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見陵光收到了小夜左文字的回禮,一朵鮮見的藍色的小花,插在一個質樸的小柳葉瓶裏,一早上就讓壓切長谷部轉送過來。

“那孩子叫小夜麽?真是個好孩子,不過為什麽不見他過來和粟田口的孩子們玩?”

“嗯……”壓切長谷部當然不能說是因為月見宗近不讓,只能極為心虛地找着借口,“那孩子喜靜。”

“好吧。”月見陵光輕輕撫過藍色小花的邊緣,“既然是小夜喜歡安靜,還是不要去打擾他比較好。不過最近宗近跑到哪裏去了?”

“宗近在這裏哦。”三日月宗近捧着茶托盤,面帶着微笑,還舉起茶托盤上的一個杯子向她示意,“姬殿想我了麽?正好我這裏有剛泡好的茶,要不要一起?”

“哈哈哈哈哈——”月見陵光幹笑兩聲,這就是名字相同的壞處了,喊一聲都有好幾個人跳出來,不過好在她沒有喊藤四郎,不然就不知道要應付多少個小家夥了。“我在說我家的那位,嗯,三日月殿有看到他麽?”

“他說他有事情要忙,一天到晚都找不到他,也是頗頭疼呢,難道是嫌棄我這個老人家難照顧了嗎?”三日月宗近自顧自地在哀怨着。

“那個三日月殿,你還年輕着呢,不要這麽快自稱老人家啊!”月見陵光雖然一開始頗為震撼于三日月宗近的美貌以及他眼中的那輪三日月,但現在她已經不懷疑三日月宗近是妖怪了。

畢竟如此呆萌的妖怪,一定勾引不到人類作為食物,會餓死的。要不然也被其他兇殘可怕的妖怪們給殺死了。

對妖怪的解讀永遠停在可怕這個印象的月見陵光果斷地選擇相信三日月宗近是個人類,只是長得有些奇怪罷了。

但既然是人類,那也是個有着奇怪想法的人類,月見陵光覺得這個本丸裏的人似乎都遭遇過類似抛棄這樣那樣不好的事情,說不準三日月宗近只是受過刺激才剛好腦子不大正常,難怪月見宗近那麽照顧他,一定是怕他被人欺負。

作為月見宗近的好主人,月見陵光覺得在月見宗近不在的時候,她是有責任照顧好三日月宗近這個老年癡呆(劃掉)貌美男子,昨天螢丸他們也說,自己已經是這座本丸所有人的主人了,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成為他們所有人的主人的,但總覺得自己拒絕的話,螢丸那些孩子一定會哭出來的吧。

不想看到那些孩子們哭的表情,所以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探究好了,反正她都失憶了,以前的事情想都想不起來,探究也沒有用。

月見陵光給三日月宗近添上燭臺切光忠給她做的小茶點,順便讓來替小夜送花的壓切長谷部一起留下吃。

“既然是主的命令……”壓切長谷部背後似乎飄起了小花,但他的面部表情依然嚴肅,月見陵光有些吃不準他是喜歡吃小茶點還是不喜歡。

但在壓切長谷部消滅了第三塊茶點時,月見陵光便相信他應該是相當喜歡茶點了,“慢點吃,別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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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有說完壓切長谷部就噎着了,吃小茶點不喝茶就是容易噎,更何況壓切長谷部的吃法也太豪邁了,三日月宗近連茶都不喝,光顧着睜大眼睛看着他了。

月見陵光對此表示:……你這又是何必呢?又沒有人和你搶。

“姬殿,一期一振求見。”障子門外,一期一振跪在地上,腦袋都低到地板上去,還沒有被行過如此大禮的月見陵光着急被吓了一跳。

“快起來,怎麽了,一期殿?”

“弟弟們……我的弟弟們……”一期一振緊緊握着拳頭,語氣中又帶着一絲緊張。

他十分關愛着他的弟弟們,雖然每個弟弟的性格都不一樣,有的還調皮搗蛋,但一期一振還是覺得弟弟們可愛極了。能讓他開口哀求的,也正是因為與他的弟弟們扯上了關系。

他本來想來求三日月宗近幫忙的,因為三日月宗近在月見宗近那裏還是很有話語權的,至少現在看來,三日月宗近的請求,月見宗近都會一一滿足。

但是三日月宗近留在了月見陵光的身邊,一期一振知道,這是月見宗近的要求,也是他的信任,如果他有事要外出時,一定會讓三日月宗近關照好月見陵光,不要求寸步不離,但絕對保證她不會出事。

只是他知道,光三日月宗近一個人開口是沒有用的,沒有拒絕過不代表不會拒絕。只有月見宗近的主人月見陵光的話才是絕對的命令。

“那位大人,我是說月見宗近,他命我的弟弟們全部出陣……”一期一振想将事實一一道來,卻碰上了完全不了解事情的主。

對“出陣”完全陌生的月見陵光果然回應一期一振的是一臉的茫然。

“出陣?可是一期殿的弟弟們還那麽小,出什麽陣啊?”

