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無憂歲歲念十三
你是他的負擔，你想明白了麽？
莫小莫腦海中一直回蕩着這句話，一路渾渾噩噩的回到客棧。
卻見謝無憂正與溫佑一道品茶，神态甚親密。莫小莫邁腳想走，卻瞥見謝無憂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句魔咒一般的話語又緊緊的将她纏繞。
心裏嚷着離開，腳步卻不由自主的靠近。
“溫佑哥，無憂姐姐。”莫小莫打了聲招呼。
溫佑初見小莫，有一瞬間的慌亂，見她并未介意，便也松了一口氣。
“小丫頭果真懂事了。”謝無憂淺笑着對溫佑道，“現在乖巧多了。”
“小莫一直很乖巧。”溫佑淡淡回她，指指身邊的板凳，“坐吧。”
“不了，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莫小莫勉強說完，轉身欲走。
溫佑起身拉着她的手腕，“丫頭是在介意？”
莫小莫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笑眯眯的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溫佑哥，當年是我任性，礙了你的因緣。可巧無憂姐姐又與你重逢，這次可別錯過了，好好照顧她。”
溫佑一動不動的看着她，只是手指卻驟然收緊。
莫小莫奇怪的看着溫佑的表情，不是欣喜若狂，不是感動莫名，也不是憤懑惱怒。
而是一種不置信中帶着一些……恐懼。
恐懼麽？為什麽是恐懼？莫小莫橫豎想不通，再三理解之下，只得道：“溫佑哥，你不要擔心我，這次我不會胡鬧了。你也不要過多的顧慮我，好好待無憂姐姐就行了。”
溫佑松開了手掌，沒有答話，只是黯然道：“小莫有心上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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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莫看不懂他的表情，甚至連他這個突然的問題都有些聽不懂。
她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許久，堅定的道：“有。”
“哦，我知道了。”溫佑輕輕的搖搖頭，仿佛站立不穩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莫小莫想扶他，卻被謝無憂搶先一步。
“小丫頭，我照顧他就行了。”
莫小莫看着她巧笑倩兮的臉，又想起那些話，最後望了一眼溫佑，只得轉身離去。
夜色溫良，寒而不侵。
莫小莫裹緊衣衫，步履緩慢的穿過長長的巷弄，懷裏抱着剛買來的酒，滿目的惆悵。
要忍着難過跟溫佑哥說那些話還真是不容易。莫小莫望着空寂的長街，這才意識到，一個人行走在人世間竟是如此的孤單。
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自己一天一天的習慣了他的陪伴，如今他不在了，竟然失落至此。
溫佑哥還真是壞心眼。
莫小莫憤然的對着空氣揮揮拳頭，又頹然的垂下。
“哐啷”有什麽重物落地的聲音，莫小莫警覺起來，厲聲道，“誰？”
冷風呼嘯而過，卷起破碎的紙張，空空的街道上并無人影。
莫小莫脊背上蹿過一陣涼意，警惕的四處觀望，卻只聽到“喵”的一聲，一個黑影随着凄厲的貓叫朝遠方蹿去。
“原來是只貓。”莫小莫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氣，“吓我一大跳。”
黑暗中驀然伸出一只手，瞬間抓住了莫小莫的手腕，将她拖進巷口之中。莫小莫正要驚呼，卻見她方才站立的地方，影影綽綽似有很多人，似乎接到什麽訊息，全部四散而走。
莫小莫驚魂甫定，這才想起救了她的人，扭頭一看，就對上一雙憤怒的眼睛。
“丫頭，大半夜跑出來做什麽？”溫佑冷冷的道，“排位戰很快開始，墨族又與你師父嫌隙甚大，無憂城本就不太平，你做什麽一個人大半夜出來？”
莫小莫從未見他如此生氣，讷讷的不敢接話。
“前些日子，有雲笙陪你也便罷了。現在是膽子大了，一個人都敢跑出來，不要命了麽？”溫佑低吼道。
“我只是出來買東西。”莫小莫小聲解釋。
“客棧裏什麽沒有？要你半夜出來買？還是酒？”溫佑壓抑怒氣。
莫小莫看着手中的一壇酒，沒良心的道：“師父要喝，我才出來買的……”
