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

告辭 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

方鳴珂與方锵玉立刻跑下了樓梯:“雲大哥!季大哥!”

“完了, 被撞上了。”雲躍安掩了掩面道,“我可沒和他們說我也來了越州。”

“無事,”季乘淵慢聲道, “無非就是解釋一聲的事。”

雲躍安瞧了季乘淵一眼,嘆氣道:“你的性子可比以前平和多了, 這樣的話居然出自你的嘴中, 稀奇。”

季乘淵收回了看向林舒歡的視線, 投到了因着着急跑下來氣喘籲籲的方家兄妹身上:“剛吃完?”

“剛剛吃完,”方锵玉點頭:“季大哥, 我們碰見蕭夫人和蕭三郎君了,我們同他們一道在這家酒樓吃的, 這家酒樓還是你之前說不錯的酒樓。”

季乘淵又擡眼看了一眼林舒歡,林舒歡已不再看他。

季乘淵淡笑問道:“那你們接下來可要去哪兒?”

“接下來……”

“接下來蕭夫人說想在明瑟河附近逛逛,”方鳴珂道,“我和锵玉等會兒陪她一塊兒去。”

方锵玉輕輕嘆了口氣。

“反正現在我們也不餓,不如一道。”季乘淵慢聲開口道。

一旁的雲躍安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不餓你進來酒樓幹什麽?誰跟你我們?

等林舒歡下來,方锵玉面露欣喜地問道:“蕭夫人,季大哥他們也想去周遭逛逛,與我們同行可好?”

“說來慚愧,我實則比較怕生, 而且同行人太多在這嘈雜的地界本就很容易走散,”林舒歡掃了一眼季乘淵, 繼而回道, “再來四位想來都是朋友,更為熟悉,不如在此別過, 分開行動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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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锵玉聽罷,眼裏多了一分遺憾之色,接着馬上看向季乘淵。

季乘淵淡然回道:“蕭夫人說的在理,那就此別過。”

“告辭。”

林舒歡對上了季乘淵那黑沉的眼眸,心口倏地一跳,轉身帶着蕭硯安便離開了樓上樓。

“好了,人走了,可以進去吃飯了吧?”雲躍安對季乘淵道。

季乘淵沒有說話,拍了拍雲躍安的肩膀:“我先走一步,你先吃吧。”

方鳴珂和方锵玉連忙跟上季乘淵:“季大哥,等等我們。”

“季乘淵你這個見色忘義的……罷了,”雲躍安嘴巴上說着,腳步卻不停地跟上了方家兄妹的腳步,“不是,怎麽你們也跟着一道啊?”

林舒歡這邊帶着蕭硯安逛起了夜市。

“說起這越州啊,永州的香、徽州的墨、宣衡的紙……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這裏不賣的,”蕭硯安道,“就是魚龍混雜得厲害,就看三嫂你識不識貨了。”

林舒歡笑笑沒有說話,直接走進了一家墨齋。

從外面看鋪子店面不大,可走進去後才發現別有洞天。

先是一尊奇形的太湖石,繞過太湖石後竟發現裏頭明朗幹淨十足,且不失書意雅致。

進店的客人或看貨架上的墨石,或觀賞牆上的書畫,甚是熱鬧。

林舒歡徑直走到了櫃臺前,小夥計正在包裝一塊新墨,見人來了,連忙招呼:“客官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來我們店裏?客官想要什麽墨,小的幫客官拿過來瞧瞧。”

“你且先拿幾塊過來。”蕭硯安掃了一眼櫃臺上陳列的幾塊墨,“不要這些。”

小夥計眼睛一亮,這兩位定會是個大主顧。

他馬上讓人給林舒歡和蕭硯安安排上了椅子與好茶,接着端過來一黃花梨木盤,上鋪着一塊紅布,紅布上則一一擺放着精致的墨條。

“雖都是松煙墨,但品質算不得佳品,”林舒歡慢聲道,“可還有其他的?”

“有,有,自然有的,”小夥計立馬道,“馬上給客官拿來。”

小夥計再次端來的木盤上只有三塊墨,林舒歡卻站起來了,輕輕取了右側的墨條:“這是……一品凝霜墨。”

“是,這是凝霜墨,客官好眼力,”小夥計笑道,“這條墨可是用了寧州的蒼松燒制,取了窯頂的松煙,再用和州的黃明膠才制成的這一批凝霜墨,這一塊在這一批中都算得上上之品。”

蕭硯安剛開始還能理解,後面便有些聽不懂了:“什麽是窯頂?”

