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接人

齊青策打發了兩次太子府的人,這事情他倒是藏得很好,就那麽幾個人知道,曾照每一次都一臉無奈的看着他熱衷于把太子府帶過來的信函撕的粉碎,等到第三次的時候,太子府的人沒有帶信函來,而是太子齊淩嘯攜着幾個護衛親自跑來了臨安王府。

陸月歌這幾日在臨安王府待着也不算是很消停,齊青策這人她左右是鬧不明白,有時候說話一本正經倒是很有條理,看着也像是個識時務懂得大局觀的人,可是有些時候整個人又确實像是個地痞無賴一樣,只做着他想要做的事情,一點也不考慮別人是否接受或者喜歡,他做了以後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完全就是我行我素的那種狀态。

但是她心裏不敢有絲毫的松懈,這人看着人畜無害整日裏嘻嘻哈哈不務正業的樣子,可是若他真是這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有怎麽會到今日的整個地步。

眼下,這樣的局勢才是最不清楚的。

若是他翻了臉倒是也好說,最難的就是你不知道他是不是背後下黑手的那個人。

她這幾日都在思考着,到底第二次派過來的殺手究竟是不是臨安王府的人,若真的是臨安王府的人,他齊青策又怎麽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讓殺手身上還随身攜帶着自家王府的腰牌,何況這幾日從她的觀察來看,府內的事情齊青策大多時候是不怎麽管的,而真正在做事情的人正是齊青策府內名義上的管家曾照。

這個人看起來更是不簡單,文武雙全,心細如發,做事說話樣樣處理的有井有條,若是齊青策授意,由曾照來執行,那更加不會有這樣的低級錯誤發生。

她也有思考另外一種可能。

就是人就是齊青策派過來的,而那些殺手身上随身攜帶的腰牌看似是證據,也或許會變成齊青策翻盤的關鍵,他大可用栽贓陷害這樣的理由來洗清嫌疑,而大皇子犯罪的證據又是實打實的,他便可以輕松蒙混過關。

可是,那一日的情景她還很清楚的記得。

妙謹和巧音都是她從大梁皇宮裏面帶出來的,從小這兩個人就跟在她身邊,巧音和妙謹自幼習武,底子覺不算差,巧音善用暗器,使用的爐火純青,妙謹的功夫更勝一籌,也算是高手了。

可是齊青策如此冒險要殺太子,那挑選的殺手就更應該是一等一的高手,盡管那一日她刻意引來殺手進房,并做了提前的準備,心中仍對是否會勝利抱有疑問。

巧音和妙謹是高手不假,可是誰又能知道對方的水平到底是怎樣的,更所謂一山更比一山高,他齊青策堂堂大陳國的王爺,現在更是權勢滔天,手下的能人異士自然是不少,那一次的勝算究竟有多大,她也只是在賭自己的贏面更大些而已。

那個晚上,巧音和妙謹幾乎是沒有費什麽力氣就殺了那幾個刺客。那些刺客的一招一式她都看在眼裏,功夫雖然不差,可是每一個人似乎都和高手什麽什麽關系,只是普通的刺客而已。

這更不像是齊青策和曾照的風格。

可若不是齊青策,那麽在當今朝中又有誰更希望太子死掉,還能夠順利的嫁禍給齊青策呢?

這些問題她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她也就沒有勉強自己繼續想下去,眼下她能掌握的信息很少,那也都是她自己的猜測而已,能給出答案的或許只有時間了。

這個時間,她倒是富裕的很。

齊青策呢,也沒閑着,時不時的就去陸月歌的住的地方去逗弄她一番,待的時間也不多,他知道陸月歌懶得應付他,他也絲毫不在意,碰了釘子就再去第二次,第三次,到最後巧音都犯迷惑,對陸月歌說:“小姐,這臨安王怕不是真的對您情根深種吧?這可就麻煩了。”

陸月歌疑惑,“為什麽麻煩?”

巧音猶猶豫豫的,眨了眨眼睛,說:“這……小姐,我們不是要靠陳國太子這棵大樹嘛,這臨安王以後說不定就會和齊衫成了死對頭,這臨安王長得也挺好看,這……哪個女人看上了也不奇怪,更何況他一看就喜歡小姐你,這俗話說的好呀,好女怕郎纏,萬一小姐你有一天又喜歡上了人家,那咱們一直站在齊衫這一頭,到時候不就幫錯了人,這多讓人糾結呀。”

陸月歌淡淡的說道:“不會有這一天的。”

巧月在一旁小聲的嘀咕:“那可真不一定……”

當然這句話,她沒敢讓陸月歌聽見。

巧音同時也在犯第二件事的嘀咕,尤其是這幾天她念叨的次數更加多了。

“齊衫這小子怎麽回事,說是早日來接我們走,可是到現在也沒有個消息,這臨安王府住的我是真的膽戰心驚,還有妙謹那丫頭,就算是看着齊衫也不能什麽消息也不說吧,就把我和小姐兩個人放在這裏,她倒是也心安!”

