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前塵往事之打架

一位矮胖的警察走過來:“您好,蕭先生。經過調查已經證實死者死于過勞,這是我們發現的遺書,也确實是死者的筆記。”

蕭震中緩緩地站起來拿過警察手中的遺書,他閉着眼睛搖了搖頭,悲痛之意湧上心頭自言自語道:“他不是過勞死,是在自殺啊!”

蕭憶坐在自己的床上,臉上的淚濕了幹,幹了又濕,就那樣孤獨的站在悲傷裏面。星塵想要安慰,又覺得說什麽都是徒勞。

星塵...你知道我媽媽的事嗎?”蕭憶冷不丁的問道。

星塵茫然的搖搖頭:“家裏沒有人提,我也沒問。”

“媽媽原本有抑郁症需要吃藥,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懷孕了,所有人都不建議她把我生下來,但她堅持要把我生下來,怕吃藥會對我有影響,就瞞着爸爸偷偷把藥停了,在我三歲那年教會我《致愛麗絲》後...就自殺了,他們以為我什麽都沒看到,其實我看到了...我看見一地的血,她就躺在那,衣服上、草地上都是血...”蕭憶回想着,臉上已幹的淚痕又重新被打濕。

星塵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靜靜地看着蕭憶。他忽然懂得了為什麽第一次見到他時,蕭憶的身上有那麽濃烈的哀傷,小孩子不應該是快快樂樂的嗎?為什麽會這麽早就學會哀傷呢?

“如果沒有我...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媽媽不會自殺,爸爸不會日夜思念她,也不會為了逃避思念每天的拼命工作,拖垮了自己?”

星塵忽的站了起來大吼道:“你什麽意思啊,你是姐姐拼了命都要生下的孩子,你可得給我好好的,別一天沒事就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蕭憶垂下眼眸沒有說話,星塵深呼一口氣來平複自己的怒氣,其實他不是生氣,是害怕。他坐下來眼睛不眨的盯着蕭憶,我就在這盯着你,有什麽不對勁直接一拳打倒。

蕭震中坐在書房打開蕭遠山寫的遺書,上面寫道:

爸,我感覺我的日子不多了,我最近去看了中醫,因為常年熬夜勞累,身體早就不行了。其實我知道,十年日複一日超負荷的工作讓我的身體不堪重負,說實話我就是在自殺...我想早一點去見寒煙,只是我這一生終究虧欠了蕭憶,從前不懂,可懂了之後我卻沒時間了。

之前聽星塵說了蕭氏的事,我把我的司轉到了您的名下希望對您能有幫助,至于公司的繼承權兩個孩子若是都想要,就讓他們各憑本事競争一回。不過...蕭憶的心裏大概只有那個鋼琴夢吧,畢竟他答應過我們要當一個鋼琴家呢,只可惜我和寒煙都看不到那一天了...

到時候,您幫我們去看吧,幫我們去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我看星塵對商場的事頗有見解,好好培養一定個人才,不過這小子最近很迷攝影。如果兩個孩子都有各自喜歡的事業,那爸...您就找一個您看好的人才吧,雖然有些可惜,但這些名利財富到最後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爸,謝謝您。我的一切都是您給的。您看起來很威嚴,在商場殺伐果斷,但我知道您的心是軟的,您說寒煙遇到我,是她三生有幸,但我遇到您和寒煙又何嘗不是三生有幸呢?

爸,兩個孩子就拜托您了,對不起,比起活着,死真的很容易。我最後還是辜負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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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遠山絕筆

蕭震中拿着信一直坐在書房,直到夜幕降臨,屋裏都黑了下來,他也沒有起身開燈,只是望向窗外。思緒飄回他第一次見到蕭遠山的那一天,他坐的端端正正,穿着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能看出來已經舊了的襯衫但并不皺,依然平整的穿在身上,頭發又黑又亮,沒有刻意的裝扮...坐在那裏不卑不亢。

那時他朗朗星眸、眉目如畫,一雙犀利的眼睛仿佛穿透人心,微笑起來卻斂去犀利的眸子,他的模樣如玉般溫潤。

地球不會因為死去一個人而停止自轉,生活也不會因為死去一個人就停止它的酸甜苦辣。

這一天蕭憶如往常一樣去學校上學,在走向班級的路上與方宇擦肩而過時,蕭憶卻捕捉到了他眼中的輕蔑,以前方宇總是把厭惡擺在臉上,這如今的輕蔑是什麽意思?蕭憶回過頭皺了皺眉并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現班裏的風向都不對勁了,他主動找別人說話,他們卻不願意和蕭憶說話,仿佛他像病毒一樣...

