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試探
“是一件身體黑色,袖子部分白色的拼接上衣。”酒店人員說道。
拼接色上衣?
那不就是出門前,他讓郁平川換下來的那件嗎?
郁平川的袖口上,為什麽會出現血跡?
葉淮心中警鈴大作。
“謝謝提醒,如果有需要我會告訴你們的。”葉淮挂斷電話,偷偷瞟正在低頭用餐的郁平川。
葉淮的眼睛像掃描儀一樣,把郁平川全身上下掃了個遍,越掃越覺得心慌慌膽顫顫。
只有一個郁平川就算了,多一個專業遞刀周啓歲在旁邊,葉淮很難不多想。
“剛才酒店給我打電話說,有一件衣服的袖口有血,你受傷了?”葉淮緊盯着郁平川,試圖從他臉上找出破綻。
郁平川放下筷子,不慌不忙道:“可能是流鼻血了吧。”
我信你個鬼!
葉淮欲哭無淚。
雖然他知道郁平川只殺那些欺辱過他的人,可是他穿過來的時候,原主已經在作死了啊!
誰知道郁平川是不是已經把他的名字,記在死亡小本本上了。
他現在能做的只有将功補過。
下定決心後,葉淮哇嗷一嗓子,撲到郁平川的身邊,雙手捧着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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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幹什麽?”郁平川戰術後仰,沒閃開,被葉淮牢牢地捧着臉。
葉淮哭天喊地道:“嗚嗚嗚這麽可愛的鼻孔,怎麽會流血呢?”
葉淮幾乎是整個人壓在郁平川身上,把他按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怪不得是紙片人,連鼻孔都生得這麽好看,這樣的鼻孔突然流血,就像我的心在流血!”
郁平川:“?”
這一瞬間,郁平川覺得該吃藥的人不應該是自己,而是葉淮才對。
郁平川道:“我只是流鼻血而已,又不是被人割喉了,用不着這麽誇張。”
郁平川的一句話,聽到葉淮的耳朵裏,只剩下割喉兩個字。
什麽??
割喉!!!
另一邊看熱鬧的周啓歲,被葉淮的操作驚得目瞪口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說,老郁,你從哪兒撿來這麽一個寶貝?”
葉淮瑟瑟發抖:“羨慕?”
周啓歲憋笑否認:“不羨慕。”
葉淮:“那就是嫉妒。”
周啓歲再次否認:“也不嫉妒。”
葉淮眯着眼啧了一聲:“人死了八百年嘴還是硬的。”
郁平川神态自若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幽幽道:“他就是嫉妒。”
葉淮聽見郁平川開口,立馬朝他身邊靠了靠:“他嫉妒也沒用,我,葉淮,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絕對不會背叛鈕祜祿郁平川!”
“以後咱倆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罵街我叫嚣,你鯊人我遞刀,你放火我盯梢,你缺錢我想招,誰要是敢欺負你,必須得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周啓歲揶揄道:“就憑你那兩把刷子,能打過誰啊?”
郁平川抽出墊在胸前的紙巾,揉成一團,朝周啓歲丢過去。
周啓歲頭一歪,紙團正中眉心。
郁平川預判了他的預判。
周啓歲:“……”
葉淮看看郁平川,又看了看周啓歲,貼心地抽出紙巾揉成團,塞進郁平川的掌心。
周啓歲不滿抗議:“你倆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是吧?”
“花裏胡哨。”
郁平川反手将紙團丢到葉淮頭上。
一頓飯鬧鬧哄哄地吃完,周啓歲陪兩個人站在路邊等車。
“你們兩個是想回酒店,還是去花田轉轉?我讓司機先送你們。”周啓歲問道。
“回酒店吧,”郁平川說道,“昨晚沒怎麽休息好,覺得有些累,明天再去花田也來得及。”
周啓歲了然,吩咐司機先去酒店。
“可不可以稍等我一下,我想去對面的書店買點東西。”葉淮把郁平川扶進後排,轉頭對副駕駛的周啓歲說道。
葉淮關上車門,急匆匆的跑進街對面的書店。
“他該不會是真的在關心你吧?”周啓歲看着葉淮的背影,覺得這人有些不可思議。
郁平川讓司機下車等着,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前排的周啓歲。
“這是什麽?”周啓歲晃了晃瓶子,發現裏面裝着一些白色粉末。
郁平川淡定道:“□□。”
“卧槽!”周啓歲吓得把瓶子丢出去,舉着手一副無措的樣子,想找地方擦,又不知道應該蹭哪兒。
“下次給我這種東西時提前說一聲,我提前戴手套。”
周啓歲抽出濕巾擦幹淨手指,然後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撿起來,裝進密封袋。
“你從哪兒搞的這東西?”周啓歲拿着密封袋,在眼前晃了晃。
郁平川解釋道:“康傲給的,說是因為葉淮背叛了柯盈,所以鵝梨香事件結束後,葉淮不會被留活口。”
“那就是說,小眼線确實是小眼線,只不過出于某種原因,導致他現在站在了你這邊?”
“沒錯,”郁平川補充道,“而且有關我的事情,他一個字也沒向柯盈說過。”
周啓歲想不通,是什麽樣的原因,導致葉淮改變了想法。
“他該不會是個戀愛腦,貪圖你的男色吧?”周啓歲大膽猜測。
郁平川:“……”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葉淮剛剛的行為就能解釋得通了。
周啓歲搖頭嘆息道:“可惜啊,你昨晚應該趁着藥勁看一眼葉淮,說不定看完你就舍不得變回瞎子了。”
“沒興趣。”郁平川鼻間輕哼,撇開頭,“你确定之前給我的資料沒問題?”
