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Daydream
路願弗一進門便吃了一驚。
客廳一片狼藉仿佛遭了賊，橘子皮、衣物和紙巾散落得到處都是。
“餘景？”
路願鎖上門，小心避開地上的路障，走到沙發前，發現餘景正頭發蓬亂地躺在上頭，身上蓋着自己出門前搭在椅背上的一件牛仔長外套。
“嗯。”餘景沒睜開眼睛，“讓我再睡會兒……東西我會收拾的。”
“那我先去做飯。”
路願轉身時碰到了茶幾邊上的紙簍，低頭去看時，一支一次性針管明晃晃地待在裏頭。她沒有說什麽，只是把紙簍扶正，放下包就去了廚房。
冰箱裏還有周日去超市選購來的半顆大白菜，中午剩下的汽鍋雞，還有菌菇若幹。
路願只會做一些簡單的菜色，比方說蒸煮類的。一旦涉及到什麽爆炒、油煎，她就沒轍了。
路願先是把雞湯倒進鍋裏，又放了把洗好的白菜葉子和切成片的杏鮑菇。她在臺面上找到一包拆開的粉絲，于是又把粉絲丢了進去。最後蓋上鍋蓋，只等雞湯好了。
“晚上吃什麽？”
餘景整個人挂在路願身上，貼着她的臉，問道。
“中午的雞湯，加了點粉絲。”路願說道，“你下午用了多少？”
“一點點，不到五克。”餘景略有些心虛。
“我不是說最近少用點麽。”路願皺眉，不高興的訊號像天線發送電波似的發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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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景立馬陪笑說這星期都不用了，心想看來這周只能用安非他命湊合一下。
“最近嚴打，東西都很緊張，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餘景湊上去親了路願一口，用來轉移話題，問路願下午的工作怎麽樣。
“還行，領導一如既往地煩。畢竟人不傻就當不了領導。”
“等我們什麽時候有錢了，你就把辭職信甩領導臉上。”路願笑了笑，把餘景挪到一邊，“拿下碗，雞湯好了。”
“我們一會兒去看電影吧。”
餘景往路願碗裏夾了一塊雞胗，“然後還可以吃個夜宵。”
“今天這麽闊氣，不得了。”
“上次接的一個私活，錢到賬了。最近哥哥我特別有錢。”
“恭喜。你想吃什麽夜宵？”
“我想吃小龍蝦了。”餘景興奮道，“半斤十三香，半斤麻辣，你覺得OK嗎？”
“行的啊，完全OK。”
Bad dream
她一腳踹翻了紙簍，一支底部還殘留些許澄清液體的針管滾落出來。針尖閃着金屬奇異的光澤。
她一把抓起餘景的手腕，手肘內側微微泛粉的針孔在一幹陳舊針孔造成的疤痕中分外顯眼。
她怒不可遏，将餘景拽了起來，質問她：“不是讓你這周都別用靜脈注射嗎？！”
餘景睡眼惺忪，被路願這樣一吼，頓時清醒了不少。她幹燥而失去血色的嘴唇柔軟，嘴角有些透明的死皮想要翹起來。她笑了一下，說：“沒辦法，忍不住了。”
“忍不住也得忍。”路願幾乎要翻白眼給餘景瞅瞅，“用嗎啡頂一下也行啊。咱倆這麽有錢嗎，天天磕□□？”
餘景突然反握住路願的手。
“怎麽？”路願垂下眼皮看她。
“你頭低一點。”
路願在莫名其妙中彎下腰，餘景突然揚起臉親了親她的嘴角，笑道：“你今天塗了新的口紅哎。”
“又來這套。”路願小小地開心起來，“這支是豆沙紅的唇釉。”
“靓仔，請往這裏蓋個戳。”餘景指了指自己有些消瘦的左臉臉頰。路願無可奈何地湊上去親了口。
“我們以後一定會有錢的。我們想幹什麽幹什麽。”餘景低聲說道，“你也可以不用這麽辛苦了。”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