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是做什麽奇怪的夢了嗎?”◎

梁昭月覺得癢, 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她小心翼翼道:“你怎麽了?”

陸青桉抵在她的脖頸:“我很好。”

“你不好。”梁昭月的雙手輕輕推了下陸青桉的胸膛,順勢往下,擋在兩人之間, “是做什麽奇怪的夢了嗎?”

陸青桉看她, 聲音沉重:“你怎麽……”

她的視線下移:“你頂到我了。”

陸青桉一頓, 閉了閉眼, 深深地吐了口氣, 無可奈何道:“你真的很懂得怎麽讓我尴尬。”

“謬贊了。”

梁昭月毫不吝啬地承下他的話。

陸青桉腦袋昏昏沉沉的, 一時也沒個反應,就這樣倒在梁昭月身上不動,壓的她差點喘不過氣。

梁昭月擡手,碰了碰他的額頭:“明明退燒了呀, 怎麽還是病恹恹的。”

“別動。”陸青桉的思緒混亂, “讓我再躺會兒。”

“那你倒是躺回去呀。”梁昭月越想越氣,“你給我壓死得了。”

過了會兒,陸青桉恢複些精神, 這才從梁昭月身上起來,徑直去了浴室, 要她先下去吃飯。

梁昭月愣了下, 看着浴室的門關上,忍不住吐槽:“這人怎麽一陣一陣的。”

她下了樓,保姆已經将所有飯菜擺好在餐桌上,雖說已經見過幾次,但她還是免不了腹诽陸青桉一句講究人, 自己吃飯還要擺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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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餐廳, 梁昭月坐下, 并了筷子夾着自己喜歡吃的菜,只是今天的菜色過于清淡了,她總覺得食不知味。

不過也沒辦法,如今有個病人,她總要遷就着他,可轉念一想,她憑什麽這麽遷就他啊。

想着想着,梁昭月拿着筷子戳了好幾下碗裏的飯,憤憤不平地又罵了幾句,這人就是個記仇的奸商。

等陸青桉下來,他裏面穿了襯衫,黑色西褲,上衣搭了一件灰色毛衣開衫,再配上他的金邊眼鏡,整個人的氣質比平日裏儒雅了不少。

不像個商人,倒像個詩人。

可惜無論是哪個,都不是梁昭月喜歡的那一挂,她偶爾會幻想,假如陸青桉是個放蕩不羁的浪子,又會是什麽樣。

這樣想着,梁昭月搖了搖頭,她也不喜歡浪子。

陸青桉見她如此,笑問:“想什麽呢?”

“想你呀。”

梁昭月歪了歪腦袋,甜甜地笑。

陸青桉瞥她一眼,沒理她這句。

吃飯時梁昭月沒什麽胃口,随便扒拉了幾口便丢了筷子,腳踩在椅子上玩手機,看看今天有沒有什麽新的八卦。

果不其然,齊臻又因為女人鬧上了熱搜,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同他糾纏不清的是剛紅幾個月的小花。

因為小花以清純形象出名,粉絲小有一千萬,且男粉居多,和這樣的花花公子鬧緋聞,自然會惹得粉絲不滿。

不過這與梁昭月無關,她只慶幸自己沒有跟這樣的人訂婚,否則以後就算各玩各的,也要成為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她看了眼正在喝粥的陸青桉,問道:“當初不會是你把齊臻的事情爆出去的吧?”

陸青桉依舊不語,但眼神已經做出回應,算是默認。

“為什麽?就為了把我騙到你手裏?”

陸青桉語氣淡淡:“畢竟日後也是要做連襟的人,自然不會讓陸家攀上這樣的親戚。”

梁昭月冷笑了聲:“我想,或許你也是用這個說法舒說服我爸媽的。”

“算是吧。”

梁雲鴻這人現實功利,這一點梁昭月完完全全遺傳,所以他怎麽想的,梁昭月設身處地也能想到。

他不會因為一樁婚事得罪陸家,更不會失去陸家這樣的世交,所以齊臻那頭悔婚就悔了,橫豎是他們有錯在先,賴不着梁家。

見她一直玩手機,眼前的飯幾乎沒怎麽動過,陸青桉問:“飯菜不合胃口?”

