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兩人站在二樓的走廊裏, 兩側牆壁挂着幾幅壁畫,頭頂的小筒燈打下柔和的光,映照在那極簡的黑白抽象線條上。

“吸哪裏?”傅沉硯低啞的嗓音鑽進令恬的耳朵裏後, 走廊裏變得靜悄悄的,靜得仿佛能聽得到她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令恬眼睫輕輕一顫, 男人語氣裏的那點暧昧,她感受到了。

她對他說那句話,意思其實很單純, 但好像他并不是這麽認為的。

令恬的心跳有點快, 微微咬唇,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他,傅沉硯低下頭, 薄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垂。

“老婆,你可以讓我吸哪裏, 嗯?”

他的嗓音壓得很低,幾乎是用氣音在她耳邊說話。

令恬的耳朵十分敏感,濕熱的氣息一陣陣撲在她的耳廓上, 她被逼得想要縮肩膀, 肩膀卻被他的大手按住。

傅沉硯:“你還沒有回答我。”

令恬心裏小鹿亂撞,臉頰漲紅, 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輕輕往外推,他卻抓住她的手腕, 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将她抵在牆上。

他身上的荷爾蒙牢牢地困住她, 熱度從發燙的臉頰一路向下蔓延到頸脖。

令恬眼睫微垂, 小聲說:“老公, 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做‘吸貓’?”

“吸貓?”傅沉硯低頭看着她,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令恬以為他不知道,解釋說:“就是一些人對貓咪喜愛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忍不住親親它、抱抱它,使勁嗅它身上的味道,從中得到一種愉悅和滿足感。”

令恬沒有吸過煙,但是她吸過貓,覺得兩者應該有一點相通之處。

她擡眸看傅沉硯,一雙水泠泠的眼睛含着一抹羞意:“我讓你吸我,就是跟吸貓差不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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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讓他聞,不是讓他用嘴巴來吸……

“好。”傅沉硯把她摟進懷裏,一雙大手逐漸圈緊。

他低頭,溫熱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漸漸往下吻她的眼睛,鼻尖,軟唇……

最後埋首到她的頸窩間,輕輕地嗅聞着她,聲線克制:“是這樣嗎?”

令恬被他的氣息弄得又麻又癢,難捱地點點頭:“嗯。”

“那你願意做我的小貓咪嗎?”傅沉硯眼底湧上一片暗色。

他捧起她的臉,深深地看着她,嗓音低沉喑啞,一字一頓:“我想吸你。”

怦!怦!怦!令恬心口狂跳,她眸光顫動,臉色漲得通紅,幾欲滴血。

她又不是不給他吸,還問她做不做他的小貓咪,他是想做她的主人嗎?

一股羞恥感在心底升騰而起,沒等她回應,忽然身上一輕,傅沉硯彎腰将她打橫抱起,推開她卧室的門,徑直走進去。

他一只腳勾住門往後一帶,“咔噠”,房門關上了。

他抱着她大步走到床邊,将她放下。

令恬的後背陷入一片柔軟的天鵝絨被裏,緊接着身上一重,清冽的雪松冷木香裹着令人情迷意亂的荷爾蒙欺上來。

傅沉硯埋首到她的頸窩間,不斷嗅聞她身上的香氣。

從她的耳後,到頸窩,再到鎖骨……

令恬身上穿着白色的真絲吊帶睡裙,細伶伶的肩帶下是一大片雪肌玉骨,幽香陣陣。

傅沉硯有點沉迷其中。

令恬臉上攏着一層緋色的煙霞,雖然是她自願給他吸的,但這似乎和她開口前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她以為的,是自己被他抱在懷裏吸幾下,借此排解一下心裏的壓抑和沉悶,而不是直接把她壓在床上……

漸漸的,令恬能感覺到灑在自己肌膚上的氣息越來越熱,越來越重。

她僵着一動不敢動。

忽然,一片火熱的觸感碰上她的肌膚,一片麻意擴散,她頓時顫了一下,随後,傅沉硯的唇在她的頸脖周圍輾轉,烙下一個個滾燙的吻。

事情演變成了這樣。

令恬的渾身血液都呼呼地往臉上沖,胸腔裏熱浪翻湧,腦子裏嗡聲作響。

她不知所措地咬了咬唇,顫聲叫道:“老公……”

傅沉硯手臂撐在她的身側,擡頭看她,眼底熱意灼人,低沉的嗓音有些喑啞:“怎麽了?”

令恬臉頰緋紅,問:“你、你是遇上煩心事了嗎?”

她之前說的是,他遇上煩心事了可以吸她,沒說他沒事也可以随便吸。

傅沉硯聞言微微一頓,低聲說:“我記得,你說喜愛到一定程度就忍不住想使勁吸,不是嗎?”

