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質上早就貌合神離,她想維護的,是正宮的利益與顏面,企業婚姻丢不起這個臉,更容不得外頭的女人,瓜分掉屬于自己的權益。
這種事,歷年來沒少發生過,不過大哥一向是花點小錢,外頭那個不外乎打發或打胎了事。
這一任似乎特別有手腕,沒那麽好打發,所以大嫂這回鬧騰的動靜也特別大,這都連鬧幾天了。
趙之寒一向拿它當戲看,調劑身心。說他這個大哥腦袋跟豬一樣,真不冤枉他,性好漁色,偏偏又沒那玩女人的腦袋與手腕,每偷腥一次就被抓到一次,大嫂抓奸精準度目前維持一百趴。
但男人最可悲的是,下半身一旦被女人綁架,智商直接降到零,永遠學不乖,還曾經将主意打到古曼婷身上,可惜古曼婷看不上他,标準色迷心竅,怕死又愛玩火。
回房途中經過,聽見半掩門扉內的聲響。以前還知道要關好門,這次連門都沒關妥就急着上戲,看來大嫂着實氣得不輕。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跟外面的女人鬼混!」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一整天人在哪裏嗎?要是滿腦子只裝得下女人,滾回那個狐貍精的床上去,我不須要在這裏勞心傷神替你打點!」
「哎哎哎——」趙之鴻來不及阻止,不明物體砸向門板,掉落地面。
透過門縫的角度,只看見散開的手機殼。
這對假面夫妻,又在打誰的主意了?
無論是誰,都跟他沒有關系,只要不礙着他的路,旁人死活與他無關。
趙之寒悠然踱開身,回到自己房中。
這段時間,趙之鴻游說公司董座們的支持,碰了軟釘子,沒有足夠的本錢大聲說話,又自我感覺良好地以東宮自居,只是讓人看笑話而已。
他完全當猴戲看,好奇對方接下來還有什麽招。
稍晚下樓吃晚餐時,那對夫妻看來已經收拾好情緒,用餐過程挺平和,期間,趙之鴻一度離席,到陽臺回訊息。
這人一向很懂得在老頭的面前賣乖,會在用餐當中當着老頭的面離席,這人的面子還真大。
有那樣的條件,讓趙之鴻反轉局勢的人,寥寥可數,幾乎不必花費任何腦力就推得出名單。
只有一個。
只要那個人願意支持他,他就有足夠的資本大聲說話,公司董座也才有可能支持他。
趙恭奉行養生之道,晚餐用得不多,早早就離席,大嫂不必繼續演模範夫妻,也随後包包一拎就出門,而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坐在這裏。
趙之鴻讀完訊息回座,正好看見他舉杯向古曼婷,給她一記彼此心領神會的微笑。
就算同為男人,趙之鴻也不得不承認,那抹笑很有魅力、很讓女人神魂颠倒。
即便再不願承認,心底深處,他确實嫉妒這個弟弟,有絕佳的女人緣、有承襲自母親的不俗相貌,連古曼婷那樣聰慧幹練、心高氣傲的女神級人物,都對他青眼有加。
或許女人就吃那套吧,那股子他仿不來的孤高氣質與冷然魅惑的吸引力,就像那張天生的容貌,俊美得幾近妖異。有時,連他都不自覺害怕這個小弟,打心底寒起來。
「怎麽?銀色夫妻吵架了?臉色這麽臭。」古曼婷笑睇。「別悶了,喝一杯?」
美人一笑,嫣然傾城。趙之鴻受寵若驚,瞬間茫到忘卻東南西北。
啧,好弱。
太沒挑戰性的對手,讓趙之寒很沒勁,百無聊賴地撐着頰,看他們的未來小媽連一成功力都不到,勾勾手指就撩得某人魂都酥了。
半瓶。以趙之鴻的酒量,估計再忍耐半瓶的時間就夠。
然後——咚!
他這才起身,三兩下便由男人身上找出手機,察看最近的訊息內容。
答案,他其實早就知道。
江晚照繼承了公司近20%的股份,從她身上下手最快也最有效率,早在看到這些訊息之前,心裏就已經篤定兄嫂是要對江晚照下手,不然他不會耐着性子坐在這裏跟趙之鴻耗。
古曼婷好奇地湊過來瞄一眼。
「你坐在這裏,忍受這智障一晚,就是為了她?」
看完,連她都不得不贊嘆最毒婦人心,趙之鴻那老婆啊,連這種缺德招都想得出來,她也是女人啊,女人何苦如此為難女人?
