手臂:“不是不是,那不是熏香,那是……”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麽形容,于是她就使勁想,可越想越累,腦袋暈暈沉沉的。

蕭牧野反手握住她抓住自己的手臂的手,另一手又去端醒酒湯,這回林舒歡已經累得靠在他肩膀上,于是幹脆捏着她的鼻子,讓她喝了半碗下去。

林舒歡喝下沒多久,困意直上,很快沒了意識。

等再次醒來時,她已經回了蕭府,也清醒了很多,再去回想發生了什麽,在錦樓發生的一切都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

她發了酒瘋。

……

三叔給她喝醒酒湯,她一直不要。

……

她甚至,還親了三叔。

那帶着涼意的吻,似乎還停留在她的唇瓣上,林舒歡連忙捂住嘴巴。

“娘子,娘子!”巧慧進門見林舒歡醒了,松了一口氣道,“娘子你終于醒了,天色太晚了,我們得回林府了。”

楊恒送林舒歡等人出門,還甚至派了幾個蕭府的侍衛一起跟上。

林舒歡最後沒有見到三叔,腦海裏還浮現在錦樓發生的事。

心口處,似乎有什麽在充脹,還有點點失落。

三叔現在肯定尴尬極了,她還是他侄子的未婚妻,可她竟然親了他……

她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林舒歡回林家的一路上都陷入在懊惱與悔恨當中,曲嬷嬷還是第一次見自家娘子這麽為難,似乎有什麽大事。

“娘子,”曲嬷嬷給林舒歡剝了一個橘子,上面的橘絡也都清幹淨再遞給林舒歡,“有什麽事,可切莫憋在心裏頭,老奴來長慶城前在一戶人家做事,那戶人家的小兒子整日裏東想西想,人就瘋掉了。”

“嬷嬷,你在亂說什麽,我們娘子才不會瘋呢。”巧慧連忙呸呸了兩句,對曲嬷嬷道。

林舒歡笑了,掰了一瓣橘子放嘴中。

她掰得慢,吃得也慢,等一個橘子吃完,馬車也回到了林府。

而林舒歡剛一下馬車,就見娘親身邊的馮嬷嬷板着臉站着大門口:“大娘子,夫人等你很久了,随我進來吧。”

林舒歡的心一下子沉到底。

她最擔心的事恐怕要發生了。

果不其然,一進大門口,到了堂院,就見娘親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旁側還有不少仆從,看起來似乎半個林府的下人都來了。

林舒歡視線落在娘親身後的林幼宜上,她沒有正面之直視林舒歡,而是往周淑秀後面躲了躲。

“你看你妹妹作甚麽?!”周淑秀厲聲道,“跪下,給我老實交代,你今日這麽晚回府,到底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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