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起來玩測一測
表白是不可能表白的，按照風靈楠的想法，表白一定要挑個好天氣，選個不錯的氛圍，再送一個威武霸氣的禮物。
如今天氣倒是不錯，氛圍——且看魔族衆解除禁制之後直接跪地求饒，怎麽也達不到正常表白所需要的起哄群衆的水準，而禮物——之前風靈楠獵到的那頭妖獸倒是不錯，只是已經被白虎尊者手快解剖了，皮挂在房梁上晾着，肉也已經變成了幾大塊，用盆子分別裝了起來。
風靈楠愁眉苦臉跟白虎尊者說了一通，憂傷道：“下次吧，等下次白虎崖上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我再去打一頭長得好看的獸類過來，跟師父表白。”
魔族臉貼在石地板上不敢起來，心裏卻不住吐槽：你們之間的氛圍都這樣子了，難道還沒表白？表白就是個驚喜，提前說了還表什麽表？還有，小殿下，你這個語氣真的沒問題嗎？真的不是在說“等下次時機成熟，我再去打一頭野獸來，讓師父檢查功課”嗎？
魔族覺得好惶恐好幻滅。
白虎尊者也有些迷茫：“你們魔族，坦誠心意要這麽複雜的儀式？”
“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對心上人的重視。”風靈楠用力點頭，“我最喜歡師父了。”
白虎尊者連忙道：“儀式我來準備吧，你等着就好。”
魔族們在心裏默默道，好像正常一點了，就是在風氣開放舉止剽悍的魔族，一般主動表白的都是男子啊。
卻聽白虎尊者道：“反正最先說出來的是你，我當時不敢承認下來，如今自然要哄着你一些。”
風靈楠連連擺手道：“師父你不是讨厭我拒絕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魔族：……
為何仙門堂堂一尊者，行為舉止竟然那麽像是被強者養着的面首？還是職業素養比較差的那種。
要不然為何會別人表白他又不敢認，別人說不喜歡他，才能讓他奮發向上，努力尋找讨人歡心的新方法。并且還沒底氣主動告白。
啧啧，原來小殿下喜歡這一款的，倒時候，小殿下入主魔淵，有的是人研究小殿下的口味，送上精心調制的面首。至于這位尊者，只盼他那張好看的臉不要輕易被別人超過，否則遲早會被小殿下抛棄的吧。
風靈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魔族手下的心裏已經貼上了“愛美色的強者”“熱衷于養面首”“今後一定會始亂終棄”等等神奇的标簽，她抱着盡快處理完魔族的事情，就能夠盡快和師父兩個待在一起的心态，她走到顧情面前，道：“說說吧，你們什麽都不知道，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Advertisement
顧情連忙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陣盤，道：“小殿下，我們能找過來，還得感謝這個。這是弧天長魔主的手下做出來的小陣盤，他用當年大殿之中前任魔尊用過的東西作引子，能測出魔尊血脈的動向。”
風靈楠拿起陣盤，随手抛了抛。
那個東西雖然叫做陣盤，模樣比起星天門的陣盤差遠了。與其說是陣盤，倒不如說是陣球。它的外圍就是一個竹條編織的球，球的中央用細鐵鏈拴了一尾小黑魚，不管風靈楠如何抛球，小黑魚始終指向風靈楠的方向。
這點倒是跟那日星天門弟子手上的陣盤特別相似。
難道其中有什麽關聯不成？
風靈楠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她那日本就是在場的人裏魔氣最重的，勺子指向她實屬正常。而這條魚本就是用來尋找魔尊血脈的，不找上她都不正常。
她随口問道：“這是什麽材質？”
顧情立馬回複道：“是您小時候的搖籃和您用來磨牙的黑魚磨牙石。”
風靈楠臉上表情僵住，拿着陣球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白虎尊者走到她身邊拿起陣球，放在手上轉了幾圈，道：“我替你收好了。”頓了頓，又補充道：“很可愛。”
風靈楠有些窘迫，哪怕她的表情還是一樣的冷，耳垂卻是紅透了。
魔族連忙噤聲，生怕在這當口惹小殿下不高興了。
風靈楠再度開口，又問了幾個和賣布生意有關的問題，才算是把話題揭了過去。
玄天劍門處于特殊時期，這些魔族不宜久留。顧情告了退，便離開了。
風靈楠怕他們被玄天劍門的護山大陣攔住，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打算給他們領路。
魔族面面相觑，之前被拉起來的少年撓撓腦袋，問道：“有護山大陣嗎？”
顧情認真想了想，有些遲疑：“小殿下說的是，那個破成篩子的陣法？那陣法最多攔一攔實力低微的小魔族跟誤闖的凡人吧？”
風靈楠默然，她許久沒留意，倒沒想到玄天劍門的陣法年久失修到了這種地步。
最終魔族招來一團靈氣掩飾氣息，悄悄飛走了。
