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

那日一早,剛好當天的陽光正好,照的人整個都暖呼呼的。陸月歌從密室中出來就坐在屋子中靠窗的位置,整個人倒是完全的放松了下來,什麽也不擔心的樣子,開始懶洋洋的曬着太陽,雖然只是在那個陰暗濕冷的密室呆了不到一天,可是因為自己的身子落了點病根,受了冷有些扛不住,剛好陽光充足,她曬一曬太陽倒是緩解了些。

巧音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從密室中出來的時候,巧音就注意到陸月歌嘴唇煞白,整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對勁,她趕緊燒了一壺熱水,催促着她趕緊喝下去。

陸月歌在那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的時候,巧音心裏亂成一團,曾幾何時,自己家的小姐是那麽愛笑,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光力十足的小太陽,自己美麗又閃耀,也會給別人帶來溫暖和光明,而現在的她,拖着一個并不好的身子還在這邊擔驚受怕。

她看了看一旁的齊衫,少年整個人緊張的不行,額頭冒着細細的汗珠,呼吸急促,來回的踱步。

齊衫耳朵一豎,聽着靠近的隊伍靠近的聲音越大,他緊張的看着陸月歌。

陸月歌安慰他,“你別這麽緊張,他們既然如此大張旗鼓的來接你回去,就不會挑整個時候加害你。”

他不知所雲,有些茫然,“來的人又不知道是誰,我真的,很難安心。”

陸月歌指了指靠牆的椅子,“你安靜的坐在那,什麽也不用管,一會兒只管保住你皇太子的威嚴就是了。”

齊衫點了點頭,聽了陸月歌的話,不再來回的踱步,安穩的坐在了椅子上。

聽着隊伍的腳步聲越來越明顯,終于最後停在了他們的院門前。剛剛還有着紛亂嘈雜的腳步聲,就在短短的幾秒鐘,整個隊伍都安靜了起來,空氣中凝結着緊張的氣氛,只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和樹上的鳥兒的叫聲。

巧音站在陸月歌身邊,手一直按在劍柄上,一動不動,随時待發。

齊衫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從來他都沒有這樣的緊張過,門的那一邊究竟是誰,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況他一概不知,甚至在門打開後他以後會是什麽樣子的境遇他也并不清楚。

是生是死,似乎就是恍惚之間的事情。

陸月歌撐起下巴,眯起眼睛,緊盯着院外緊閉的門,這一開門,也不知道今後的路應該怎麽走下去。

門外響起一陣聲音,領頭的人在門外莊正的喊道,“臨安王攜侍衛恭迎太子殿下今日回朝!”

說罷,院外的木門被人推開,十幾個侍衛先小跑進來,個個腰間別着劍,身披紫色錦布長衫,将并不算大的小院圍了一個滿滿當當,自然的分列成兩排站好。

随後幾個侍女手捧着如意,用托盤裝着太子專用衣物,碎步向前開道,院門外一雍雍華貴的馬車緩緩停下,從裏面下來一男子,身如玉樹,披着白袍,白袍繡着若隐若現的花紋,裏襯的領口随意的微微敞開,袖刻龍紋,衣着看起來十分放蕩不羁,相貌俊美非凡,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一對劍眉微微揚起,眉下有一雙深邃伴着邪氣的眼睛。

來着正是陳國臨安王,齊青策。

他那雙略帶邪氣的眼睛向四處輕掃一圈,直奔着屋子進了去。

房子的木門沒有上鎖,齊青策只是輕輕一推就開了,屋內寬敞明亮,一切物件擺放整齊有序,就連櫃子上桌子上都沒有一絲的灰塵,他見到齊淩嘯就站在屋子的中間。

叔侄兩人見的第一眼,氣氛有些微妙,齊青策并不在意,從腰間拿出別在腰帶上的扇子,只是輕輕一扇,笑着向齊淩嘯說道。

“太子在此受苦,本王奉你父皇的口谕,特來次迎接太子回朝。”

齊青策語句中透露着不在意,很是潇灑的用食指向後勾了勾,身後兩個使喚丫頭拿着太子的衣物上前了來。

齊淩嘯微微垂下眼眸,略帶放心的松了一口氣。

齊青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說道:“衫兒此番真是受苦了,叔叔來的不及時,叔叔向你賠個不是。”

齊淩嘯此時眼眶已經開始泛紅,帶着點哭腔說道:“皇叔能來救我,衫兒不敢怪罪皇叔。”

他目光落到這屋內的另外兩個人,齊青策本是毫不在意的随便一掃,嘴裏說着客套話,“相必這兩位姑娘便是救了太子的恩人……”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笑意剛剛只是露出一半就僵在了臉上,他看到了陸月歌之時原本冷清的眼神中立刻變換成了詫異之色,此時齊青策不知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眼前的那個人竟然是她。

她與他視線相撞,款款起身,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依舊如剛剛一般平靜祥和,似乎來得這個王爺并沒有什麽不一樣。

齊青策愣了有一會兒,突然放肆一般的仰天大笑,帶着十足的戲谑上前,唇染桃花,說道:“一別數年,公主別來無恙。”

“公主?”

