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前塵往事之遠山成黛

星塵的腿上放着與攝影有關的書籍,他拿着蕭震中的舊相機研究着,在大概了解之後,他把鏡頭對準了正在彈奏的蕭憶“咔嚓”一聲,便定格了瞬間。

這一年,蕭憶十三歲了。

星塵巧妙的利用了黃昏,讓這張照片變成了仿佛置身夢境的感覺。

後來蕭憶拿起相機浏覽着,嘴角勾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有時候星塵很是欠扁,但是不得承認自己這個小舅舅的攝影還真是挺有天賦的,他擡起頭欣賞的看着他:“這張照片洗出來的時候,給我一張。”

“可以,給錢啊。”星塵咬了一口蘋果故意很市儈的說。

蕭憶搶過蘋果咬一口抗議道:“喂,你這個人真是...你偷拍我都沒管你要錢,你還好意思管我要錢!”

“那行吧,我就摸摸我的良心給你個親情價,給我剝一個橘子,照片嘛...就免費送你了。”星塵浮誇的捂着胸口,心痛的仿佛賠錢了一樣。

蕭憶似乎想到了什麽,忍下想打他的沖動,拿着橘子微笑着坐到他旁邊:“好啊,我給你剝。”

沒有料到蕭憶能就這樣痛快的答應了,星塵屁股往旁邊挪了挪警惕的看着他,蕭憶拿着一小塊橘子甜甜的笑着:“來,張嘴。”

蕭慕不自然的笑了笑:“我說大侄子,你還小,可不能幹,說一套做一套的事啊!”

蕭憶翻了個白眼:“你怎麽能這麽懷疑我...我服務态度這麽好,你還不賞個臉?”

看着蕭憶真誠的臉,星塵将信将疑的張開嘴,蕭憶狡黠一笑,迅速的把另一只手裏的大個橘子塞進他的嘴裏。

“唔...”星塵氣的直跳腳,而蕭憶早就一溜煙兒的跑沒影了。

然而在這嬉笑聲中,一場場變故朝還是孩子的他們接踵而來,它一次次奪走一個人的無憂無慮,奪走一個人的天真快樂。

晚上蕭遠山如往常一樣準備進書房處理工作,發現蕭憶在書房門口徘徊。

“蕭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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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蕭遠山的聲音,蕭憶擡起頭支吾着:“爸...明天...哦不,後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不可以不要工作...你陪陪我好嗎?”蕭憶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蕭遠山看着蕭憶依舊稚嫩的臉,他已經十三歲了,不覺間已經過去了十年,這十年他都沒有好好的陪過蕭憶,他以為在他有生之年能給蕭憶一生無憂的財富,他就算圓滿了,看着眼前一臉期待的孩子,蕭遠山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麽,他歉疚的抿嘴一笑,疼惜的說:“好,爸爸明天陪你過生日。”

蕭憶開心的點點頭,眼睛逐漸泛起了璀璨的光。

蕭遠山回到書房拿起相框,他的手輕柔的拂過蕭寒煙的臉:“我很想你。”聲音輕得仿佛他沒有說過話一樣。

到了深夜蕭憶破天荒的口渴了一回,去客廳喝完水的他經過蕭遠山的書房,見虛掩着的門透着亮光,他鬼使神差的推開門,只見蕭遠山趴在桌上,一臉恬靜的樣子,似乎是睡着了。

蕭憶推了推蕭遠山想讓他回房間睡覺:“爸...”

蕭遠山沒有醒來,依舊那樣恬靜的睡着,當他觸碰到蕭遠山的肌膚,蕭憶意識到了什麽,他後退了幾步,眼中的驚恐一閃而過又很快的恢複如常。他匆匆地跑回自己的房間拿出厚厚的被子給蕭遠山蓋上,而他靠牆坐在地上神色複雜的看着蕭遠山露出的臉龐,幸福的好像是夢見了什麽開心快樂的事情。

直到天光大亮,蕭震中和星塵在餐桌用早餐,蕭震中有些奇怪的問:“都這個時間了,遠山和蕭憶還沒起床嗎?”

星塵說:“我上去看看。”

他先去了蕭遠山的卧室,沒有發現人,就連蕭憶也不在自己的房間。于是轉而去了書房,推開門只見蕭遠山俯趴在桌上,身上還蓋着厚厚的被子,而蕭憶靠着牆蜷成一團睡了過去,這一幕怎麽看都有些詭異。

這時蕭憶醒過來,看到了星塵沒有說話,他有些緊張的看向蕭遠山想着:天亮了,是不是該睡醒了呢?

看到蕭憶的視線,星塵走向蕭遠山喊道:“姐夫...起來床了...姐夫?”

見他沒有反應,星塵就使勁的推了推,卻摸到他異常冰冷的皮膚,他遲疑片刻用手探了蕭遠山的鼻息,星塵立刻害怕的連連後退,他鎮定下來之後立刻跑出去找蕭震中:“父親...父親...”

蕭憶緩慢的站了起來,蜷了一夜的腿有些發軟,他顫巍着往前走了走,他的身體仿佛墜入冰窟一樣冰涼,這時蕭震中和星塵一起跑了進來。蕭震中顫抖着手去探蕭遠山的鼻息,他頹然的垂下頭,蕭憶沙啞着嗓子喊道:“爸...”

星塵立刻抱住他不忍讓他去面對親人的離去,蕭憶的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他哭喊着企圖喚醒蕭遠山...可是他再也聽不見了。他心痛的看着蕭遠山,看着看着便把自己的頭埋在星塵的頸窩裏不想再去看。

蕭遠山死的突然,蕭震中只好報了警。

不一會警察就來了,他們到書房查看着。星塵就在客廳陪着蕭憶,他就坐在那一言不發,只有眼淚不斷的湧出來。這時一個穿着警服瘦高的男人朝蕭憶走來,星塵立刻戒備的看着男人:“你想幹什麽?”

瘦高男人一愣,解釋道:“聽說這孩子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我需要詢問一下。”

星塵聽到男人的話,全身的刺都豎起來了,語氣不善的吼道:“死的是他父親,你是在懷疑什麽?他只有十三歲!”

很顯然瘦高的男人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對他有這麽大的敵意,一個警察的工作有時候恰恰不是那麽的被人理解,他正想解釋,一直沒開口的蕭憶卻說:“叔叔您問吧。”

男人有些不忍心的看着他,他知道這個孩子在發現父親死去的時候,不願意去相信這個事實,就這樣陪着父親的屍體坐了一夜,直到現在才接受了這個崩潰的事實。

“昨晚你是幾點去的書房?”

“我沒看時間。”

“你為什麽要去書房?”

“我去客廳喝水,回來的時候看見書房裏亮着燈,我就想去看看。”

“你去看的時候,發現了什麽?”

“他趴着,喊他沒理我,推他也沒理我,皮膚很冷...我知道他怎麽了,可是他答應我的...明天會陪我過生日,他可能是太冷了才不理我的吧...我就去我的房間拿被子給他蓋上,我想他暖了就會醒吧...”蕭憶哭着說。他的悲傷的看着男人,蕭震中走過來聽到蕭憶說的話,眼淚也流了下來。

警察不忍再問下去了:“節哀。”

蕭憶抽泣着喃喃道:“爸爸他說好的...說好的...”最終還是嗷嗷大哭起來。

他沒有辦法忍耐自己的悲傷,他只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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