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梁昭月,乖一點。”◎

梁昭月酒品一般, 喝多了喜歡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且手并不安分,她若是個男人,怕是這會兒早已被送去警察局了。

前排的周馳從後視鏡看到的是, 梁昭月靠在陸青桉肩頭, 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最終落在他的胸肌上, 順帶捏了一把。

下一秒, 中間的擋板升起, 至于陸青桉有沒有反抗他就不得而知。

後頭倒是一直安安靜靜的,周馳想,以他家Boss的性格,一定是個極能忍耐的性子, 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同梁小姐翻臉的。

等車到了陸青桉的住處, 周馳很快下車去開門,餘光瞥了眼車裏,陸青桉果然還保持着方才的姿勢, 梁昭月不曾移開自己的手。

周馳暗暗竊喜,誇贊自己的直覺太準。

陸青桉下車, 将梁昭月打橫抱起, 吩咐了周馳幾句,抱着人繞開車子,往裏面走去。

梁昭月感覺身體放空,許是神志不清有些害怕,伸手摟住陸青桉的脖子, 聲音顫顫巍巍:“別掉下來。”

陸青桉垂眸, 盯着梁昭月的唇看, 只覺得喉間發緊,他沉聲道:“不會。”

梁昭月得到回應,像個小貓似的在他懷裏蹭了蹭,時不時撲騰兩下,嘴裏不知在嘀咕什麽,聽不大清楚。

進了家門,保姆煮好的醒酒湯已經放在客廳的矮幾上,聽陸青桉沒什麽安排,就各自做好事情下班了。

陸青桉拿過醒酒湯,喂給梁昭月,倒是驚喜她這麽聽話,居然乖乖喝了,下一秒,他就沉了臉。

梁昭月漱口似的,對着垃圾桶又吐了出來,還砸吧嘴,評價道:“這漱口水一般啊。”

“梁昭月,乖一點。”

梁昭月眉頭一皺,看向陸青桉,十分不滿他的話,說道:“你讓我乖我就乖,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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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不需要面子。”陸青桉還是耐着性子繼續将醒酒湯喂給她,“張嘴。”

梁昭月神色一怔,故作嬌羞的樣子打了下陸青桉的肩膀,差點打翻他手裏的醒酒湯。

她仰頭,“啊”一聲張嘴。

陸青桉将湯匙送至她的嘴邊,看她喝下後的下一秒,迅速用手擡她的下巴,阻止她的動作,這才避免她吐了出來。

梁昭月沒辦法,只能咽下去,不大高興地背過身,抱着抱枕鬧脾氣,時不時還錘兩下。

只喝了一口被騙了,她就不願起來,趴在那鯉魚打挺似的亂蹦亂跳,她猛的坐起身,同陸青桉打了個照面。

陸青桉側眸瞥她:“做什麽?”

梁昭月鼓着腮,問道:“這是哪?”

“我家。”

梁昭月一聽,眼神黯淡下來,拖着尾音說道:“完蛋了啦,答應給星星買的吊墜忘記給她了。”

陸青桉順着她的話問:“怕她生氣?”

梁昭月還醉着,聲音聽着軟軟的:“不會啊,我們星星最好了,才不會生氣呢。只是因為她太好,我才要對她更好。”

“她會記着你的好。”

梁昭月搖了搖頭:“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如果不是陸青桉,我可能就嫁給齊臻那個混蛋了,其實我也不想禍害陸青桉,只是我沒辦法啊,我真的沒辦法。”

許是見沒人回應,她擡眸,盯着眼前的人看,手指碰了碰他的鼻尖,笑說:“你長得跟他挺像的,就是脾氣沒他好。”

“我脾氣不好?”

梁昭月晃了晃腦袋:“他那人脾氣可好了,我以前砸過他的庫裏南,還扔過他的玉扳指,可貴了。我到處給他賒賬,花他的錢,我還偷親他,跟他談戀愛,把他甩了他都沒有生氣。”

梁昭月還記得,那天她有多絕情,她不敢看陸青桉的眼睛,他什麽也沒說,如平時那般對她縱容,放她走。

她跑去紐約,就再沒見過他,也沒聽到過有關他的所有消息。

“不生氣。”陸青桉擡手,指腹碰着梁昭月的顴骨,“你讓他怎麽辦呢?”

梁昭月貼着陸青桉的指尖,慢慢靠近他,語氣委屈極了:“他不像你,耍心機套路我,騙我。不過你和他一樣大方,我勉勉強強原諒你了,不用謝我。”

“……”

陸青桉低眸觀察她的神色,兩人的目光對上,他一怔,下意識去碰她的睫毛,便問道:“假的?”

梁昭月拍掉陸青桉的手,別過臉,不大高興的樣子,說道:“幹嘛?不能戳穿女孩子知不知道啊。”

“那你打算這麽睡?”

