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男人擡頭, 視線落在姜盼身上, 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姜/大明星,你可別亂冤枉人,我只是湊巧經過那兒罷了,你弟弟說不定是受不了毒……”
“砰!”
靳天翎一拳揍了上去, 臉色黑沉。
男人的臉偏向一邊, 嘴角溢出了血, 他痛苦地呻/吟了聲,好半天才緩了過來。
“我警告你別亂說話。”
男人盯着面前的三人, 似乎明白了什麽, 忽然悶笑起來,最後像是克制不住, 瘋狂猙獰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啧啧啧,真是太好玩了,你居然還不知道你弟弟——”
“啊!”男人痛苦叫了起來。
他的手腕關節被徐縱冷不丁一拉, 直接脫臼, 男人的額頭上冒出了虛汗, 嘴唇泛白, 他喘着粗氣, 猙獰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徐縱從他三言兩語中,隐隐約約猜到了什麽,但不敢确定,他側頭看着靳哥黑沉的臉,再結合男人剛才的話……
他當警察幾年, 可不是吃素的。
男人嘴裏未說完的“你弟弟受不了毒……”,下一個字極有可能“瘾”這個字,再聯系到今天在公寓的發現,他已經猜到什麽。
以男人的說法,姜盼的弟弟姜睿是忍受不了毒/瘾,所以自己縱火,打算結束生命。而靳哥,他顯然知道這一切。
他看向靳哥,靳哥也看着他。
兩人在這沉默的幾秒裏,默契地達成了某種共識。
姜盼并不傻,她眯起了眼睛:“為什麽打斷他說話,我弟弟怎麽了?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靳天翎心裏一緊:“他說的話你也信?這很明顯就是他設的圈套,故意扔個煙霧/彈,然後混淆我們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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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盼盯着他,一字一句:“我像蠢蛋嗎?”
徐縱也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古怪,連忙插科打诨:“嘿,我們自己人怎麽先搞起內讧來了?我就說不能相信這家夥的話吧。”
“他在挑撥離間,我們可別上了他的當。”
姜盼冷冷看着他,盯着徐縱有些心虛:“徐警官,我一直非常相信你。”
徐縱有些愧疚,嘆了口氣:“姜小姐,你還是別問了,我跟靳哥做任何事,都是為了你好,你能別追問了嗎?”
“那天的火,是你弟弟放的。”
徐縱愣了下,忍不住制止他:“靳哥……”
靳天翎面無表情地看着姜盼,一字一句說得非常清晰:“上次我問過他,他說是因為一個女孩,你也知道,他正值青春期,容易被愛情沖昏頭腦,放火後,他就後悔了,他怕你責怪,所以讓我不要告訴你。”
徐縱張了張嘴,然後閉上了。
姜盼半信半疑:“那女孩叫什麽名字?”
“靳雪菱。”
姜盼咬牙切齒:“那個臭小子,虧我還這麽擔心他,真是腦子跟漿糊一樣……”
徐縱默默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很自覺地轉了個方向,目光落在那個中年男人身上,冷了幾分,上前拽着他的衣領:“你可真有本事,三兩句話就讓我們自亂陣腳,說!你跟原少東到底是什麽關系,為什麽你在替他養兒子?!”
男人嘴硬得很,陰冷看着他。
靳天翎看着姜盼:“你先出去,我怕待會兒太血腥,你受不了。”
姜盼猶豫了下,堅定搖搖頭:“我想聽他親口說。”
“你是因為信不過我嗎?”
姜盼心裏動搖了下,擡頭看着他,還是不太放心:“別弄得太過了,人要是出事,我們三個都要負刑事責任,得不償失。”
靳天翎拍拍她肩膀,笑了:“放心。”
等姜盼離開地下倉庫後,靳天翎從裏面上了鎖,轉過身,面若寒霜,椅子上被綁着的男人打了個寒顫,望着他瑟縮了一下。
“拿根棍子過來。”靳天翎聲音陰冷。
徐縱反應過來,目視了周圍一圈,從一堆雜物裏找出了一根結實的棍子,遞了上去:“靳哥,這孫子我看就得好好教育一頓,要不然這嘴硬得跟蚌殼一樣,撬半天都撬不開!”
說完,冷笑看着中年男人。
靳天翎沒說話,伸手接過徐縱遞來的棍子,淡淡瞥了男人一眼。
男人心裏恐慌的一批,卻還在給自己壯膽子:“你們不敢亂來,我好歹也是一個公民,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
靳天翎輕嗤,掂量了一下棍子:“我們不會讓你死的,只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是個醫生,所以很清楚人體哪個部位受傷屬于輕傷,不致命不嚴重,但就是讓人痛得死去活來,恨不得下一秒直接死去。”
他的語氣很平緩,神情漫不經心。
男人被逼急了,眼睛猩紅,哈哈大笑:“你在這裏裝什麽聖人?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因為你嗎?還有那個女人,她就是被你牽扯進來……”
徐縱一愣,看向靳哥。
“啊!”
