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玩樂·兩相宜

木九手中的折扇,緩緩展開。

白紙一張,啥也沒有。

一般來說,不是都應該有個墨寶文書,山水畫卷什麽的嗎?

想不到一個世家閨秀居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有意思。

合上折扇,木制扇尾的側沿,凸起的一根木刺,不輕不重的紮到了木九的手指。

視線帶着過去,‘白子曰所有’五個刻的不太整齊的小字映入眼簾。

木九有些好笑的哼了一聲。

果然,與衆不同。

“王爺,我們安排在南月國的人都已部署好,差不多也該回北翟了。”

侍從青竹子手握挂在身側的劍柄,行禮過後,恭敬的向木九請安,并彙報此次他們前來南月所謀之事的進展。

“不急,我還想在南月多待些時日。”木九側目,聲音低沉的說道。

青竹子立刻義正言辭的回:“可是王爺這次已經離開北翟許久,在西鳴停留的時間又有些長,若是在南月再耽擱些日子,怕是府中會出岔子,走漏風聲就不好了。”

“府中諸事有你,本王自然不擔心,不然,你先回去,如何?”木九起身拍了拍青竹子的肩膀,看似非常随意的說道。

“青竹子自是不會離開王爺身邊的,王爺就不要拿屬下開玩笑了!”

木九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局促中帶着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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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看看這個白子曰,到底值不值得我慕九淵娶回家!”

折扇在慕九淵的指尖打了個翻轉,重新握回掌中。

木九就是慕九淵。

當然,他确實也沒打算在成婚之前,告知白子曰自己就是她死都不肯嫁的‘短命王爺’。

……

阿英端了些膳食送到子曰房間,子曰握着筷子,夾起一根蘿蔔絲兒,眼看着要送到嘴邊,結果伴随着一聲嘆息,又原封不動的放回盤裏。

“小姐,說好的樂逍遙呢?!”

真是頗為符合時宜的一語驚醒夢中人…

“是啊,沒有比這更壞的情形了,更何況早就知道會是如此。”

“那我們今天去哪兒玩兒?”阿英一臉期待的望着子曰。

白子曰一腳踩在椅子上,一手蹭了下鼻子,神秘兮兮的笑着說道:“青!樓!”

這次,為了裝的更像男子,白子曰連束胸衣都用上了,還拖着阿英跟她一起。

差點就準備連胡子都貼上,只不過,在鏡中瞧了又瞧,委實有些不倫不類。

阿英順手撕了下來,因為粘的太牢靠,這一個動作下去,疼的白子曰打了個寒顫。

“你輕點!”真是欲哭無淚。

“不好意思,小姐。”阿英立刻承認錯誤,小眼神真是我見猶憐啊。

子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我又沒真的怪你,差不多就準備出發吧。”

言罷,子曰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似的,左看看右看看,怎麽都找不着。

阿英一副了然的問道:“小姐找的可是折扇?”

子曰一邊應聲,手底下的動作也沒停。

“難道小姐忘了,昨日在集市摔那一跤?回來的時候,折扇就不在手中了。”阿英說。

“不對啊,我記得我還拿它擋臉來着。”

說的跟真的似的。

阿英無奈的搖搖頭,依舊挂着笑容緩緩說道:“小姐是用‘手’遮着臉回來的。”

‘手’字說的格外用力,特別強調。

子曰正在擔負尋找工作的雙手終于停了下來,仔細回想,确實好像如阿英所說。

“就這麽丢了?我可是拿小刀,一刻一刻的寫下‘白子曰所有’五個字,那麽點狹窄的間距,我大費周章的弄幾個字容易麽…就這麽沒了?”

可是事已至此,阿英又能說什麽呢,只能以‘我們再買一把,奴婢替您刻上便是了’來結束此篇對話。

沒了折扇的子曰,總覺得手裏空落落的,缺點什麽。

阿英忍不住吐槽道:“昨日回來到方才這麽久,小姐也沒覺得怎麽着?這會子倒是記的緊!”

正在下樓的子曰突然停下腳步,後方的阿英一個急剎車,險些撞上去。

一臉驚魂未定的看着自家小姐。

“你現在是在怼我嗎?” 子曰義正言辭的說道。

“怼?!”阿英對這個新詞,沒弄明白。

“不懂就別重複!”

子曰看似教訓的語氣,阿英怎會不知她只是裝裝樣子而已,眼見着主子加快了步伐連着下了好幾節樓梯,自己也趕緊跟了上去。

結果出門就碰上‘老熟人’。

不是慕九淵和青竹子,還能是誰。

子曰走出兩步,又退了回來,一臉傲嬌的問:“你們該不會是在跟蹤我吧?”

“……”

“你們是慕九淵什麽人?”冷不丁的,子曰又冒出來這麽一句。

青竹子有點不淡定了,上來就反問:“白姑娘何出此言?”

