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D」

烏銳清湊近, “看什麽呢?”

“BLLT……”顧卓立頓了頓,有些迷茫地擡起頭, “星巴克的BLLT是什麽意思?”

烏銳清不确定道:“Black tea latte?”

“喔,那應該是。”顧卓立猶豫着, 把手機放下。

烏銳清問道:“你關注這個幹什麽, 沒喝過想嘗嘗?”

“不是。”男人随意地擺了下手, 驅散心中莫名其妙的不安, “我也不知道,随便點開看到了而已,無所謂的。”

“是沈灌的朋友圈嗎?”烏銳清笑笑,“你要是老父親情懷那麽重, 回頭我們可以去嘗嘗沈灌喝過的飲料。”

“不。”顧卓立莫名産生一陣惡寒,正色道:“我對灌灌只是雲養崽而已, 同款飲料有什麽可喝的。”

烏銳清無所謂, “随你啊。”

吃飯中,烏銳清忽然想起另一碼事來,“對了,Pierres旗下有個子品牌最近要和你們望煊的元氣益生菌合作, 這事你知道嗎?”

顧卓立聞言筷子頓了頓,很快又恢複夾菜, 語氣平淡,“哦?”

“你不知道麽。”烏銳清挑眉, 随即又點頭,“也對, 董事長和總裁還是不同的,這些事不會過你耳朵。我也是前天聽到市場部提案才知道,估計現在已經在聯絡了。”

正說着,烏銳清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屏幕上跳着“Lucy”的名字,烏銳清下意識瞟了眼屏幕頂端的時間,21:50。

顧卓立:“你秘書這麽辛苦,跨年夜還要call你。”

“我也不知道她還有什麽事。”烏銳清也有些困惑,接起電話,“是我,怎麽了?”

“老板,打擾您休息了,那個……”Lucy的語氣似乎有些為難,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您現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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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烏銳清還沒被屬下問過這種問題,頓了一下才說,“在自己家,怎麽了?”

“噢……”Lucy想問旁邊有沒有別人,但終歸還是忍住了,低聲道:“市場部的人剛找到我,那個……本來和望煊集團‘元氣+’的合同要在元旦前簽署,結果大概兩個小時前,最後返回簽字時望煊那邊出了問題,又打了回來。”

烏銳清一聽這話第一反應是自家這邊市場部的員工出了什麽岔子,但又覺得有些奇怪,“這種事和我說幹什麽?”

Lucy尴尬地咳嗽了一聲,“雖然兩邊對接的都是普通員工,但是……望煊那邊駁回的附加條款有些奇怪,我覺得還是得和您說一聲。”

“什麽附加條款?”烏銳清已經開始不自覺地皺眉,他目光落在男人做的一桌子菜上,覺得自己這樣在吃飯時長時間接電話很不禮貌。

顧卓立剛好放下筷子擡起頭來,烏銳清便有些歉意地對他勾了勾唇角。

男人沒什麽表情,用紙巾擦了下嘴,向後靠坐了一點。

Lucy小小聲,“望煊的人說,他們董事長說,‘可以合作,但要你們烏總自己來求我。’”

烏銳清:“……”

男人等他放下電話,無視對面黑眸中若有若無的危險,淡定道:“想好了麽,要合作麽?”

烏銳清笑了,“你現在,嚣張的很可以。”

顧卓立冒着被打出血的風險執着耍帥,“求。我。”

“求你什麽?”烏銳清挑眉,他随意地站起來,伸手解開了袖口的一顆扣子。

按照原計劃是要亮個拳頭震懾那家夥一番,讓他少皮一點。卻沒想到他剛站起來,就像正中對面那家夥下懷,顧卓立眼睛一亮,也跟着站了起來。

烏銳清:“?”

他第一反應是對方竟然要單挑,正驚訝于對方的自信,顧卓立卻已經伸手,一把就攥住了他的手腕。

烏銳清骨骼纖細,在這一點上吃了虧,被對方攥得死死的。

察覺到那家夥手心裏的一點點出汗,他又松開了拳頭,有些無奈道:“到底要幹嘛?”

顧卓立拉着他到牆角,“上次的賭,我贏了。”

烏銳清,“可……”

“不用落實後半句。就……”男人耳根可疑地泛紅,但他神色依舊是淡定的,垂眸對上那雙漆黑清亮的瞳仁,忍不住低頭用嘴唇碰了碰對方。

他心想,小烏總是人間的一株巨毒花,花瓣越是潔白,碰到後就越難脫身。

男人一手撐着牆,原本只想耍個花招數把人騙到牆角裏象征性地欺負欺負,但一吻下去就止也止不住,只能感覺到自己心跳如雷,腦袋裏紅熱一片,毫無思考的能力。

他撬開烏銳清的嘴唇,吻了一會,忽然感覺烏銳清正試圖推開他,似乎想要反把他按在牆上。

顧卓立摳在牆上的手指關節撐到泛白,靠定力死撐着。

一吻結束,烏銳清有些輕微的氣喘,那對黑眸中仿佛閃着一層水霧,臉頰泛紅,神色有些惱怒,“都說了我不是……”

顧卓立飛快道:“你不是,我也不是,主動權憑本事,誰搶占先機誰牛逼。”

“……”烏銳清神色頓住半秒,片刻後他嚴肅問道:“所以,這樣之後算我求過你了?”

男人點頭,“算,合作我批了。”

烏銳清欣賞他洋洋得意的樣子,随手解開襯衫領口的一顆扣子,“那你給你公司的人打電話,讓他們連夜和我們的人把該簽署的合同簽了。”

“……現在?”顧卓立懵了半秒,雖然早知道烏銳清犀利幹練,但沒想到他會嚴格到這地步,下意識道:“不必了吧……讓你來求我,是我要求我手底下人一定要在今天之內轉達的,但這件事本身完全可以元旦後再說。你們有這麽急?”