“是啊。”梁昭月看着手機,随便回應說,“這不是家裏有個病號。”

陸青桉說:“不必跟着我吃,你若不喜歡,讓鄭姨再做就是。”

“知道你錢多。”梁昭月沒好氣道,“我不想那麽麻煩別人,又不是我自己家雇的保姆。”

她在自己家挑兩下都要被人嫌,哪裏還敢吩咐別人家的,她雖頑劣,但也沒那麽喜歡招人嫌。

陸青桉沒轍,便說道:“總不能只吃這麽點,你要想吃什麽,聯系周馳讓他買了送過來吧。”

這邊外賣超了配送範圍,她想吃什麽都難辦。

“會不會太麻煩周助了?”

陸青桉看她,嘆了嘆氣:“你如果收斂一點你的笑,我或許會信你是真的覺得麻煩。”

梁昭月吐了吐舌頭:“客氣一下嘛。”

她認識周馳和陸青桉是同一天,之前許多她的麻煩都是他讓周馳來解決,所以相對于鄭姨,她更願意麻煩周馳。

因為陸青桉生病,周馳除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也不忙,基本在家辦公,得了梁昭月的消息,這才出去按照她發的清單去買。

周馳到時,陸青桉已經上了樓,他看了一會兒書,吃了藥又準備休息。

他拿着一一清點,一頓操作下來梁昭月差點睡着,她打着哈欠,擺了擺手:“周助,我不是你老板,你放下走就行了。”

周馳放下袋子,笑說:“梁小姐,我看您有買螺蛳粉和鹵味,如果您要吃的話必須避開陸總,他不大喜歡家裏有太重的味道。”

梁昭月不滿道:“嗷,他讓我買的,你現在不讓我吃,你幾個意思。”

周馳說:“我的意思是,盡量避開,比如陸總這會兒在房間休息,您可以吃。”

梁昭月比了個“OK”的手勢。

等周馳走後,梁昭月跑去廚房,照着上面的教程去煮螺蛳粉,她用了個超大的碗去裝,抱着去了陸青桉的卧室。

陸青桉剛睡着就被開門聲吵醒,他掀起眼皮,瞥了眼正抱着碗蹑手蹑腳進來的梁昭月,心裏隐隐不安,問道:“有事?”

“吃飯啊。”梁昭月将碗放在陸青桉的床頭櫃上,“周助說你不喜歡。”

陸青桉瞥了眼,看不到碗裏裝的是什麽,只是聞到了奇怪的味道,語氣平淡:“那你還來?”

“好東西是要分享的。”梁昭月笑了笑說,“你聞不到嗎?”

“鼻塞,嗅覺沒那麽靈敏。”

“那好可惜啊。”梁昭月拱了拱鼻子,當着陸青桉的面嗦粉,“你要不要嘗嘗看?”

她一湊近,陸青桉便聞到了,很快別過臉,厲聲道:“梁昭月。”

“幹嘛啦。”梁昭月撇了撇嘴,“明明是人間佳品,不識貨。”

藥勁上來,陸青桉沒精神同梁昭月在這因為一碗粉扯皮,只說道:“那你安靜點,我睡會兒。”

“好呀。”

事實證明,梁昭月這人極其叛逆,哪怕已經大學畢業了,也改不掉從小到大那股子反骨的毛病。

不讓她做什麽,她偏不聽。

梁昭月吃完,弄得房間味道極重,保姆上來時也是捂着鼻子把碗拿走的。

陸青桉見狀,臉色不大好,只是慶幸自己此刻嗅覺沒那麽靈敏,低聲說道:“開窗通通風吧。”

“你熱啊?”梁昭月沒反應過來,“這樣不行,你剛退燒。”

“挺味的,你聞不到嗎?”

梁昭月搖頭,過去開窗:“還好啊,我吃着挺香的。”

她只開了半扇窗,回去時看到陸青桉放在碧床另一邊的書,順手拿起看了看,又是關于金融的,她覺得無趣,又放了回去。

被她這麽一折騰,陸青桉已然沒了困意,只是身體沒什麽力氣,只能靠在床邊看着梁昭月。

梁昭月正追着劇,察覺到他的目光,她将手機遞過去,問道:“要一起看嗎?”

