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問情七

羅烈整夜整夜的失眠,頭疼欲裂,他想要做些什麽彌補,卻什麽也做不了。直到有一天夜晚,一個穿紅色鬥篷的女子突兀的出現在他房裏。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可讓她死而複生,你可願意付出一切?”

羅烈點頭。

“你相不相信這世上有奇跡?”

羅烈遲疑的看着她。

紅衣女子将桌上花瓶裏枯萎的百合花拈出來,纖手撫過,枝葉複生,花開如昨。

“奇跡屬于下定決心排除萬難的人。” 紅衣女子手心托着一顆閃着紅光的珠子,“這是含靈珠,含在嘴裏,可令屍身萬年不腐。你先保住她的肉身,将來再伺機想法救她複活。”

屍身不腐?死而複生?

羅烈如在夢中。

“我把它留給你,怎麽做在你。” 紅衣女子将含靈珠抛到羅烈懷中,化作一縷紅煙穿牆而去:“我叫赤珠,你記住了。”

夜色漫天彌地,荒野中的火堆仿佛是世間唯一的光源。透過閃爍的火光觀心看到羅烈臉上神色複雜難言,痛苦中帶着狠絕,悲傷中透着不甘。觀心忍不住問:“死而複生,難道你竟然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本來我也以為是夢,可是第二天早上醒來。我枕邊卻真真切切的放着那枝盛開的百合花,香味盈鼻,猶如昨夜夢中,桌上花瓶裏原來的那枝枯萎的百合花卻不見了。而我手心裏還緊緊攥着那顆含靈珠。這一切,到底是夢?非夢?孰真孰假?”

“那你是後來是怎麽做的?”觀心不由急切問。

羅烈臉上一哂,輕描淡寫道:“我去殡儀館把芳菲的屍體偷了出來。用含靈珠放在她嘴裏,至今她仍然身體柔軟,面容如生。”

“你竟然信了,還真的去做了!”觀心驚駭道。

“我沒別的選擇。”羅烈語氣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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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不做些什麽,我會被悔恨嗫心而死。

“那白家什麽反應?”

“自然是怒不可遏。白夜樓知道是我盜走了她女兒的屍體,在黑白兩道通緝我。當我走投無路之時,凱斯俱樂部的俞總幫了我,他給我介紹了我之前在那□□拳的俱樂部老板,那是個黑道上頗有名頭的人物,我為他做了幾樁買賣。他很滿意,之後我就改名換姓,成了道上的人物。”

“含靈珠确實能保屍身不腐,所以你認為聚魂丹可使人死而複生也是真的?”

“這要問你了。赤珠說這世上沒有你不能知道的事情。她讓我将你請來,不過,我倒是想請你為我觀一觀,赤珠的真實身份?”

觀心一愣,她本以為羅烈一心想要讓自己看的是聚魂丹,沒想到他卻自己先觀赤珠的底細。

“你不相信赤珠?”

“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相助,即便有,也不像是赤珠那種人會做的。聚魂丹若果真能令芳菲死而複生,我自然是要的,要不然于我就垃圾一顆。但赤珠的底細我也想摸清楚。”

“你就如此篤定我會幫你?”

“難道你不願意嗎?”

“我怎麽知道我幫了你之後你不會殺人滅口?”

“我殺你做什麽?如果芳菲真的死而複生,我一定攜她隐居國外,從此遠離此地。如果不能,那麽我也會攜她的屍體遠遁山林,從此不問世事,伴着她了此殘生。”

說到白芳菲的名字,羅烈微微一笑,他本就生的俊美,這一笑更有颠倒衆生之功。觀心不由感嘆,這人果真妖孽,難怪豪門千金肯為他殉情而死。

觀心搖頭:“這我卻幫不了你。我要觀的東西必須要我見過,心中有個觀想的對象方能看到她的底細。赤珠此人我從未見過,對她全無概念,我實在無從看起,最起碼也要有個她的近身之物才行。”

“這确實難。赤珠我只見過兩次,來去如風,根本無從捕捉影像,更沒有她的貼身之物了。”思索片刻:“含靈珠是她給我的,或者算吧。”

“若是見到含靈珠或許可以試試。”

這時草叢裏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未幾,一條白蟒忽的冒出來,昂着蛇頭,嘶吐着信子,眼睛炯炯的看着觀心。将觀心駭了一跳。

“白沙,過來。”羅烈喚道,白蟒似乎聽得懂人語一般,朝羅烈游過去,圍羅烈腰身纏繞幾匝,猶如白緞纏身一般,最後将蛇頭放在羅烈的肩膀上,樣子十分親密。

“白沙是我的好朋友。”羅烈解釋道:“四年前,我受了傷,昏倒在雲南邊境的密林裏,失去知覺一天一夜,是白沙拼命用尾巴拍我的臉把我拍醒來。那個時候它只有這麽大,”羅烈用手比劃了一下:“從那以後它就一直跟着我,白沙是我給它取的名字。它很乖的,很通人性,不會随意傷害人的。”

觀心看着白沙那巨大盤曲的蛇身仍是發憷。

羅烈用手拍拍白沙的腦袋,白沙便将腦袋耷拉下來,眼神也柔和下來,看起來極為溫順。

“對了,你說白夜樓在黑白兩道通緝你,如今五年過去了,他還沒有放棄嗎?”