陸青桉不大了解女生夜間護膚,只知道這妝是必然要卸的,只是看梁昭月如今這情況,恐怕還得麻煩他。

他站起身,将梁昭月從沙發上打橫抱起,到了上次她住過的房間,緩緩将她放在床墊上,去浴室找那次她留下的東西。

好在東西算全,陸青桉照着教程裏的步驟給梁昭月卸妝,她平時不常化濃妝,這次許是高興又去了酒吧,妝容比平時重了不止一點。

他這一頓操作下來,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卸幹淨,因為有人說過卸不幹淨會長斑,他只能盡力做到極致。

梁昭月閉着眼睛,倒是十分享受,嘴裏嘀嘀咕咕說些什麽,聽不大清楚。她伸手,摟住陸青桉的脖子,将他拉了下來,摔在她的身旁。

剛洗完臉,梁昭月的臉泛着光澤,雙頰微微泛紅,她的唇色很淡,少了幾分血色,病态又過分美麗。

兩人挨得很近,呼吸交替,伴着梁昭月發梢淡淡洗發水的香氣。

陸青桉的心跟着顫了下,他回過神,很快将自己同梁昭月分開。他直起身,替梁昭月掖好被子,關了床頭的夜燈。

他離開房間,擔心梁昭月喝醉晚上會亂跑的風險,剛要關上房門,裏邊傳來梁昭月急切的聲音。

“別關門。”

陸青桉的動作頓住,他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松了門把手。

他瞥了眼房間裏的梁昭月,對于這件事她似乎要敏感許多,仿佛缺少些許空氣她都能察覺,哪怕她已經神志不清。

……

次日一早,梁昭月從房間醒來,對于昨晚酒後所做的事情全然不記得,她倒不會擔心同陸青桉發生什麽,是擔心她有沒有做什麽。

她洗漱後下樓,陸青桉已經穿戴整齊在餐廳吃早餐,看見她下來,淡淡道:“醒了?”

“嗯。”

梁昭月拉了椅子坐下,保姆送來了雞蛋青菜面,她不解問:“早餐吃面嗎?”

保姆一愣,笑說:“梁小姐起的晚,這會兒已經是中午了,先生說您昨晚喝了酒,要我做些清淡的,吃這個正好。”

梁昭月看了眼陸青桉,撅了噘嘴,不情願的說:“謝了。”

陸青桉正拿着平板看財報,未曾擡眼看她:“客氣。”

梁昭月手機昨晚沒充電,這會兒正在房間補救,她這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埋頭喝粥,四處瞎看。

陸青桉就在她對面,他今天穿的較為居家,并非平時那身過于古板的西裝,是件圓領灰色毛衣。

他的指尖在平板上滑動,骨節分明,手背是爆起的青筋,看上去性感極了。

這要是……

想到一半,梁昭月回過神,甩了甩腦袋,不許自己再胡思亂想,氣哄哄道:“陸青桉!”

他這才擡眼:“怎麽?”

“平板給我,你不許玩。”

陸青桉怔了一秒,悶聲笑了,将平板放在桌子給梁昭月推了過去,他力度正好,就停在她的跟前。

梁昭月奸計得逞似的,拿起平板的一瞬間都想好自己要追哪一集電視劇了,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娛樂軟件。

後臺程序大多都是工作相關,她翻來翻去都未曾找到,下載還得人臉識別,索性直接滅了屏幕。

“沒勁。”

陸青桉明白過來原因,輕笑說:“我的疏忽。”

吃過飯後,陸青桉去公司一趟,順帶把梁昭月送回了家,臨走前告訴她,要她給周馳備上一份日需清單,大到各類高奢,小到影視會員。

梁昭月眨了眨眼睛,雖不解,但照做。

之後的幾天,梁昭月在家待着,哪也沒去,直到宋知悠來找她出去泡溫泉才終于出門一趟。

閑聊時,她才把這事告訴宋知悠,她的第一反應是羨慕:“你不是說他要報複你當年甩他的仇嘛?就這麽甩,拿錢砸死你還是寵死你啊。”

“你不懂。”梁昭月說,“可能他認為我不愛他,只要強行将我留在身邊,我就會生不如死吧。”

“其實……”

“其實對我來說,沒錢才是最可怕的。”

兩人正聊着,從隔壁傳來一陣笑聲,幾個女生的聲音極大,這隔音不算好,隐隐聽見她們在聊什麽。

宋知悠耳尖:“我怎麽聽着像是在說你啊。”

梁昭月也有所察覺,她穿上外袍,趴在牆根下聽了會兒,确認隔壁是趙純在議論自己。

話題不過是梁昭月如何搶了梁晨星的婚事,勾引陸青桉,将他蒙騙,甚至說文善華壓根瞧不上她。

其餘的都無所謂,也都是事實,但關于文善華,她忍不了。

并不是因為趙純說文善華瞧不上她,而是因為文善華那樣好的人,并不會瞧不起任何人。

她會照顧自己的不安,也是教出陸青桉那樣溫和性格的女人,絕不是趙純所說的那種人。

梁昭月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先撥通了陸青桉的電話,那頭遲遲沒有人接。

宋知悠疑惑道:“你幹嘛?”

不等梁昭月回應,那邊回了過來,是陸青桉的聲音。

“出什麽事了?”

他的音色輕輕,仿佛什麽事他都會兜底。

梁昭月問:“你怎麽知道出事了?”

陸青桉反問:“沒事你會打我電話?”

梁昭月想想也是,直接說明來意:“如果我說我現在要去打架,怎麽辦?”

話音剛落,那頭陸青桉的聲線很冷。

“不死人的情況下,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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