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眼不識金鑲玉
趙二鐵臉色一白,整個人尴尬的定在了原地。
他能說他是給忙忘了嗎?
難怪陳桂花即使得了好處,收受了很多給爹爹吊唁的銀錢,也沒見她往娘家跑。
趙二鐵想解釋,但對着儀千年嫌棄又怪罪的眼神,兩片唇嚅阿嚅的居然不知道怎麽說才好了。
姚千夙一把推開儀千年,憤憤的教訓他:“你胡說什麽呢!他可是我小舅。三舅公昨兒才過世,他要不戴孝那不就成不孝子了?”
小舅,那不就是自己人了?儀千年心裏一松,連帶着面上的表情也和藹了許多。
“原來是小舅呀。我還以為又是那些不講道理來為難我們的村民呢。第一次見,還望小舅不要見諒哈!”說着,儀千年一把将手拍向了趙二鐵肩頭。
趙二鐵身子一向弱,又突如其來的被他這麽使勁一拍,腳步止不住虛晃了晃,頓時離的姚千夙就遠了些。
儀千年眼兒多尖呢,只餘光一掃,就瞄見了放在田埂上的一小袋東西。沉甸甸,鼓囊囊的,原來這人并不是空手而來呢。不錯!看着順眼多了。
他一把将人攬過,毫不客氣的問:“舅,最近有空嗎?”
趙家人向來性子拘謹,趙二鐵也不例外。他好不容易從一拍之下緩過神來,沒想到就在肩頭一緊間,被迫挪到了一席白衣旁。
千年?被夙兒喚作千年的男子是什麽人?他怎麽就跟着夙兒稱呼自己小舅了?而夙兒一副對他大呼小叫的模樣,兩人很熟?
難道,他就是那個自小喜歡着夙兒的小木匠?
可小木匠他爹近年來不是一直重病不起呢嘛,他哪來的錢買這麽好的衣服穿?
趙二鐵心裏揣測着儀千年的身份,而姚千夙卻是一眼看出了他的疑惑。
“小舅,儀千年是我幹弟弟。不久前失憶了,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不懂。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小舅不要往心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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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趙二鐵看向儀千年的眼神立馬就變了。可憐的娃呀,真是比自己還要苦命!
“空!但凡夙兒和年兒你有需要,小舅我就是再忙也要抽出時間來。”
出門打工算什麽,不過是離開趙家不要看到陳桂花的借口。
儀千年開心了,歡快的說道:“那好。我們地裏正……”
姚千夙見了,猛地一把拉住儀千年喊停。可儀千年哪裏肯剎車,好不容易遇上個信得過的勞力,放過豈不是虧大發。
“我們地裏正缺人呢。小舅可願意來幫幫忙?”
看着趙二鐵毫不猶豫的點頭,姚千夙無奈的白了儀千年一眼。
坑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坑禍!
要不是擔心自己的小身體,自己是寧可忙的不可開交也不要第二個人來幫忙的。現在倒好,清珠的成長過程不僅他儀千年會清楚,就連趙二鐵也要目睹。
倒不是有多不信任趙二鐵,實在是他老實太出名,被人一問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諸如此般,自己這半畝地頭還藏得住什麽秘密?
儀千年心裏一高興,連着幹活也起勁了許多:“姐,我們這就給地澆水嗎?”
水澆越多,清珠便會長得越快。
思及此,姚千夙回道:“不,只要土壤沒有變色,我們就晚點再澆。最好是入了夜再澆水。”
趙二鐵一聽,不明白了:“為什麽呀?我看人家都是白天幹活,白天給地裏澆水的,為什麽我們非得等到大黑天的才幹活?黑燈瞎火的不說,我們現在閑着也是閑着,浪費時間。”
經歷過之前一幕的儀千年倒是多半猜出了緣由,所以一把扭回探頭看向姚千夙的趙二鐵腦袋,說:“哎呀,姐說入了夜澆水我們就入了夜再澆嘛,小舅你哪來那麽多為什麽。”
趙二鐵老實,聽二人都說要夜裏再澆水了,也就喏了喏嘴,沒有再有意見。
幹坐着就坐着吧,有這姐弟倆陪,總好比回家看陳桂花的臉色。
儀千年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就跟開了匣子般,沒個完。問的也多半是各家的雜事,東家長西家短的,問的本來就不怎麽關心外事的趙二鐵都被他問住了好幾回。
倒是時不時發呆坐一旁想事情的姚千夙,會每每回過神來的幫她解圍。
對此,儀千年好生奇怪。
依他所聞,姚千夙搬來這羅泉村也就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怎麽對各家各戶這麽了解呢?知道誰家有錢有勢的不說,居然連人家有沒有寶貝,寶貝長什麽樣兒她都能說的頭頭是道,就跟親眼所見一般。
她這是扒人家房頂偷看過,還是跟毛賊買過資料了?
儀千年腦子一轉,計上心來:“诶,姐,那你倒是說說看,小舅家有些什麽寶貝?”
“小舅家麽……”姚千夙舔了舔唇,她能說自從她有心和趙家互不來往,便沒有把神識探入過趙家門麽?
別說她不知道趙家有什麽寶貝,就是知道,她也斷不會在這裏說出來的。因為即使有,也定早被陳桂花占為己有了吧。既然沒有趙二鐵的份,那說出來也只會徒令他傷心。
所以她搖搖頭的回答:“小舅家錢倒是挺多的,至于寶貝麽……唔,還真沒有。”
屏息凝神的趙二鐵一聽,面色頓時松懈了下來。一直攥着自己腰間的手也放回了膝頭。
這一幕正巧落入姚千夙眼裏,她奇怪的用神識掃向他,這才驀地發現,原來他懷裏正揣着一本書。書上“煉器”二字赫然在目。
天,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了!
這趙家豈是沒寶?滿滿的都是寶貝呀!
數年後,他們家最大的一寶便将是眼前這個弱小男子!
只是,這紫焰……是該給自己留着,還是助他一臂之力?
“不會吧?”儀千年撇着嘴,挑着眉,顯然是不信姚千夙的話,轉頭便拉着趙二鐵對質,“小舅,你們家當真窮的只剩下錢了?”
“咳咳……”趙二鐵被他話嗆的差點一口唾沫噎住,“哪裏的話。我們家只是做些修修補補的粗陋生意,賺不了大錢的。”
儀千年用餘光偷偷打量了番身側的姚千夙,見她又獨自陷入沉思。
他神秘兮兮的對趙二鐵輕聲說道:“怎麽就只做粗陋生意呢?我可聽人說,給人定制刀劍什麽的可是很賺錢,你們就沒接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