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奴良陸生對麻倉好他們并不想幫安倍晴明的忙這件事深感慶幸,但又有種“自己說的和他們說的不是一個人”的感覺,這種怪異感揮之不去。可是看着對他興致勃勃,大有将他當成自己教學素材的麻倉好,他又有一種無力感,想問又問不出口,再三被麻倉好扯着讓月見陵光摸都沒有怎麽拒絕。

他是沒有抗拒的反應,反倒是旁邊的雪女冰麗一副要跳起來幹架的炸毛模樣,哦不是,是炸成了冰疙瘩,要不是青田坊和黑田坊拉着她,她都恨不得撲到月見陵光身上,把讓自己頂上被摸着的奴良陸生的位置。

麻倉好已經成神,月見陵光似乎就是傳說中的妖王,旁邊一群看不出實力如何的付喪神,他們現在總共加起來就只有三又四分之一的妖怪,直接與他們對上實在是不明智。

但在麻倉好的縱容以及他們的不反抗之下,不光月見陵光動手來摸他們,連着那些刀劍付喪神也忍不住好奇心上挨個上前來摸他們一下,這個真的有些讓妖怪忍不了。

月見宗近跟在月見陵光的後頭,因為這些妖怪的表情太不甘願了,他要保護主人不僅安全的接受麻倉好的教學,還要保障她那脆弱的心靈不受驚吓,所以他也加入了“摸妖怪”的隊伍。

他努力仰着頭,一邊動手摸着奴良陸生的手,一邊死死盯着奴良陸生,好似奴良陸生立馬就會翻臉一樣。

雖然有警惕性是好,但也太過警惕了。

三日月宗近哪裏看不出月見宗近的異樣,輪到他的時候,他也有樣學樣,抓着奴良陸生的手不放,“嗯……這就是被稱作skinship的東西嗎?哈哈哈哈哈——”

在他魔性的笑聲中,奴良陸生終于忍不住捉住了他還想摸到別處的手,“那個,如果摸夠了,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早就坐下吃着她點的香蕉船的月見陵光拿着勺子頓了頓,疑惑道:“不是早就坐下來了嗎?”

“吃你的東西。”麻倉好鎮壓了熊孩子,轉頭對剛剛充當教學素材的奴良陸生微笑致歉,“小孩子不會說話,見笑了。”

“哈哈哈。”今年只有13歲的奴良陸生,相比在場的所有妖怪和人,他才是年紀最小的那一個,但現在除了幹笑,他還能說些什麽麽?

呵呵。

“你們奴良組,好像不是京都的妖怪吧?”麻倉好接着說道,他笑容滿面,吓得月見陵光又巴了好幾口甜點才能壓壓驚,“既然奴良組的少主來了京都,肯定不只帶了這麽些妖怪。”

月見陵光欲哭無淚,奴良陸生倒是有些看開了,低聲吐槽道:“摸了我們不算,還打算把我們組全摸了個遍麽?”

“麻煩你了。”麻倉好雖然說着謙辭,但一點兒都沒有讓奴良陸生拒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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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大人,那可是妖怪的老窩啊!”月見陵光覺得自己還是該說些什麽的,就算面前的幾個妖怪都長的是一副人類的模樣,但也不能保證那個奴良組的妖怪全是這個類型的。為了她的小心髒,她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那就更好了。”麻倉好拍手将這件事情定了下來,“別忘了我們本來的目的。”

“嘤嘤嘤。”月見陵光簡直要哭倒在……付喪神們又鬧成一團,最後是大和守安定搶得頭籌将他的懷抱獻了出來,但是月見陵光本來與他們并不是很熟悉,他又是成年人的身形,最後還是搖頭拒絕了他的投懷送抱。

被拒絕的大和守安定并沒有很失望,他輕輕的拉着月見陵光的袖子,柔聲的安慰她,“主人不要怕啦,你現在也不是人類,我們也不是人類,總是要習慣的。對了,之前主人不是和那些妖怪處得挺好的麽,那個奴良組不是說他們規模很是龐大,說不定主人認識的那些妖怪也在其中,還能遇到他們呢!”

“不一樣啊,我是先熟悉他們再知道他們是妖怪,這是不得已的事情,與先知道是妖怪再去熟悉他們是兩個概念,要是知道他們是妖怪,我是絕對不會湊上去的!而且都千年過去了,人家還記不記得我還是一回事。”

月見陵光對此相當的排斥,讓他們都有些沉默,紛紛看向了月見宗近。這家夥就是了解主人,才寧可麻煩一些,讓大家演着家臣的戲碼也遲遲不肯說出真相嗎?

“恐怕有些不方便呢!”奴良陸生也拒絕他們來奴良組參觀教學,“最近準備着有讨伐安倍晴明的事情,恐怕沒有這個空閑呢。”

“讨伐?”月見陵光和麻倉好同步的發出疑問。

所以你們剛剛僅僅聽個“安倍晴明”的名字就拒絕了,其實是什麽事情都不知道麽?