不過比較好奇的是——
她偏首研究趙之寒沉然如晦的神容。這個人,向來是冷眼旁觀,看着身邊人鬥得血流成河、遍地屍首,然後揮揮衣袖,片葉不沾身地從屍堆中輕巧走過。
這種事,要在以前,他壓根都提不起勁,更別提用眼神示意她配合,弄清楚趙之鴻在玩什麽花樣。
搞懂了,然後呢?他是要插手?還是——
「還是,你今晚要答謝一下,我犧牲色相的演出?」
趙之寒靜默了會,倏然起身。「抱歉,我今晚應該沒空答謝你。」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直以來,他做任何事,都有明确的目的與理由,唯獨這件事,他無法給自己答案,他只知道,這件事不做,未來的每一夜,他都無法安睡。
無關乎道德良知,就只是單純地、不帶目的地,想做。
888
趙之鴻夫妻的招,簡單,卻也惡毒。
要讓一個女人乖乖被擺布,最能掐住她軟肋的,就是名聲與清白。
而這個局,還是大嫂一手布的,用的是她娘家的自己人。
逼奸弟媳,真夠狠了。即便江晚照不受脅迫,他們也能反咬她自己耐不住寂寞,能使的後招太多了,到頭來,百口莫辯的永遠是女人,她完全沒得選擇。
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的痛點,大嫂對這個痛點,倒是毫不留情地狠踩。
他沒想到趙之鴻會用這損招,但轉念一想,他又有什麽資格說別人?
沿路闖了數不清的紅燈,超速罰單不知被拍了幾張,以他所能及的最快速度趕至飯店,才用趙之鴻那支手機發訊問:「幾號房?」
來的路上,他什麽也沒說,保持靜默才是最正确的做法,這支手機是她最後的保命符,若讓對方察覺一絲絲苗頭不對而斷了線索,那他也愛莫能助了。
江晚照,我盡力了。
若來不及,就是她的命。
對方不知是否察覺有異,謹慎地回傳一句:「我辦事,你放心!」
「我人已經來了,總要『驗收』一下再走。」
對方回聲「嘿嘿」!再道:「我懂我懂!1037號房,讓你先,我不會跟大嫂說的。」
趙之寒站在電梯口,讀訊立刻上樓。
房門一開,不待對方反應,一腳踹了上去,勁道之狠,衣衫不整的男人被踹回房內,撞倒茶幾,倒卧在一地狼藉中,痛得起不了身。
他輕緩無比地吐聲:「你要不要先确定,我會不會跟警察說?」
男人暈了暈,好一會才發出聲音:「你、你是……」
他一秒迅速掃視房內,定在淩亂床鋪上,再轉回時,寒眸微眯。
「讓您見笑了,這種家務事,我們可以自己關起門來解決,就不勞煩外人費心了。」一把拎起對方胳臂,像拎一袋垃圾似地往門外丢,而後——砰!重重甩上房門。
喔,對了。
房門很快又開啓,抄走對方猶握在掌中的手機。「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畢竟鬧大了,難免讓人笑話我們家教不嚴,你最好管牢自己的嘴巴,若是驚動趙老親自出面教你怎麽做人,只怕大家都臉上無光。」
砰!房門二度關上,這次,沒再打開。
趙之寒回眸,審視床上昏睡的女子。發絲散亂、春光盡洩、臉上有傷……狼狽到他都不忍直視。
不忍?他自嘲,原來自己體內,還有恻隐之心這種東西的存在。
拉來被子遮掩裸軀,長指順勢拂開貼在臉上的長發,觸着一抹濕黏。
那是血。
順着發際線滑落,源頭,是左額一道血口子。
指腹一燙,他縮手,恍了恍神,那一瞬間,宛如時空交錯,重疊了現在、與過去……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強迫意緒抽離,木然地起身撥打飯店內線的客房服務:「麻煩幫我送醫藥箱過來。」
親自處理完她額上的傷口,他坐在床邊檢視手機裏的資料,将照片一張、一張删除,删了幾張後,耐性頓失,索性整個資料匣全删了。
回看更早之前的訊息,這局布得出乎他意料的早,從趙之恒喪禮時就開始,以她亡夫故友的身分接觸,偶爾傳來訊息,分享趙之恒年少時的舊事與照片,讓她沒有過多的防備。
真諷刺,她慎防趙家每一個,對外卻反而沒那麽深的戒心。
他們以趙之恒為餌,難怪她會中招,扯到丈夫,她怎麽可能不掉坑?
傻女人。
他始終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