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溫熱又綿密
回門 溫熱又綿密。 蕭……
溫熱又綿密。
蕭牧野脖頸皮膚起了一絲戰栗, 連帶着頭皮酥麻。
林舒歡那柔軟的身子還壓在他胸膛上，而他的手似乎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豐盈滿掌……曾經以為極易能克制下來的事, 沒想到如今面對，竟發現得拼盡全力才行。
看來是他太過狂妄自大。
林舒歡按住心內的羞恥問出來那話後, 熱氣就一陣一陣上湧。
同時, 那眼神偷瞧蕭牧野。
他面部緊繃, 更顯硬朗，薄唇也抿成一條線, 似乎在克制着什麽。
馬車內一片異樣的靜默。
看來也試探不出什麽……反倒尴尬極了。
林舒歡咬了下唇，手臂微擡, 再而輕壓在蕭牧野肩膀，想借力起身。
但方一用力，男人便側身躲過了。
“啊……”
林舒歡手臂撲空，下一刻整個身上再次跌入他懷中。
同時，頭頂響起蕭牧野低低微啞的聲音：“這樣就挺好。”
曲嬷嬷早早候在蕭家大門口, 好不容易看見進宮的轎攆回來了，且剛落地，就見自家娘子下轎後拎着裙擺一溜煙兒跑進侯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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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樣，像是臊得見不得人似的。
“侯爺，夫人這是……”
曲嬷嬷疑惑地看向後下轎子的蕭牧野。
“無事。”
蕭牧野唇角微起, 大跨步進府，只留給曲嬷嬷一個身影。
而曲嬷嬷則愣在原地。
方才她沒看錯吧？這向來冷面的侯爺居然笑了？盡管不明顯, 但确确實實是笑了吧！
林舒歡到菩提居後不顧巧慧詢問, 就直接進了內屋，将被衾蒙在了頭上：“我要靜會兒！”
啊啊啊！
方才在攆轎上，蕭牧野就那麽抱着自己, 就算楊叔撩簾詢問事情，他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一動都不讓她動。
想到楊叔那奇怪驚訝的眼神，林舒歡恨不得鑽個地縫鑽進去。
蕭牧野這時進屋，想将人從被衾中撈出來。
“不可以動。”林舒歡把被子拉得更緊。
蕭牧野還真使了點力氣，才看到了林舒歡那張漲紅的臉。
他不自覺單手輕掐了掐她的面龐，慢聲道：“是你先起的頭，這會兒反倒害起臊來了。”
“是我起的，可我……我只是，與你開個玩笑。”
林舒歡才不讓蕭牧野再掐她的臉，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後，露出擠弄在一起的五官，對蕭牧野道：“你也不能，那樣啊……”
蕭牧野看着林舒歡滑稽的臉，唇角壓着笑，後來實在憋不住了，握拳輕咳。
“明肅哥哥，你笑了嗎？”林舒歡像是見到了什麽稀奇事問道。
蕭牧野又恢複到那張冷淡臉。
林舒歡想扳回一程，哪會這麽輕易就放過蕭牧野，朝着他用手做鬼臉，道：“你肯定笑了，是不是，因為我？快看我。”
蕭牧野不看。
林舒歡則蹦到他眼前讓他看。
她越來越放肆，越來越吵鬧了。
蕭牧野越想躲，林舒歡越要做着鬼臉。
一時之間，內屋裏熱鬧極了。
最後，還是蕭牧野擒住林舒歡的雙手，無奈地笑着。
巧慧笑着放下了簾子，走出去幾步，就見楊叔似笑非笑地站在外屋，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才走。
到了夜幕降臨，菩提居外廊下都點起燈時，老夫人身旁的丫鬟也過來傳話讓去用飯。
今日，整個蕭府人都來齊了，一張漆金紫檀木大圓桌恰恰好。
鄭氏開玩笑道：“這明年要是舒歡肚子裏有一個，以後這張桌子還就坐不下了，你們幾個小的，得另開一桌去！”
林舒歡被打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只顧着悶頭吃菜。
蕭牧野則咳嗽了一聲，臉色板着給林舒歡夾菜：“吃完我帶你去逛逛。”
鄭氏哪裏不明白他的意思，笑着不再說什麽。
這老三啊，還學會護媳婦了。
用完飯，蕭牧野沒有帶着林舒歡直接回菩提居，如他所說，帶着她在蕭府裏逛游。
從豫園的漱玉園到雲湖，林舒歡見他一身石青色雲水紋長袍，玉冠束發，提着燈緩緩踱步在前方。
哪像平日裏那個威嚴淩厲的将軍？倒更像一個悠然自在的貴公子。
“在看什麽？”蕭牧野轉身看她。
他正立于水榭上，月色傾瀉于湖面，湖光粼粼映于他的長袍之上，滢滢流動。
