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舊情人算老賬
本就是有目的的問話，姚山芸怎可能會依了這樣的回答，當即小嘴一噘，抓着張順的胳膊就直搖晃起來：“我問的是我和我妹誰更漂亮一些嘛？”
“這個……”
張順很是為難，想擺脫姚山芸的拉拉扯扯，可又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個粗人會弄傷了她。可不用力吧，她又纏的死死的。
濃黑的雙眼眨巴了好幾下，看着姚山芸不依不饒的模樣，方才吃力的做出了回答：“自然是山芸你漂亮多一些了。”
果然，得逞的姚山芸松開了抓着他的雙手，不過是改作了挽。
張順一副才舒口氣的臉色，又猛地變紅，忽又轉白。一張欲言又止的嘴，死死的盯着前方，好半天未能說出一個字來。
姚千夙旁若無人的走向他們，就仿若八天裏走在田埂上一般。目光也是毫無忌憚的從兩人身上一一掃過，着重多看了一眼兩人相挽的胳膊。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虧得當初本尊不舍拖累他而沒有應下他的求婚，否則往後還不知怎麽被這兩人暗通款曲的戴綠呢！
被姚千夙的目光掃及，張順猶如被電擊了一般，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一張黝黑的臉也漲的通紅，又是尴尬又是焦急的說道：“千夙，我……”
他的心思姚山芸豈會不知，當即聲音蓋過了他的：“順子哥，因為她我們全家都擡不起頭做人了。可你瞧她，這大搖大擺的樣子哪裏有半點的愧疚和自責！”
姚千夙本已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聞此，當即就退後了一步。姚山芸是什麽樣的人，她從醒來的那刻便知了。只是沒料到，跳脫在記憶之外的事情出現了，一向對張順橫眉冷對的姐姐，忽然就變得卿卿我我起來。甚至因為吃醋，從來不屑和自己說話的她，還一口氣說了好長的一句。真是好受寵若驚哦！
姚千夙心中輕笑。既然你倆郎有情妾有意，那我就成全你們好了。只是有些事，到了合适的時候我們還是得從長計議一下下的。
在經過姚山芸的身側時，姚千夙将她那副似怒似嗔的形象刻進了腦海。然後一把拉緊背上的簍筐，離開。
姚山芸對此輕蔑一笑，權當姚千夙是想反駁自己又不敢。一如多年來被自己欺負的窩囊樣。
張順看在眼裏，心中隐隐作痛。想說什麽，可最終在姚山芸昂着頭的得意冷笑中止住。擡手，輕輕将姚山芸被山風吹的有些紊亂的發絲理了理。
姚山芸感受到張順的溫柔，心下一喜，不再喋喋不休的咒罵姚千夙，挽着張順的手臂做小鳥依人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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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說些什麽，走遠了的姚千夙自然是聽不到了。但是，一幕幕的記憶浮上心頭，想起多少年來一直護着自己的憨子張順都站到了姚山芸那邊，她就替這個身體的本尊傷心不值。
雖說撿的都是些細枝柴禾，但滿滿一筐的背着還是挺沉。姚千夙扶着一棵大樹喘息，就在用衣袖拭汗的功夫，發覺有一道腳步聲朝自己而來。回頭一看，是張順。
呵，怎麽，送走了相好，就來找自己這個舊情人算老賬了嗎？作為一個男人，要不要這麽小氣？！
張順見姚千夙回頭，遲疑的步子頓時加快了不少。走近，二話不說就将重重的簍筐背上。轉身之際，竟還塞了一枚碎銀子給姚千夙。
咦。這貨竟然不是來計較當日被羞辱一事的？
不對不對，張順他爹不是常年卧病在床嗎，欠了一屁股債的他，哪裏來的閑銀子給我？
姚千夙皺眉：“喂——”
本尊是喜歡張順的，也正是因為太喜歡他，所以才會聽信了神婆的話，不敢嫁他而和別人成了親。所以，思及此，姚千夙即使明知現在的張順可能已經同姚山芸走一塊兒去了，可她仍舊不想拂了原主的意，不想用去他好不容易東借西湊求來的治病錢，陷他于不孝。
男人也不知想了些什麽。回頭看過來時，竟滿臉通紅。
只聽他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先拿着救救急。其他的，容我再想想辦法。”
張順一路走的很急，而且始終跟姚千夙保持着距離。搞的姚千夙有心跟他說說話都難。兩人幾乎一路無語。他将柴禾送到山腳，眼看着就要進入羅泉村人的視線，便招呼也不打的離開了。全過程那個扭捏，簡直跟記憶中的張順判若兩人。姚千夙甚至生出一種錯覺，莫非這張順也換人了？
姚千夙回院子将柴禾擺放停當後，就拿了幾個新摘的野果去秦寡婦家。順便跟秦寡婦提了提今早在菜地旁被奶娃子教訓的事。
秦寡婦一聽，當即“噗嗤”笑出了聲：“陸三爺家的小祖宗踹你已是便宜了你，換做以往任何一次聽到的，不是被拉去打上二十大板，便是被罰挑二十擔大糞。不過，要說他放下身段同陸家以外的人說話，倒還真是頭一遭聽說，稀罕着呢！”
秦寡婦別有意味的盯着姚千夙看，眼神那叫一個古怪，看的姚千夙縱使生了一張厚面皮也扛不住，最後一下瞪了回去。
“稀罕麽？我倒是覺得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子能那麽犀利的教訓人才叫稀罕。”
秦寡婦睨她一眼：“虧你大伯還是大豐村的村長，你居然不知道我們羅泉村最有名望之人是陸三爺！我告訴你吧，這陸家呀別說在羅泉村，就是放眼整個岚陽縣，都是數一數二的宗貴。而排行老三的陸覺明就是宗貴裏當仍不讓的第一把手。至于你嘴裏說的乳臭未幹的奶娃子，偏偏就是陸覺明最為疼愛的小外甥。你說，被陸覺明耳濡目染出來的娃兒，會沒氣勢麽？”
姚千夙點頭，又搖頭：“那娃不該是由他父母帶着嗎，怎麽會待在陸家？”
秦寡婦搖着扇的笑：“對呀，陸三爺可還未婚呢，帶着小娃兒左右都不方便。可是，他不僅帶了，還一帶便是兩年。我有時候就猜啊，那娃兒會不會是他的私生子。女方呢，可能是難産走了，也可能是孩子出世沒多久就變心使了亂終棄。所以至今也見不着個來探望的。”
姚千夙嘆了口氣：“難怪早熟，原來也是個沒娘的。”
“對呀，陸三爺還是個未婚的。這幾年上門提親的媒婆都踏破他家兩條門檻了，可他硬是沒看上一家閨女。我看吶，他定是心疼娃兒小才不想給他找後娘的。你要屬意，就在那娃兒身上多下下功夫吧，好歹那娃兒對你可比一般人好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