這時候,換成了齊衫愣在一邊,本來他剛剛安定了心下來,看到自己的皇叔依舊是原來那般懶洋洋的樣子,對自己并沒有任何殺意,他已經是高興有些昏了頭腦,看到陸月歌站起來的時候,他本來說想要鄭重其事的向皇叔介紹起陸月歌來,只是不曾想到,倆人似乎是舊相識一般。

“皇叔,你……你認識我陸姐姐?”

齊青策把視線一直落在陸月歌的身上,眼睛微微一眯,語調有些輕浮說:“豈止認識,簡直就是刻骨銘心,自從五年前分離,本王心中時時刻刻挂念公主,公主的音容相貌就印在本在的心裏,一刻也不敢遺忘。”

齊衫看了看陸月歌,又看了看齊青策,一時愣住,“公主?這裏有什麽公主在嗎?皇叔這是在叫哪一位公主?”

齊青策嘴角含笑,“竟然是我這傻侄子到現在都還不清楚狀況,衫兒,你可知道你眼前的這位是什麽人?”

“她是,是我的陸姐姐。”

“她是叫陸月歌沒有錯,可是你知道她的另外一層身份是什麽嗎?大梁陸氏王朝,公主陸月歌!”

齊衫驚呼:“梁朝公主?怎麽會?”

陸月歌嘴角含笑,卻并不是真心,擡頭與齊青策視線相對,說道:“沒有一別這麽多年,王爺還是從從前一樣,沒有什麽變化。”

臨安王斜着腦袋,拿起折扇随意的扇風着,“你也一樣,本王瞧着你還和從前一樣那麽好看,本王是怎麽也看不夠的啊。”

“王爺大概是說笑了,如今王爺大權在握,什麽樣子的美人才女見不到,如今情況已然大大不同,你不必說些場面話應付我了。”

齊青策挑眉,“怎麽就是場面話了?這些話句句屬實,本王不用騙你。不過公主還能記起本王,也是在是本王的榮幸。”

“王爺這麽顯眼,想不記得也難了。”

齊青策嘴角勾起一個誘人的弧度,說:“本王再怎麽顯眼,公主那時候也沒有瞧上啊,比起公主那時候親自挑選的驸馬,本王自愧不如。”

巧音聽此,恨的牙癢癢,差點就拔出劍來找齊青策拼命去了。

他笑笑,轉頭對齊淩嘯說:“衫兒,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陸姐姐她還有一層身份是什麽嗎?”

齊衫早已經被陸月歌的身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之前他是有所感覺,陸月歌的身份絕對不簡單,那種氣質絕對不是什麽村裏出來的樣子,他想了無數種可能,卻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是梁朝的長公主。

他遲疑說道:“還……還是什麽身份?”

齊青策揚起下巴,眼神恢複剛剛的慵懶之色,說:“這另外的一個身份也是十分的不簡單,這是本王想娶進門,最後卻嫁了他人,是你沒過門的嬸嬸,不知道我這樣說,公主會不會怪罪下來?”

陸月歌說道:“我和王爺一無婚約,二無定情,你說什麽未過門的嬸嬸未免有些過了吧。”

“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娶到公主,所以公主差點成了我侄子的嬸嬸,這話有何問題,若是那個時候你嫁給了我,那你現在就是他嬸嬸,公主這樣說,是不是覺得當年自己選錯了,後悔了?”

“王爺自作多情的本事倒是漲了些。”

“還記得那時候你拒絕我,直接說本王乃是金漆飯桶,成了兩國的笑柄,這話本王真是牢記在心裏一輩子了。”

陸月歌開始本來是不願意與他多做口舌之争的,這時候自己與他地位實在是懸殊,惹了他并不是一件好事,見齊青策一直咄咄逼人實在是有些沉不住氣,“看來我那時候眼光還是不錯的,王爺真是不僅自作多情管了,現在看來,心眼也是越來越小了,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你還能記得這麽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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