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王夫人。”
風雪中披着塊破麻袋佝偻前行的婦人, 迷茫中聽到一聲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被凍的麻木的身體猛地頓住,僵硬的脖頸擡了擡看向來人。
“你, 你是?餘姑娘?怎麽會是你啊餘姑娘?咳咳咳……可真巧,咳咳咳……”
老遠的,餘慧看到風雪裏的人影就覺得像是王夫人, 下意識抱着東西下車想幫人, 這會子确認了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餘慧忙上前關切。
“王夫人,這大冷的天,您不好好在家裏休養,怎地跑到這來了?”
王夫人聞言苦笑, 她倒是想休養來着, 可是條件不允許啊!
想到至今還在先鋒軍裏的倆兒子, 王夫人心中酸澀, “我去看看倆孩子。”
“哦,這樣啊!”,那就難怪了。
不過這人也怪可憐的,家裏頭成年的男丁都被砍了頭, 最年長的倆半大兒子如今也被抓進了先鋒軍, 将來如何還不得而知, 如今來探望,還只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餘慧心裏特別唏噓着, 也想再幫幫這個堅韌的婦人, 想了想, 在把手裏熱乎的食物塞到對方手裏前, 她從空間裏取了個十兩的銀錠子壓在火燒的油紙包裏一并塞了過去。
“王夫人, 天寒地凍的,我這裏有口熱食,您若是不嫌棄,拿着暖暖身子。”
“不不不,我不能要,不能要……”
她推拒,不是因為什麽不吃嗟來之食,而是真心覺得愧疚,面前的小姑娘對他們王家的恩情重如山,她何德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人家的幫助,心裏真是愧得慌。
餘慧卻不管王夫人的推辭,自己既然給,那就是真心的給,東西強勢一塞,給人丢下句,“好了王夫人,您別推了,我這邊還趕時間呢,就不陪您多說話了,先走一步啊,有時間我們回頭再聊。”
塞完東西就跑,聲音未落,餘慧人已經轉頭跑回爬犁上,轉而趕着爬犁跑的飛快。
等王夫人一臉感動的看着手裏的東西,忍着饑寒交迫查看手裏的食物時,猛地發現火燒裏包着的銀錠子時,王夫人急急追尋着遠去的爬犁眼中閃着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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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先鋒軍的校場上。
杜耀澤的離去,那是勾動了很多人的心,最先按耐不住的就是陳家人。
陳家雖也跟杜家一樣,是靠軍功起家得的冠軍侯爵位,可幾代傳下來,現在的陳侯爺卻是個拿不出手的,連馬刀都握不住的主。
這樣的人,你讓他帶着子孫在先鋒軍這樣的一線敢死隊求生掙功勞翻身?呵呵,那還是算了吧。
察覺不到不對,以前陳侯爺為首,一個眼神過去,下頭的子孫們瞬間心領神會。
在杜耀澤走後都沒半盞茶,陳家人就開始鬧幺蛾子了。
“哎呦哎呦……報!肖校尉,小的肚子痛,有點竄稀,要請假上茅房。”
一聲起,一聲來,“哎呦,我也是,我也是,看來是今早的夥食不幹淨,吃的我們都竄稀了,肖校尉,我也要上茅房。”
聲聲起:“肖校尉,小的也肚子痛,我也要上茅房……”
陳家十幾歲的小的不怕丢人,得到家中長輩示意後,一個個的收了手裏的長槍,捂着肚子嗷嗷叫的喊,給正在上頭喊口號的虎威校尉給氣的呀,嘴裏罵罵咧咧着下來,手裏的鞭子沒少揮,陳家一幹小輩就是不怕死,混不吝的抱着肚子蹲地上不停嚷嚷。