林舒歡一時看得愣住了，聽到蕭牧野的問話才回過神來，歪頭自然笑回道：“你好看，看你呀。”
“胡鬧。”蕭牧野瞥過頭，“油嘴滑舌。”
“那可是真心話。”林舒歡幾步走到了蕭牧野旁邊，嘀咕道。
蕭牧野低頭看了一眼林舒歡，将手緩緩伸了過去，林舒歡自然而然地牽住。
盡管表現得極為自然，但手掌心沁出的微汗暴露了她的那點小緊張，幸好蕭牧野什麽都沒問，什麽也沒說，而是帶着她沿着水榭觀景。
原來成親是這樣的感覺，林舒歡想，這樣的日子過起來……比她之前想象的，好上許多。
次日林舒歡作為新婦祭拜蕭家祠堂，第三日則是回林家拜門的日子。
林家起了拜門宴。
這場拜門宴的帖子送出去，同前幾日的婚宴一樣，幾乎無人拒帖，賓客如雲，門庭若市。
就算同個衙門的上司，見着他，也撩起袖子客客氣氣地道喜說話。
林承政哪裏見過這等場面！
平日裏那張清淡嚴肅的臉上與人說話時興奮得都不免多了幾分漲紅，體會過了這等飄飄然，在心中更把蕭牧野擡高了幾分。
他和周淑秀親自迎了蕭牧野和林舒歡後，自然也沒有提及讓蕭牧野去前院敬酒，畢竟這裏又有人真喝得下蕭牧野敬的那杯酒。
沒想到蕭牧野先提及去敬酒：“禮數要到位，也不能讓林家失了臉面。”
“這……自然的，好好好，我們這就去。”林承政連忙道。
到了花廳，林舒歡便見蕭牧野一桌接着一桌敬過來，雙手執酒杯，一飲而盡，利落幹脆，口中說出的話也是給足了林家面子且不失分寸。
在這等場合，似乎游刃有餘至極。
敬酒後，周淑秀趕忙道：“這實打實地幾輪喝下去，趕緊去休息休息，不然人等會兒要難受了。”
林舒歡去端了醒酒湯，一進早備好的屋子，就見蕭牧野坐在椅子上，單手撐着額頭。
她将醒酒湯放至他的桌案上，繼而蹲下身子，與他緩緩睜眼後的視線的對上，那雙狹長的眼眸，離遠了看不清，離近了才發現蒙着一層薄薄的酒意。
“明肅哥哥，喝點醒酒湯吧？”林舒歡道。
蕭牧野淡淡嗯了一聲，把手畔的醒酒湯端起來喝完了。
喝完後對上林舒歡一直盯着他的視線，他把空碗翻轉，慢聲道：“喝完了。”
林舒歡上前接了碗，嘴巴嗫嚅着，最後輕聲道：“謝謝……”
“謝什麽？”蕭牧野道，“你給我送醒酒湯，怎麽反倒是你和我說謝謝。”
“不是醒酒湯，而是剛才。”
“那更不用說謝謝了，”蕭牧野道，“我與你是夫妻關系，今日不過按規矩敬了一圈酒。”
“道理是這樣的……不過，哎，你總有話堵我！”
林舒歡聽蕭牧野說的話也對，但感覺上偏偏不是他說的那樣，确實按規矩敬了一圈酒，可這酒敬地也太實了……
這會兒周淑秀差人過來：“請侯爺與夫人去正廳用飯。”
正廳這一頓是家宴，林家長輩與族人都還沒回曲揚老家，就算林家人丁單薄，也坐滿了一張圓桌，見林舒歡與蕭牧野進來，都一一站了起來招呼。
“都是家人，這般客氣作甚麽。”蕭牧野道。
大家這才放松了下來，一一落座。
“我以前，可沒這種待遇。”入座後，林舒歡悄悄對蕭牧野道。
這話說得輕松俏皮，但蕭牧野聽起來不舒服，楊恒說她過得不好，想來也不是她說的像個小事一樣。
林舒歡說完後就專注着廚司上的菜，并聽父親、祖父與蕭牧野的談話。
大家都知道規矩，沒有談朝廷上的事，且話着家常。
“這些日子，家裏喜氣連連，再過些日子，幼宜也要出閣了，”林老太爺林太啓道，“給舒歡備了一份嫁妝，你的也少不了。”
“謝謝祖父。”
林幼宜在發愣，被周淑秀推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道謝。
“幼宜的日子快到了，其他的嫁妝你都備好了吧？”林老夫人李容順口問了一句周淑秀，“你得仔細些，不要有什麽差錯。”
“早就備好了，備了整整一百零八擔呢……”周淑秀不喜李老夫人這般詢問，立即心直口快道，說完立刻看向林舒歡，見林舒歡還在低頭吃着她的飯，稍稍松下了口氣。
林舒歡自然聽見了這句話，筷子一頓，接着繼續認真用飯。
沒什麽好吵的。
就算幼宜一百零八擔，她只有八十八擔，也沒什麽好鬧的，現在日子挺好，她已經很滿足了。
“舒歡，送給祖父祖母的禮，我好像落在了屋中，你能不能幫我拿來？”這時，蕭牧野突然開口對林舒歡道。
林舒歡一愣，接着點頭：“好。”
待林舒歡出了正廳的門，蕭牧野确定她聽不見了，視線才直直落在周淑秀上，聲音冷淡道：“岳母大人，也不知是不是本侯聽差了，你是說舒歡的妹妹嫁妝一百l零八擔，比舒歡足足多了二十擔，這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講究，妹妹出嫁便要多出這二十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