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看到自家夫君被自己怼的啞口無言的模樣, 餘谷雨也心疼他,把手裏剛盛好的第三碗塞丈夫手裏,餘谷雨逃避似的窘惱道:“行了, 夫君你吃你的面,蕊兒這邊有妾身,妾身有分寸的。”
杜耀澤看着遞到眼前的面, 再看看妻子兒女, 杜耀澤為無法保護好妻女,不能給她們安穩日子甚為愧疚。
他把碗輕輕一推,心疼道:“熱乎的食物精貴,慧兒那孩子弄來也不容易,雨娘你帶着孩子們吃就好, 我這裏有吃的。”
“有吃的?你能有什麽吃的?”
餘谷雨驚訝了, 緊接着她卻看到, 自家夫君臉色羞窘的伸手去掏胸口, 掏袖兜,接連從身上各處掏出了不少自己看着很是眼熟的東西來,餘谷雨越看越訝然,“這, 這是?”
看妻子模樣, 杜耀澤知道妻子定然是猜出了東西的來路, 他也不瞞着,不遮不掩的直接點頭壓低聲音愧疚道。
“對, 雨娘, 是你想的那樣, 沒錯, 這些就是慧兒先前托人送進來的東西。被子衣裳那些我勢單力孤保不住, 本是想留下這些好藏匿的食物來,萬一流放路上有個什麽,或者是女兒吃不下那黑馍馍,這也好應急救命的,不成想……”
杜耀澤苦笑着看向邊上埋頭幹飯的侄女,“可惜我腦子迂,一直不知慧兒會與我們同赴極北,我還以為她會留在京都城……”
說起這個他也唏噓。
孩子送了那麽多東西進來,也從沒讓人捎信給自己說過什麽,便是昨日又捎帶了衣裳鞋襪食物進來,那位叫寧老虎的女牢頭低聲交代自己跟妻子的,也只是讓他們注意接下來黥臂的事情,讓他們到時候裝傻莫要聲張,絲毫都沒提及過,小丫頭要跟着他們一并流放極北呀。
自己還是直到在大理寺外看到了小丫頭,看到了她攜帶家當一副趕路架勢,他這才恍然大悟的。
“如今慧兒随我們一道走,這丫頭懂事了,瞧着還是個有本事的激靈孩子,那我留下這些食物就沒有必要了,還不如趕緊吃掉,也免得放壞了。”
額……聽了一朵的餘慧把頭從面碗裏擡起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姑父對不起,是侄女的不是,怪我忘了跟你們說清楚,呵呵呵,姑父您大人大量就原諒侄女這一回吧,嘿嘿。”
杜耀澤搖頭,自是不會計較這些的,從自家入獄到眼下,這孩子的表現都極好,太好了,變的他都恍若以為,這孩子是換了個人。
“是姑父的錯,一下子登高跌落,姑父啊這是還沒明白過來了,是姑父相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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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耀澤自嘲一笑,随即灑脫的朝着齊齊望着自己的妻女跟侄女擺擺手。
“行了行了,你們趕緊吃面,我有這些糕點就成了,你們快吃。”
餘慧自是不可能放着熱乎飯食不吃,讓姑父獨自去吃那放了許久,興許都已經長黴變壞了的糕點的。
她把碗咔噠一聲撂在桌上,一個箭步竄過去,一把奪下了姑父就要往嘴裏塞的糕點。
“姑父,我們一家人,沒得我們吃幹的,姑父你喝稀的的道理。姑父,您曾經不嫌棄不計較的養我小,以後我也會不抛棄不放棄的養您老,雖然我可能并不富裕,能力也有限,可只要有我在一日,就是吃野菜,我們也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你這孩子,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這行話是哪學來的?以後可不興這麽說,你得記着,你是姑娘家家的。”
杜耀澤也好笑,直到這一刻他才完完全全相信了,眼前的孩子真的是長大懂事了,并不是為了達到什麽目的在裝着在讨巧賣乖。
“好了好了,夫君,慧兒,別說笑了,趕緊都吃飯。”
“成,吃飯吃飯。”,杜耀澤點頭,不過卻把妻子遞來的碗推回去,指着鍋裏剩下沒多少份量的面條跟肉醬道:“我吃這個就成,碗裏的雨娘你吃。”
“不,夫君,你是男人,白日還戴着枷鎖趕路,你比較辛苦,你吃這個。”
“雨娘,既然我是男人,自然得護着你們,剛才慧兒還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呢,我吃鍋裏剩下的……”
“不,夫君,我不喜歡吃肉醬跟雞蛋,碗裏的這個你吃你吃……”
“我艹的,你們到底還有完沒完?麻蛋的,不就是一點子破面條,破肉醬,破雞蛋嘛,有什麽了不起的!一直叽叽歪,叽叽歪的,不是啥糕點就是啥面條的,老大,我看你們就是故意在饞我們!你們特麽的不吃,倒是拿來給我吃呀,我不嫌棄,我也不推!”
