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夾縫·再重逢

白子曰從未想過,與木九的重逢會是在阪香寺。

不是說這裏是皇家寺院,只有北翟皇室才可以出入嗎?

難道木九也是北翟皇室?

難道他真的認識慕九淵?!

白子曰剛站穩腳跟,思緒就已經在高速運轉,一切來的太突然。

只是還未及她有所反應,慕九淵就已經拉着她的手腕離水塘而去,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最後直接跑了起來。

帶着風吹過的春日花香,發梢輕揚,衣擺飄動。

慕九淵似乎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僧侶們行走的地方,從偏道直至後院思修平日長居的內閣。

門被慕九淵關上,兩人此刻獨處一室,四周只剩下因奔跑而帶來的喘息聲。

白子曰此刻的第一反應是‘思修竟然不在’,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在內閣打坐的嗎?

視線看向自己還被慕九淵握着的手腕,不知為何,竟有了笑意。

只是後一秒,對方的手就松開了。

有點失落。

白子曰的笑意停在了嘴角。

“抄經都能抄到水裏去,也就只有你才會如此笨吧!”慕九淵這話雖然不中聽,但語氣裏明顯帶着關心。

“那不是意外嘛,誰知道就會撞到一起呢。”子曰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可是,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呢?”這下才算說到正題了。

Advertisement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慕九淵反問。

“他們說這裏是北翟的皇家寺院,按道理來說只有皇室的人才可以出入呀。”

“難道,我不可以是北翟的皇室宗親嗎?”慕九淵反問。

哦,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你從沒說過啊。

嚴格意義上來講,你根本就沒坦誠過好嗎?

白子曰雖然嘴上沒立刻回話,但心裏想的已經足夠多了。

慕九淵怎麽會看不出來!

“那你為何要帶面具?”“我帶面具是因為…”

前一句是白子曰突然的提問,後一句是同時間慕九淵所說的話。

默契嗎?!

竟然想到了一起,并且同步一致的說出口。

“因為什麽?”白子曰繼續追問。

“掩人耳目,低調行事。”慕九淵回答的很坦蕩。

只可惜白子曰沒聽明白。

“行!低調是吧?”白子曰笑嘻嘻望着慕九淵,然後又重複了一遍“嗯…低調…好…”聲音流暢自然,腳下漫不經心的随意移動向門口。

“那如果我現在…”子曰話說一半,笑意萦繞眼眸,只是調皮之色突顯,下一秒就突然大力深吸一口氣,提高分貝喊道:“來人…唔…唔…”

‘來人啊’的‘啊’字還沒說出口,白子曰就被慕九淵一個用力拖到了牆角,大手掌随即蓋住了白子曰的嘴巴,掙紮不得。

白子曰一度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臉漲得通紅,眸子裏帶着倔強和抗議,十分不滿的盯着慕九淵。

慕九淵緩緩靠近,兩人之間近到只隔着他的手掌。

白子曰如果此刻能說話的話,一定翻着白眼對他說:“靠那麽近幹嘛?不知道會失焦嗎?鬥雞眼很好看嗎?”

只是顯然,她沒有這樣的機會。

慕九淵嘴角一抹笑意,稍微偏過頭去,腦袋于子曰肩頭之上,挨近她耳邊。

均勻的氣息噴灑在子曰耳邊,隐隐微微發癢,擾的子曰心煩意亂。

“不許調皮。”慕九淵依舊低沉悅耳的聲音像是帶着魔力一般。

白子曰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是真的窒息…

鼻子和嘴巴根本呼吸不上來。

手已經不自覺的去推開慕九淵,慕九淵沒有再繼續,順勢松開了手。

子曰大口的吸着空氣,缺氧太久,大腦都跟不上節奏。

“木九,你就是個變态!你捂嘴就捂嘴吧,連鼻子也不放過,是想我死在你面前嗎?!”白子曰氣急敗壞的說道。

慕九淵眉毛一挑,故作無辜的低聲‘啊’了一下:“純屬失誤。”

“失誤?!你以為失手誤傷他人至死法官就不會判你刑了嗎?”白子曰瞪着慕九淵依舊氣呼呼。

說完,又不忘補一句:“不要問我‘法官是什麽’!”繼而翻了個白眼:“說了你也不知道!”