她雖然是這麽說着,可到底還是一個心腸軟的姑娘,話裏話外還是擔心着齊衫,總是問路月歌:“小姐,你說齊衫不會有事情吧?那小子人其實還不錯,雖然愛哭,沒什麽男子氣概,可是畢竟還小,說不定長大了就會變成男子漢,他以後要是當了皇帝,也應該會是個愛戴子民的好皇帝的……”

陸月歌調侃的問她:“你倒是很關心他嘛。”

她嘴一撇,說:“哪有,我這……這不是考慮咱們的未來嘛。”

巧音念叨着的齊衫,這天倒是真的來了,陪同他一起來的,還有妙謹。

在臨安王府門口通報的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喘着大氣,說道:“王……王爺,太子府的人來了。”

齊青策毫不在意的說:“來就來了,像平時一樣打發走就行。”

通報的人面露難色,說道:“王爺,這回小的們不敢打發了。”

“怎麽了?”

“太……太子也來了。”

曾照在一邊看好戲的樣子,說道:“次次都撕了人家的信件,看你這回怎麽圓場吧。”

齊青策起身,說道:“走,本王親自迎接太子去。”

通報的人緊緊跟着齊青策,只見太子帶着一小隊人馬,就在門口等候,齊青策見他這回來帶來了兩輛馬車,神色頓時暗了些,不用說,這另外一輛馬車就是來接陸月歌的。

齊淩嘯與齊青策四目相對,禮貌的說道:“皇叔,我來接我陸姐姐回去了。”

他很是刻意的把我陸姐姐這四個字說的有些重。

齊青策馬上又恢複之前不在意的模樣,一雙狹長明亮的眼睛輕掃了過去,“我是聽說你病了,想着讓你先養養病,你這孩子性格倒是執拗,看樣子病還沒好利索,竟然自己先來了。”

他看着齊淩嘯還是原先的那個少年模樣,清秀的面龐微微有些蒼白,只是這孩子曾經的那一股子清爽活潑的勁沒了。

少年垂下眼眸,聲音有些變聲時期特有的沙啞,剛好在少年和成人之間的那種過渡,聲音雖聽着有些孩童的氣息,卻也有了些磁性低沉。

“我答應過陸姐姐的,就一定要做到。”少年圓圓的眼睛向後看了看,說:“皇叔,我陸姐姐呢?”

“她還在裏面呢?你進去坐坐吧。”

少年擺了擺手,說:“不必麻煩皇叔了,讓陸姐姐出來便可。”

齊青策聽後,拿起扇子展開,随意扇了扇,注意到了齊淩嘯身邊的一個姑娘,打扮的落落大方,簡單大氣,頗有一些俠女的氣質,他眯起眼睛,想到這姑娘分明就是那天在皇宮裏女扮男裝的小侍衛,上次在皇宮裏看的不仔細,現在一看,那姑娘手指處有明顯握劍磨出來的繭子,必定是個習武之人,而她的裝扮,倒是和陸月歌身邊的小丫頭巧音很是類似。

齊青策笑了笑,說:“衫兒,你好像變得成熟了些,知道怎麽和人客套保持距離了。”

“皇叔不要多想。”

齊青策譏笑了下,挑了挑眉,只見陸月歌和巧音來到了門口。

齊淩嘯怔了下,随後馬上小跑到陸月歌身邊,清秀白淨的臉笑了笑,這笑容倒是十分真心,他伸手緊緊抱住了陸月歌,陸月歌先是一愣,随後用手拍了拍齊淩嘯的後背,說:“你這孩子。”

齊青策冷眼看着,盡管在他眼裏齊衫就是個小孩子,和陸月歌的年齡又有着差距,陸月歌也是拿他當做孩子看,可是畢竟他也是個男人,對男人的心思還是很了解,齊衫不過是歲數小讓人有些看不出來而已,而他剛剛看陸月歌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這個眼神讓齊淩嘯有了些芥蒂和不爽,他咳了兩下,說道:“你陸姐姐不是來了嘛,何必抱的這麽緊。”

齊淩嘯松開了陸月歌,抿了抿嘴,似乎有千萬言語想要說,卻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怎麽也說不出口了,他日思夜想的陸姐姐如今就在他的面前,笑意盈盈的對他說道:“怎麽感覺幾日不見,就長高了呢,個頭好像要超過我了呢,這個時候的小孩正是蹿個子的時候呢。”

齊淩嘯說道:“陸姐姐,我不是什麽孩子了,下個月我就滿十六了。”

巧月在一邊搭腔:“咦,齊衫,不不,是太子,你下個月生日啊?”

少年點點頭,轉頭看着巧音,似有感慨的說道:“巧音姐,見到你們可真好。”

少年這樣說,巧音心裏竟然覺得有些暖,這小子心中竟然是真的在惦記着她們,她眼神一撇,看到齊淩嘯身邊的妙謹無奈的搖了搖頭,抱怨的說:“妙謹你這個死丫頭怎麽才來啊。”

齊青策在一邊看着,心裏想果然齊淩嘯身邊的整這個使劍的姑娘是陸月歌的人,這麽看來陸月歌依然是真的站在了齊淩嘯那裏。

齊淩嘯上前說道:“多謝六叔這幾日照顧我的朋友,我這就不打擾先行告退了。”

齊青策眼瞳深沉像是夜裏的一盞暗燈,說道:“衫兒,你等下,随我先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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