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修)

六爺忙着贖人曲煙也沒閑着。

先前她還有底氣宅在家裏慢慢規劃後路,可現在,她是不得不找份糊口的工作了。

翻着網上找來的招聘信息,曲煙越想越後悔,當初怎麽就沒聽她爸的話多讀點書呢!

最起碼大學也得念完啊!

好嘛,這下二了吧!恨不得掃大街的都要個文憑!

想了又想,她實在是沒什麽拿的出手的本事,唯一琢磨過的就是花店經營,還是個半吊子!

以前她怎麽就沒發現自個兒這麽完蛋呢!

曲煙開始犯愁了,呆在屋裏瞅哪哪不順眼,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抓起羽絨服就出了門。

外頭這會兒正飄着小雪花,氣溫也低,但曲煙心裏卻漸漸明亮起來,順着小道一路溜達出了胡同兒,又不知不覺間過了兩條街,等她回過神兒來,已經到了南街,擡眼一看,之前相中的門市已經挂了牌。

曲煙瞧着,心裏或多或少有些失落,要不是出了變故,可能她也在忙着裝修了。

這麽想着,她又走近了一些,驚奇的發現這開的也是間花店。

她愣了愣,又退回去看了眼招牌。

‘Selling Flowers賣花’

盯着那塊牌子,曲煙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

真是厲害了啊,這花店的名字竟然和她想的一樣!

曲煙抿着嘴,二話不說就進了店,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和她長了一個這麽相似的腦袋。

可等她進了屋才知道,牌子什麽都只是開胃小菜!真正吓人的都在後頭!

雖然現在這屋裏的裝修也只有一個大概的構架,可曲煙還是一眼就瞧出來,這和她當初的設想幾近相同。

瞠目結舌的望着這一切,她甚至都退出去重新進來一遍,然而事實證明,她沒有做夢,這家店簡直就像是從她腦袋裏摳出來的!

除了老板,沒有半點兒差別!

媽的!這種被剽竊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兒!這是巧合嗎?這他媽也太巧了吧!

曲煙眯着眼睛,臉色陰郁。

招牌類似,她還可以勉強當做巧合,可要是連室內裝潢都這麽像,那就絕對是有問題!

就在這時,花架後面探出了一個腦袋,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看見曲煙也挺意外。

“您好,我們還沒有正式營業。”

曲煙看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我不是來買花的,我是想問…您是這兒的老板嗎?”

小夥子搖了搖頭,從花架後面走出來,“不是,我是這兒的店員,老板不在,您找他有事兒?”

可不有事兒嗎!曲煙想問他老板的聯系方式,又怕貿貿然的人家不給,正想着,她眼神一掃,瞥見了玻璃上的招聘廣告,心下一轉就問道,“你這兒招人嗎?”

到了家,曲煙翻出了之前請人畫好的裝修圖,一對比果然大同小異,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到底是什麽人能和她構想的這麽相像?

不過聽那個店員的意思,明天老板會去店裏檢工,或許可以當面問問?

“真邪門兒!”

曲煙搖了搖頭,正想洗把臉清醒清醒,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看,是話匣子。

打從知道了那十萬塊錢的來路,話匣子這心裏頭就一直惦記,不是不相信六爺的人品,而是為曲煙擔心。

有些地方她和白子想的一樣,就怕張曉波最後靠不住,那吃虧的就是曲煙了,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她是打心眼兒裏喜歡這個丫頭,不能不提個醒。

有人替她着想,曲煙自然非常感動,但她認定張曉波不是那種人,六爺更不是。

最後,話匣子說了明天六爺贖人的事兒,曲煙挂了電話就趕緊打給白子。

“幹嘛!”一開腔就口氣不善,曲煙挑挑眉,心想這大姐兒果然還沒消氣。

“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呀,我這不是怕你又沒好好吃飯嗎,掐着點兒給你提個醒兒!”

“滾吧你!到底什麽事兒!”

白子姐表示,她一個标點符號都不信。

曲煙摸着鼻子笑了笑,“哎呀…好了好了,我是真的擔心你,咱倆床頭吵架床尾和的,你就別生我氣了!”

“切,誰敢生您的氣啊!怎麽着,明天是不是到期贖人了?你打電話為這事兒吧!”

被戳破的曲煙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也,也不全是…”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你丫一撅屁股我都知道拉什麽屎!”

“……”曲煙被她說的直犯膈應,“不你丫能不能不每次都這麽惡心!”

“嫌我惡心別找我啊,哼!”白子姐傲嬌起來也是真不好哄。

“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曲煙頭疼的揉眉,“我的确有事兒要拜托你,明天六爺要去豐臺那邊兒,你要是沒什麽事兒,就跟一趟呗~”

“你自己怎麽不去!”

“我…明天有事兒。”

“不會是為了躲着誰吧?”