風靈楠見礙事的終于走了，摩拳擦掌看着白虎尊者，眼睛亮得像是無雲霧遮擋的夜裏，九天之上的月亮。
白虎尊者将陣球放在桌上擺好，才道：“好，我去去就來。”
風靈楠用力點頭。
然而還不等白虎尊者離開，白虎崖上就來了客人。
是淩雲宗的人，為首的是在秘境之中有過住店之緣的何千仞。何千仞再見風靈楠，心情有些複雜。
他們宗門的弟子，就算行差踏錯入了魔，也應該帶回本宗門的執法堂才是。
結果跟那個入魔師弟一道的弟子回來報告說，風靈楠見人入了魔，覺得他不适合修仙了，就讓他去她手底下的工坊當羊去了。
修仙之人本就該清心寡欲，要寡的欲就包括了財欲。你說你一個劍修，不去斬妖除魔收供奉，開一個小工坊掙錢合适嗎？撈別的門派的弟子去做苦力，合适嗎？
她太狂，沒有把天下仙門放在眼裏。偏生她說話的時候還滿臉真誠，讓你感受到如沐春風的和煦，兩相矛盾起來，簡直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風靈楠帶她到廚房坐下，給她倒了杯茶。
何千仞正要說不勞她親自動手，讓童子來就好，忽然覺得室內光線不對，一擡頭，果然從附着着少許茅草的房梁上邊，看到蔚藍的天空。
何千仞：……
難怪連她師弟都不放過。
這也太窮了吧，放在淩雲宗附近，都是他們宗門表善心接濟的對象。
風靈楠道：“我師父不喜歡在外物上花費心思，只能将就将就了。”
何千仞把這句話理解成了企圖挽救尊嚴的窮鬼在進行最後的掙紮，點頭不拆穿，從乾坤袋裏拿出幾個小小的珠子，開門見山道：“前些日子星天門東明尊者算出了大吉與大災并行的卦象，我宗掌門認為這應當是人的運勢，特地讓擅長煉器的萬化尊者與星天門的太上長老聯手，制作出了這種測人氣運的法器，叫做混純珠。事關天下運勢，還望風道友配合。”
風靈楠問清使用方法，便把混純珠放在手上，開始冥想。
按照何千仞所說的規矩，假如她運氣好，混純珠就會慢慢變白，往上浮，運氣差，混純珠就會變黑往下沉。至于她是好的那部分占得多，還是差的那部分占得多，就要看十顆混純珠裏變黑變白的比例了。
何千仞之前在玄天劍門的大殿上測試了一大群巡山灑掃的弟子，有人運氣稍好一些，有人運氣稍差一些，都是正常人的範圍。唯獨山藥峰雪石尊者新收的那名弟子，運氣竟然測試不出來，混純珠在她手上呆了多久都是灰蒙蒙的。
此刻何千仞眼睛看上去好似盯着風靈楠一般，實際上心思早就飛得老遠了。
風靈楠年紀輕輕就在劍道上頗有建樹，還拜了白虎尊者為師，不用說，運氣肯定是非常好的。不過，那個運氣測不出來的弟子究竟是什麽來頭……
沒等她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她的耳朵就差點被驚呼聲震聾了。何千仞回過神一看，只見風靈楠手上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她有些詫異：“珠子呢？”
跟着她來的弟子有的指天，有的指地。
何千仞先擡頭看天，只見蔚藍的天上，五顆混純珠閃閃發光。她又低頭看地，只見桌子底下多了五個洞，黑漆漆的，深不見底。
她驚訝得好像看見了母雞打鳴公雞下蛋，眼睛不自覺瞪得有雞蛋那麽大。她道：“還真有這種運氣啊。”
何千仞趕緊叫風靈楠停下，掏出千裏傳音符，給師門報信。
本來，按照他們的計劃，假如對方是普通門派的弟子，付給對方師門一筆靈石，讓那個弟子轉入淩雲宗就是了。事關天下興亡，最關鍵的弟子，當然要由他們這樣的大門派親自培養。
不過對方是白虎尊者的愛徒，哪怕白虎尊者再缺錢，這也并非用靈石可以解決的問題。人家白虎尊者最護短了，惹到了他徒弟都不行，你還想搶他徒弟，是覺得自己腦袋比較鐵嗎？
通過千裏傳音符，可以聽見宗門那邊各大長老的聲音一個比一個高，吵吵鬧鬧說了半天，最後掌門慫慫地下達了命令：“仞仞啊，白虎尊者門下，不比咱們淩雲宗門下條件差。你趕緊回來吧。”
何千仞仰頭，望着蔚藍的天空，無言以對。
既然他們來了也是白來，那還坐着幹什麽？別人那麽窮，你好意思喝人家的茶嗎？
于是站起來，紛紛道別，禦風而去。
風靈楠有些摸不着頭腦，最近怎麽這麽流行這種測來測去的東西呢？先是星天門的陣盤，再是魔主弧天長麾下制作的陣球，最後是淩雲宗的混純珠，怎麽都趕在一塊了？
她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放到一邊，打算去纏着師父。出了廚房，卻見百裏清氣喘乎乎靠在樹上。
風靈楠直覺麻煩又要來了。
她問：“出了什麽事？”
百裏清道：“你、你快跟我去，去看看，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去過的那個城吧？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有兩波魔族打起來了。”
“什麽？”風靈楠皺眉，太不讓人省心了，一點談戀愛的時間都不給她留，好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