“我回去找他算賬。”
“別……別……”莫小莫轉着眼珠子，尋思着托詞，“他也不是故意的，別生他氣嘛。”
莫小莫背靠着冰冷的牆壁，一陣哆嗦，偏偏溫佑撐着雙臂，将她困在裏面，逃也逃不得。
即便此時，溫佑生她的氣，對她怒吼，她卻覺得是兩人鬧別扭以來，最開心的一天。他離她這麽近，一伸手就能碰到。
溫佑俯身看着她，柔軟的發絲在身旁垂落，尋着她驚惶的眼睛，道：“你怎麽總是讓人擔心？”
莫小莫愣住，剛想說話，就被他低低的聲音打斷，“你可知道，我也是會累的。”
莫小莫瞳孔驟縮，大腦一片空白。
“丫頭。”他的聲音沙啞傷感，“我等了你這麽久，不想等了。”
莫小莫不知不覺眼眶裏已經蓄滿了水霧，急道：“溫……”
“小莫有心上人了，溫佑哥為你高興。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即便在很遠的地方，我也會為你擔心。”
“你要走？”莫小莫愕然，随即道，“溫佑哥就要這麽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麽？明明答應一直陪着我的。”
“我沒辦法，沒辦法看着你……”他頓了頓，苦笑的停住了。
“哥即便不為了我，也該為了無憂姐姐留下來。”莫小莫別過頭，“好不容易與無憂姐姐重逢，就這般走了，多少也是一件憾事。”
“丫頭這麽希望我同無憂在一起麽？”
“溫佑哥與無憂姐姐甚為般配。”
話剛出口，便被盡數堵回口中。
溫佑猛然湊近她，狠狠的吻了上去。
莫小莫頭腦瞬間空白，失去思考能力，只看見他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睛，仿佛能夠觸到她的臉頰。
口中的空氣被他盡數掠奪一空，柔軟的舌頭攻城掠地，蠻橫的令她幾乎窒息。
一只手穿過她的長發，将她的腦袋按向自己。另一只則摸索上她的腰肢，略微用力，便将她牢牢的鎖在懷裏。
那個吻綿長又霸道，莫小莫雙手貼上溫佑的胸膛，卻絲毫力氣都使不上來。
明明是寒冷的夜裏，莫小莫卻熱的發燙。
一陣寒風掠過脖頸，溫佑□深重的眸子略有清明，就聽到一聲糯軟濡濕的哥含糊的飄出來，理智瞬間又全線崩盤。
他像是放肆自己多年來的思念，毫無顧忌的加深了這個吻。莫小莫的身子很軟，他大手一路上移，沿途一路點火，修長的指骨終于順着衣衫的開襟處滑入。
冰涼的手指握上滾燙的豐盈，輕揉慢撚，莫小莫驀然一個戰栗。溫佑細細的吻着她，溫柔的放緩了動作，卻依舊不讓她逃掉。
莫小莫只覺得溫佑的眼睛像是無邊的沼澤，讓她沉溺其中。略顯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皮膚，帶來一陣陣的戰栗。
“哥……”求饒的話尚未出口，便被堵了回去，莫小莫霧着一雙眼睛，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溫佑依依不舍的離開她的唇瓣，在她耳邊呢喃，氣息一陣陣的掠過耳邊，令她面紅耳赤。
“丫頭，我想親你很久了。”他低低的嗓音暗啞性感，氣息噴吐在莫小莫的耳側，“有什麽想說的麽？嗯？”
莫小莫這才得了空，貪婪的吸了幾口空氣，腦中還是混沌一片，完全理不順發生了什麽。待氣息和緩下來，剛要開口。
就聽見溫佑的略微別扭的聲音，“我還是不聽了。”想了想又道，“丫頭，說些我愛聽的。”
莫小莫滿腦子只剩一句話，惦記了許久，心心念念的想要告訴他，張了張口。
卻聽見溫佑略帶懊惱的聲音，“我害怕，不聽了。”
又俯□來，吻上她的唇。
莫小莫急忙伸手去推，卻被他拉向身後，單手握住。莫小莫急了，道：“溫佑哥，別……別……”
溫佑驟然停了，眼裏滿是受傷。
莫小莫心裏一酸，湊上去，輕輕啄了啄他的嘴角，道：“溫佑哥，我喜歡你，我想同你在一起。我一點也不想你同無憂姐姐在一起。你們倆在一起，我光看着，就很難受。”
溫佑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莫小莫第一次見他如此開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溫佑哥這人，喜怒不行于色，做事向來克制，鮮少有情緒化的時候，可是現在，他那樣的喜悅令莫小莫一陣心疼。
她本以為最開心的是自己，可是沒想到，溫佑哥竟然比她還要高興。
溫佑将她打橫抱起，順手拎起了扔在角落的酒壇子，就着夜色，緩緩消失在夜霧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