“……”

沒辦法了!曲煙只能拿出殺手锏了。

豁出一張老臉掐着嗓子撒嬌,“我真有事兒!拜托你了白子姐姐~”

“滾滾滾!你丫才是最惡心的!”

白子果然受不住這波嗲聲嗲氣的攻勢,啪的一聲挂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裏嘟嘟的忙音,曲煙實在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計劃通~

第二天一早,曲煙便動身去找六爺,卻不想竟撲了空,她站在門外,多少有些不放心。

可轉念一想,有白子在,應該不會有什麽差錯,完全忘了當時是誰被譚小飛吓得大氣兒都不敢出。

稍稍安下心,曲煙回家換了身衣服,打算去南街的花店轉轉,不管怎麽說,她今兒都得把這事兒弄明白。

與此同時,豐臺修理廠卻出了大事。

要說燈罩兒這人吧沒什麽能耐,但對六爺卻是實打實的真心,恨不得掏心掏肺,可他這人也有一毛病,就是愛自作主張又不跟人商量,往往總是好心卻辦了壞事兒。

這不,六爺帶着悶三兒剛到修理廠,就瞧見了跑車邊上的燈罩兒,盤腿打坐的在那捅咕,本以為他掉鏈子不來了,沒成想來的比他們還早。

無端的,六爺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哎?你怎麽來了!”

悶三兒也挺奇怪的,湊過去問:“嘛呢?跟這兒!不是說今兒不來嗎?”

燈罩兒起身,憨笑着解釋:“我怕你們不帶我來,我也想幫點忙兒,畢竟幹了二十多年修理工了,就剩這點兒手藝了。”

六爺一聽暗覺不好,走上前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望着已經被刮的面目全非的車翼,六爺只覺心頭一堵。

“我說燈罩兒啊,你可真行!您那手藝那時候修的是什麽車呀!這什麽車呀!”

悶三兒看過之後也黑下臉,罵了句:“蔫了吧唧的竟他媽瞎添亂!”

可燈罩兒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甚至還覺得他挺有理,“不是,這事兒我可琢磨了一宿了可!”

六爺嘆了口氣,也懶得跟他掰扯,“你說你沒事兒碰它幹嘛呀?”

看來今天沒那麽容易帶走張曉波了,悶三兒嗤了一聲:“等着瞧吧!”

正說着,門外陸續駛進幾輛跑車,打頭陣的正是譚小飛。

待車停穩,譚小飛彎腰下車,抖了抖外套轉手披在肩上,回頭一看,笑了。

“喲,夠早的啊!”

接着便用對講機叫醒了住在修理廠的人:“喂!都他媽的醒醒!人闖進來都不知道啊?”

這玩意兒果真好使,經他這麽一喊,二樓呼啦啦的冒出不少人。

六爺沉吟片刻,還是将裝着錢的袋子擱在了引擎蓋上。

“十萬,你點點!”

譚小飛聞言摘了墨鏡,掃了掃錢袋子又看向六爺,只不過這次的眼神裏帶了幾絲認真,“行啊老爺子,挺講信用的。”

六爺默了默,問道:“曉波呢?”

譚小飛也沒說話,只是看了眼身後的跑車,顯然張曉波就在裏面。

就在這時,人群裏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哎小飛!你快看你那車!”

譚小飛聽後眯了眯眼,接着邁步走向跑車。

六爺的心也跟着沉了下來。

“我給你用這漆特貴,噴完了之後不仔細瞧真瞧不出來!”

譚小飛一步步走近,自然瞧見了車上新添的刮痕,又聽燈罩兒這麽想當然的解釋,他忽然很想大笑,笑他們的無知,愚蠢!

“嘭!”

一腳踢翻了油漆桶,譚小飛穿過衆人,冷着臉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手下的人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二話不說就要關上大門。

“哎等等!”

白子剛下車,就見修理廠要關門,吓得趕緊沖過來,沒好氣兒的叫喚:“嘛呢!我一來就關門是幾個意思!”

譚小飛擡頭,見只有白子一人後,臉色更加不善,沉聲道:“關門!”

吓得白子一哆嗦,不敢再咋呼,快步湊到了六爺跟前兒,擰着眉問:“什麽情況啊這是?不說好了一手交錢一手放人嗎!”

六爺瞧了她一眼,也不問她來幹嘛了,顯而易見,必定又是曲煙那丫頭不放心派過來的。人家為了他們是又出錢又出力,可他們倒好,竟自個兒給自個兒裹亂!

氣氛一度變得十分緊張,白子覺出不對來,咬着下唇想了想,決定還是掏出手機給曲煙發條短信。

這一幕恰好落到了譚小飛眼裏,他看着白子在屏幕上快速敲打的手指,臉上雖然還是一副‘我現在很生氣,誰也別惹我,惹我幹翻你’的表情,但本該在眼中繼續暴漲的怒火卻漸漸的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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