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餘慧頓時傻眼了, 心說,還有有銀子都住不到的店?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
瞧餘慧還不信,房爺挑眉, “怎麽?你個小丫頭還以為爺騙你?”
這餘慧哪裏敢應,忙就搖頭擺手,“不不不, 小女只是太意外了, 不是不信任房叔您,嘿嘿嘿……”
“嘿,你這孩子!”絡腮胡也莞爾。
說句實在話,他房猛山也是欣賞眼前這個,敢勇于陪着親人一起流放去苦寒之地的小丫頭的, 光這份勇氣就難能可貴, 更何況她還是英烈之後, 自己再貪財, 打心底裏也是準備對其照顧一二的。
這般想想,房猛山嘶了一聲,不禁撓了撓頭,“要不然, 你小丫頭帶着這更小的丫頭, 今晚就跟我們一起住驿丞準備的大通鋪去?反正地方寬敞……”
雖然這是不合規矩了點, 可流放路上嘛,能有個地方住就很好了, 況且眼前的小丫頭還那麽小, 也沒那什麽男女大妨礙的, 那些個都是有錢有閑的才計較的事情, 你若是朝不保夕, 連活着都成問題了,誰還計較這個?
再說了,那些個人犯,他們押解的一路不都是混在一起關着的,也沒誰說不成不是?
而且就眼前這小丫頭,她有十歲了沒?
嗯,個頭不顯的餘慧……她都十三了好伐。
餘慧自然是不可能跟着一群男人去住什麽大通鋪的,倒不是自己老古板,在末世的時候,宿舍都還男女混居來着。
她只是人比較現實,為了不找沒必要的麻煩,惹來不必要的事情,能規避的事情為嘛不規避?非得讓人找茬?
與其跟他們一幫男人去睡大通鋪,自己還不如就待在姑姑身邊呢,即便是那屋子裏進出不自由,身邊也有大大小小的男人,可畢竟姑姑姑父還在身邊不是?屋子裏也有杜家的一群女人不是?
餘慧果斷拒絕了房猛山的好意,連連謝過,拉着小表妹就跑,正好趕上姑姑、姑父,在那位游哥與另一位衙差的看押下,正往土坯房子裏去。
餘慧拉着小表妹停在游哥跟前笑着招呼:“游哥,今日是你跟這位大哥一起值夜嗎?”
游哥聞言點頭,笑呵呵的抖了抖手裏的鑰匙:“嗯啦,小丫頭,你這是也準備一起進裏頭去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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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慧無奈苦笑着,兩手一攤,也學着對方的調調。
“嗯啦,我游哥,別人不知道,您這押解的老人還不知道麽?這是官驿,我個平頭百姓想住,人家驿丞大人也不給我住呀,就只能跟我姑姑他們一塊落腳擠一擠喽,不過得虧是游哥你在,一會我們夜起啥的,有游哥你,我也好意思開口求你跟這位大哥辛苦的給我開門了。”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
餘慧這個調調,讓今日輪到值夜的二人也覺輕松,兩人自然是哈哈一笑,沒卡殼的應承了餘慧的話。
得了保證的餘慧心裏暗暗滿意,拉着小表妹一腳就踏進了屋門。
餘慧才詫異着,怎麽游哥二人也跟着進屋來了呢,她轉眼就被姑姑給拉住了。
“慧兒,你剛才上哪去了?一眨眼就不見了你們,我跟你姑父還擔心來着。”
“姑姑莫急,我這不是剛才跟房爺套近乎,本想說去開間屋子帶蕊兒住麽,結果,呵呵……”
餘慧幹笑着的表情,餘谷雨與身後的杜耀澤瞬間明了是個啥意思,才想安慰說,住不到屋子也沒事,邊上卻突然傳來了哼哼的冷笑。
餘慧打眼一看,竟然是占據進門一側,氣窗底下一角有利地形的杜耀祖在對着自己在哼哼,一看就是在取笑自己,餘慧也跟着笑了。
瞧着這家夥身上眼熟的衣裳,這是方便自己新仇舊恨一起來了呀。
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的餘慧拳頭捏緊。
都說小人報仇從早到晚,那什麽,要不是看在游哥二人緊跟着進門來,此刻就在屋子裏忙碌着,她是絕對不能忍這厮要主動動手的。
不過眼下不能打,自己心裏氣又不順,掃一眼,因着他們是最後進來的緣故,并不寬敞的屋子裏,所有的好位置都早就被占據了,其中哼哼怪所在的地域她又很看好。
那不好意思了。
餘慧把手裏小車車的拉繩交給姑姑,捏着拳頭,一步步就朝着哼哼怪走去。
屋子門口挂着一盞氣死風,借着小小氣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線,杜耀祖看着臉色不善,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的人,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明明就一個弱不禁風的小臭丫頭,他一個成年男人并不該怕的,可該死的!她那冷漠的表情,她那一步步就仿如踩在自己心尖尖上的步伐,哪一樣都讓他害怕。
杜耀祖不由挪動着自己的屁股,卡着餘慧前進步伐的鼓點,後退,再後退……
杜耀祖不斷幹咽着稀薄的口水,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你,你個拖油瓶,你,你要幹,幹什麽?”
