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D」

好好的跨年夜, 原本打算不做別的也要多吻幾次才算夠本,沒想到出了小插曲, 顧卓立大晚上洗了個冰入骨髓的冷水澡,出來後裹在一條巨大的浴巾裏坐在沙發上打哆嗦。

烏銳清很懵, “家裏今天熱水器罷工了?”

“不是。”男人的表情麻木而堅毅, “是男人, 都沖涼。”

“……”

烏銳清嚴重懷疑這家夥對沖涼這兩個字存在什麽誤解。

十二月底, 冷水管裏出來的水恨不得帶着冰碴,手在下面沖一小會都會覺得骨頭縫裏疼。

烏銳清忍不住擔憂地把手心覆上男人的腦門,“不會冰傻了吧。”

顧卓立麻木地說道:“怪你。”

放在他額頭上的手一頓,烏銳清有些難以置信, “怪我?”

“說好柏拉圖,你卻對着我脫衣服。”大男人語氣裏有些委屈, “好好的跨年夜, 我……阿嚏!”

巨大的噴嚏聲在空曠的客廳裏産生了回音,烏銳清嘴角抖了抖,終于沒繃住笑出了聲。

“好了,怪我。”他無奈笑, 勾過男人的脖子,在那個冰涼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顧卓立:“……”

烏銳清笑道:“給你升升溫, 怕你凍壞。”

顧卓立:“……”

老子信了你的邪。

日歷到底,換上新的一冊。烏銳清對着嶄新的一月, 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

元旦的第二天,兩人一起坐上去上海的飛機。顧卓立日常到處浪, 跑去跟一個月劇組也沒人能奈何得了他。烏銳清則借口審查Pierres上海公司,探劇組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搞定自己成立公司的法務手續。

男人跨年夜洗冷水澡後感冒得不輕,在飛機上一直昏昏欲睡,直到快降落才勉強睜開眼。

烏銳清擔憂道:“是不是還在發燒?臉都是紅的。”

“我沒事。”顧卓立一開口,嗓子全啞。他努力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家住哪?”

烏銳清:“我在上海沒買房子。”

“唔?”顧卓立愣了下,随即明白過來,壓低聲,“防那老東西?”

“嗯。”烏銳清不過一笑,“說起來我不過是烏家聘請的高級白領,拿着執行總裁的年薪和分紅,回國兩三年,錦衣玉食足以,在上海安家置業卻有些勉強。這些年各項投資經營收入想藏得住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名下多出不動産,大概就真的瞞不住烏慶泰。”

顧卓立壓根聽不進去他解釋的那些,男人已經無法控制地露出幸福的笑容,烏銳清狐疑道:“你幹嘛?”

男人低聲哼哼,“來我家。”

“什麽?”烏銳清沒聽清,下意識靠近,“你能大點聲嗎?”

顧卓立沒法大點聲,他湊近小烏總的耳朵,用啞得不像話而莫名更性感的聲音說道:“退掉酒店,來我家住。”

烏銳清愣了愣,旋即耳根泛紅,他咳了一聲掩飾尴尬,坐直回自己的椅子。

低聲問,“不是柏拉圖嗎?”

“我會明令禁止你進入我房間的。”顧卓立眼觀鼻鼻觀心,虔誠地鬼扯道:“我也不會随便進你房間。每天過了十二點,我們誰都不出各自卧室,保準沒事。”

“……”

烏銳清不知道自己什麽毛病,竟然覺得這路子可行。

他不知自己是為了拒絕男人,還是為了更理直氣壯地點頭,又問道:“你家住哪?”

顧卓立一本正經,“就劇組附近,開車只需要五十分鐘。”

“……”烏銳清終于還是沒忍住瞪了病號一眼。

一直到地方,他才知道這間公寓是顧卓立為了這次一個多月的跟組而剛買的。原房主裝修後一直沒有住過,在這閑置了兩年,剛好被男人撿了現成的。

房子是線條利落的現代風格裝修,跟北京家裏的舒适度是不能比,但貴在采光極好,南北通透,家裝簡潔幹淨。

顧卓立先進去裏面看了一眼,出來說道:“你睡主卧。”

主卧有完整的落地窗,是小烏總會喜歡的。

他對上烏銳清猶豫的眼神,撇撇嘴,“主卧牆紙的顏色比次卧灰了一個度,我不喜歡。”

“噢。”烏銳清承接他的好意,溫和地笑,“謝謝。”

“……怪客氣的。”男人有些受不了地擺擺手,“謝我的話晚上多來串門。”

“嗯?”烏銳清笑着看他,“說什麽呢?”