“自然沒有。白家的女兒屍體被盜,白夜樓如此不可一世的人物,怎能忍受如此奇恥大辱?只是盜屍這種事,說出去實在不好聽,白家才做的十分隐晦,只是暗自利用家族勢力四處搜尋我的蹤跡,相反明面對我的通緝倒沒什麽力度了。”

“你今天去我家擄走我其實是很冒險的對吧?”

羅烈點頭:“c市警察局長是白夜樓的發小,所以我在那裏稍有不慎就有暴露的危險。”

觀心心裏一動,自己家裏一樓以前是便利店,很早以前便裝了一個攝像頭在牆角裏,自己被羅烈擄走之前,已經偷偷打開了攝像頭的開關。鄰居們若發現自己不見了,定會報警,如此一來,羅烈的行蹤豈不是暴露給了他的死對頭白家?

此時,白沙忽然從羅烈身下下來,盤着身體立在地上,蛇頭高昂,一伸一縮,紅信狂吐。

“有人來了!”羅烈臉色一變道。

羅烈三兩下踩熄地上的火堆,拉着觀心藏到土堆後,同時指揮白沙鑽入草叢。

四下一片黑暗,唯有星月微光籠罩大地,觀心側耳細聽,只聽見荒野的風呼呼的刮在草木上的聲音。

羅烈從車裏取出一把□□,三兩下推彈上膛。觀心見了,不由一顆心砰砰跳。

過了一會兒,果然遠遠的車燈閃爍,兩輛小汽車轟鳴着先後駛近,很快發現了停在道邊的羅烈的車。車上下來幾個人,圍着羅烈的車轉了一圈,叽叽咕咕一陣,便往羅烈與觀心藏身處走來。

觀心隐隐聽見他們的聲音:

“這裏生過火,還是熱的。人沒走遠。”

“車子沒錯,媽的,沒命的追了一整天才找到這。這小子夠狡猾的啊。”

“小心點,能讓白夜樓追殺了好幾年的人豈是小角色,兄弟幾個,都小心點啊。白老板開的價碼,活的五百萬,死的五十萬。到時候盡量抓活的啊。做完這趟買賣,大夥都可以好好歇息陣了。”

“聽說他還帶着個小姑娘,一會兒抓着他那小姑娘怎麽辦?”

“能怎麽辦?白老板這事擺明是想私了,咱們兄弟幾個也要越隐秘越好。無關的人處理掉就好了。”

觀心聽聲音暗暗的數了下,一共是五個人。心裏不禁為羅烈發愁,一對五,而且對方看起來也不是小角色,不知道他有沒有勝算?想到羅烈帶着槍,心裏又怕場面鬧得無法收拾,心道,若是羅烈真的動手殺人,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幫他了。

五個人分三個方向搜尋過來。其中有一個人離觀心越來越近,手電的光在身邊晃來晃去,觀心不禁屏聲靜氣,生怕被發現了。

“媽的,這地方荒山野嶺的,人藏哪兒去了。”觀心正在憂急,聽到那人嘟囔道:“都怪下午跟老三喝太多了。”然後就聽到嘩嘩水聲,空氣中一股尿騷味。

。。。。。這人竟然在觀心藏身的土堆前面撒尿!

觀心無語,蹑手蹑腳的正準備挪地方,忽然就聽得一聲悶哼,接着是重物倒地的聲音,然後傳來什麽東西在地面被拖行的聲音。觀心探出頭一看,那個撒尿的家夥已經被羅烈打昏了,正被拖往樹林裏去,褲子還沒拉上,觀心忙捂住眼睛。

羅烈朝觀心搖頭,示意她別出聲。

“啊!啊!”不遠處傳來慘叫,緊接着就傳來幾聲槍響,羅烈一急,朝着槍響處跑過去,剛好遇到兩個七手八腳逃命的人,邊跑邊喊“鬼啊!”看樣子給吓壞了。

羅烈沖上去一拳一腳,拳出如風,腳出如雷,瞬間将兩個人擊倒。

白影一閃,白沙跟着冒出來,迅捷如電,看樣子,剛才吓得那兩個人屁滾尿流的“鬼”大概就是它了。

觀心松了一口氣,馬上就看到最後一個人端着槍站在白沙身後不足十米的地方。或許是被忽如起來的蟒蛇吓壞了,那人竟然将白沙看做第一目标,對準白沙扣動扳機,觀心不由大叫:“哎呀,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羅烈手臂晃動,一道寒光閃過,槍聲同時響起,伴着一聲慘叫。

槍打歪了,白沙旁邊的土堆被爆開。而那人肩膀中了羅烈的一記飛刀,倒在地上。

羅烈走上前,對着那人肚子就是一腳,那人頓時如蝦米一樣蜷起身子,全身抽搐不止。

“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吃了羅烈一腳,曉得苦頭,不敢隐瞞,艱難道:“白夜樓懸賞重金抓到你,死傷不論。”

“除了你們,還有誰?”

“。。。。有好幾撥人。我們是最先找到你的。”

除了這四個人,還有一個人,在林子裏被白沙勒暈了,羅烈将五個人統統堵了嘴綁在馬路邊的電線杆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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