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面對西川佑鬥的步步緊逼,月見陵光并沒有要相信他的意思。
就算他長得還算不錯,這一臉猙獰詭異病态的笑怎麽看怎麽奇怪,能信得了才怪!
相比面前這個從一開始就立場與她不同的人,月見陵光還是更信任生死關頭能跟着自己逃出來的壓切長谷部。
“什麽妖呀鬼呀的,就算我分不清楚,晴明大人和師父大人會分不清楚嗎?”月見陵光并沒有扔下手中的斷刀,持刀的姿勢改動了一下,将斷了的太刀當成短刀,警惕的盯着面前的人。
旁邊的壓切長谷部一聲不吭,面色慘白,月見陵光當他是吓着了,輕輕用沒有持刀的那只手碰了他一下,觸及到的地方是一片冰涼。
“長谷部……”月見陵光還想喚回走神的壓切長谷部,西川佑鬥卻在這時向旁邊的壓切長谷部劈來,她連忙把人往旁邊一推,躲過那一劈後壓低身子撞向西川佑鬥,捏住他的一只手往後擰,來到了西川佑鬥的身後,持刀的那只手繞到他的前方,斷刃抵在他的脖子上。
大太刀本身又長又重,西川佑鬥一介文人拿着就有些吃力,少了一只手的情況之下,便再拿不住刀,大太刀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今劍呢?他的刀怎麽會落在你的手上?”
“今劍?他不就在你面前麽?”西川佑鬥被制住之後,沒有驚慌,反而很享受這種與月見陵光近距離接觸的機會,讓月見陵光恨不得立馬把人甩出去。
“哈?”月見陵光不明所以。
壓切長谷部卻在這時接話了,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疊放在跟前,深深的把頭埋下去,“對不起,主人……”
“嗯?”再次一臉懵逼的月見陵光看着壓切長谷部的舉止,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
好似平日裏不去注意刻意忽視的地方被揭開,除了小小的驚奇之外,更多的是不願面對。
“我們确實隐瞞了你。”與其被敵人說出來,還不如自己開口。壓切長谷部雖然害怕再一次被主人給丢棄,但還是賭上一賭。
千年之後,她明明那麽抗拒他們非人的身份,最後不是也站出來保護他們了嗎?就沖着這個,再加上這麽多年來,他親眼看着月見陵光擺脫孩童的稚氣長成現在的少女,對她一點一滴的了解。
她不會丢棄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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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
“今劍他是刀劍化靈,我們面前的這振刀,就是他的本體了。”壓切長谷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糾結要不要全盤托出,刀劍付喪神的事情他說出來就算了,那妖怪的事情該不該說呢?
“你看,他們一直都在騙你,包括你的那個師父,你以為麻倉葉王真的很疼你嗎?如果真的疼你的話,為什麽要把你放在明面上當靶子,讓那些看他不順眼的人來找你的麻煩?如果真的很疼你,為什麽不把這些妖物的事情告訴你?你知道你交好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嗎?他們不過是把你當成一個玩物罷了……”
“你閉嘴。”月見陵光雖然聽到有關妖怪的事情有些動搖,但在處理對自己有所企圖的敵人還是該兇狠的兇狠。
“真話不敢聽了嗎?”西川佑鬥沒有閉嘴,他稍稍偏過頭,看到月見陵光糾結的表情,又添了把火。
“你以為他對你好,就是真的把你當朋友了嗎?不過是圖謀你身上的東西罷了。”說着西川佑鬥憤恨的扭曲了臉,“不安好心,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他之所以跟着你,不過是神隐不了你而已,不然的話,他早就動手了。不僅如此,有人告訴我,你得到了那些妖怪的名字,你不會不知道妖怪的名字代表着什麽。”
安倍晴明時時念叨的話,月見陵光怎麽會忘,“名字是最短的咒。”
“這點我倒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西川佑鬥看了一眼壓切長谷部震驚擡頭露出的表情,“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了。”
“我不知道那些妖怪的名字是怎麽到你手上的,但相信我,那些妖怪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西川佑鬥重複着他的承諾,“而我,則會保護你。”
月見陵光遲疑的看了他一會兒,方才開口,“那你呢,你想從我身上讨要什麽東西?”
西川佑鬥癡癡笑着,正要回答,便被月見陵光打斷,“啊,算了,我不是很想知道,總覺得也不是什麽好事。”
西川佑鬥:“……”
月見陵光覺得今天晚上的信息量太大,她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她松開西川佑鬥的牽制,壓切長谷部立即上前接替了她,從巷子的雜物中找出捆東西的繩子,先将西川佑鬥的手給綁上。
西川佑鬥對于壓切長谷部的接觸,明顯沒有剛剛的耐性,甩開了平時溫和的假象,嫌惡的翻着白眼。但他并沒有害怕驚慌那類情緒,好似對自己的安全很有信心。
月見陵光趁這個時間研究着掉在地上的大太刀,上面畫着的紋路透着不祥,她檢查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懂這畫的是什麽名堂,唯一搞清楚的是這咒是由妖毒繪制而成。
“這振刀……真的是今劍?他怎麽樣了?不過他居然把我的刀給砍斷了,不應該啊,我的刀可是名刀匠三條宗近煅制的,還是說這上面畫的東西有問題?”月見陵光自言自語的嘀咕着,但沒有人可以給她回答,“果然是假的吧,如果是今劍,怎麽不出來呢?”