白子曰那表情仿佛就在對慕九淵說‘你們這些無知的古人,沒聽過的詞兒多了’。

傲嬌的厲害。

慕九淵撲哧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

意味深長的‘哦~~~法官啊…好像真的沒聽說過诶…’

“那是自然。”白子曰得意洋洋的雙手環于胸前,氣勢十足。

慕九淵看着她,竟覺得異常可愛,手指不由的戳了一下子曰的腦門兒,雖然沒說話,心裏卻是想着‘說你傻吧。’

只是這一腦門兒,白子曰怎會安心受用,一個高擡腿,準備直擊慕九淵要害。

但是,就她那點勁兒,哪兒能輕易得逞。

慕九淵不過随意向旁邊移了一步,就順利躲開,然後大手掌順勢拖住白子曰的腿,複而安置于自己的腿側。

白子曰重心不穩,本能的抓住了慕九淵的衣領,結果用力過猛,扯開了一片。

春衣相較單薄,這麽一拉慕九淵的胸膛就明晃晃的顯露在空氣中。

氣氛瞬間暧昧不明,香豔無比。

白子曰被這情況尴尬的再沒敢動,慕九淵大概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階段,臉上也挂着懵。

偏偏此時,門外傳來思修的腳步聲,輕而不揚,辨識度極高。

距離越來越近。

以白子曰這段時間對思修的了解,他要是知道有人未經他允許私自進入他的內閣,估計就要出大事了。

白子曰迅速觀察四周,發現對面簾幕之後剛好有一夾角處于視線盲區,想着只要思修進來就坐到榻上去不走動,應該可以躲過。

情急之下,拽着慕九淵衣領的手使勁兒一推,慕九淵一個踉跄後退了一步,拖着子曰腿的手也自然松開,子曰便順勢繼續推着他一直到夾縫,最後一刻,慕九淵突然扶住子曰的雙肩,一個回轉,兩人的位置掉了個個。

子曰于內側,被慕九淵擋的嚴嚴實實。

很明顯,九淵已經明白子曰的意圖,正在配合她。

只是這樣一來,兩人幾乎是全身貼在一起,一呼一吸都在相互影響着。

子曰拉了拉袖口,遮住半張臉,用來掩飾自己的尴尬和羞怯。

慕九淵一只手背後拽住那簾幕,稍微遮了遮,然後低聲在子曰耳邊說:“有我在,別怕。”

鬼使神差的,白子曰居然在那一刻覺得心裏漏跳了一拍。

只是一轉神兒,不禁搖頭說道:“現在是我在保護你,你這幅打扮,還帶着面具,肯定沒幹好事,要是讓思修看到,不得吃不了兜着走,你是不是傻?”

“……”慕九淵竟無言以對。

‘吱’的一聲,門已經推開了。

白子曰的視線被慕九淵擋住,什麽都看不見,只聽着思修的腳步聲緩緩走過。

突然,仿佛在與兩人所處位置的平行點停頓了微乎其微的一步。

慕九淵依舊鎮定自若,兩只手都背于身後。

拉個簾子也不容易啊。

思修應該看不到吧。

白子曰在緊張的氣氛下猜測着。

然後就聽到思修的腳步繼續向前,直至榻上,沒了動靜,只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窩在這小夾縫裏的兩人,感覺整個身子都僵掉了。

還帶着一股不知哪來的燥熱和局促。

白子曰一直在心裏默念:思修,你到底什麽時候出去?

再不走,她今天真的要死在這兒了!

煎熬啊…熱…熱啊…

房間裏突然傳來思修的兩聲輕咳。

這家夥怎麽那麽愛故作咳嗽,一聽就不是發自肺腑,白子曰忍不住白了一眼。

“哎呀,今日阪香寺好像特別熱鬧,看樣子…我不能一直待在房間裏了,着實有些熱呢…”

思修這都是說了什麽話,前言不搭後語。

熱鬧嗎?哪裏熱鬧?

熱?确實挺熱的。

白子曰額間都已經滲出汗珠了。

那既然是這樣,你就趕緊出去吧,白子曰在心裏默念。

“你倒是走啊。”子曰已經忍不住叨叨出口,聲若蚊蠅。

慕九淵低頭俯視着她,眸子裏帶着笑意,身後的手一只拽着簾幕,另一只卻在拼命擺動,榻上的思修斜眼瞄了瞄,悠然自得不緊不慢的起身,三步一晃五步一停的,總算出了門。

‘吱’門關上了。

慕九淵退開兩步以外的距離,白子曰長噓一口氣,直呼:終于解脫了。

後一秒又立刻警惕的突然立正身子,拉着慕九淵撚手撚腳的走到門跟前,貼在門縫上瞧了又瞧,看了又看,聽了又聽,終于下定決心緩緩将門打開,探出一個腦袋,左右觀察完畢之後,轉身對慕九淵說:“你趕緊走吧。”

慕九淵有點遲疑…

“你還愣這幹嘛?!走啊!”白子曰又重複了一遍。

“為什麽要這樣偷偷摸摸的,我也沒做什麽偷雞摸狗的事兒啊?”慕九淵一臉無辜。

“那你剛才幹嘛躲着思修?!”白子曰問。

“那不是配合你嗎?”慕九淵回答的理直氣壯。

“……”

什麽情況?!

“等等!”白子曰理了理思緒指着慕九淵義正言辭的問:“你今天到底是來幹嘛的?你到底是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