烏銳清壓根不給他解釋太多,直接從他褲兜裏摸出手機遞給他,“打電話,現在。”

“……”

烏銳清:“這不是剛才的承諾嗎?”

“好吧……”顧卓立嘆了口氣,一個頭十個大,在通訊簿裏翻了好半天才翻出市場部主管的電話號,厚着臉皮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對方那句“顧董,找我有什麽事嗎?”話音剛落,顧卓立還沒張開嘴,就突然感覺一只手攀上了自己的後脖頸。

顧卓立:“……”

烏銳清堂而皇之地捏着他的後脖子,穿着棉襪的腳從拖鞋裏滑出來,踩在他的腳背上,就那樣認真嚴肅地湊了上來。

電話裏:“呃,喂?顧董?您在嗎?”

“在……”

烏銳清輕輕用嘴唇蹭了下男人的側颌線,掃過他的耳畔,男人頓時從脖子根一路往上泛紅,像是喝了兩斤白酒的狀态。

他下意識伸手想推烏銳清,但手還沒碰到對方身上就又舍不得,正糾結着,烏銳清已經調轉了局勢,把他擠在了牆角。

顧卓立哭笑不得,只能努力無視那家夥仿佛一片清白無辜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和Pierres的合同,簽了吧。”

“好的,元旦回去我就簽署。”

“不行。”顧卓立有些為難,嘆口氣,還是被拿捏得死死的,“加個班吧,今晚簽了,有勞。”

他話音剛落,烏銳清已經擡手幫他摁掉了電話。

小烏總認真起來時格外鋒銳,不是那種一眼望去就剮得人疼的鋒芒,而是一種在沉靜背後慢慢滲透出來的犀利。

那雙黑眸太清澈,顧卓立每次與之對視都覺得自己心髒不夠強大。

烏銳清低聲道:“口嗨完我,滿意了?”

男人梗着脖子,“挺滿意的。”

“呵。”烏銳清側開頭去輕笑,明明該是大男人意味爆棚的動作,然而脖子一直泛到鎖骨的紅暈卻也暴露了他的生澀和狼狽。顧卓立看着那片透出殷紅的皮膚,感覺自己渾身都熱得沒邊,他咽了口吐沫,“男朋友,你惡作劇完,也滿意了?”

“我不滿意。”烏銳清低聲道,又回頭來看他,湊近硬是在他臉頰上印了一下,才堪堪道:“這回差不多。”

近在咫尺的兩道呼吸,錯雜在一起,漸漸地分不清彼此。

烏銳清也感覺有些熱,他深吸一口氣,松開撐着牆壁的手,這才發現自己另一只手剛才下意識一直攥着顧卓立襯衫的下擺。

男人順着他的眼神看到自己襯衫下擺,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男朋友好軟,努力強吻我還要攥着我的衣服。”

“閉嘴。”烏銳清冷眼橫他,突然覺得自己被這家夥帶的也跟着幼稚起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站直身子,正要轉身回到飯桌前繼續吃飯,顧卓立卻突然又發神經,在後面猛地拉他。

剛剛深吻過兩次,烏銳清渾身很軟,神經放松,沒什麽防備,被男人猛地一拉沒站穩,身子一趔趄,咣地一聲就撞在了旁邊的裝飾植物架上。

架頂的花瓶晃了晃,顧卓立連忙伸手去托,結果再次用力過度,那花瓶被他一推直接潑了出去,半瓶水順着烏銳清領口盡數淌下,直接洇濕了他整片襯衫。

烏銳清:“……”

顧卓立:“……”

大量的水将襯衫完全貼在年輕男人的身上,順着衣擺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腰身的勁瘦和力量感被突顯無疑,顧卓立低頭看了一眼,吓得立刻擡頭看天花板。

“喂……”烏銳清無奈,“你把我坑慘了,自己望天?”

顧卓立:“……”我聽不見你說什麽。

男人持續望天,心裏覺得自己有點沒出息,但偏偏真的低頭看一眼都不敢。

豈止低頭看一眼,他只能望着天花板在腦海裏瘋狂回憶望煊上一季度的財報,以嚴防自己出現任何可恥的變化。

他心說:柏拉圖?

狗屁。

烏銳清叫了他兩聲沒反應,無奈極了,只好回身扯了幾張紙自己整理。

顧卓立聽着窸窸窣窣的動靜,心想,我可真是個渣男。把人家坑壞了,然後自己裝死。

但誰渣誰知道,渣也有苦衷啊……那個花瓶是故意的!

亂七八糟的想法把剛才那點躁動沖淡了,男人清了下嗓子,低下頭準備瞪一眼那個花瓶,然而剛一回身,餘光裏本該乖乖拿紙巾擦衣服的小烏總,剛好解開了襯衫下面的兩顆扣子,揪着底下把下擺掀起來一點,露出白皙的皮膚。

顧卓立:“…………”

烏銳清想堅持一下吃完飯再去洗澡換衣服,但是無奈腰腹那裏濕的太厲害了,只能把衣服掀起來用紙巾墊進去吸一吸。他掀開襯衫,露出年輕男子緊實而富有力量感的腰腹,剛剛勉強擦了擦,就聽見旁邊人低罵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幹嘛去?”烏銳清愣了下,“把我弄濕了,自己頭也不回就走?”

不料男人聽完他這句話拔腿走得更快了,走到餐廳門口反手帶上了門。

門咣地一聲砸入門框,烏銳清滿臉問號。

男人隔着門的聲音莫名地沉啞:“滿身土,我洗個澡。”

作者有話要說:

顧卓立:那個花瓶它是故意的!!!

烏銳清:那是水培花,沒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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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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