“幹什麽?”餘慧冷笑。
回答杜耀祖的,是餘慧快速的欺近,以及某人猛然間的天旋地轉。
某人那與之齊齊響起的驚呼,最終全都化為了他全身突如其來的猛烈疼痛。
艹!他,他……他這麽大一大老爺們,居然被給小崽子給舉起來給丢出去啦?
“嘶~”,杜耀祖不由倒抽一口涼氣,揉着劇痛的身體,才要罵人,結果一擡頭就瞧見那倆聽到動靜聞聲看來的衙差。
杜耀祖老委屈了,指着罪魁禍首就告狀,“差爺,這臭丫頭她丢我!”
額……
游哥跟另一位衙差,看到這樣窩囊的杜耀祖都樂了。
本來心就已經偏了的二人,也不忙着去給人犯解枷鎖,松縛繩了,反倒是雙手抱胸的奚落看着杜耀祖,嘴裏還陰陽怪氣的。
“喲喲!她丢你呀?啧啧啧……那可真是壞對吧?不過杜三爺,你個大老爺們家家的,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哈哈哈……”
這語氣,這譏諷的态度,杜耀祖氣結,老委屈了。
“我,我怎麽就不好意思說了?明明是這個臭丫頭先找茬的,你們都不管的嗎?”
游哥聽到杜耀祖如小孩受了委屈跟親娘告狀般跟自己告狀,游哥都笑的打跌,朝自己的夥伴看去,他努努嘴問:“夥計,剛才有人動手了嗎?”
被稱呼夥計的另一位衙差忙就搖頭,格外配合自家兄弟,睜眼說瞎話,“有人動手嗎?爺怎麽沒看到?兄弟,難道你看到了?”
游哥攤手,故意左右四顧,“沒呀,我也沒看到呀?哎,那就奇怪了,對吧兄弟?”
“對,真是奇怪!”,夥計一語定乾坤,給哥倆的大戲做出總結。
邊上的餘慧看着這一唱一和的衙差二人組耍花腔,把杜耀祖耍的一愣愣的,她怎麽看怎麽覺得他們賊可愛;
屋子裏其他人,包括她姑姑跟姑父,看到這二人跟唱戲一樣的睜眼說瞎話,也紛紛目瞪口呆;
特別是正主杜耀祖,見到游哥二人竟是如此颠倒黑白,他氣呀,委屈呀!指着游哥他們的手都在不停的抖啊抖。
“你,你們!你們莫不是瞎?竟如此颠倒黑白,我,我不服!”
游哥見狀更樂,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人,“兄弟,聽到沒,這家夥說他不服哎。”
兄弟笑了,拍了拍腰間一串才要取下的鑰匙,笑的特別張狂肆意。
“不服?哈哈哈,不服好啊!不服妙!既然不服,兄弟,咱們哥倆也別忙活了,就讓這些人犯繼續戴着枷鎖,縛着繩過夜呗,他們自己都不嫌累,不嫌受罪,咱們哥倆操心啥,就讓他們戴着,一直戴着,總歸不能松快的,一直遭罪的,将來走不動路的人,又不是咱哥倆,咱怕啥。”
游哥故作恍然大悟的一擊掌,“對哦,你不說哥們我都忘了,那成,那就不去枷了,讓他們好好戴着,咱們哥倆可不能随便耽擱人家,萬一人家這是想要強身健體,又或許是人家喜歡戴枷呢?對吧兄弟?”