奴良陸生小心的斟酌語句,“就是一年前,安倍晴明通過他的母親羽衣狐從地獄來到人間,打算再次将天下變成千年前那樣由他專|制的天下。”

“聽着很厲害的樣子。”月見陵光贊嘆道,然後話語一轉,“可是晴明大人的母親似乎不叫羽衣狐,而且晴明大人那麽懶,不大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畢竟他一個月去陰陽寮都時時想着用物忌逃班,如果只是說他想要整眼前的這些妖怪,月見陵光還是相信他閑着無聊幹得出來,但是搞一個專|制的天下……這種事情麻倉好幹得出來,但是安倍晴明就算了吧。

論到懶的話,安倍晴明可是她見過的第一人,哦,本丸的那個明石|國行都比不上他,怎麽說催一催明石|國行他還是肯動的,安倍晴明用催的恐怕還不夠,不僅要哄,還要看他的心情。

“羽衣狐不是安倍晴明離開時找的那個狐妖麽?”還是麻倉好的記性好,想起了安倍晴明成神前的安排,“他成神前不是安排了羽衣狐的那個半妖兒子代替他,怎麽,頂替的家夥想變成真貨?”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月見陵光腦子旁邊小燈泡一亮,以拳擊掌,恍然大悟道,“晴明大人還讓道摩法師盯着他?”

“道摩法師?蘆屋道滿是吧,我的朋友就是他的後代,如今改姓為花開院,她說他們家族有着提防安倍晴明做惡的使命……”奴良陸生總算能接上話了,“其實,之前就聽到有些說法,說是這個‘安倍晴明’不是真正的安倍晴明,但是不能确定真假。”

“咦,現在還存在着,那怎麽……”月見陵光看向了她那無所不知的師父大人。

無所不知的師父大人很給力的給她講解,“畢竟千年的時間,記載也未必完整,花開院家族只記得目的,卻不知道原因,還算得上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們麻倉家族那才叫坑,千年時間一整個家族專盯着他這個先祖做對。

“那真是太好了。”奴良陸生雖然還有些事情無法理解,但總算搞清楚了,眼前的人并不是和與他為敵的鵺是一夥的,“那麽我能請你們助我一臂之力麽?做為回報的話,我可以請你們來奴良組,無論是怎麽樣的妖怪都有哦。”

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奴良陸生一改之前的不甘願,變得熱情好客起來。

“就算不是真正的安倍晴明,也是與安倍晴明有關的。”麻倉好則是相反,他才不願意蹚這趟混水。

“既然是假冒的晴明大人,你們為什麽不請真正的晴明大人來處理這件事情呢?”月見陵光對安倍晴明有着迷之信心,“只要晴明大人出馬,這種小角色立馬就解決掉了。”

麻倉好想了想,突然笑了,“大概,是他家裏的大人抱着和我一樣的想法吧。”

“什麽?”月見陵光不理解。

“就是想讓小輩好好歷練一番。”麻倉好恨鐵不成鋼的咬着牙擠出了這幾個字,然後看着月見陵光和鹌鹑一樣乖巧。

“哈?”奴良陸生挑眉不解。

“麻倉先生真是的,看破不說破啊!”突然出現在餐桌邊的老者吓了在場的諸位一大跳,月見陵光和麻倉好倒是不驚訝,麻倉好是開靈視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滑頭鬼,而月見陵光則是在滑頭鬼進冷飲店蹭吃的時候就看到他了。

“爺爺!”奴良陸生跳了起來,“你怎麽在這裏?等等,你早就知道嗎?”

“土禦門家族都出動了,除了因為受了詛咒忙得顧不上與陰陽道聯系的花開院,誰還不知道安倍晴明真正的後代出手管這件事情了。”滑頭鬼奴良滑瓢嘆了一聲,“不然的話,你以為之前的百物語事件,僅憑我們奴良組,怎麽壓得下已經延伸全國範圍的惡性事件,妖怪是妖怪,人類是人類。”

“那我們還管什麽呀!”奴良陸生的倔脾氣也上來了。

“笨蛋,你父親的死與羽衣狐有關,奴良組二代目身涉其中,我們怎麽能躲着讓別人收拾殘局?”奴良滑瓢同麻倉好如出一轍的恨鐵不成鋼。

想到父親因羽衣狐找新的宿主而死,而羽衣狐之所以找宿主是為了生下鵺,這下奴良陸生也不好說不管這件事情。

“而且你還有的修行,人家小姑娘一早就發現我了。”奴良滑瓢捧着他蹭來的巧克力杯,不住的搖頭嘆氣。

“你……不是普通的老人麽?”月見陵光想到剛剛這個老人可憐兮兮的向她讨吃的,她還傻傻的給了,難怪旁邊的刀劍付喪神都好像沒看到他一樣,頓時耷拉着腦袋。

麻倉好還添了把油,“這就是純正的滑頭鬼了,有着魑魅魍魉之主的名號,你要不要也摸一把。”

“給。”奴良滑瓢一副任人摸的模樣。

“不不不,這個還是算了。”月見陵光擺手拒絕。

月見宗近盯着奴良滑瓢,突然“咦”的一聲。奴良滑瓢也注意到了他,眯着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才咧着嘴悠悠的說道:“這不是四百年前,趁我和羽衣狐打鬥,搶了我的肝的小家夥麽?”

月見宗近一會兒看着他,一會兒看向主人,然後低下了頭有些心虛,“不,你認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努力圓劇情,以及圓我非常早之前埋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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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滑瓢:我的肝呢?

月見宗近突然心虛:被作者肝修行道具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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