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合作
青衣老者是臨賀侯府的人,我怎麽這麽倒黴,剛想到京城幹點事業就遇到這麽個大對頭。陳霸先苦着臉,不知道接下來面臨的會是什麽結果。
青衣老者一臉戾氣,怒視陳霸先,叫道:“這裏是京城,可沒有湘王給你撐腰了,小子,你就等着吧!”
“小弟弟,原來是你害得奴家的浣花苑斷了高檔貨,被解春苑比了下去,你看要怎麽陪償奴家呢?”白衣美婦依然笑面如花,只是看似笑迷迷的眼神深處有殺氣。
紫衣法師站了起來,笑道說道:“鹿哥,杜妹,先別生氣,依我看還是以和為貴,只要小兄弟今後痛改前非,能夠幫我們辦事,還怕彌補不了以前的損失嗎?”
胖子主管偷偷地擦了一下滿頭的冷汗,這家夥以前怎麽會得罪過鹿先生,幸虧有孫法師圓場。
為了緩和一下氣氛,向青衣老者問道:“杜老,陳副主管只是湖洲若裏村的裏司,怎麽會在湘西得罪過你老呢?”
“什麽,你是若裏村的!”紫衣法師怪叫一聲,臉上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牙齒緊咬,腮幫子鼓起老大一塊。怒道:“那個叫徐階的是你什麽人?”
陳霸先奇怪地看着紫衣法師,徐階一向不太喜歡抛頭露面,這人怎麽會知道他的名字?陳霸先怎麽看這紫衣法師怒目圓睜的樣子,也不像跟徐階是朋友。
“徐階是我好兄弟,曾經做過若裏村護村隊的隊長,法師跟他是朋友?”這幫人既然已經成了對頭,得不得罪的反而不在乎了,所以調侃道。
“朋友?他現在在哪裏?老子要他還我法杖!”孫成芳已經顧不得形像,咆哮起來。他在湖洲丢了法杖,不敢回去見師父,還被同在臨賀侯手下辦事的這幾個家夥取笑。
原來是在村裏下蠱的那個家夥,沒想到他們也是一夥的。陳霸先想起他不在村裏的時候,有個法師為了魚眼老七來村子報複,原來就是眼前的這個紫衣人。
胖子主管知道陳霸先的出身,只是好奇地問了下,沒想到卻惹出孫法師的怒火,剛擦幹的冷汗又如雨水般淌了下來。
“什麽法杖?我沒聽他說過啊,他不會輕易要人東西的。法師去過若裏村,可以直接去找徐階要啊,他很好講話的。”陳霸先裝作一幅無辜的樣子,好像一點也不知情。
胡春沒想到這小子會這麽麻煩,好像除了歸辛樹以外,将臨賀侯手下四大金剛都得罪了一遍。但是眼前的事情更要緊一些,侯爺十分缺錢,為了找錢已經到了劫殺過路商旅的地步了,如果能從油庫裏搞出錢來,這些事情以後慢慢算帳也不遲。
咳,胡春幹咳了一聲。孫成芳和鹿展坤看了一眼胡總管,慢慢地坐了下來。
“諸位,聽我說一句。既然今天大家坐在一張桌子上,以前的事誰也不許再提!陳副主管年紀輕輕就榮升副主管,咱們今天就是為了祝賀來的。”胡春四下看了一眼,孫成芳張口還想說什麽,被他瞪得熄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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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霸先心想既然來了,且聽這個胡大總管想說些什麽,他走到下首的位子旁,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胖子主管心裏那個氣,心道我是你的頂頭上司,剛剛提拔了你,也不知道尊重一下,讓他先坐。陳霸先已經坐下了,自己也別傻子似的站着了,挨着陳霸先也坐了下來。
胡春見胖子坐下,皺了下眉,心道,你如果争點氣搞定沈恪,現在哪用拍這個鄉巴佬的馬屁,沒好氣地說道:“慶餘,你先別急着坐,去安排下酒菜。”
得,剛坐下的胖子馬上站了起來,灰溜溜地向門口走去。
胡總管不愧是侯府的總管,見慣了各種場面,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情形轉眼如和煦春風,杯籌交錯之間氣氛變得和諧容融洽。
“今天沒外人,小兄弟,我就開門見山,侯爺有件事想讓你辦。辦好了,今後侯爺會罩着你,在東府城這塊地面,你可以橫着走,沒人敢碰你。”胡春醉眼朦胧,勾着陳霸先的肩膀非要喝交杯酒。
陳霸先被灌下大半斤烈酒,表面看已經快支撐不住,其實心裏十分清醒,知道重頭戲馬上開始,胡總管借着酒意要揭開謎底。
“侯爺啊,我這個小芝麻粒,能為侯爺辦事,那有什麽說的,就一個字,幹!”陳霸先一仰脖子,将一大杯酒倒進嘴裏。