“是極,是極,那我們哥倆走?”
“走走走……”
屋子裏其他杜家人一聽,立馬急了。
眼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轉身就走,不說別人了,就是為首的老妖婆周娉婷也頂不住了,趕緊開口留人。
“差爺且慢!差爺,我家老三不懂事,怠慢頂撞了差爺,萬望二位差爺別跟他一般見識,還請差爺且慢,開開恩,幫我們去枷松繩吧。”
開玩笑,他們又不傻。
既然夜裏能去了枷鎖,松了腰間的縛繩休息,哪怕就只是靠一靠躺一躺呢?那也比帶着這鬼玩意睡覺強吧?能松快一時是一時呀!
結果就因為那惹事的拖油瓶,還有家裏那不省心的幺兒,鬧出這一場就要牽連全家遭罪,沒見着老二看老幺的眼神都透着恨麽,再看其他人,那也是恨不得生吃了她的老幺呀!
不,自己決計不能叫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以後的路還長,畢竟往日裏自己最疼的就是老幺啊。
一想到此,老妖婆只得把對餘慧的恨,對大房的恨壓下,趕緊示意老三媳婦,讓她趕緊掏點好處出來賄賂這倆該死的衙差,好把事情接杆過去。
誰叫她娘家送了大包小包的來呢,既然是老幺自己惹得事,而老二媳婦家又毛都沒送來一根,那便只有先讓老三媳婦自己先給她男人擦屁股。
至于自己娘家跟女兒送來的東西?周娉婷摸了摸自己貼身藏着的銀票,心裏暗暗決定,這些不到萬不得已,她一丁點都不會動。
秦卿倒是想當沒看到老虔婆的眼色示意來着,只是看到二房所有人那吃人的眼神,還有衙差對大房拖油瓶的維護,再瞧着自家瑟縮沒骨氣男人,秦卿第一次如此厭惡纨绔的丈夫,可看到圍在自己身邊的三個兒女,秦卿終是咬咬牙,慢慢的從包袱裏掏出塊約莫二三兩的銀角子送了上去。
游哥二人見狀,相視一笑,伸手接過銀子,心裏不感激給銀子的人,反倒是感激餘慧這個惹事精。
小丫頭鬧這一出挺好,倒是讓他們哥倆找到由頭得了比小利,所以接下來松縛繩,解枷鎖的時候,二人首先就從餘慧姑姑姑父開始,可是妒恨壞了杜家其他一幹人等,掏了銀子的秦卿更是
咬碎了一口銀牙。
只可惜,還有衙差在,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餘慧才不想看這些人的嘴臉,拉着姑姑迅速占據了剛才杜耀祖占據的夾角,抽出小車上的東西就開始占位鋪床。
把姑姑從牢房裏帶出來的包袱皮鋪開,蘆花再攤開鋪在其上。
這屋子裏空蕩蕩的,不要說床,就是稻草都沒一根,秋來夜裏寒涼,餘慧怕寒氣入骨,打算先用被子墊一層,而後再鋪自己準備的睡袋。
看到餘慧忙碌,獲得自由的餘谷雨立馬上來幫忙。
“慧兒你要幹嘛,你跟姑姑說,姑姑來做。”
餘谷雨一動,剛得到自由的杜耀澤也跟了上來,積極表示。
“對啊慧兒,你帶着蕊兒坐邊上去別動手,有什麽事我跟你姑姑來。”
已經解下車邊固定睡袋的餘慧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就鋪個床,很簡單的,姑姑姑父你們就別動了,看着蕊兒就好。”
“那不成,我來我來。”
餘谷雨自然不幹,把朝着自己伸手要抱的女兒抱起,一把塞丈夫懷裏,轉過身來,上手就來搶活計。
餘慧擰不過姑姑,只得放手。
不過看姑姑搶過睡袋後又不知所措,餘慧笑了,忙指點道:“姑姑,這是睡袋,您這樣打開一抖就好,晚上我跟蕊兒睡一個睡袋,另一個您跟我姑父睡。”
抱着女兒的杜耀澤一看,心裏暗贊侄女慧眼,竟然是捯饬出這麽精巧的睡袋,想到侄女的安排,杜耀澤沒有反駁,不過又想到屋子裏人多亂糟糟的,二房三房又自來不喜侄女,怕他們再生事,到時候合起夥來暗中欺負小姑娘,他忙補充了句。
“到時候慧兒帶着蕊兒睡靠牆裏頭的那個睡袋,我跟你姑姑攔在外頭睡。”
這樣的安排,餘慧瞬間就了然了姑父的用意,也沒多話,餘慧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瞧見那邊游哥他們已經忙完了,眼看着就要出去,餘慧趕緊從小車裏翻出自己定做的鐵鍋,忙也跟了上去。
“游哥等等……”
“小丫頭,還有事?”