“松木燒煙時飄到窯頂的松煙,最為幹淨細膩,用其制出來的松煙墨清透卻不失深邃,這條墨燒煙用了松脂濃厚的寧州蒼松,又用了極為清透的和州黃明膠,每一道工序都用了頂尖制材,”林舒歡将墨條遞給蕭硯安,“雖說好煙、好膠未必能出好墨,但劣質的定不能出好墨,你來掂掂。”

蕭硯安接過來在手上掂了幾下,撇了撇嘴:“我還真掂不出來。”

“三年前你生辰之時,我記得你就收到了一塊松煙墨,不過你好似從未用過,”林舒歡接回那條墨,對小夥計道,“就這塊吧。”

“好嘞!馬上給您包起來。”小夥計喜笑顏開道。

可沒過一會兒,小夥計垂頭喪氣地來了。

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中年男子,那男子賠笑道:“兩位客官,真不好意思,這條墨已經被人訂下了,兩位客官要不再看看其他的,或是兩月後若還有這樣的貨,我們再通知兩位。”

蕭硯安可不買這樣的帳,臉色立即沉下來道:“既然已經賣出去的東西,還拿出來給我們看什麽?現在看中了又說被人訂下了,怎麽,你們在耍猴玩?”

“客官客官,都怪這小子,這小子新來的,什麽都不懂。”

中年男子邊解釋邊狠狠拍了好幾下小夥計:“快給客官賠罪!”

“哎,現在賠罪可沒什麽用,”蕭硯安直接道,“今日要麽把這條墨賣給我們,你自己找理由和之前訂下的人解釋去吧,要麽……”

“硯安,算了,”林舒歡皺眉道,“也不缺這條墨,既然別人已經先訂了,那便再看看其他的吧。”

“客官真是好心腸……”中年男子連忙道。

“不看其他的,三嫂,你既然都說這墨難得,恐怕我們來越州這一趟根本找不出第二塊一樣好的墨,”蕭硯安似乎壓着一肚子的怒氣,眼神都帶了一絲戾氣道,“今日拿不到這條墨,我就不走。”

“硯安,你何必拿他們撒氣!”

林舒歡細眉微蹙,呵斥蕭硯安道:“你莫當我不知道你,在外面不想說穿,更不想給你難堪。你注意點,不要鬧得太難看。”

“我……”蕭硯安面上閃過一絲委屈,卻還倔着脖子在那裏不肯走。

中年男子也不知怎麽辦了,面前的這兩位一看穿着便知非富即貴,真鬧起來,也不知道自己這鋪子還能不能開得下去。

中年男子正想着解決辦法,只見外頭踏進來四人。

他眼前一亮,拉着蕭硯安道:“好了好了,這位郎君,訂這條墨的郎君也到了,要不您問問他。”

蕭硯安一看過去,對上了季乘淵的眼神後臉色更差,接着眼神躲閃:“算了。”

林舒歡也看到了季乘淵與方家兄妹,還有與他們同行的不知名男子,本就往下耷拉的嘴角微微抿緊,慢聲道:“不用了,這墨條我們不要了。”

說罷,林舒歡便帶着蕭硯安離開墨齋。

經過季乘淵時,季乘淵微啓薄唇:“蕭夫人是想這條凝霜墨?若夫人喜歡……”

“我不喜奪人所好,”林舒歡頓下腳步,徑直打斷了季乘淵說話,“方才也只是以為這條墨無主,告辭。”

林舒歡踏出墨齋,蕭硯安回頭還看了一眼季乘淵,嘆了一口氣。

等二人走後,雲躍安輕輕啧了一聲,朝季乘淵道:“以前沒見過,如今見識到了,你還要繼續?”

“什麽繼續不繼續?”在旁的方锵玉好奇問道。

“你問你季大哥,這事不好說。”雲躍安道。

方锵玉剛想問季乘淵是什麽意思,只見季乘淵已在和那墨齋掌櫃說話:“将這條墨包起來後直接送到沈府,除了這條墨,我記得你這還有其他的上品,我來挑挑,一起送到沈府。”

方锵玉聽到此話,心裏涼了半截。

之前聽季大哥說來越州,她還心存僥幸,如今聽到這确切的話,她哪裏還不明白?

可蕭夫人是蕭牧野大将軍的遺孀啊,季大哥為何……

墨齋之後林舒歡也沒有了想要繼續逛的心思,打算轉道回府。

蕭硯安一直跟在她後面,輕輕問道:“三嫂……之前你不是說還要等到更晚些再走嗎?”

林舒歡走了幾步轉身道:“走哪兒都能碰上不想碰上的人,難道你還會開心繼續逛下去嗎?”

聽林舒歡這麽直白地說出來,蕭硯安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愣在那處,看了一眼墨齋的方向,低聲道:“三嫂,你是在說那位姓季的嗎?”

“那位姓季的,”林舒歡學了蕭硯安的話,接着輕笑道,“我們蕭三郎君什麽時候對剛認識的人那麽客氣,那麽小心翼翼了?”

蕭硯安閉嘴了。

“回府了。”林舒歡直接道。

“三嫂,等等我!”蕭硯安追上去。

回了沈府,林舒歡剛進院子,沈府的小丫鬟笑着跑進來:“給蕭夫人請安,方才祿方墨齋的夥計已經把東西送過來了,正放在小庫房裏,要不要給蕭夫人拿過來過一下眼?”

林舒歡腳步停住了,疑惑道:“什麽東西?”

小丫鬟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好多木匣子呢,不過既然是墨齋送來的,應當就是墨條了吧。”

過了半個時辰,林舒歡看着堆滿桌案的墨條盒子,看向站在一旁的蕭硯安:“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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