就在杜耀澤夫妻二人心疼對方,互相推拒的時候,身後的陰影中傳來了一道憤慨聲音,聽動靜,嗆嗆是不是老三杜耀祖還能是誰。
而随着這貨的聲音一起,剛才還算是安靜的土坯房內,瞬間就鬧騰開來,或者更确切的說,是被某人口中的面條啊,肉醬啊,破雞蛋啊吸引的鬧騰了開來。
“娘,娘,我要吃面條。”
“阿娘我想吃雞蛋。”
“阿娘我好久沒吃肉肉了,我要吃肉,吃肉……”
杜耀祖的話就如鈎子一樣,瞬間把杜家那些年紀小,吃不得苦,還沒有忍耐力的小孩饞蟲給勾了出來,一個個是紛紛晃悠着親娘的胳膊,抱着親娘的腰肢胡攪蠻纏,嗷嗷叫着。
杜耀祖聽到這動靜更來勁,特別是聽到自己膝下的兒女們,不是找妻子就是找自己的姨娘叫嚷着要吃的,他是越想越來氣,憤怒的瞪着餘慧他們四口人,嘴巴又開始攻擊。
“老大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你聽聽,你瞧瞧,你看看,你的侄兒侄女們一個個的年紀小,被餓的嗷嗷叫,你當大伯的人,也好意思自己吃獨食?
而且你自己吃獨食,不顧晚輩,不慈不愛也就罷了,老大你可別忘了,我們母親可還活着呢!眼下就在這屋子裏,就在你眼前!
我們可還沒分家呢!你們夫妻手裏的東西,哪怕是有一草一木,那都得交給母親來主持分派,而不是只顧着自己!”
這話說的可有點重,且對丈夫的指摘她也不服,餘谷雨想都不想跳出來護夫。
“憑什麽?這些東西是我侄女的,憑什麽要交公中?”,交給那個偏心眼,還一直冷刀子折磨他們的惡婆婆?
他們又不是賤骨頭,上趕着要找虐,而且她也沒見老三家的把自己得的東西交公呀,他們反倒是惦記自家侄女這孤女的東西來了,臉呢?
雙标狗杜耀祖可想不到這些,就是這麽無恥的不許人家電燈,樣子無賴又可恥極了。
“哈,你還問我憑什麽?
就憑你那侄女是個拖油瓶,一直以來吃我杜家,喝我杜家,用我杜家,就憑她身上哪樣東西不是我杜家給她的?
她一介孤女,沒我杜家,她豈能有今日?怕不是早死哪個犄角旮旯了吧!
憑什麽?呵,我再告訴你,就憑你們的庶,我們是嫡!”
餘谷雨被杜耀祖的無恥起的渾身發抖,開口辯駁。
“你混賬!明明我侄女花銷的一直是我的嫁妝,是我夫君自己掙來的銀錢!沒用過你杜家一分一毫!”
“嘿,你這話好笑,你個窮酸有什麽嫁妝?再說了,你夫君是誰?他姓什麽?家裏沒分家,他是杜家人,流着杜家血脈,得杜家封蔭照拂,他掙的每一文錢都屬于我杜家的!你說我憑什麽?”
說到此,杜耀祖也來氣了,只差沒點着杜耀澤的鼻子罵,語氣猖狂,滿口叫嚣,跋扈的很。
“哼!老大,我這話你認是不認?若是不認,那我問你,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是誰在父親臨終時,跪在父親的床前發誓不分家,又是誰承諾我們兄弟三個會一直照顧扶持振興杜家的呢?啊?那是誰?你告訴我那是誰?”
