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也就是說,其實并不是夜蔔過來尋仇,這些妖怪也不是聽聞月見陵光有難特地過來助陣,這從頭到尾完全就是安倍晴明太過好奇整出來的超大夭蛾子。
一瞬間,麻倉葉王理解了為什麽有那麽一群人特別想弄死這個安倍晴明又因為幹不死他而幹瞪眼,現在他也想加入這個陣營。
“走了!”反正事情是安倍晴明挑起的,雖然這些妖怪們又重新劃到了需要警惕的位置,但月見陵光的生命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麻倉葉王真後悔怎麽把自家傻白甜的徒弟以及她帶着那個物似主人形的刀靈送到安倍晴明這個切開都是黑的的家夥身邊。
現在撇幹淨關系還來得及不?
還好那個夜蔔被吓跑了,麻煩少了一件。麻倉葉王抱起了月見陵光,今劍去拿了月見宗近的本體刀,準備從土禦門撤離,刀劍付喪神們都跟了上來。
麻倉葉王回過頭來,眼神掃過他們那一張張驚魂未定的臉,“那群妖怪的警惕是對的,你們怎麽還跟着?她并沒有記下你們的名字吧?”
刀劍付喪神們都愣了神。
“如果被她記住了名字,可是平時的一句開玩笑,就能要了你們的命,連動手都不用動手。”麻倉葉王好言相勸,“趁她不知道你們所有人的名字,走吧。”
刀劍付喪神們面面相觑,但誰也沒有離開。
“可別說我沒勸過你們。”麻倉葉王該說的也說了,該勸的也勸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便不再理會他們。
至于今劍?那些刀劍付喪神們因為要假裝人類,只告訴了月見陵光一半的名字,可是今劍除了一開始騙了月見陵光說自己是修行之人,告知的名字卻是真正的名字。若是月見陵光肯多去問一句她以前借住的那個地方供的是什麽刀的話,她就可能揭開真相,可是她卻一次都沒有問過。
也就是今劍逃不掉了。
而那些妖怪們,麻倉葉王心裏也不帶虛的,反正不服就來戰,正好抓來填補他最近被消滅的式神,哼!
月見宗近一回到家來就被麻倉葉王從封印裏放了出來,今劍要照顧着被封在本體裏吓得哭唧唧的弟弟,又是哄又是勸的,最後還是三日月宗近又從隔壁溜了過來,月見宗近不想在弟弟面前留下一個愛哭的軟弱哥哥的形象,這才止住了哭泣。
月見陵光懵懵的睡到第二天,麻倉葉王又确認了一下她的口述和安倍晴明講的能不能對得上,免得又被安倍晴明給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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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實下來,确實是安倍晴明以教她“咒”的理由讓她念出自己交到的那些妖怪朋友的名字,還而夜蔔那個倒黴蛋更是被試驗言靈試了好幾輪,總覺得他的心理陰影面積會很大。
不過出乎麻倉葉王意料的是,那群妖怪們隔了幾天後又開始繼續在月見陵光院子裏蹭吃蹭喝蹭地盤辦酒宴的日子,就像他們之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奪走時一樣。
但麻倉葉王清楚,這些妖怪是害怕月見陵光發現真相,所以就近的來監視她罷了。而且還可以防止別的妖怪知道這件事情,因為若是她落到有心利用的妖怪或人手上,給他們造成的威脅更大,所以這些妖怪是對月見陵光更上心了。
“千萬千萬不要去問妖怪的名字哦。”
無論是妖怪們或是安倍晴明,亦或是麻倉葉王,對着月見陵光常常念叨這一句。
“會與之結緣哦。”
一如他們一樣,名字被知曉之後,就無法逃離。
……而且還會惹得麻煩無數。
“知道啦。”每當聽到這句話,月見陵光都會氣呼呼的嘟着嘴,“我沒事找什麽妖怪啊!”
而她一這麽反駁,零散坐在她周圍的妖怪們都會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還不如去玩。”褪去孩童的稚嫩,如同月色下最美的花綻放一般,月見陵光也漸漸長大,少女靜靜坐在那裏,那帶着溫柔的笑意的容顏讓人完全無法想像她拔刀時的另一面。
但這一張熟悉的面龐對于隔壁的刀劍付喪神來說,可以說是好久不見了,跨着千年的時光。
然而她的配刀生出的刀靈月見宗近依然還是那副正太體形,輕輕逗着就會笑呵呵的,惹太過火就會哭出來,在今劍面前會打滾撒嬌,可是若是在三日月宗近面前,就會努力板着小臉,努力撐出所謂兄長的威嚴。雖然在三日月宗近故意犯傻之後就會馬上破功,總的來說還是個靠譜的小哥哥。
但是不對。
容貌上還是不對。
無論是月見陵光越來越長得和刀劍付喪神記憶中一樣,還是依然是一副幼版小狐丸的月見宗近,這兩者都無疑讓刀劍付喪神們愈加緊張起來。
緊張……個屁啊!