一路上沒少挨鞭子的人,對于眼下虎威校尉還算和風細雨的鞭子全都不以為意,被他們當成了毛毛雨。
加上有人帶頭,整個校場上的新兵好多都在有樣學樣,就比如站在一處的杜耀宗、杜耀祖兄弟二人,他們相視一眼,俱都有了默契,杜耀宗甚至連最愛的崽杜禹安都不管了,手裏長矛一抱,捂着肚子嗷嗷叫。
見他們都是如此,身邊就有人開始哭,哭他們命苦,明明是軍屯餘軍,卻歹命的被搶到正軍,一來就被瘋□□練不說,連拉屎都不給,可憐啊……
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邊上杜禹辰跟王家兄弟冷眼瞧着這一幕,杜禹辰默不作聲,只眼底閃着暗芒,王家兄弟卻互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虎威校尉見狀,心裏其實也有點發虛,畢竟這些家夥是自己用非常手段搶來的,如今都還沒入籍呢,是不能操練的太狠了,免得适得其反。
這般一想,虎威校尉才軟了些态度,面上怒氣沖沖的大手一揮,放了這群懶人屎尿多的新兵蛋子解散上茅房。
校場上人一散,陳家人圍擁着他們家的老狗一哄而散,而杜禹辰則是心有疑惑,便遠遠墜在前頭鬼鬼祟祟的杜耀宗哥倆身後。
老實木讷的杜禹平來前得親姨娘囑咐,說是他親爹不靠譜,讓他萬事以嫡出大哥為先,跟着他,跟定他,指不定還能奔條活路。
杜禹平木讷歸木讷,親娘的話卻當成聖旨。
見杜禹辰動了,他沒有言語,也顧不上身體的酸痛,看到大哥走了,二話不說,忙不疊的就跟了上去。
杜禹安見親爹丢下自己跟三叔走了,連廢物二哥都跟着大哥走了,他想了想,倒是想要也跟上去瞧瞧來着,可一動,身體就酸痛的厲害。
猶豫了片刻,杜禹安便沒再動,心說反正父親最疼自己,一旦想到辦法離開,父親丢下誰也不會丢下自己的,他便心安理得的跟着王家兄弟往休息的大通鋪而去,準備去屋裏躺平等消息。
這廂,鬼鬼祟祟的哥倆避開人,邊走邊交頭接耳。
“唉二哥,你說老大那慫蛋玩意是怎麽回事?真跟你說的一樣,那慫蛋真走了,離開先鋒軍得自由啦?”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那貨到現在都沒回來,這很難不讓他懷疑。
杜耀宗點頭,“如果我沒料錯,應該就是了。”
杜耀祖聽了杜耀宗這确認的話,頓時就急了,一拍大腿氣氛不服的嚷嚷道:“嘿!老大這慫包玩意,我們哥倆都還在這吃苦呢,他有什麽本事能出得去?竟然也不想着我們!!!”
“你閉嘴,小聲點,你當這是什麽地方?”
杜耀祖說的起勁,當即就被杜耀宗呵斥了,這才忙忙收聲,左右前後賊眉鼠眼的四處打量一圈,确信沒人,杜耀祖才湊頭過來小聲道:“二哥,你說老大那慫貨他為什麽能出得去啊?”
“為什麽?”,想到某個人,杜耀宗眼底發冷,唇畔勾起冷笑,“你別忘了那拖油瓶……”
杜耀祖一拍腦門,“哦,對對對!莫不是那拖油瓶給老大那慫貨走通了關系?”,随即想到自己,杜耀祖急了,“那二哥我們哥倆咋辦?二哥,我可不想再在這先鋒軍待下去了,前頭我聽那些老兵說,這先鋒軍其實就是敢死軍,傷亡整個極北軍裏算最高的,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二哥,你想想辦法啊二哥……”
“閉嘴!”
講的他好像就想死一樣!而且老三這個慫貨自己也是一萬個看不上,若不是一奶同胞,他根本就不會管他。
被呵斥的杜耀祖心裏明白,這時候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眼前這個肚裏黑又最會裝的親哥了,為了活着,他很的拉的下臉。
讓他閉嘴就閉嘴,只兩眼還巴巴的看着他二哥,忍了再忍,還是忍不住小小聲道:“二哥,那我們眼下到底該咋辦啊?”
