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兩人在入睡前誰都沒提起，只是日常膩歪着入眠了。
第二天起來，夢圓照常去上班，進入辦公室時，她感覺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她摸不準是為什麽，有些茫然，準備在工位坐下呢，女上司又找來了。
她親切地拉着夢圓的手，又是往貴賓室的方向領人。
“又有客戶點我名了嗎？”
“還是昨天那個。一早就來了，等你一會了。”
又是長淩啊，夢圓有些不情願。
但是上司的表情明顯已經嗨了，如果不是長淩點她名，上司可能要自己上了。
夢圓醞釀說辭時，上司已經将她推進房間了。夢圓躲閃不及，只能迎戰。
長淩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夢圓看了就沒胃口。
“溫小姐～昨天晚上我可是等了一宿你的電話啊，你可真忍心吶。”
夢圓強顏歡笑，說道：“您是客戶，我們能提供的就是方案，您考慮好了，自然會來找我們的。您在考慮的時候，我還去打擾你，就是我有問題了。”
長淩呵呵一笑，“牙尖嘴利啊。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昨天沒簽單，是因為昨天簽了錢也到不了賬，今天錢準備好了，能簽了。”
管你說的什麽意思，反正要正常聊天，就得按我說的方向聊下去，夢圓內裏的态度其實是哼哼哼的。
忽然之間，長淩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朵粉色玫瑰出來。
鑲嵌在紙盒裏的花朵嬌豔，還有淺淺的水滴，看得出來是一支極品。
長淩從茶幾的一頭推到另一頭夢圓的跟前：“鮮花配美人，溫小姐請收下。”
“長先生的心意我領了，但是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收。”
“诶～你怎麽不反着推？我既然給你送禮物了，就是希望你好好幫我做事，就代表我已經選定你了呀。”
“那我們還是先确認下您的意向收益方案吧，好嗎？”
長淩左右說不通，脾氣上來了，随手将玫瑰扔到了垃圾桶裏，“你那些方案昨天都看過了，收益太低，不滿意，你再給我重新配置。”
夢圓雖然不高興，但實際來說長淩并沒有無理取鬧，風控部門給出的那幾個方案卻是死氣沉沉的，一點也沒辦法滿足追求高收入人群的需要。
理論上，她是可以自行配置的，但是大家都不這麽做，她當這個出頭鳥她有點擔心。
想了想，她還是耐下了性子，問了問長淩對現行資産配置途徑的看法，做了些筆記。
長淩走之前還真把合約給簽了。一千萬在一個小時後到賬了。
幾個前輩都來問她是怎麽做到的，她卻是一言難盡得很。
整個下午她都在看她在網上的模拟操盤，她的很多支組合都是高風險的，當然收益也非常高。但她這是全股票的組合，只要市場一跳水，或者小有波動，巨額的虧損也只是瞬息之間。
長淩一定要把合同簽到她頭上，有種賺不到錢，我也要砸砸你招牌的意思，真是讓夢圓很頭疼啊。
但是長淩那麽堅決，而且免責協議也簽了，夢圓又想操實盤試試手……
糾結了一個下午也沒得出什麽結論。
然而梁立開這一天的下午卻過得有滋有味的。
他請了賣魚小哥吃午餐。
地方是小助理負責定的，在某高檔酒店的頂層包間裏。
梁立開和小助理先到了，等了半天，也沒見賣魚小哥來。
電話一問，原來是迷路了。小助理趕緊去撈人來了。
梁立開閑得無聊就發信息給夢圓聊騷：寂寞少男，求包-養。
夢圓回了個發怒的表情就沒回了。
梁立開嘻嘻哈哈的繼續編輯騷擾信息，這邊小助理已經帶人進來了。
卸掉那一身賣魚服，穿上普通的白襯衫和牛仔褲，賣魚小哥整個人的氣質又上升了三個檔次，純情大學生或許是個不錯的稱號。
梁立開細致地欣賞着他，這回再也沒有心裏不平衡了，這麽優秀的人總歸是封他為偶像的，他還在神壇，那就夠了。
梁立開熱情招呼他坐，還親自給賣魚小哥講解菜單上有什麽好吃的。因為小哥家裏賣魚的，他什麽魚都吃過，所以這餐肉食居多。
菜上來後，賣魚小哥還是很腼腆，不怎麽動筷子。
“怎麽，不好吃？”梁立開盡量把這做作的關切演得自然些，畢竟太明顯，他該知道自己是有目的對他好的。