靳天翎面無表情地看着男人顫抖的身體,“你跟原少東到底什麽關系?”
男人小腿下的胫骨被靳天翎狠狠抽了一下,他冷汗直冒,懷疑自己的胫骨可能已經骨折了,這個醫生真冷血無情。
“我說!”
“他是被我爸撿回來的,後來長大了,就去當了兵,當兵回來後,就扔了個孩子給我們養,然後就不知所蹤了。”男人喘着氣,盯着靳天翎。
靳天翎冷冷看着他:“為什麽他沒有上你家的戶籍?”
正是因為這樣,徐縱之前查這個人就跟無頭蒼蠅一樣,查不到一點頭緒,如果不是姜盼說了那個孩子,還查不到這裏來。
男人頓了下,眼神晦暗:“……我聽我媽說,他是我爸跟外面的野女人生的,所以只是丢在豬棚裏養着,至于戶籍,是有個男人給他弄的。”
“那男人是誰?”
“這個我真不知道,他十五歲就跑出去當兵了,等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有戶籍了,他說是一個有關系的哥們兒幫他弄的。”中年男人開始求饒。
靳天翎沉默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
“他背後還有一個男人,你确定你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靳天翎一步步走近他,周身散發着陰冷的氣息,猶如閻羅王來索命。
男人擡着頭,哼笑:“那個男人是誰,你不是最清楚嗎?”
靳天翎的手指微微抖動,面色陰沉。
“你爸幾年前不告而別,跟初戀女友在一起了,還心甘情願幫着初戀女友養兒子,你媽瘋狂地找他,把你丢給保姆看管。”男人嘲諷看着他。
“你連是誰在報複你,你都不知道?”
“你沒收到信嗎?”
這最後一句話,像是激怒了靳天翎,他反手一個拳頭揍在男人身上,“你怎麽知道這些?那些信是你寄的對不對?混蛋!”
徐縱見狀,沖上去急忙拉他:“靳哥,冷靜!”
靳天翎紅了眼,他松開男人的衣領,逐漸恢複了冷靜,冷冷地看着中年男人:“姜睿染上毒/瘾,也是那個男人的手筆?”
男人似笑非笑:“信裏不是寫得很清楚嗎?”
靳天翎直接一拳揍上去,把男人從椅子上揍到了地上,男人痛苦地呻/吟了聲,吐出口中含有血的唾沫,陰冷看向靳天翎。
靳天翎蹲下去,用力捏住他下巴:“所以,你跟他們究竟有什麽關系?為什麽你會知道得這麽清楚?連信都知道!”
“我偷聽到的,他跟那個男人的談話。”男人哼笑,臉上盡是得意:“他以為我蠢得很,把我耍得團團轉,我就拿他兒子出氣!”
男人狂妄地笑了起來,呸了一聲:“那個狗崽子真是沒人性,我們家好歹養了他十五年,他居然轉過頭來要挾我,讓我給他養兒子!”
“狗日的,老子沒打死那小兔崽子就算好的!”
徐縱皺着眉,正打算上前,中年男人忽然劇烈抽搐了起來,在地上滾來滾去,整個人像是發羊癫瘋一樣,這可把徐縱吓到了!
他一驚,看向一旁的靳哥:“這,這怎麽回事?靳哥,咱們剛剛是不是揍得……”
靳天翎眯起了眼,搖頭:“他毒/瘾犯了。”
到這裏,一些事情基本已經明了,難怪男人之前說起原少東時,眼裏一股恨意,想必這毒/瘾,就是被他逼着給惹上的吧。
只能說,這男人是自作自受。
當年,這一家子都虐待被罵成私生子的原少東,讓他住豬棚,吃豬食,直到他十五歲,忍受不了逃走,這才過上了正常的日子。
多年後,他回來報複這個家。
完全情有可原。
而原少東背後那個救了他的男人,極有可能是靳天翎父親的初戀女友的兒子,那個男人就是連環殺人案的主謀,他一直在報複靳天翎。
從信裏,靳天翎知道父親現在跟初戀女友在一起。
看來那些信,都是原少東寫的。
但他只是背後那個男人的傀儡,男人要他殺人,他便殺,男人要他寫信,他便寫信。原少東已經成了一條忠實的狗。
靳天翎看向徐縱:“粽子,我希望你今天聽到的一切,都能爛在肚子裏。”
徐縱愣了下,立馬保證:“靳哥,我你還不相信嗎?你放心,我只聽到了跟案情有關的,其他的,我都沒聽到!”
靳天翎拍拍他肩膀,面色疲憊:“謝謝。”
“不過靳哥。”徐縱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口:“這個男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姜盼真的是因為你,才被牽扯到這個案件裏的?”
毒瘾發作的男人漸漸平息,躺在地上喘氣。
靳天翎沉默地站在那裏,許久,才開了口:“我也不知道。”
忽然,倉庫的門被狠狠砸了一下,姜盼的聲音傳來進來,陰冷至極:“靳天翎,你立馬給我滾出來,你書房裏的信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