“痛快!你就把那個姓沈的隊長搞定,讓他別那麽死腦筋,該放就放,少不了他的好處!”胡春也将手中的酒幹了,嘴裏含糊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陳霸先終于明白這些人想做什麽。只是他很奇怪,一個小小的守衛隊長,在侯爺眼裏屁都不算,為什麽這些人不把他調離,又或者幹脆偷偷幹掉他,換一個肯合作的人不就解決了嗎。
“沈隊長?那個家夥是個屁,他敢擋侯爺的道,我…我現在就去殺了他,殺個把人算什麽,幹!”陳霸先倒了一滿杯酒,來到鹿展坤跟前,要跟他對飲。
鹿展坤擠出點笑容,跟陳霸先碰了杯。這家夥壞了他買賣,害得他受了重傷,養了大半年才康複,現在還得哄着他喝酒,這酒喝得憋屈啊。
胖子扶着晃晃悠悠的陳霸先,說道:“兄弟,殺不得。能殺還用得着你呀,他是沈石溪的侄子,殺了他沈石溪可不答應。”
“沈石溪?那個工部的?他也算個屁,他能跟侯爺比嗎,他算哪根蔥啊。”陳霸先舌頭打着卷,話語有些含糊不清。
“你不懂政治,沈石溪只是二品官,當然不算什麽,他背後可是新喻侯蕭映。現在皇上要在子侄輩當中推選太子,蕭映也是有資格的。如果被他抓住把柄,咱們侯爺的機會就沒了。”胖子聽姐夫私下議論,知道不少內情。
“子侄輩,侄子也算?”陳霸先清醒了許多,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皇帝有親兒子,推選太子可以在侄子當中選呢。
“別聽他胡說八道,沈恪是朝廷委派的軍官,職級雖小卻不能随便殺。”胡春瞪了胖子一眼,這是宮中傳的絕密消息,只有王侯身邊最親近的人才知道,怎麽能夠輕易外傳。
“美人,我們也來喝一個。”陳霸先裝作沒聽清胖子的話,掙開他的攙扶,跌跌撞撞地來到杜月蛾座位前,端着酒杯要跟她喝交杯酒。
杜月蛾媚眼如絲,故意将豐滿的身軀靠向陳霸先。陳霸先的大手捏了下她那柔軟的腰肢,一幅色授魂予的色鬼模樣。
其實陳霸先的心裏清楚着呢,他發現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歸辛樹眼神都能殺人了,這兩人一定有一腿,他想。
胡春見陳霸先沒有聽清胖子的話,暗中松了一口氣,問道:“怎麽樣,小老弟,這個事有沒有把握辦成?”
“沒問題,不就是一個沈恪嘛,搞定他有難度嗎?”陳霸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現子已經醉得不輕。
胡春心裏嘆氣,這個醉鬼醒了以後還記得發生了什麽事嗎。不過看樣子他倒是願意幫忙,只要他醒了以後将事情再說一遍,不怕他不答應。
“我…我有一個條件。”陳霸先打了個酒嗝,說道。
胡春酒也喝了不少,正想散了,沒想到陳霸先居然提條件。他那個氣啊,堂堂一個侯府管家,跟一個油庫吏談條件。但是,他也不能發作,只好說道:“有什麽條件,小兄弟盡管提。”
“胡總管,是你讓我說的,我就說了,我要三成利,否則我可不幹。”陳霸先清楚,不管他提不提條件,事情辦成這夥人一定會殺他滅口,如果他不提條件,可能他們還不放心呢。
“三成!你以為你是誰啊?別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剁碎了喂狗!”鹿展坤憋了一肚子氣,正好這白癡提了個過份的要求,借機便想發難。
胡春也很生氣,油庫主管的位子雖然微不足道,可卻是侯爺費了好大勁才争取到的,原本指望能大撈一筆,沒想到碰到了沈恪這個軟硬不吃的家夥。
現在,這個小吏竟然敢獅子大開口,想從侯爺嘴裏搶食,活膩味了。但他轉念一想,這也是好事,有利益才有動力,這家夥既然敢張口就不怕他不盡心盡力辦事。
事辦成了,才能撈到錢,空頭支票許再多也不費錢。何況,有命賺錢誰說就一定有命花呢。
“兄弟,我代表侯爺答應你,事成之後分給你三成。”胡春心裏冷笑,這個鄉巴佬根本不知道京城的水有多深,不作不死,作了死得更快。
鹿展坤張開的嘴合不上了,胡大總管就這樣痛快地答應啦?他們跟了侯爺十幾年,賺錢可從來沒這麽容易過。
“大總管就是有氣魄,合作愉快!”陳霸先舉着手臂要跟胡春擊掌,聲音大得整個屋子都能聽到。
“合作愉快。”胡春很無奈地跟陳霸先擊了下掌,手心被這爛醉的家夥拍得有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