游哥二人頓住腳步,跟夥伴齊齊回頭笑問着。
看到餘慧手裏的鐵鍋,二人瞬間了然了餘慧的意圖,也無需餘慧回答了,押解人犯往北走過多次,早就熟悉這出發第一站的游哥,擡手朝着廚房的方向一指。
“驿站專門為官爺下人、随從做飯的大廚房在那邊,你往那邊去,就找吳婆子,花上點小錢,應該能買到熱乎的飯食。”
得了指點,餘慧忙連連道謝。
在二人擺手道不用中,餘慧提溜着鍋子就往二人指路的方向奔。
自己早上買的燒餅倒是還有剩,不過四竹筒的雞湯一路行來倒是喝完了,也是怕白日天熱放不住。
餘慧想着,此去極北,一路上啥情況遇不着啊,眼下才剛剛開始,既然有能遮風擋雨的屋子住,自己就不會去再耽擱時間搭帳篷;
既然天還不算太冷,她就不會去花時間收集柴火起爐子;
既然有地方能買到食物,她就不會自己再辛苦的去做;
除非……
好吧,話說的太滿,瞬間就打臉了。
成功找到那位吳婆子,花了五十個大錢,自己買了一鍋面,結果到手後發現,人家真就是一鍋的面呀!白水面!油花都米有一滴的那種,白生生的,還沒啥鹽味,一看就讓人沒有任何食欲,她是真怕小表妹吃不下。
大人且就不說了,萬事能忍忍,可小孩子不行呀!
餘慧想想這樣不成,她端着一鍋白水面尋了個無人的地方,幹脆鑽進了空間。
好在自己早有準備,餘慧飛快的生火,利索的煎了四個荷包蛋,又給面條上舀了幾大勺的自制肉醬,上頭再夾上幾筷子的小醬黃瓜,餘慧這才端着鍋出了空間,忙忙往關人的土坯房子趕。
端着滿滿一鍋經由自己加工過的面條回來,老遠看到自己歸來,守門的游哥就掏了鑰匙給她開了門。
餘慧連連道謝,客氣的問候人家吃了沒,對方說兄弟已經去幫他拿飯了,餘慧便沒再堅持,再道謝了一番,端着鍋就進了土坯房。
對于身後落鎖的聲音,餘慧也不以為意,快速走回靠着門邊角落,蹲在姑姑身邊,一手端鍋,餘慧一手在車上摸索着,同時嘴裏還低聲招呼。
“姑姑,把車前頭的那塊板子拉起來,卡到這裏。”
說話的同時,餘慧先掏出了四雙筷子,直接插到面條鍋裏,又伸手去摸,這回掏出四個木頭碗來。
見姑姑一開始還有些不明所以,不會操作,餘慧抓碗的手,忙點着後坐凳前頭的邊縫指點姑姑動作,“姑姑卡這裏,對,就是這樣,對好縫隙直接卡進去就行。”
餘谷雨順着侄女的比劃看去,經過一番指點,瞬間了然,趕緊依言而行,把小車前頭的隔板抽扯出來,而後卡在後座的椅子前,一張方桌瞬間映入眼簾。
餘慧趕緊把手裏的東西放到小長桌上笑道,“好了,我們吃飯吧,姑姑,姑父,我剛才去後頭廚房買了肉醬面哦,今晚我們就吃這個。”
至于自己去買面時,看到大廚房中幫廚正在做的,據說是人犯夥食的黑豆加黑面的黑馍馍,嗯,那玩意自己的不稀噠吃的,也不許家人吃。
“姑姑,姑父,你們自己盛啊,每人一個煎蛋,那個肉醬要拌一拌才能吃。”
“那你呢?”