賣魚小哥羞赧地笑笑，梁立開心口一滞，艹，一個男的笑起來能這麽溫柔又人畜無害的？老子都有點觸電的感覺，更別提萬千少女了。他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敢，我怕一吃，我的夢就醒了。我粉你三年了，真的，現在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梁立開笑，放下刀叉，“相信我，你吃口菜，能吃出味覺來，不是在做夢。”
賣魚小哥特別聽話，塞了一整口的沙拉。沙拉醬溢到嘴角了而不自覺。
梁立開忽然感覺，這小夥子還挺單純的嘛，對世事不設防啊。
“你叫什麽名字啊？多大了？”
“十八，我叫石伺。”
“專業賣魚呀？”
石伺點點頭，用他特有的溫柔嗓音說起了他的故事。
梁立開一邊聽一邊總結，就是個不喜歡學習但又不是壞孩子的人嘛，家境普通，父母以批發魚為生，他讀完高中就幫着家裏賣魚了。喜歡上梁立開是因為高中的時候聽到了他的歌，覺得他酷炫好看，就一直粉着了。
梁立開哈哈笑，“我以前的歌啊，我都不太記得了，你能給我唱唱嗎？”
本來還以為石伺的性格，肯定要多勸幾遍才能開口，但沒想到他還挺主動的，雖然臉上有羞怯，但動作卻是躍躍欲試的。
石伺從頭到尾唱完了梁立開的成名曲，那是一首偏電音的快歌，被石伺用輕柔的嗓音演繹下來，風格迥異但是同樣好聽得耳朵都快懷孕了。
小助理覺察到一點什麽。但是老板請吃大餐，他要先吃個飽再說，反正也輪不說他說話。
梁立開繼續問：“跳舞會嗎？”
“不會。跳舞沒老師教挺難學的。不像唱歌，跟着唱唱就好了。”
“那你喜歡跳舞嗎？”
“哈哈，喜歡啊。”
梁立開滿意地點點頭。
“女朋友有嗎？”
石伺搖頭，說道：“本來高中時候有個喜歡的女孩子的，但是她去上大學了，沒怎麽聯系過了。我平常都賣魚，好像也不怎麽讨人喜歡吧……”
梁立開在心裏瘋狂搖頭，非也非也，只是萬千少女還不知道有你這麽帥的賣魚的。稍做包裝，然後再好好宣傳一下，下一個少女之夢，就是你了。
但是梁立開沒有透露這些，他繼續問：“你覺得自己長得怎麽樣啊？”
“湊合吧。”石伺表情淡淡的，好像真沒把長相當回事。這種人往往是最致命的，萌死人帥死人而不自覺。梁立開覺得小助理撅到寶了，是時候給他漲工資了。
“我約你吃飯的事情，你發朋友圈了麽？”
石伺立刻表忠心，手擺的比風扇轉動的葉片都快，“沒有沒有，我不會說的，我知道我說了可能給你惹麻煩，還有就是我不喜歡把自己的事往外說。”
梁立開滿意得咂嘴，就喜歡這樣的年輕人，真想憑空變出一份合同來，立刻把他給簽了。但是他現在啥也沒有，只是個跟經紀人鬧別扭的男藝人，拿什麽和人家簽約。
一頓飯下來，梁立開探究了不少石伺的八卦，幾乎把他的底摸了門清。
飯吃完，石伺欲言又止的樣子引起了梁立開的注意。
“怎麽？”
“我能和你合張照麽？我保證不發網上，就自己珍藏。”
梁立開笑着答應了。這種小要求算什麽？就怕他沒要求。
飯局結束後，梁立開和小助理回去了。
但梁立開卻過門而不入，直接把電梯按上了天臺。
站在天臺之上，城市的高樓盡收眼底，梁立開眺望了一會兒後問小助理：“我不和老東家續約了，你怎麽看？”
小助理雙手靠在欄杆上，眼睛慢慢從高樓轉到梁立開身上，“就說一句話，那樣一個喜歡騎你頭上的經紀人，我都不知道你怎麽忍下來的這些年。早點分道揚镳，才是善待自己呗。”
梁立開帶着欣慰的望遠，“那你說我自己開公司，能不能成功？”
“公司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但我想先預定一個執行經紀人的職位。還有，不管公司做不做得好，把石伺捧出去，他能紅，我是相信的。”
梁立開收回目光，拍了小助理一掌，稱：“你小子懂我啊～”
小助理笑嘻嘻，“老板娘做的飯又不是白吃的。”
默契地一同沉默一會後，梁立開說：“你覺得他會怎麽對付我？”
他指的是梁立開的經紀人。
“老三樣呗，在內雪藏你、在外抹黑你、行業裏封殺你。”
“你怕嗎？”
“你怕我都不怕，反正對象不是我。”
“那注冊公司這些事情，時不時該忙起來了？”
“當然啊。手續齊了，趕緊把石伺給簽了，現在網絡這麽發達，萬一被其他人發現了，我們一炮打響的籌碼可就沒啦啊。”
兩人點過頭後，再次望向高樓大廈。
城市裏高樓大廈是繁華也是機遇，代表着成功也象征着殘酷與冷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