想起故去的父親,杜耀澤沉默了,可是……有一點他不認。
“老三,我沒忘,可是老三,你羞辱我可以,羞辱你嫂子不行!我不指望你懂得禮義廉恥,也不奢望你會尊敬長嫂,可你若是再這般羞辱長嫂,我杜耀澤再無能,便是拼個魚死網破,你也休想欺辱我的妻。”
再記着父親臨終的叮囑,再深受家族的負累,若是真要在妻女跟兄弟之間做出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愛自己,自己也愛的妻女!
許是看出了杜耀澤眼裏的決絕,一直任由杜耀祖沖鋒陷陣的老二杜耀宗,依舊端着他國公的架勢終于出聲了。
他先是呵停了老三的哔哔歪。
“老三你閉嘴,那是我們的兄長!不許這般沒大沒小。”
“切!”老三仍舊梗着脖子不服。
不過不服歸不服,倒還算是聽自己的話,識相的閉嘴了,黑暗中的杜耀宗暗暗點了點頭,目光卻掃向了氣窗下享受晚膳的四人。
杜耀宗眯了眯眼,目光略過勾人的食物,努力壓下腹中饞蟲,抿了抿唇,不疾不徐的開口。
“大哥,剛才是三弟不懂事,沖撞了大哥大嫂,弟弟在此代他向大哥大嫂賠禮了,還請大哥大嫂海涵,不要跟他一般見識,畢竟老三打小就這樣,被父親母親慣壞了。”
又來了又來了,熟悉的套路,熟悉的配方,可身為杜家人,他還不得不接着,杜耀澤默了默,随即道:“若我一定要一般見識呢?”
杜耀宗是想不到,老大長本事了,竟然敢不給自己面子,不過他是不怕的,語氣淡定,氣定神閑一副吃定了杜耀澤的模樣,全然不把他們大房放眼裏。
“呵呵,大哥這是哪裏的話,若大哥非要跟三弟計較,那……唉!弟本是不想說的,畢竟我們都是一家子骨肉兄弟,如今還流放在路上本該相互扶持,可若是大哥非要骨肉相殘……那弟也只得請母親主持公道了。”
說到此,杜耀宗看了看杜耀澤夫妻的神色,見一直被他們兄弟的踩在腳下的庶孽,竟是生了反抗的心思,杜耀宗譏諷的勾唇一笑,仿佛又想了什麽一般,故作懊惱道。
“噢噢噢,如今家族覆滅,富貴權勢轉瞬間灰飛煙滅,全家人都跟着流放了,想必大哥早就生了外心,厭煩了我們的母親,早就想丢下母親了吧?
呵!也是,畢竟大哥大嫂有熱乎的食物,卻從來都不端來孝敬母親,大哥如此這般自私自利,怕是早不把母親放在眼裏了。
若是如此,唉,愚弟也只能被迫休書幾封,回京都,去閩州,再不然去西南……得好好跟父親的那些舊部敘敘舊,想來便是黃叔父他們再不好明面相幫,人也遠在他地,可要替母親主持下公道,替父親教訓下不孝的子女,怕也不是什麽難事,對吧大哥?”
他就知道,就知道!
那些忠于公府掌權人,忠于杜家,此番卻并未全部遭受牽連的舊部;再想到今晨挹江門外,那些個自己看着也眼熟的面孔……杜耀澤沉默了,久久久久的沉默,沉默到了最後,他輕輕握了握妻子被氣到顫抖的手,憋出一聲失落壓抑到極致的苦澀呢喃。
“不,不計較了,我不計較……”
他還怎麽計較,那些人如今想要捏死自己一家,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什麽,大哥你剛才說什麽?愚弟怎麽聽不見?”杜耀澤認輸認命,可有些人卻還是不肯放過,“大哥,你大聲點。”
這人就是故意的,故意側耳一副聽不見的模樣,臉上卻挂着一成不變看似溫和的笑,就那麽定定的看着杜耀澤,眼裏卻有種名為吞噬的惡意,恨不能立刻把杜耀澤吞噬殆盡。
杜耀澤深呼吸,再深呼吸,身子都在發顫,聲音卻不得不配合着再次提高,“我說,我不計較,不跟三弟計較!”
這一聲,杜耀澤近乎是吼出來的。
杜耀祖一聽高興了,幾乎是立刻就在後頭嚷嚷起來。
“好好好,不計較就好!我個當弟弟的也不跟老大你一般見識,不過既然老大你自己都說不計較了,那趕緊的,把吃的都端上來吧,母親還餓着呢!”