“因為……因為一些原因,我的弟弟們比較擅長夜戰,所以……他就把弟弟們都帶走了,可是這次,這次真的太危險了,姬殿,求求你了,救救他們,只要你願意救他們,我做什麽都好。”

“好吧。”月見陵光嘆了口氣,“我去找他。”

說着便要起身,只見障子門外再次跪着一個人,長發的僧人伏地而跪,“小夜!小夜他也被帶走了,宗三不放心他,也跟着去了。”

“江雪殿。”一期一振了解江雪左文字的感受,他們刀派的小叔叔鳴狐也跟着夜戰隊走了,要不是他是太刀夜戰能力受限,會拖後腿的話,他也會跟上。

“咦?小夜?”月見陵光無奈地撫額,“所以為什麽要把小孩子安排去夜戰,宗近他不也是小孩子麽?你們這些大人都不阻止他們,現在跑過來他們都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還不帶路?”

實在是阻止不了啊!

一期一振忙不疊地領着月見陵光在前頭帶路,江雪左文字被三日月宗近和壓切長谷部攔在了後頭。

“夜戰而已,以前又不是沒做過,更何況打破了以前六把刀一隊的編制,他們一群短刀脅差上,用得着驚動姬殿麽?”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共事過,了解他雖然在涉及到弟弟們的事情時會關心則亂,但也不至于打破如今本丸的平靜,讓月見陵光出面去制止月見宗近。

而且連江雪左文字也是和一期一振一樣驚慌的模樣,真是太可疑了。

“妖怪。”江雪左文字擔心自己的兩個弟弟,連緊握佛珠的手都在顫抖,“月見宗近召喚出了妖怪。”

“你說什麽?”壓切長谷部也是一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步跟了上去,“可是主人她……她不是最怕鬼怪嗎?你們還……不行,我要去保護主人!”

看着江雪沉默的樣子,三日月宗近無奈極了,這兄弟的托付和一個本丸的夥伴的請求相左,他也很為難,“我也聽說了,你們懷疑姬殿她是亡靈,但是你們有沒有考慮過,就算姬殿只是稍稍受了驚吓,不會有大事,但等月見宗近回來,他會怎麽對你們?”

“只要能保下小夜和宗三,不過是刀解或碎刀罷了,相信一期一振也是同樣的想法。”

江雪都這麽說了,三日月宗近還能說什麽,只能也跟緊月見陵光,希望能保護好她,到時候就算要秋後算賬,也好保下一期一振和江雪左文字。

另一邊,現世已是黑夜。

五虎退害怕地抱緊了他的小老虎們,小老虎也躲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周邊其他兄弟也相互倚着,鳴狐和藥研安撫着他們,但成效甚低。

因為此時他們正處于一群長相可怕,又叫不出名字的妖怪之中,這對于相當害怕鬼怪的他們,已經是特別可怕的體驗了。

骨喰藤四郎在看到這些妖怪時,似乎被某人帶歪,還想過試着裝死,被他的兄弟鲶尾給拍了起來,“這些是妖怪啊,說死不死他們才是行家啊!”

如果不是氛圍不對的話,也許他們就會笑出來了。

不動行光看了安靜地牽着小夜的宗三左文字一眼,拍拍他懷裏正努力擦着眼淚的秋田藤四郎幾下,“別哭了,一會兒如果情況不對,你們就躲我身後,怎麽說我也算你們的長輩,別因為我是廢柴刀就小看我。”

“放心好了,不是讓你們去送死的。”月見宗近做完偵查回來了,他擡頭看了下月色,“羽衣狐作亂,一會兒會有百鬼夜行,我們只要混在其中見機行事便可。”

“你們的任務只有一個……”

“哦呀哦呀,現在的小妖怪們個頭不大,膽子不小。”踏着月色而來的妖怪讓月見宗近一下子扔了一串符咒化為光點圍繞在他們邊上,手中還掐着另一張符咒做出了防禦的姿态。

“本來只是想提醒你們一聲,你們旁邊的那座神社還是有高手守着的,這時候就不要随便組百鬼夜行,不過讓我看到了什麽?一個會用陰陽師手段的……小妖怪帶着一群小付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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