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們都敢這麽欺負她
待遇 他們都敢這麽欺負她。
林舒歡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馮嬷嬷等人押着跪在堂院中央。
她甚至都顧不及去看周遭下人的鄙夷眼神, 視線只落在娘親那肅然面容與失望愠怒的眼底。
林舒歡下意識說：“我，去了，蕭家——”
“還要撒謊！”周淑秀直接打斷了林舒歡說話, “以前以為你乖巧，沒想到你現在還學會騙人了！”
“娘子是去了蕭家, 夫人怎麽不相信娘子的話！”曲嬷嬷急了, 連忙替林舒歡說話。
“你這婆子, 有你說話的份？”
周淑秀道：“好，如果你去了蕭家, 那幼宜是怎麽在錦樓看見你的？還有啊，你別以為我沒聽見一些流言, 說那蕭家的郎君對你照顧有加，心生愛慕……你也都信了，還送上門了！”
“娘親……”林舒歡沒想到自己娘親對她說話那麽難聽，“我沒有，沒有送上門, 我是去了蕭家，你也知道，我收了帖子，才去的。”
“是，我知道, 但我後來才知道，原來你與蕭家的郎君們關系那麽密切！”周淑秀道, “你有婚約, 還與別人走得那麽近，你真以為他們那個門第看得上我們吧，不過是玩玩你, 壞了你的名聲，最後連裴家不要你！”
她不想嫁入裴家，為什麽要說裴家不要。
林舒歡低下頭，眼眶控制不住地泛紅。
周淑秀怒火中燒，看林舒歡氣不打一處來，總得罰她點什麽，讓她記住教訓。
“你這次出門，還與男子私會，我不罰你，”周淑秀道，“但你的嬷嬷對你沒有起到管教之責，她在我們林家待得夠久了，按照道理來說，像她這樣從鄉下上來的婆子，在我們府裏也就配做做粗活，現在讓她這麽舒服待在你房裏伺候，我們林家仁至義盡了！”
“不要！娘親，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你不要怪嬷嬷，”聽到這裏，林舒歡瞬間擡起頭，看了看曲嬷嬷，又馬上懇求着對周淑秀道：“娘親，是我的不對，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周淑秀沒有理會林舒歡的懇求，對馮嬷嬷道：“你去我房裏去拿曲嬷嬷的賣身契，然後送去給人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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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林舒歡撲向馮嬷嬷，哭着道，“不要，娘親，不要這麽做！”
那是曲嬷嬷，是陪她長大的曲嬷嬷。
她不開心的時候總會和巧慧一起逗她開心，給她唱小曲哄她睡覺，是她走哪裏都會挂念的人。
娘親現在要把人從她身邊奪走。
林舒歡心砰砰砰地直跳，是懼怕到了極點，随之一起的撲面而來的悲痛。
她用盡了力氣不讓馮嬷嬷去拿，可沒有馮嬷嬷，還有其他的下人。
很快就去拿了賣身契，交給了人牙子，又趕着曲嬷嬷去下人房裏收拾衣物，林舒歡看着曲嬷嬷回望的眼神，心都要碎了。
“不行，嬷嬷，你不要走……”
她爬起來追上去，去扒拉那些架走曲嬷嬷下人的手，掰得自己的手一片紅一片白，也不肯就這麽放他們走。
“林舒歡！你再這樣，巧慧我也不讓她跟着你了！”周淑秀厲聲道。
她沒想到平日裏安安靜靜，任何事情都沒有異議的舒歡會到這個地步，不過就是換一個婆子，還是鄉下上來、一點規矩都沒有的婆子，她這個人還要為了這個婆子忤逆父母。
林舒歡已經聽不進周淑秀在說什麽，腦子與耳邊都是嗡嗡的響聲，她一直拽着下人，不讓他們走。
她只想留下嬷嬷。
曲嬷嬷憋了許久，實在憋不住淚水留下來對林舒歡道：“娘子，沒事，就讓奴婢走吧，奴婢有機會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我不要有機會，來看望我，”林舒歡聽見自己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我要嬷嬷，一直，在我身邊。”
周淑秀見這麽僵持不下，直接讓人把林舒歡拉開。
“放開我！放開我……”
堂院裏一下子響起林舒歡撕心裂肺的哭聲。
周淑秀一揮手，讓人把林舒歡送回自己的院子，禁足一月，連裴家的學塾也不讓去了。
在剛開始的幾日裏，林舒歡不吃不喝，就躺在軟塌上什麽都不做。
後來林舒歡慢慢想開了。
她要有銀子，有足夠的銀子才能從人牙子手裏把嬷嬷的賣身契買了，再給嬷嬷安置個小宅子住着。
這麽想着，林舒歡臉上出現了生氣，接下來幾日都在想怎麽樣才能有錢。
巧慧看着娘子打起精神來，也便放下了心。
