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沈放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江南, 鼻尖似乎還萦繞着女生的清香, 看着她漲紅的臉,有些迷離的眼神,輕輕笑了一聲, 忍不住低頭又在她嘴巴上啄了一下。
“阿南, 從現在開始你要對我負責哦。”
什麽鬼?被強吻的是我,吃虧的也是我啊,還要我負責?!Wtf?!
江南嘴裏嘟囔,轉過頭去不想再理會他, 這人現在就是無賴。
沈放看鬧着小脾氣的人,微微一笑,系上安全帶重新啓動了車子。
目前前進一大步, 很好。
車子平穩的駛進考古基地,一停穩,江南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車,腳步匆匆, 每一步卻又十分用力, 好像腳下踩的不是土地,是車裏的那個人。
沈放也沒打算叫住她, 從車窗出去的視線,滿懷深情的望着遠去的女生,眼含笑意。
回到工作間的江南,懷抱着自己的小包,傻傻的坐在椅子上, 摸着自己的嘴唇,看着眼前的文件架發呆。
她心裏懊惱,明明一開始的是拒絕的,後面卻開始回應他,天,想死。
可不得不說,那個吻很纏綿,全身酥麻,現在想起來她都還能在自己的唇上感受到來自他的溫度。
高興一進來就看到捧着腦袋,滿臉通紅的江南,經不住打趣她:“一大早臉這麽紅,做羞羞的壞事了?”
她臉上好不容易降下的熱度,又上升了幾分,平時被這麽說肯定會毫不留情的怼回去,而此刻被戳中的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恰巧,葉曼白這個時候也到了,一看到在工作間裏高興,就不留情的對他說:“我說你一個拍照的,每天一大早就來我們這邊報到,你的搭檔沒把你趕出去啊。”
“再說,你來這麽勤快也沒用,我們家江南不喜歡你這個型。”
葉曼白堅持貫徹她對高興每日一打擊的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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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氣悶,解釋那麽多次,說他喜歡的不是江南,但是這個感情遲鈍的人還是一根筋的認死理,覺得他解釋就是掩飾,難道他平時表現的還不明顯嗎?
每次下到墓裏,明明他都是圍在她身邊打轉,而不是在江南那裏,每次吃飯也都是叫上她一起,就算是來工作間也都是和她一起唠嗑,哪次見過他私下偷偷的找江南了。
如果他真的在追江南,卻每次都找她在的時間點,這難道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這傻姑娘怎麽就看不明白呢?
好氣哦。
一而再再而三被誤會的高興,心生悶氣,順着她的話頭就承認了:“俗話說,烈女怕纏郎,現在不喜歡不代表以後也不會喜歡啊。”
“你也別老打擊我,要給我加油鼓勁才行啊。”說完還哥倆好的拍拍葉曼白的肩膀。
“想得美,外面那個兵哥甩你幾條街,你還是洗洗睡吧。”葉曼白還是一如既往的諷刺他。
可是,她此刻的心情起了一絲變化,有點酸酸的,澀澀的。平時高興不承認喜歡江南她不信還一直嘲笑他,現在他終于承認了,可是她心裏卻怪怪的,反而有點不開心。
一反常态,高興并沒有因為她的嘲笑而和她鬥嘴,而是滿懷深意的朝她一笑,沖江南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什麽嘛,突然就走了。”葉曼白不滿的嘟囔,回到她了她的位子上。
一旁的江南被這倆這麽一打岔,完全沒有了之前差點被發現的尴尬,有點擔心起這兩個人。
目前觀察到葉曼白的表現,似乎對高興也不是沒有感覺。
“曼白,高興喜歡的其實另有其人,你老是那麽說他,小心惹火了他。”他真的是怕這個小白口無遮攔的惹火了對方,到時候難受的是她自己。
“我知道,只是看到他就忍不住刺他。”
而且,他貌似已經被我惹火了。只不過這句話她沒好意思說出來。
“唉。”江南不由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兩人讓她怎麽說好呢,這對歡喜冤家,不知道是姻緣還是孽緣。
真讓人擔心。
她收拾着桌上繪好的圖紙,就聽着外面傳來沖滿活力的聲音:“江南姐,你在工作間裏嗎?”
徒弟,你總是效仿王熙鳳這樣好嗎?
顧寒衍在門口冒出個腦袋,注意到江南已經在了,而且裏面還有另一個人,臉紅了下,他撓撓後腦勺才走進來:“江南姐你已經在了啊。”
王熙鳳應該不會這麽害羞吧。
“嗯。”她想着自己這個小徒弟還挺萌,“有事兒?”
