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山撿柴
也不知是近日農活繁忙，還是天氣熱了大家夥上工越發早。姚千夙不過走了十來步路便隐隐看到三三兩兩的人群扛着農具走來。
農田附近有着大片的荒地，荒地上野草長得茂盛。于是她也不管露深水重，朝着深處就走了幾步。随手還胡亂的摘上幾片大葉子，草草的蓋在了野菜上面，遮了個密密實實。直到堆上滿滿的一籃子，方不緊不慢的走出來。
轉身的時候，她順帶回望了一眼方才挑野菜地頭遇到的奶娃子。只見他并未走，手裏抄着木棍似的一根什麽東西使勁的往地裏搗鼓着，一下一下，很是賣力。
呵呵，那麽點大的奶娃子，卸掉故作老成的面具，真是天真的可愛呀！
不想這樣的想法才浮現腦海，風裏就淺淺的傳來一句小大人似的話語：“她倒是個聰明的。”
霎時，姚千夙的臉紅了。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
回到家，推門進屋，望着眼前亂哄哄的景象，姚千夙驚呆了。她将臂上的籃子一丢，急吼吼的沖到院中就是一陣的叫嚷。
“嬸子，秦嬸子，你快過來看看！”
難以抑制的興奮，很快就招來了賴在床上不想起身的秦寡婦。
“怎麽樣，虧得我昨兒個提醒了你一句吧。不然你這損失可就大發了！”
姚千夙一邊給母兔喂着水，一邊小心翼翼的撫摸着依偎在旁的小兔們，擡頭看了眼趕來的秦寡婦。只見她一邊捋着匆忙間尚未來得及梳整的長發，一邊整着有些泛皺的衣角，顯見未洗的隔夜臉上笑吟吟的滿是自得。
方才，随着她的跨門而入帶進一陣風來。吹到姚千夙的鼻端，其間隐隐的味道不由令她皺了皺眉。但是，也就那麽一皺，很快又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誰能想到，原本以為至少要等上三天的事情，隔了一夜就發生了。而且，本來覺得能添上四只就很不錯，沒想到大灰兔竟然給了一個大大的驚喜，一下子産下了七只小崽！真是高興的姚千夙嘴都合不攏了。
姚千夙一手各抓起一只小兔，遞到了秦寡婦面前：“嬸子，兔肉怕是得晚幾天才能請你吃了。你若是不嫌棄，就先抓兩只小崽子回去磨磨時間吧。”
看她一個女人家，既不務農又沒孩子帶的，成天一個人悶屋裏該多無聊呀。姚千夙想着反正自己有好幾只兔子呢，不如就送她兩只玩玩，陪她打發打發時間，總好過到處逮着人東家長西家短的胡說亂說吧。
可哪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領情，或者說秦寡婦她就不是一個愛養小動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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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你當我多大吶？還有心思逗兔崽子玩兒。要說等他們長大了給我嘗碗兔肉啊兔湯的還說得過去，想用兩只才出生的崽子打發我，還是省了吧。”說完，秦寡婦風情一笑，拍着哈欠睡回籠覺去了。
姚千夙回頭想想也對。願意養兔子的可未必是喜歡跟它們玩兒的。譬如自己，能如此耐心的照顧它們，純粹是因為盼着它們早日長大長肥了好下鍋。
兔肉一時是吃不上了，看兔聞味下野菜湯還差不多。
她一邊喝着食之無味的菜湯，一邊時不時的摸着腳邊小兔兒柔軟的毛發，尋思起了種田的事情。
如今，最難的土地問題已經搞定，緊接着棘手的就是本該微不足道的種子了。
上哪裏去弄種子呢？買，一文銅錢定是不夠買的了。借，別說秦寡婦願不願意，就是願意她也拿不出來呀。至于偷或是搶，光是想到一個時辰前某奶娃子那副正兒八經看向自己的小眼神，她就不好意思下手。
實在是人活一世，能得人信任不易呀。哪怕他只是一個好心的小小孩。
這個沒有，那個行不通，姚千夙有種一文錢難倒了英雄漢的感覺。不，何止是難倒，簡直快要把自己逼死了！現在的她，已經不止一次的覺得本尊當初自盡是個明智之舉。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是喚作自己，自盡卻是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姚千夙若有所思的喝着湯，目光一遍遍的打量着屋裏一切可能變賣的東西。破桌？舊椅？還是那張門板床，亦或是漏風的爐子？待一圈兒的下來，她自嘲一笑。只怕唯有将這些木制家具全部的劈成柴禾才可能賣的出去了吧。
念頭一閃而過，又被她及時的揪住尾巴。
對，與其等死，不如上山撿了柴禾挑鎮上賣！
姚千夙向來是個行動主義者，她草草的收拾了下桌子，便從屋角翻出只尚且能用的籮筐，又扔了兩條麻繩進去，然後背在背上信心滿滿的出發了。
離她最近的山，就是早上偷懶沒想上去挑野菜的那座。
和野菜一樣，山腳的柴禾早被人撿了個幹淨，甚至連帶着能砍的枝桠也都被砍的光禿禿了。姚千夙無奈上山，深一腳淺一腳。因為來的人多，所以早被人踏出了許多的路來，即使陡，卻也不算難走。
“順子哥，瞧，這花美不？”附近不遠處，傳來一女子嬌俏的話語。
姚千夙覺得有些耳熟，一張輪廓隐隐浮現在腦海。
也不知道那被稱作順子哥的男子到底看沒看那什麽花，居然牛頭不對馬嘴的沉穩回答：“美，大家夥都說山芸你美的跟朵花兒似的。”
女子差點咯吱一笑，忍做傷心的說道：“那順子哥呢，順子哥就不覺得我美嗎？”
“當然美了！大家夥都說你美，我自然也覺得你美。”
順子的聲音鈍鈍的，似害羞，憨厚的可以。姚千夙忽然想起，這名叫張順的男子在十多天前是跟自己這個身體的本尊表白過的，結果當場遭到了本尊的無情拒絕。他現在該不會是……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打斷了姚千夙的思緒。尤其是之後傳來的女子問話，十足十吊起了姚千夙的興致。
“那順子哥是覺得我漂亮呢，還是我妹漂亮？”
女子癡癡的問，男子也癡癡的答，看着地面羞意難當的道：“你和千夙都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