裴家書塾，裴映真見林舒歡快近半個月都沒來。
就算家中父母剛回來，想要團聚，那也不會這麽久都不來吧？
于是去想裴景瑜打聽：“裴世子，請問林娘子是出了什麽事，這麽久都不來書塾？”
裴景瑜自從覺得蕭映真可能在替自己的兄長打掩護時，對她便有些冷淡，但聽她問得客氣，也不好失了禮數，回道：“說是做了錯事被林伯母禁足了。”
蕭映真一得知，轉頭就告知了蕭硯安。
裴景瑜氣極，早就知道什麽都不說。
等下了學，蕭硯安依舊去豫園練武場練箭，見到蕭牧野時有意無意道：“三叔，你聽說了嗎，林娘子被禁足了。”
“現在聽說了。”
蕭牧野聲音淡淡，看都沒看一眼蕭硯安，手拉長弓，箭破空直射箭靶，随着砰得一聲，靶心炸裂。
他們用的是一樣的練習弓嗎？
蕭硯安用眼神比較了一下兩把弓，确認是一樣的，不敢再吭一聲。
蕭牧野把弓給了蕭硯安後就下了練武場，楊恒在下面，蕭牧野道：“林舒歡說是被禁足了，應該是上回的事，你去查查。”
楊恒應下，到了晚食的時候，就已經把事情查清楚了：“侯爺說對了，還真是因為上回的事，那林家二娘子說在錦樓見到了林大娘子，林夫人就以為林大娘子是借着與六娘子相聚的機會，與三郎君四郎君見面。”
“胡說。”
蕭牧野在淨盆洗完手，拿起帕巾一擦，聽到楊恒彙報的話，扔下了帕巾道。
“是，這完全沒有的事，”楊恒繼續道，“但林夫人不信林大娘子，只信林二娘子，林大娘子也沒有把侯爺你說出來，相當于認下了此事，之後，林夫人就把林娘子身邊的貼身嬷嬷給發賣了。”
“我記得，她那嬷嬷是從小帶她到大的。”
關系要好，嘴裏還總是說個不停，林家還要發賣她的這個貼身嬷嬷。
蕭牧野眉眼微暗，他們都敢這麽欺負她。
“确實是從小帶到大的，林娘子可依賴這嬷嬷了，但這嬷嬷本來出身也不好，說是南邊鄉下上來的，規矩禮儀都沒有，也讓林夫人找了個好理由發賣出去。反正自打這嬷嬷被發賣了，林娘子待在屋子裏不吃不喝。”
“她倒硬氣，現在呢？”蕭牧野問。
“現在好些了，不過想來是不開心的。”
蕭牧野聽了，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去找那人牙子，出價把人帶回來。”
“好！”
楊恒本來就有這個想法，他一想到那小娘子就想到自己早死的女兒，方才聽底下人說了林娘子貼身跟着的嬷嬷都被發賣了，實在惱火。
他們林家不疼她，他還可以幫上一把！
如今侯爺都這麽說了，那楊恒更沒有什麽可顧忌的了，直接找上了與林家有往來的人牙子，出了大價錢把曲嬷嬷買了。
買了之後就帶到了蕭府豫園。
曲嬷嬷之前見過楊恒，但沒有見過蕭牧野，她也不知道蕭家為什麽要買下她，她可不會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曲嬷嬷想了很多，提着心吊着膽等在大堂。
過了一會兒，曲嬷嬷聽到腳步聲，随後見一高大男人進來。
長得是真俊！
曲嬷嬷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俊的。
他們都說那裴世子長得俊，可那細胳膊細腿能頂個什麽用？
還是眼前這個好，又高大又俊朗，她老婆子要是有女兒，一定要把女兒嫁給他！
然而等曲嬷嬷對上男人那銳利的視線，便不敢再對視，這要比林大人看着都吓人咧。
“你就是曲嬷嬷？”蕭牧野問。
“是，老奴姓曲，”曲嬷嬷回道，“多年前進京，一直在林家做工。”
“你也不必多想，我買你下來，是給林舒歡一個人情，”蕭牧野開門見山道，“以後她要是來，你就去伺候她。”
曲嬷嬷一聽到林舒歡，眼淚都要下來了。
她那苦命的娘子。
“哎喲，哎喲，”她一下子跪地對蕭牧野磕頭，“郎君，您真是活菩薩，老奴謝謝您，謝謝您！”
“不過。”
蕭牧野視線落在她身上，慢聲道：“你這樣待在她身邊不行，得找人教你。”
曲嬷嬷一時還沒明白蕭牧野這話是什麽意思，過了幾天後，蕭府教禮儀的嬷嬷到曲嬷嬷住的院子，行了一個極為端莊的禮道：“奴婢奉侯爺之命來給您授課。”
這期間，明珠公主又來了一趟侯府，回宮就把事情告訴了宸貴妃。
“你哥哥最近在讓人教導新嬷嬷？”
宸貴妃聽見明珠公主這麽一說，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仔細問道：“什麽新嬷嬷，是他身子哪裏不舒服，要人伺候嗎？”
“哪裏啊，母妃，我其實也不清楚，只是這麽聽說了。”明珠公主道。
“哦……”宸貴妃低低地應了一句，回頭就對身邊人道：“讓應尚儀去趟蕭府，一起教。”
蕭府內。
曲嬷嬷有些害怕地盯着面前教禮儀的兩位。
她這老婆子是什麽待遇，一位是蕭府常用的禮儀嬷嬷，一位還是宮裏出來的尚儀，這兩位居然要一起教她禮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