斷了的月見宗近的另一截刀尖剛剛被壓切長谷部給撿了起來,交到了月見陵光的手上,月見陵光心疼的用袖子拭去上面沾上的塵土,“我還想着傳家用呢,唉……”
“假如……”壓切長谷部頓了頓,還是問出口,“如果你的這振刀也化形了,你會害怕嗎?”
“為什麽要說這麽可怕的假如?”月見陵光看着壓切長谷部又有些慘白的臉色,把他所提出這個“可怕”的假設接了下去,“應該、可能不會吧,如果我用的刀化形了,他總不可能來吃我這個主人……與其是別的妖怪,他要是化形了,反而我還安心些。”
她馬上苦了臉,“但是現在刀都斷了,他還怎麽化形?所以這個完全沒可能嘛!而且,兄弟相殘什麽的……”
這振大太刀好像也是三條宗近所煅造的,那豈不是兄弟嘛?
西川佑鬥嗤笑一聲,被壓切長谷部給捂住了嘴。
“是啊是啊。”壓切長谷部掩飾道,“我只是假設一下。”
“都說物似主人形,他要是化形了,應該像我。”她笑了笑,将斷了的刀刃部分收入刀鞘之中,好似沒有斷那般,再将另一截也收了進去,“像我好啊,刀像主人,主人也似刀嘛,甚好甚好。”
這話語透着股詭異,壓切長谷部略為驚訝,下一刻,他的頸部遭到一記重擊,陷入了暈迷之中。
“抱歉了,長谷部先生,跟我到這裏已經夠了,真的夠了……接下來我要做的是送命的事情,你就沒有必要跟上來了。”
月見陵光将暈迷過去的壓切長谷部藏到雜物堆裏,只要不是和她在一起,第二天無論是他自己醒過來,還是被平民發現,都不會再有危險。
西川佑鬥也吓了一跳,“他并不是……”
“西川,其實你說了那麽多,對于現在的我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不管師父是不是利用我,他養了我這麽多年是真的,對我花的心思也是真的,這些就足夠了。至于你說的妖物不妖物的……”
“妖物是指本大爺麽?”身後熟悉的聲音讓乍一聽到聲響緊繃的月見陵光緩了過來。
“斑,不是說你啦,我們是在……唉呀不說這個了,現在可不是陪你喝酒的時候。”月見陵光連忙沖斑擺擺手,這時候少連累一個是一個。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呢?”斑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
“在那裏!”不遠處傳來搜尋的人的動靜,火光逐漸的靠近,月見陵光覺得自己的頭都要大了。
“上來。”一陣白煙過後,斑所在的位置出現了與狐貍有些相似的巨獸,看月見陵光一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樣子,将傻愣愣的她用嘴一叼,往背後一扔。
然後再叼起了西川佑鬥,往即将靠近的人群中一扔,瞥了一眼被月見陵光藏在暗處的壓切長谷部,便頭也不回的飛上了天空。
“西川大人,受傷了嗎,快将他送去醫館!”
“果然她與妖怪結交,快追!”
與下面因為說話的太多而亂成一團的人群相比,飛在天空的月見陵光所說的話就簡單而意思明了。
“啊啊啊啊啊啊——”
人群散了,月見陵光與斑也飛遠了,前來救援的刀劍付喪神們才姍姍來遲。他們只找到被遺落在地上的大太刀,以及暈迷的壓切長谷部。
“來遲一步了嗎?”為首的三日月宗近嘆了一口氣。
被又掐人中又打巴掌的壓切長谷部悠悠轉醒,看到試圖将大太刀拿起的岩融,連忙制止,“小心,會斷的。”
“嗯?什麽會斷?”岩融縮回了手,衆刀們則是轉向了壓切長谷部,尤其是三日月宗近,頓時壓切長谷部冷汗就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以為我去浪了嗎?沒有,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天的我無比的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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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像主人,主人也似刀”,前者是物似主人形,後者是身為陰陽師,對于有着本人象征意義損毀的不祥預感,也就是說,刀斷了,是很不吉利的。這時候要物忌,當然她沒法子物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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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基友幾個寫刀劍文的,都出現了被抄襲的現象,還有聽說因為用了大衆梗被纏上的事情,在此聲明一下,我這篇文連大衆梗都沒怎麽用,資料會自己仔細的去查,有些科普和別的同人文還不一樣,如果有不清楚的梗,我會在作說裏講。所以……如有雷同,呵呵呵(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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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時間:看別的同人文的時候,大家好像覺得笑面青江和龜甲貞宗比較污,我前一陣子和基友聊這個話題
我:不是應該愛染國俊的臺詞最污麽?他信奉的可是愛染明王!每次他問我廟會的事情,我的心中都是一列小火車跑過,不去!不約!等你長大了再和我談欲哔——以及啪啪啪的極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