直到下午體育課課間休息時,蕭憶在樹蔭下面坐着,便有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說着什麽,還時不時的看着他。這時蕭憶覺得自己好像動物園裏的猴子被人指指點點,可笑的是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他決定去趟廁所,畢竟廁所是情報集結地。

“你說蕭憶是災星,真的假的?”一個高年級的同學拉住方宇問。

“呵...那當然,他媽本來就有抑郁症,為了生下他病情就加重了,在他三歲的時候他媽受不了了,就自殺了,還有前兩天他爸還猝死在書房...”方宇說。

“啊,蕭憶那麽優秀,怎麽會是災星?”

“切,優秀?估計他的優秀都是克死親人的命換來的吧,你猜下一個他會克死誰?”

他沖上去直接伸出腳朝方宇踹了過去,方宇跌在地上一時沒反應過來,當他反應過來之後,對着蕭憶大喊道:“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

揪住方宇的領子一個拳頭砸了過去,邊揍邊說:“我家裏的事你都知道的這麽清楚,你會不知道我爸是誰?”蕭憶眼裏的暴戾越來越濃。

方宇反抗着給了蕭憶一拳:“那又怎樣,別人不知道!再說,你爸都被你害死了,你這個掃把星!”蕭憶瞪着他,眼裏有憤怒、不可置信...就算平時兩個人關系再不好,但他從來都沒有诋毀過方宇,而方宇現在就像是一條毒蛇瘋狂的噴灑着毒液。

蕭憶沖過去,倆人厮打在一起,他因為憤怒每打的一拳都下了狠手...最後班主任的到來,平息了這一場戰争。

“居然把我家孩子打成這樣,白老師你們學校就這樣教學生的?”一位年輕的女人拉着方宇的手,刺耳的尖叫着。

白老師谄谀的對方宇的媽媽賠着笑,推了蕭憶一把:“快道歉!”

蕭憶扯了扯嘴角毫無畏懼的看着一臉得意的方宇:“憑什麽?”

“就憑你打了我兒子,道歉!”女人趾高氣揚的逼迫并給白老師使了眼色。

“就是...你打人了就應該道歉!”白老師接到眼神心領神會。

“您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打他呢,老師?你這樣區別對待是因為我沒有他顯赫的家庭背景嗎?”蕭憶擡頭看向白老師,澄澈的眼神讓她無法辯解。

方宇心中一緊,女人小聲安慰:“放心,他爸死了...他外公到現在沒來,根本就是不想管他,公司遲早是你舅舅的!”

這時蕭震中風塵仆仆的來了,不怒而威的面孔讓屋裏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而白老師也認出了蕭震中,心裏頓時打起了鼓,一般有背景的家庭都會讓老師多多照顧再給點好處,可蕭震中從來都沒有找過她。

蕭震中無視所有人來到蕭憶面前捧着他的臉有些心疼的說:“嘴角都出血了!”

蕭憶看着被自己打成豬頭的方宇憋住笑:“沒事。”

“因為什麽打架?”

“他罵我是掃把星。”

“哦?那麽請問我外孫克了你家的誰呢?”蕭震中挑眉看向方宇和女人,即使問的雲淡風輕也沒有人敢回答。

“他...他克死他爸媽!”方宇有些害怕,卻還是要往蕭憶的心裏紮個刺。

“你倒是對我家的事清楚的很啊,就算他有一天克死我,我也高興,他是我蕭家人,跟你又有什麽關系?”蕭震中的雙眼淩厲下來,拿出一沓照片甩在女人身上嫌惡的說:“這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好孩子?教育自己兒子之前先把自己擦幹淨。”女人瞥向跌落地上的照片是自己和別的男人約會的樣子,她心虛的拾起照片藏在身後不敢擡頭看任何人,蕭震中嘲諷一笑:“藏什麽,照片我已經寄給方總了。”女人失魂的看着蕭震中,仿佛破敗的玫瑰。

“還有你,一個老師每個月居然有大筆錢財進賬,請問你...做到為人師表了嗎?我也送了校長一份,不用謝我。”白老師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以蕭震中的勢力,有這樣的污點,她這輩子都別再想當老師了。

蕭震中看向瑟縮着的方宇:“你以為你是孩子,我就會漏掉你嗎?送你一句忠告妒忌是人類最無能的表現。”

蕭憶在離開辦公室之前,冷漠的看了一眼方宇,他從來就不是以德報怨的人,這是随意傷害別人的代價,任何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言行買單,而方宇覺得無地自容,只想找個地縫藏起來。

車上很安靜,蕭震中看着蕭憶,他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長長的睫毛形成了扇形的陰影,不過短短幾天已經有了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深沉:“外公,方宇這麽清楚咱家的事...看來咱家該好好地整頓了。”

“嗯...”

蕭震中看了看蕭憶想了想:“他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你爸媽的離開跟你沒關系。”

蕭憶看着一臉擔憂的蕭震中欣然一笑,亮晶晶的眼睛仿佛要滴下淚滴,笑得很明媚也很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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