陸青桉推了下手機,笑着搖頭:“你看吧。”

“你這人真奇怪。”

梁昭月滅了屏幕,沒再繼續看,托着腮靠在陸青桉床上,“你平時都沒有什麽興趣愛好嗎?”

陸青桉問:“具體是指?”

梁昭月想了想:“比如你看我,我會喜歡拍照P圖,偶爾沒事氣氣我爸,或者到處找樂子,總之我是不會每天面對着電腦還有一堆看不懂的數據。”

“那你怎麽知道那一堆看不懂的數據不是我的愛好?”

梁昭月蹙眉:“哪有人會把工作當愛好啊,你不會覺得很無聊嗎?”

“不會。”陸青桉說,“工作可以使我浮躁的心情沉靜下來,況且,我本就是為整個陸氏而活。”

梁昭月最看不慣陸青桉這種态度,好像地球沒他就不轉了一樣,毫不留情吐槽:“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公司沒了你照樣運作,終究是要有人接下來的,別把自己看的太重。”

陸青桉只看她,并未作聲。

“做人嘛,自私一點喽。”梁昭月從不避諱這些,“我只要我快樂,你們的,無論是誰,我不開心了,你們誰也別想着痛快。”

“所以你能告訴我,當初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嗎?”陸青桉問道,“真的只是玩玩?”

“你幹嘛提這事?”梁昭月低了低頭,解釋說,“我也不想騙你,我當初年紀小不懂事,我就是覺得好玩,沒別的意思。”

梁昭月向來如此,她從不遮掩自己的陰暗面,要什麽便要得什麽,不考慮後果,更不會在乎是不是賠本的買賣,她只要自己高興,壞得坦蕩。

哪怕當初面對陸青桉,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騙人感情有多麽沒有下限,她終究還是做了,只為自己的惡作劇。

如今陸青桉算計将她困在身邊,她只能安慰自己這是報應,做了錯事所付出的代價,也是她必須要承受的。

說起兩人的婚事,距離春天還有兩個多月,一切都有專人來籌備,只是這麽久也沒聽說過婚房的位置。

梁昭月想,這裏是陸青桉的住處,或許就定在這裏,後來又覺得不現實,陸家不會這麽草率。

“在想什麽?”

陸青桉問。

梁昭月老實回答:“在想婚後我們住哪?我是把房間布置成粉色還是像你一樣的灰色,或者說我們綜合一下也可以,各自都退一步。”

陸青桉淡淡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我知道。”梁昭月翻了個白眼,無奈道,“你不會同意我把你房間弄成那個樣子的。”

“陸家有家規,未徹底成家之前,小輩必須住在老宅,同長輩們一起。”陸青桉慢慢說道,“所以你說的那些,幾乎沒有實現的可能。”

梁昭月當即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問:“和長輩住一起?不是,結婚不就算成家了嗎?你大哥他們都搬出去住了呀。”

“确實如此。”陸青桉擡眼,“但你忽略了一個必要條件。”

“什麽?”

“孩子。”陸青桉繼續說,“大哥二哥都是有了孩子以後才搬出去,昭昭,你确定嗎?”

“我……”梁昭月眨了眨眼睛,“我當然不想啊,我大好年華,憑什麽給你生孩子啊。”

“是啊。”陸青桉笑說,“那就只能委屈我們昭昭了。”

聽陸青桉的語氣,梁昭月忽然就明白過來他怎麽報複了,哪裏只是結個婚那麽簡單,要她和不熟的長輩在一起,那跟殺了她有什麽區別。

原以為陸青桉只是想結婚報複她,沒想到這個死奸商居然如此對刻薄,簡直比她還要更沒有下限!

想到這裏,梁昭月四下看了眼,從陸青桉下面抽出枕頭,朝他的臉直接砸了過去,恨不得直接就地了解了他。

“好啊陸青桉,你又6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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