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許願瓶與婚紗
謝寧遠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又從地上撿起那根小木棍,問,“你現在是要将它挖出來嗎?不過,這玩意應該挖不出來吧,你忘記了,當初你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挖了一個可以埋人的坑。”他的聲音裏帶着笑,聽着有點調侃的意思。
細碎的陽光隔着樹葉落下來,溫柔的撒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有些耀眼,耀眼到程悠然有點看不清他的臉,好似回到了那些年父親帶繼母回家,她一氣之下從家裏跑了出來,在梧桐樹下遇到的他,時間過去了那麽多年,他還是那樣的耀眼。
這種感覺契合度那麽高,若他不是她的蘇銘還會是誰?
“不挖,我就來看看,等到結婚再挖。”她只是想過來看看,當初埋下的時候,她就決定了,要等到他們結婚的時候再挖,不過那時候她沒有跟謝寧遠說這個想法。
只是想把這當成一個目标。
“那我現在就向你求婚好了。”謝寧遠忽然半依靠在樹幹上,雙手抱臂,微微挑了挑眉,那輕佻的小眼神還有嘴角欠扁的笑意,讓程悠然很想掐他的臉。
程悠然确實這樣做了,然後梧桐樹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聲音大到原本在樹上你侬我侬的小鳥受到了驚吓瘋狂的拍着翅膀,飛出了林子。
謝寧遠吃痛的捂着嘴角,發出嘶嘶的聲音,可憐兮兮的看着程悠然。
程悠然哼了一聲,“讓你有事沒事就調侃我,活該。”說完她就邊跺腳,邊往家的方向走。
女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心裏明明就不是這樣想的,非要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來。謝寧遠已經好幾次在向她表明自己有求婚的決心了,可每次都被拒絕,現在她又說要等結婚,他真不知道她要什麽時候才同意求婚,要拖到什麽時候,但又不能把她逼得太緊,想想就頭疼。
謝寧遠看着她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趕緊跟上。
回到家時,張紅剛做好飯,準備送去醫院,看到兩個人牽手進來,程悠然第一次帶顧南浔以外的異性回家,又是牽着手回來的,張紅腦子裏快速的閃過點什麽,趕忙笑着打招呼。
顧南浔對程悠然的好,她都看在眼裏,原先她還以為,顧南浔将來有一天會成為自己的女婿,一個男人總是在你陷入困境的時候出現在你的身旁,如果他不是對你圖謀不軌,就是深愛着你。
現在看到程悠然牽的是另一個人,她心裏難免有點不太舒服,不過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嫁給程啓明之後一直沒有要孩子,怕的就是給程悠然帶來太大的影響,所以她一直把程悠然當成自己的親閨女,只要對方能給程悠然帶來幸福,這個人是不是顧南浔并不那麽重要。
程悠然簡單說了父親的情況,張紅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看得出,她是真的愛程啓明,要不然程啓明暈倒的那晚,她也不會慌慌張張的給程悠然打電話,在程啓明還沒從搶救室裏出來之前,寸步不離的守在搶救室門口。
“你們先休息吧,我去醫院看看老程,悠然你把客房收拾一下讓寧遠休息一會,被子都在櫃子裏,冰箱裏有飯菜……”張紅邊說,邊提着保溫壺往外走,吩咐完後,人已經走到門口了。雖然程啓明已經醒來,但身邊沒有人守着也不行。
“好的。”程悠然禮貌的應和,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才肯坐在沙發上。
謝寧遠特別想說,其實她的繼母人挺好的,在他的印象裏,他母親也是跟張紅差不多的女人,笑起來的時候很溫柔,會做很多可口的飯菜,了解家裏每一個人的口味和喜好,但想到上次除夕讓她給他們打電話,她就跟自己翻臉,他又退縮了。
他坐在她的旁邊,想了一下,又将程悠然擁在懷裏,有些幽怨的說,“以前你都不帶我來你家玩。”
“我說謝寧遠,你今天是不是太粘人了啊,皮癢了是不是?”程悠然嫌棄的推開謝寧遠,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人,有點煩躁的說。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他就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剛剛松開一會,見家裏沒有人其他人,又想趁機吃豆腐,還埋怨她以前不帶他見家長。要知道,雖然那個時候她跟父親繼母關系都不好,但是看到她跟一個異性那麽親密,明晃晃的告訴家長,她已經叛逆到早戀的地步了,他們不打斷她的狗腿,也會剝了她的皮。
就算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這樣做。
“我這不是太想你了嘛。”謝寧遠又往程悠然那邊挪了挪,見程悠然又往另一邊挪,他也跟着挪,直把她逼到沙發的盡頭。
程悠然見狀朝他哼了一聲,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我離你遠一點還不行嗎?看你還挪!整個沙發都是你的了。
可就在她站起來的瞬間,一只手忽然環住了她的腰,她的力氣根本抵不過那只手的力氣,僅是一秒鐘,她就重重的往後倒,一屁股坐在了謝寧遠的腿上,她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謝寧遠的另一只手也環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懷裏。
“別動,我就想這樣抱抱你。”程悠然剛要開口大罵,背後就傳來了謝寧遠帶着乞求和疲倦的聲音,低低的,柔柔的,直撓她的心房,她真的就不動了,像被施了咒語一般,任由謝寧遠将臉靠在她的後背上。
這些天謝寧遠也沒怎麽休息,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一下飛機就往醫院趕,幾乎都沒合過眼,程悠然走的那個晚上,他一個晚上都在床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着,第二天,天剛剛亮,他就給教授打了電話,請完假,交代好手裏的案子就趕去機場買了最早航班的機票。
沒有她在身邊,他不習慣,他也放不下。
加上剛剛在梧桐樹下險些失去她,他一直把心裏的恐懼藏在波瀾不驚的臉下,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唯有抱着她,感受到她的體溫,他才敢相信自己還沒有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