“什麽都沒說。”男人嘟囔着,先把烏銳清的行李拎進主卧,才拿着自己行李進次卧老老實實開箱,“我說我腦殘,柏拉圖個錘子。”

他聲音含糊不清,烏銳清卻還是聽懂了,他忍着笑沒有拆臺,走進主卧去安放東西。

根據工作日歷,廖山和沈灌已經開工了。廖山第一次進組的第一天就滿戲,反而是沈灌今天比較閑,還有時間和顧卓立發幾條消息閑扯。

烏銳清把帶的衣服挂起來,他東西不多,幾分鐘就收拾利整,見男人好像還在收拾,就随手拿出手機刷新商業價值榜。

商業價值榜首仍然是廖山,但由于沈灌前兩天那波和望煊的聖誕節合作,兩人分差已經微乎其微。距離商業價值榜截止清算還有不到一個月,未來還有很多變數。

不過二人現在都老老實實進了劇組,一個月內很難接什麽商業活動,如無意外,大致也就如此了。

烏銳清正在心裏盤算着還能怎麽給弟弟加一加籌碼,就聽顧卓立出去站在客廳說道:“剛問了下沈灌進度,他今天沒戲,廖山下午四點前能收工,我們晚上一起吃個飯?”

顧卓立說着在手機上點了點,“現在開過去時間差不多,我先找家劇組附近私密性好一點的餐廳吧。”

烏銳清站起來,“好。”

事實證明顧卓立在飛機上報距離的時候還是刻意說少了一段距離,從家裏開到劇組足足開了一個半小時,在停車場停好車出來的時候,男人走路的步伐都有些虛浮,眼神也飄忽。

烏銳清擔心他,“你肯定還在低燒,要不回去吧,我開車。”

“我沒事。”男人犯起倔來怎麽說都不行,固執道:“早就答應過你以後都是我開車,你當我說話是開玩笑?”

“我沒有。”烏銳清無奈,“我只是怕你難受得厲害。”

“沒事。”顧卓立擺擺手,卻覺得喉嚨幹澀得火燒火燎,他嘆口氣,按了下太陽穴,“還有時間,找個地方買杯喝的吧。”

兩人在影視城裏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家星巴克,烏銳清建議男人忍到餐廳喝杯熱水,顧卓立卻犟着脖子非要喝冰茶。烏銳清和他說了幾句理,實在說不過,只好答應陪他去買。

店裏空曠,只有一人站在收銀臺前用手機掃碼,烏銳清不過一瞥,認出來是廖山的經紀人。

顧卓立也認了出來,低聲道:“你要不要打個招呼?”

烏銳清搖頭,“不必。”

他和廖山兄弟相認的事沒讓廖山告訴工作團隊,既然如此,也不必太過熟絡。

在離開烏家之前,他不希望有任何節外生枝。

廖山經紀人大概是趕着回去,拿了飲料就匆匆往外走。顧卓立正想靠近收銀臺仔細看一眼菜單,廖山經紀人一回身,身子擦過男人的衣角,差一點就撞在一起。

“小心點。”顧卓立下意識說道。

對方趕得急,頭也沒擡,飛快地說了聲抱歉就走了。

“……橫沖直撞的。”顧卓立忍不住撇嘴,看了眼烏銳清無奈的眼神,卻還是忍不住說道:“啊,狍子的經紀人,實在是……”

“你想打架?”烏銳清挑眉,冷眼看過去。

男人住了嘴,過了一會又嘟囔着把後半句說了出來,“實在是和他太像了。”

烏銳清一記眼刀,看在那家夥病號的份上酌情柔和了些許,殺傷力稍減。

服務員微笑,“這位先生喝點什麽呢?”

“冰茶。”顧卓立擡頭又看了一眼菜單,“冰搖檸檬茶。”

服務員:“您要什麽杯型呢?”

顧卓立想了一會,低頭看了看示例杯型,随口問道:“剛才那人買的是什麽?”

“超大杯的紅茶拿鐵。”

“呵。”顧卓立冷笑一聲,“真是糙漢,超大杯,也不怕撐死。”

服務員:“……”

烏銳清冷漠瞥他,“你喝不喝。”

“我喝。”男人頭鐵地看着服務員,“給我來一個文明人喝的優雅的小杯。”

服務員沉默一會,拿出一個塑料杯用馬克筆在上面寫上代表冰搖檸檬茶的ILTEA,心說這男的帥是帥,可惜是個精神病。

顧卓立點了優雅的小杯,心情有點好,主要是能損廖山一句,讓他覺得十分快樂。

他很欠揍地嘆了兩口氣,看着服務員用馬克筆在塑料杯身上寫下連在一起的幾個英文字母,一個恍神間,又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服務員:“先生,麻煩拿小票去旁邊等待您的飲料哦。”

“哦。”顧卓立随手接過小票往旁邊走,把剛才一瞥而過的杯子忘在腦後。倒是烏銳清看着那個杯子忽然頓了頓,等飲料做好拿過來,烏銳清忽然道:“給我一下。”

顧卓立以為他要喝,“別吧,你胃不好,大冬天的喝冰的幹什麽。”

“我只是看看。”烏銳清就着男人的手把飲料杯寫着字的那一面轉過來,看着上面幾個龍飛鳳舞的黑色油墨字母,猶豫了一下,輕聲問,“剛才服務員告訴你廖山經紀人買的什麽?”

顧卓立:“……忘了,好像是什麽超大杯的焦糖瑪奇朵。”

“哦。”烏銳清腦海裏莫名其妙的聯想瞬間消散,他讓男人把飲料拿回去,又忍不住說道:“你喝兩口過過瘾得了,感冒少喝冷的。”

作者有話要說:

顧卓立的記憶只有七秒

——本文的隐藏設定:咕*金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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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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