現在他們已經顧不得那麽遙遠的事情,眼前的局面更加的緊迫。
壓切長谷部又撕了一封染着香味的蒸栗色的信紙,他都要抓狂了,“為什麽平安京的人喜歡搞這套,風雅個屁啊!主人才小啊,這些男人就想打她的主意嗎?”
“這送徘句和歌的還算得上是有打招呼的,還有些看着院子種的花草便見豔心起,半夜翻牆來找美人,不過平安京的時候就是以為這個為……”歌仙兼定看着壓切長谷部的額頭青筋都要爆出來了,止住了自己将說的話,改口道,“這個風氣是不對,我們要好好保護主人才行。”
“算了吧,那些人打不了主人的主意的,這些信被長谷部截下來的也只是少數而已,大部分都被另一個我給毀掉了吧?就算有人真的膽子那麽大,沒被他和月見宗近解決掉,也會被主人當成賊給解決掉的吧?”
雖然少女是長大了,可是身邊都是一些妖怪,就算是人類,也是安倍晴明那個不着調的,源博雅倒是挺靠譜的,可惜他這個男人只會把月見陵光往男人那個方向教,麻倉葉王也不會教,但他至少能阻止月見陵光不被養成一個男人味十足的人。
她的身邊沒有普通的女性長輩來教導她,就連第一次來了月事,還是血染了亵褲弄髒了坐着的位置,五虎退發現後吓得哭着找藥研他們幫忙,這才讓女裝大佬太刀次郎硬着頭皮給她解釋了一番是怎麽回事。否則月見陵光還當自己被人偷襲下了咒而受傷了,還想着包紮一下傷口再去找些材料來下反咒。
不過五虎退他們這些短刀也随着月見陵光年齡的增長,原先個頭差不多的小家夥們,現在只有月見陵光一個人在長大,而他們卻無法改變自己的身形,因此慢慢不再去找她玩,躲在了宅子裏,又或者是藏在暗處默默的保護她。
就連一開始充當侍女的亂藤四郎也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月見陵光會偶爾念叨想念着小夜他們,然而小夜這些短刀明明就在隔壁,卻要假裝自己已經離開此地投靠別處的親戚,掐着手指算着時間,估摸着時間夠久了,就寫上幾封書信讓其他刀劍付喪神代交給她。而月見陵光給他們的回信,他們卻總是在第一時間閱讀。
而代替短刀的位置則是那些少年青年體形的刀劍付喪神。全都按着平民人類那樣取名字的方式,藏了一半的名字,再給自己稍做僞裝,就充當着新來的下人出現在月見陵光的身邊。
唯一不用做太多僞裝的就是自認為是月見陵光初使刀的山姥切國廣,因為他天天披着條白布,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連臉都不肯露。
月見陵光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都會把自己裹成一個球,久而久之,月見陵光也不怎麽敢和他搭話了。
披着條白布沒聲沒息的行走在宅子之中……簡直和鬼一樣!
超可怕!
月見陵光瑟瑟發抖!
山姥切國廣:“……”不許、不許說我可怕!
然而最可怕的不是披着白布的山姥切國廣。
“啊啊啊啊啊啊——”月見陵光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宅子,只聽她亂念了一堆咒之後,因為哆嗦的太厲害,根本就念不清楚咒語,最後鼓起她最大的勇氣,深吸一口氣提着衣擺用最快的速度逃回了房間,縮在被窩裏抖個不停。
沒錯,這個把月見陵光吓得夠嗆的是本丸搞事大佬——鶴丸國永。
墨黑的頭發加上墨黑的羽織,臉頰被血色染紅了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原本俊秀的長相,他深沉的站在原地。
聞訊趕來的燭臺切光忠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鶴先生!怎麽了?”
鶴丸擡頭靜靜的看着燭臺切光忠,就在燭臺切光忠打算追問的時候,嘴一撇,兩眼瞪得圓圓的,淚汪汪的看起來超級可憐。
“光坊……那群妖怪欺負我!”鶴丸左手一抹自己的頭發,左手黑了,右手一抹臉,右手紅了。
“他們用墨水染黑我,還說鶴應該帶紅,就淋了我一臉顏料。”鶴丸哭唧唧的告狀,“我現在是不是特別難看?主人看到我的時候居然被吓跑了!”
看着是有些滲人,要不是知道你的靈力沒問題,他還當鶴丸是打算暗堕呢。
“哦,你把主人吓跑了,你不是一直想吓人嗎?吓到了又不開心?”燭臺切光忠已經開始操心一會兒要做些什麽吃的去安撫受了驚吓的主人。
“不一樣!這不是我的主意!”鶴丸控訴着,“而且是他們吓到了我!我鶴丸居然被反殺了,好不甘心啊!”
這麽多年了,你在那些妖怪手裏讨過好嗎?
燭臺切光忠無語的看着不服氣而氣鼓鼓的鶴丸,“你一個業餘吓人的刀,為什麽非要和那些職業吓人的妖怪比吓人呢?”
而且……
“你還是快逃吧!”
今劍還有30秒到達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