餘慧……
麻蛋的,看來自己剛才的那一舉一摔,還是給這貨摔的輕喽,要不然狗東西咋還有力氣瞎逼逼呢?
她本是不想摻和杜家的事,心說大人的事就讓他們大人自己去解決。
而且在餘慧看來,姑父畢竟是成年人,自己若是突然打斷,哪怕是為了幫他,可萬一要惹得姑父不悅,心裏留下了疙瘩反而不美,到時候她怕姑姑日子不和美。
結果她的忍耐退避,反倒是叫這群垃圾東西給猖狂的喲。
眼看着姑父忍着氣站定就是不動,姑姑怕再生事端,為了丈夫,正想說把侄女不讓丈夫吃的糕點送去交差了事呢,餘慧卻一把拽住了姑姑欲動的手,朝着姑姑輕輕搖頭。
她的東西哪怕放壞了,哪怕是丢了喂狗,也不給辣雞極品吃!
埋頭趕緊扒完最後的碗底子,餘慧滿身戾氣,碗一撂,嘴一抹,霍的站起身,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餘慧猛地沖了出去。
“姐看你是想吃屁!”
“嗷,你個拖油瓶,賤丫頭,你幹……嗷,痛死爺啦……”
餘慧眼神多好呀,哪怕只有小小兩個透氣窗能透進一點點光線來,也絲毫不影響自己把整個黑漆漆的土坯房內看的清楚明白。
面對這種極品辣雞,不出手難道還留着過年?
自己姑姑姑父心有忌憚,瞻前顧後,又是被欺壓慣了,性格說到底還是說綿軟了些,自己卻是不怕的。
舍得一身剮,她都敢把皇帝拉下馬。
反正對待這種家夥,自己可不會仁慈,能動手的就千萬不要瞎逼逼!打了再說先。
餘慧沖過來,抓着杜耀祖二話不說就開打,一邊打,一邊教訓這龜,孫子。
“姑奶奶我看你不爽很久了!還什麽姑奶奶的東西就是你們杜家的東西,還妄圖搶奪姑奶奶的身份換你家女兒,啧啧啧,你丫的臉咋這麽大,你咋不上天呢?”
啪啪啪……
一手拎着軟癱如死狗樣,外強中幹的辣雞衣領子,餘慧一手厭惡的啪啪拍着死狗的臉。
“搶我身份,搶我姑父的衣裳鞋襪,搶我送去給我姑父的東西,眼下還要來搶吃的,丫丫個呸的,你個只會搶別人東西的窩囊廢!姑奶奶我不發威,你是不是一直當姑奶奶是病貓?随便你怎麽叫嚣?好呀,這樣的話,姑奶奶成全你呀!”
抓緊辣雞的衣脖領子,提起這嘴巴慫,窩裏橫,其實骨子裏是貪生怕死到了極點的狗東西,餘慧的鐵拳二話不說就砸了下去,拳拳到肉,都是往臉上這等顯眼的地方去的,哪裏不會點哪裏,啊不是,是哪裏痛就打哪裏。
“啊!痛痛痛……”
窩囊廢先是還能嗷嗷慘叫,換來的是餘慧更加密集的拳打腳踢;
“賤人,爺警告你,再動手,休怪爺……啊!”
再是罵罵咧咧的放狠話,換來的是餘慧狂風般的疾風驟雨;
打到最後,這厮終于曉得怕了,再不敢哔哔了,只一個勁的求饒,可餘慧豈能饒他?
嗯,繼續繼續!
身體的痛,雨點般的鐵拳頭,讓杜耀祖委屈透了。
“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嗷……我,我,我以後不搶你姑父還不成麽,嗷……你怎麽還打呀,我都認錯啦!”
“哼,打的就是你!做錯了事,傷害已經造成,是一句認錯就能解決彌補的事情嗎?那還要衙門,要官府是幹什麽的?”
“嗷!那你也不能可着我一個人揍呀!嗚嗚嗚,再說了,我就得了你姑父的一件衣裳,其他的我可一點都沒沾到手,你怎麽不去找那些人的麻煩?光找我,嗚嗚嗚……嘶~嗷!而且,而且我剛才已經認錯了,眼下那衣服也不在我身上,你,你,嗷!你怎麽還打我?嗷!小丫頭,我,我,你,你再打我,我就要還,還手……嗷!”