他對她的喜愛,已經不只是想吸她而已。

令恬眨眨眼:“我說的是吸貓。”

“不願意做我的小貓咪?”傅沉硯大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頰,他的掌心溫度高,而她的臉頰也像是被溫火炙烤過。

令恬羞恥地搖頭:“不做。”

“不做就不做。”傅沉硯并不強求,臉上也沒有半分不悅。

他眼底的暗色褪去,低低地笑了兩聲,起身,順勢将令恬從床上拉起來。

吸煙容易上瘾,是因為尼古丁進入血液裏,讓人興奮,而她,無疑比尼古丁更讓他上瘾。

可對她,他不能操之過急。

傅沉硯擡手摸了摸她的頭,溫聲說:“不早了,睡吧,晚安。”

令恬乖巧地點點頭:“老公,晚安。”

傅沉硯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離開她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卧室裏,傅沉硯關上門,解開襯衫的紐扣,脫下,随手丢在沙發上,他常年保持健身的習慣,胸腹上的肌肉輪廓清晰分明,線條流暢。

男友臂強健結實,血管隆起,在手臂上攀爬,充滿力量感。

傅沉硯裸着上身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身上的熱意略有消退,一閉眼,那勾人的體香似乎又襲上鼻尖。

半晌,他起身,去浴室沖了個冷水澡。

房間裏漆黑一片,令恬睡覺喜歡把窗簾拉上,不漏光進來,她才睡得沉。

但從傅沉硯離開到現在,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令恬在黑暗中摸到手機,瑩瑩幽光映亮她美麗的臉龐。

她指尖在屏幕上輕觸,從網上找了一個視頻來看,關于吸貓的。

視頻裏,貓主人摁着一只英短銀漸層的兩只前爪,把它壓在床上,用力地親着貓頭,貓耳朵,貓鼻子,親得啵啵響,最後把臉埋進銀漸層毛茸茸的胸口,一邊狂吸一邊還發出過瘾的喟嘆聲。

令恬看着,臉頰突然一片火燒火燎起來,頸脖周圍那一片肌膚也泛起陣陣酥麻,仿佛傅沉硯的溫熱的唇輾轉過。

如果讓他看到了這個視頻,他會不會也想學這個貓主人一樣,把臉埋進她的胸口?

令恬腦子裏控制不住地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頓時渾身都熱起來。

這時,屏幕上方彈出一條微信消息通知,是司沁發來了一條消息。

司沁:【恬,睡了嗎?】

令恬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令恬:【還沒睡,怎麽了嗎?】

司沁沒有再打字,直接發了個視頻電話過來。

令恬連忙爬起來,伸手打開床頭燈,她背靠着床頭,接起司沁的視頻電話。

視頻接通,屏幕裏映出令恬的模樣,頭發有些淩亂,而司沁和她一樣頭發亂糟糟的,穿着吊帶睡裙,肩帶從肩膀滑落,挂在手臂上。

兩人都沒有整理,私下裏,閨蜜之間不需要那麽在乎形象。

“沁沁,你怎麽還不睡?”令恬問道。

“我睡不着。”司沁說,“恬恬,我本來不想向你傳播負能量的,但我今晚真的是氣得睡不着。”

令恬連忙問:“發生什麽事了,你快跟我說。”

司沁語氣裏多了幾分憤慨:“我今天在商場裏遇到我爸的那個小三了。”

令恬:“你們是不是發生争執了?”

“她先挑釁我,我哪裏忍得了,就當衆罵了她幾句,可她根本沒臉沒皮。”

司沁越說越氣:“一個見不得光的小三,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在我面前還猖狂得很,說什麽‘愛情不分先來後到,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小三’,快把我氣瘋了!”

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但是人有禮義廉恥。

令恬柔聲安慰:“沁沁,別生氣了,蒼蠅當然不會覺得自己是髒的。”

“我看到那個小三在買奢侈品,刷的是我爸的卡,我爸把我的卡給停了,卻讓那個女人肆意揮霍,我……我是真的很想跟他斷絕父女關系了……”

司沁說到最後,話裏帶了一點哽音。

令恬看到司沁的眼圈紅了,很是心疼。

司沁和她從幼兒園開始就是最好的朋友,兩人一起度過了無憂無慮的童年,彼此無話不談。

在發現父親司正茂出軌前,司沁一家也是幸福美滿,可惜只是假象,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司正茂的心思早就不在妻女身上了。

令恬無法想象令文森有一天也這樣對她和宋書婉,光是想一想就窒息,所以她能明白司沁有多痛苦,多難受。

可是現在隔着屏幕,又不能抱抱司沁。

“沁沁,明天周日你有沒有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吧。”令恬說。

“好,我們也幾天沒見了,我想你了。”

司沁勉強彎了彎唇:“恬恬,你順便把傅沉硯也帶上吧,你們瞞着我談了那麽久,也該介紹我認識認識了,你說呢?”

令恬笑了笑:“那我明天問一下他方不方便。”

司沁:“你和他……還是一直分房睡嗎?”

令恬點頭:“嗯,”

傅沉硯從來沒提過和她一起睡。

腦子裏浮現出今晚一些難捱的畫面,她突然想,要是和他睡在一起,她很可能會像視頻裏的那只美短銀漸層一樣,被他摁住兩只手,狂吸一個晚上。

司沁沒有再多說什麽:“那我們明天見啦,恬恬,晚安。”

令恬:“晚安,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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