江南問起,他才從剛才的不好意思裏反應過來,“啊,對了,我剛出去碰到李老,他說等下要開啓後室,讓我們準備一下就過去墓室。”
“行,你有帶畫板嗎?”
“帶了,在這呢。”他回到自己臨時的座位拿起早上來過來的畫板。
江南點點頭,對着斜對面沒反應的葉曼白說:“曼白,你聽到了麽,快準備一下。”
“啊,準備什麽?”葉曼白一臉茫然,顯然剛才神游去了。
她又轉述了下顧寒衍的話:“等下要開啓後室了,趕緊的。”
“哦。”
他們三人進到墓室,高興正靠在牆壁上擺弄他的相機,他聽到腳步聲,擡頭象征性看一眼,點頭示意下又低下去了。
葉曼白注意到了,癟癟嘴,少見的沒有上前和高興鬥嘴。
江南也回了個禮,沒有上前,只有顧寒衍興致匆匆的跑過去,好奇的問高興在拍些什麽,高興把手裏的相機向前遞了遞,兩人頭碰頭,一起浏覽起相機的照片。
江南也沒理會顧寒衍,她偏頭看到前室和後室之間也由短甬道相連,甬道口的地上堆積着不少東西的樣子。
她好奇的走近觀察,猜測這應該是間隔兩室的木門,時隔太久,已然腐爛堆積到地上。
腐爛的木頭黑漆漆的堆在那裏,被壓蓋住的一點金色若隐若現,還是被眼尖的江南發現了。
她帶上手套,拿出自己工具包裏的刷子,蹲下來,輕輕的把金色物質周圍的木渣刷到一邊,金色的面積漸漸擴大,顏色卻沒有最先前的光亮,有點灰暗。
當它全部清理出來之後,她才看出來這是一個鋪首,大概是木門倒塌是被壓在了下面,所以鋪首的正面朝下,她只能看到它大的背面和圓形的拉環。
“怪不得在石門那裏沒有看到鋪首,原來是安在了中間這道門上了。”
江南的身後傳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李然不知何時已經到了。
“老師,您過來了啊。”
“嗯,繼續搜看一下,應該還有一個鋪首的。”
江南輕聲回應:“嗯。”
根據鋪首在門上的位置,門到了之後,兩個鋪首應該也是相距不遠。
她在這個鋪首的東側大約半米處的地方開始用刷子清理起來,果不其然,另一個鋪首就在這邊的木頭下面。
而這個鋪首卻是正面朝上,江南可以清楚的看到這是一個虎面的銅制鎏金鋪首,可木門腐爛的太過厲害,墓室內采光有限,并不能确定是否是丹漆還是綠漆。
古時候統治階級對于門環的使用有等級界定,銅制鎏金的鋪首門環是王侯級別的人才可以使用,民間老宅大多為黑漆或是無漆的鐵質門環。
由此基本可以确定墓主人的身份的範圍了。
江南在這兩個鋪首處做了标記,然後就拿出畫板把它們的位置信息畫了下來,便直接進入到後室內。
後室共分為一個主棺室和兩個側室,主棺室裏很簡單,正中間有一張石棺床,上面擺放着墓主人的棺椁,石床前面立着一合墓志。
“顧寒衍,你過來。”
江南找着還在高興身邊跟着的小徒弟,挺意外他們就一起吃了頓飯,倒是吃出感情來了。
“來了。”顧寒衍聽到江南叫他,連忙過去,“江南姐,要我做什麽嗎?”
“今天這裏的點位圖由你來畫。”
“真的嗎?我可以嗎?畫不好怎麽辦啊。”他有點小興奮。
“沒事,畫不好,還有你曼白姐,你倆一起畫。”江南淡定的說。
站在一邊的葉曼白:嗯?我是誰,我在那,我什麽都沒聽見。
她哭喪着臉:“過去帶我的時候叫我小可愛,現在我可以獨當一面了,你就把我當勞力,這樣做,你會失去我的。”
“嗯,真的嗎?”江南側目睨了她一眼,輕輕的說。
葉曼白瞬間垮掉,“當然是假的,我怎麽會離開你呢,嘿嘿。”
“知道就好。”
高興在後面望着背對他的葉曼白,一副喪氣的小模樣,小聲的說了句‘傻子’,卻顯親昵。
葉曼白欲哭無淚,明明不是江南的徒弟卻要被逮來做苦力。
寶寶心裏苦,但是寶寶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