還敢放狠話?哼!餘慧又是一拳頭重重的砸下,她嗤了一聲,“還想還手?就你?”
把手裏已經被自己揍的跟爛泥樣扶不起來的人嫌棄的丢下,餘慧再不看這貨一眼,目光在不大的土坯房中來回搜尋。
眼熟的竹筒被褥她是一樣沒看到,那先前還穿在跟前爛泥身上的衣裳嘛?此刻竟然是在……咳咳,那顆柿子身上?
莫不是就剛才自己去搞飯的空檔,屋子裏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原來吧,在大理寺地牢就得了姻親故舊暗遞口信的宋耀宗,知道自己立馬就要流放,并且到時候還會有人送上金銀細軟後,對于從庶孽大哥那搶奪來的蘆花被,他是一眼也看不上的。
于是出牢房的時候,他嫌棄的根本就沒拿上那被子,空着手腳就上了路。
到了後來,挹江門外的送行,先前不敢搭救,不敢明着冒頭的昔日故舊,倒是或多或少的來了,也給家裏送了不少錢財東西,宋耀宗就越發看不上從庶孽那搶來的東西了。
要不是一路不停,他身上還戴着枷鎖不方便,腳下那雙不合腳的鞋他早就扔了,哪裏還能等到現在?
等好不易松快了,宋耀宗就迫不及待的把鞋丢給了大兒子,而有得寵姨娘護着又會讨巧的杜禹安,自然是不要這破鞋子的。
杜禹平倒是想要,可惜他姨娘不得力,身份又沒有世子貴重。
所以最後了,杜禹安從杜耀宗這裏得到了一雙為數不多的新鞋子,杜禹平是啥都沒落着,而沒人護着的杜禹辰,則是默默接過了父親手裏甩來的鞋套在了腳上。
這邊杜耀宗得了新衣新鞋,還從親娘手裏分得不少好東西,甚至都能照顧到膝下的兒子了,自來得寵的杜耀祖哪裏肯幹?
都是親娘的兒子,還都是嫡子,他才不願意吃虧,立馬就嚷嚷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窮酸味太重,非要脫下來,不顧二嫂陰陽怪氣的譏諷自家妻子也得了岳家資助,杜耀祖把衣服嫌棄的往世子侄兒懷裏一丢,就是歪纏着老太太要這要那。
最後自然是當娘的磨不過兒子,周娉婷銀錢沒敢大撒手,手裏的東西卻分出去了一半。
一下子去了這麽多,想到以後路還長着呢,老妖婆立馬心疼了,看到杜禹辰身上衣物鞋子齊全,便說家裏困難,讓他先這麽着。
杜禹辰十幾年的人生中,兒時親娘的記憶早已稀少的可憐,唯二帶給他溫暖的,卻只有前國公的祖父,以及身邊還剩下的祖母。
對于心底唯一給予自己溫暖的祖母,老太太的話他并未反駁,只沉默老實的點頭應了,可看着老太太的雙眼裏,還是有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覺的亮光,在漸漸寂滅……
作者有話說:
餘慧:我總不能說我知道要流放,提前就讓寧嬸嬸帶消息啊,等出發前,我以為寧嬸嬸跟姑姑說了,捂臉。
寧酉草: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小恩人就那麽個親戚了,又那麽照顧他們,豈能不跟着一道去?再說了,那會子自己都急死了,只顧着疏通黥臂的天大事情去了,她也忘了提這一茬了呀!
餘谷雨:額,我曉得侄女在外等着我們一家團聚,我以為夫君那麽聰明的人應該懂的團聚的意思呀,畢竟侄女就自己這麽一家子的親人了。
杜耀澤:可以往日那孩子的性子,我也不能确定流放極北那樣的地方,她願意跟着一道去吃苦啊,人再變,再懂事,骨子裏的東西能變嗎?又不是換了一個人。
餘慧:好吧,她真是換了一個人好伐。
作者:好吧,我已經盡量幫大家把這背後看不見的事情解釋清楚了,就這樣吧(其實是魚唇的人類再也編不下去了,哈哈哈哈),表打我,如果就姑父問題還有寶貴意見的,可以留言提,但是別人參攻擊喲,不然作者玻璃心會崩文的,我呢盡量讓姑父讨喜一點,但是在大綱中,姑父就是這麽個性子噎,嘿嘿。怕被你們挖出來暴走,先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