白子曰一手扶着胳膊肘,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着青竹子,眼神探究,在他身邊來回踱步,弄得青竹子莫名緊張了一把,生怕自己哪裏露出破綻,壞了主子的計劃。

慕九淵在一旁嘴角微揚勾起一抹不經意的笑容。

“我們也住這裏,碰到也不算偶然。”語氣平淡,聲音倒是低沉的悅耳。

白子曰重新站定,漫不經心的說道:“是嗎?”

視線掃過青竹子時又補了一句:“我不過是随便問問而已。”語氣輕揚,眼睛裏那些調皮的東西,全數落入慕九淵的眼裏。

青竹子覺察到自己被人逗着玩,握着劍柄的手緊了緊,不大高興。

子曰當然看得出來,只是假裝沒看見,揮了揮手徑直走向街道。

“小姐故意捉弄那侍從,就不怕他惱羞成怒,當場拔劍?”阿英跟在子曰身側,話一直沒停。

“怕呀,但我本也沒打算捉弄他,是他自己出賣了自己,我不過是順水推舟調皮了一下而已。”子曰心裏可是堅信那侍從身旁的主子可不會輕易讓他拔劍的。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份信任從何而來,反正就是那麽單純的覺得,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

“所以小姐真覺得他們和那九王爺有關系?”

“嗯…有沒有其實也不打緊,反正不是慕九淵本人,旁人對我來說也沒什麽意義,我也懶得去考究。”子曰倒是說的心裏話。

如果可能,她當然希望在婚前可以見見這位傳說中的‘短命王爺’,無論将來一起走的路會有多遠,至少有個正常相遇相知相戀的過程也是好的。

不是慕九淵本人,其他和他再有關系的人,又能怎麽樣呢。

白子曰還是不曾見,不曾知,不曾了解,真正的慕九淵。

和親真的是比包辦式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要來的悲痛。

偏就她白子曰給遇上了。

想想還突然有點後悔,要是從一開始就争當一名合格的大家閨秀,恐怕她也和小妹白子藝一樣,十六歲及笄那年就嫁到南月的貴族世家了。

怎麽說也都在南月,彼此也算有個照應。

“白子曰。”

身後傳來他人的呼喚,子曰回頭望去,只見慕九淵和他的侍從跟了上來。

“還有何事?”子曰問。

慕九淵一只手突然托起子曰的一只手,另一只藏于身後的手伸出來時,将一把折扇放在子曰手中,輕輕合上她的手指從而握住那把折扇。

子曰仔細一瞧,欣喜的叫道:“我的折扇!”

若是旁人家的姑娘,第一反應恐怕不會是折扇,大多是會因陌生男子的越舉行為而惱怒,甚至給對方一巴掌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而白子曰倒像是完全不在意方才慕九淵的舉動,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折扇上。

倒是身旁的婢女看到他握住子曰的手,驚得想要阻止的模樣。

“原來是被你撿到啦,謝謝啊。”折扇一回,一句道謝,這就轉身要走。

“你這是要去哪兒?可否同行?我們初到南月,也不知哪裏好玩。”慕九淵的一句話,又把子曰拉了回來。

白子曰看起來有點為難,好似不太方便和他們一起,卻又好像沒法拒絕的樣子。

‘嗯’了半天,最終下了很大的決心,湊到慕九淵耳邊,低聲說:“我們要去青樓!你也要去嗎?”

慕九淵尴尬的嘴角抖了抖,很難想象,剛才耳邊的話,是一個女子對他說的。

“你一個姑娘家,為何…”

“好奇!好奇而已。”白子曰說的特別認真,笑容天真無邪。

慕九淵頗有些無奈的說了句:“好奇害死貓。”

“啊?!”子曰怎麽覺得這話有些耳熟:“這話怎麽聽着不太像大家常用的俗語,好像是…是…。”

“北翟專用!”慕九淵打斷了她的話。

“啊?!”子曰一臉懵。

“雖然不是很情願,但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我就勉為其難的陪你一程吧。”

聽起來很夠義氣…

子曰白了慕九淵一眼,明明就是想去,還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無私奉獻的架勢。

男人啊…

“話說回來,你今年多大了?”子曰問。

“二十。”慕九淵答。

“那也該娶妻了呀,可有中意的姑娘?”

“再過些時日便要成婚了。”九淵如實答。

聽到對方已有婚約在身,子曰立刻覺得此事多有不妥,顯得很是為難的說道:“那我這樣公然帶着一個有了未婚妻的人去那種地方不太好吧,你那未過門的妻子要是知道,我不得吃不了兜着走?!要不,你還是別去了吧。”

慕九淵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我相信她一定會體諒我的本意。”

“這麽大度?!”子曰不禁感嘆道。

慕九淵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

“我怎麽就不信呢?!”子曰一臉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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