杜耀宗捏了捏自己鼓脹的額角,怕再被煩,點了點轅門的方向:“先前我特意留心了,前來帶走老大的兩人中,一個是今日看守轅門的什長,我們先去轅門那邊看看,再圖其他。”
“那好,那好,我們趕緊去,快走。”
兄弟二人匆匆來到轅門處,沒看到餘慧他們雙方交涉,也沒能看到氣呼呼走得急的劉威,卻正好趕上了餘慧趕着爬犁把杜耀澤領走的那一幕,讓哥倆看的牙癢癢,肺管子都頂到了嗓子眼。
可見他們還是來遲了,根本沒看到對方是怎麽交涉的,也不知道那拖油瓶到底是找了誰辦的事,如今曲終人散,他們就是想要辦事,就是有銀子都找不到人啊這是!
失望不已的哥倆一臉的頹喪,黑臭着臉正準備走呢,被杜耀宗呵斥離開的杜耀祖,臨了還是轉身不死心再往轅門處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倒是讓他發現了轅門處又有了異樣。
他趕緊拉扯着杜耀宗的衣袖大喊,“哥,二哥,你看,你快看。”
原來,安靜的轅門處又來了個婦人,遠遠看着,雖然不知道對方跟那什長說了什麽,但杜耀宗哥倆卻看的很清楚,對方朝着那什長手裏塞了個什麽東西,而後不久,王家那對小兄弟就被什長帶到了轅門口跟那婦人見了面。
這一幕,讓剛剛絕望的兄弟二人心裏頓時升起了希望之光。
要是他們沒看錯,剛才那王家婦人悄悄給的該是財物吧?
收財物就好,只要收財物就好啊!
哪怕這什長自己辦不了,只要他能收財物,幫他們引薦能辦事的人也好呀!
這麽一想,杜耀祖就急切起來,“二哥,我們這就去找那看門的什長吧。”
此刻的杜耀宗卻突然沉穩了下來,打斷了急吼吼的蠢弟弟。
“不急,此刻對方正在當值,我們談的又是不便暴露的大事,這會子不好找去,且等等吧,待到那人下值了,我們再去。”
杜耀祖看了看天色點頭,“那也成吧。”
等到那位什長當了一天的值,日暮時分交班收工,準備回自己營房休息的時候,才離開轅門入營沒多遠,就被暗地裏伸來的兩只手給攔住了去路。
看到面前攔路的二人,什長停住腳步皺眉,“你們倆新兵蛋子不好好去校場操練,來這裏攔我作甚?”
面對冷臉,杜耀宗不以為意,臉上趕緊堆疊起笑讨好道:“什長您別見外,借一步說話。”
瞧兩人巴結讨好又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什長也就沒有急着走,順着杜耀宗的引領走到一旁。
“有什麽話說吧,別鬼鬼祟祟娘們家家的。”
杜耀祖性子急,見什長都如此說了,他也沒過腦子,大大咧咧的就道:“哎呦,我們哥倆等的就是什長你這句話!什長,我們攔你也不為別的,我們哥倆就是想知道,今個被人帶走離開先鋒軍的那個家夥,到底是找的誰的關系疏通啊呀?什長可是看到對方是誰呢?可能告訴我們哥倆一聲,也好叫我們哥倆也……”
“也什麽?你說的這是什麽糊塗話!”
見杜耀祖越說越不對味,什長皺眉,一把打斷了杜耀祖的哔哔,杜耀祖立馬就不幹了,混不吝的那股子勁不由自主的就冒了出來。
“哎哎,什長你怎麽這樣呢?剛才是你自己讓我們有話只管說的,怎麽,我說了,你反倒是教訓起人來了,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知道……”
面對杜耀祖的胡攪蠻纏,什長心生厭惡,袖袍一甩,語氣冷冷:“你這渾人,好好操練你的去,休得糾纏。”
邊上的杜耀宗見什長是真急了,他忙忙上前,一把攔住什長的去路,伸手交錯的瞬間,把自己早準備好的二兩碎銀子趁機塞到什長手裏,而後才長身一揖到底。
“什長莫氣莫惱,舍弟魯莽不懂事,在下替他向什長賠禮了,還請什長大人大量原諒則個,別跟他個渾人計較。”
感受着手裏的異樣,又見杜耀宗還算個懂禮的,什長的表情才稍稍好了些,退後兩步看着杜耀宗,就只聽杜耀宗繼續道。
“實不相瞞什長,前頭出營去的那位,是我兄弟二人的長兄,因着些許小事誤會,長兄走了卻沒有知會我們兄弟二人一聲,他不知會我們,我們卻始終擔心記挂着他,所以便想問問,他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情況?又是找的何人疏通的關系?若是可以,我們兄弟二人也想再走一走這老路子,出去後也好兄弟三個一家團聚。”
這話裏明顯有水份,可那又怎樣呢,跟自己又沒關系。
摸着手裏的銀角子,什長默了默,張了張嘴,正要把劉威的事情給說出來呢,斜刺裏卻突然有一道聲音插了過來。
“喲,本官還當是什麽事情呢,原來是想要疏通關系一家團聚啊,這是好事呀!”