聽得姑姑的詢問,餘慧指着小表妹笑了。
“嘿嘿,姑姑,這不是我們蕊兒還小,自己都不會用筷子麽,我跟蕊蕊親香親香,我先喂她吃啊,姑姑姑父你們別等我,趕緊先吃,吃個飽,面條份量我買的足,而且要是不夠也沒關系,大不了我再去買一份就是,反正我行動自由。”
這話餘谷雨不認同。
“什麽行動自由!再自由,你跟我們這群人犯關在一塊,進出都得勞煩人家差爺給開門,總是麻煩人不好!再說了,我們如今早不比當初,蕊兒也早不是往日的七姑娘了,身邊不可能再有人伺候,她也是三歲的人了,是該自己學會吃飯了,你別喂,我盛一碗讓她自己個吃。”
餘慧有些猶豫,“這不好吧,蕊兒連筷子都從沒拿過。”
都說為母則強,為孩子長遠計,餘谷雨卻很堅持。
不由分說的趕緊夾了滿滿一碗面,撥了大半肉醬,又蓋上一個油亮熱乎的煎雞蛋,夾了些醬黃瓜,第一碗面條餘谷雨就朝餘慧遞了過去。
“聽姑姑的話,你趕緊吃。”
見侄女還是沒有接碗,餘谷雨強勢的把碗塞餘慧手裏,怕孩子再拒絕,餘谷雨忙轉移話題。
“快吃,每日我跟你姑父趕路都不得自由,姑姑還指着你拉你表妹趕路呢,你若是不吃飽,姑姑擔心,可不會再讓你拉車。”
得,這是必殺技。
餘慧也不矯情推脫了,忙接了碗,在小粉團子的注視下盤腿而坐,埋頭幹飯幹飯。
餘谷雨見狀滿意了,笑着點點頭,而後又取了個碗夾了少少的面條進去,肉醬也撥了一些,自己給攪拌均勻了,再夾進去一個煎雞蛋給夾碎些,這才把蓋了個碗底的碗擺在了女兒面前,還給女兒手裏塞了雙筷子。
“蕊蕊乖乖,自己吃飯飯昂,吃完了還有,娘親再給你夾。”
粉團子努力扒拉手裏就是不聽使喚的兩根竹棍棍,老努力,也老委屈了,不過看到娘親鼓勵的眼神,粉團子還是點點頭,兩步上前與表姐并排蹲在小長桌跟前,操控着賊可惡的棍棍去夾面面。
一夾,空了;
二夾,也空了;
三夾,還是空了……
小家夥努力半晌,那可惡的面面就是進不到嘴裏,給她急的呀!
餘谷雨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也知道自己這樣很殘忍,可沒辦法,為了孩子,她還是狠下心來。
見女兒半天都夾不起一根面條,頻頻朝着自己投來求助的眼神,餘谷雨也視而不見,硬是警告自己要狠心,埋頭再不看孩子,再度取了一個碗開始夾面條,努力告誡自己不能心軟,絕對不能心軟,結果身邊的丈夫卻還來添亂。
“雨娘,蕊兒還小,身子骨又弱,怕是手都沒長全乎,還嫩着呢!如何會自己拿筷吃飯?尋常人家這麽大的娃兒,哪個不是大人喂飯喂食的?雨娘別這麽嚴肅,孩子還小,也別逼孩子這麽緊,你忙沒關系,你們吃你們的,我來喂……”
“喂什麽喂,都不許喂!夫君!今時不同往日,我們要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人得認命,得認清現實!其實不止是蕊兒,便是你我,都必須得把以前養尊處優的性子掰過來,不然等真到了極北那就遲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