“性命擔保,絕對不會出錯。”周啓歲一口咬定。
郁平川不解的眯起眼眸,拇指在手杖上磨搓。
“你說,一個人短時間之內,真的會有這麽大的變化嗎?”
周啓歲如實道:“換做別人不會,但你指的要是葉淮的話,那說不準。”
“……”
郁平川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對周啓歲道,“你把手伸給我。”
周啓歲不解,老老實實的把手伸過去。
郁平川捏着他的手指,用力向後一掰,周啓歲嗷的一聲從副駕駛蹦起來。
“我只是把他下。藥的那只手掰斷了而已,袖口怎麽會有血?”
郁平川扯着周啓歲的手,用黑杖在他麻筋的部位用力地敲了一下。
“嘶——”
周啓歲讪笑着解釋:“我這不是怕小眼線不安分,想給他個下馬威,幫你鎮住他嘛,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用我幫忙了。”
郁平川正準備再說些什麽,車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葉淮拎着一個紙袋,鑽進車子。
郁平川松開手。
葉淮感覺車裏的氣氛好像不太對勁,瞅瞅郁平川,再打量打量周啓歲。
“你倆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呢?”葉淮總覺得這倆人湊一起沒好事。
周啓歲龇牙咧嘴,“我跟他掰手腕玩呢。”
葉淮瞳孔倏忽放大,放下手裏的紙袋,趕緊拉過郁平川的手腕查看。
“你跟他掰什麽手腕啊?你還病着,萬一被他掰壞了怎麽辦?”
手指疼,麻筋也疼的周啓歲:“……”
周啓歲命令司機把油門踩進油箱裏,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酒店。
後座的這倆人,他一眼也不想多看。
下車後與周啓歲道別,葉淮扶着郁平川回到酒店。
郁平川聽着葉淮手裏的袋子嘩啦作響,想起他上車前去了趟書店。
“買了什麽書回來?”郁平川随口問道。
“呃....”葉淮瞳孔顫抖,遮遮掩掩道,“沒,沒什麽,一些醫學方面的書。”
郁平川有些意外:“你想學醫?”
“閑着也是閑着,沒事就翻開看看,”葉淮否認道,“多了解一些,也方便照顧你。”
不知怎的,郁平川突然想起周啓歲說的戀愛腦。
葉淮第一次轉變,是從扒他褲子開始的。
後來在醫院,他似乎是因為事情敗露,想要跑路被攔下了。
那時候的郁平川,以為葉淮手裏掌握着他的秘密,本想着和他玩玩,誰知道葉淮從未把那些事情透露出去。
甚至以身試險,幫他化解了鵝梨香的事情。
現在又專門為了他,買了醫學書從頭開始學。
難不成,葉淮他……
握着手杖,郁平川腰杆挺直地坐在沙發上,清了清嗓子。
葉淮正在拆袋子,沒搭理他。
郁平川又清了清嗓子。
葉淮疑惑:“你要喝水嗎?”
“……”郁平川眼皮跳了跳,“沒事。”
葉淮繼續撕扯書本外面的塑料膜。
郁平川覺得他一定是被周啓歲洗腦了,要不然怎麽會冒出這種匪夷所思的念頭。
甩開不切實際的想法,郁平川起身回房間休息。
葉淮見他拿着黑杖,走路還算利索,目送他安全回房間,沒跟在後面。
其實郁平川能自己動手的事情,絕對不會讓別人幫忙,固執得像一塊硬石頭。
不知道硬石頭今天又發什麽瘋,冷着臉表情臭臭的,葉淮低頭繼續看剛買來的書。
拿人錢財□□,好歹領着郁家的給的薪水,至少得把人照顧妥帖了才行。
葉淮用買來的馬克筆和水寫筆,認真地在書頁上塗塗畫畫做筆記。
在知識的海洋裏遨游出來時,天已經快黑了。
葉淮伸了個懶腰,肚子叽咕叽咕地叫。剛才看得太投入沒覺得什麽,現在突然覺得又餓又累。
起身準備敲門叫郁平川吃飯,外面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他又沒叫客房服務,誰會來敲他的門?
葉淮走過去趴在貓眼向外看,走廊裏空無一人。
奇怪地推開門向外張望,葉淮剛把頭探出去,郁景瑞就推着大行李箱,從門口蹦出來。
“噔噔蹬蹬!”郁景瑞還給自己配了出場音效。
卧槽,什麽東西?
葉淮“砰”地把門關上。
郁景瑞:“……”
屋子裏半天沒有聲音,郁景瑞重新敲門。
“葉淮哥,你開門啊,是我!”
過了三秒,葉淮才重新把門推開,濃眉豎起,一雙桃花眼含着怒意,氣鼓鼓地看着門外的郁景瑞。
“你要是把我吓死了,就徹底沒人給你開門了。”
“不是還有我哥嘛。”郁景瑞笑嘻嘻地推着箱子進屋,探頭探腦,“我哥呢?怎麽沒看到他?”
“小點聲,他可能睡覺呢。”葉淮幫郁景瑞把箱子拉到角落,問道,“你怎麽突然來了?送東西嗎?”
這麽大的一個行李箱,估計裏面裝了不少東西。
葉淮正準備把箱子放到地上打開,只聽身後的郁景瑞緩緩說道。
“這是我的箱子,我爸把我趕出來了。”
葉淮驚悚回頭:“那你住哪兒?”
郁景瑞道:“住你這兒啊!”
葉淮拒絕:“這只有兩間卧室!”
郁景瑞傻笑:“剛好你和我哥一間,我住一間。”
葉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