杜耀宗三人循着聲音齊齊望去,只見一唇畔留着八字胡須,邁着八字步,頭戴璞帽的中年男人,從邊上營房的轉角陰影裏走了出來,看樣子還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的。
來人杜耀宗兄弟并不認識,對方看着也不像是武官,哥倆才納悶這人是誰,怎麽能這般大咧咧的出現在先鋒軍營裏頭呢,身邊的什長卻恭敬抱拳朝着來人行了一禮。
“見過謝軍曹。”
杜耀宗哥倆見狀,也忙忙跟着行禮。
“嗯,免禮。”,謝軍曹先是示意什長免禮,而後視線落在杜耀宗哥倆身上,這位謝軍曹突然笑道:“你們兄弟二人可是想找關系離開這先鋒軍?”
此言一出,正中哥倆下懷,兩人的眼睛瞬間都亮了八分,急急表示:
“正是,正是,不知軍曹大人可有法子?”
“軍曹英明。”
邊上什長見狀,眼裏卻湧起一抹擔憂。
此人雖是軍曹,卻不是他們先鋒軍的軍曹,不過是靠着些許關系,混了個軍曹位置,專幹的是巡視的活計,連正式的後勤錢糧都做不得主的存在。
他這樣的人能有什麽關系能耐?眼下卻一副拿大的模樣,這哥倆怕不是要給騙了。
摸着手裏的銀角子,想着面前倆貨眼下總歸還是他們先鋒軍的人,什長小貪歸小貪,于心卻不忍。
看着邊上你來我往正熱鬧的人,什長猶豫了再三,終是忍不住咳嗽打斷,提醒了句,“你們倆個休得無理,這可是管軍備巡查的謝軍曹,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扒上去的,你們莫要再糾纏人家。”
只可惜他的一腔好心,在自認為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人跟前,那就算個屁。
杜耀宗還好說,這貨慣來會裝,面上倒沒什麽,杜耀祖卻不一樣。
見他不幫忙,反而還礙事不讓人家幫他們的忙,杜耀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叽歪。
什長哪裏肯受這鳥氣,見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當即也沒再多話,在謝軍曹是笑非笑的打量中,什長一甩袖子,轉身就走了。
等什長人走了,謝軍曹把哥倆往邊上營房無人的夾道一領,架子瞬間就端了起來。
“咳咳咳,你們兄弟二人的訴求本官知道,像你們這樣的人,本官自來也沒少遇到,更是沒少把人往外頭解救,只是二位,你們若是想走,可出得起什麽樣的本錢?”
“本,本錢?”
杜耀祖一頓,忙忙看向親哥。
杜耀宗心裏也跟着一頓,想了想自己身上帶着銀錢,他看向謝軍曹:“不知謝大人辦成此事所需幾何?”
“這個嘛……”對方摸着自己的八字胡須開始裝高人,也不明說,就是笑,一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的模樣,“那就要看,你們兄弟二人給多少銀子了。”
這……
杜耀祖忍不住拉了拉杜耀宗,示意親哥靠近些,他壓低聲音道:“二哥,這不大好辦啊!”
當初走的急,自己的身上除了從老二手裏搶來的一百兩外再無多一分一文,而時至今日,家裏的臭婆娘也沒來瞧一眼自己,給自己送一分一文,所以他能拿得出來的除了那一百兩是再無其他。
杜耀宗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當初搶了三百,蠢弟弟又搶回去一百兩,後頭身上剩下的三十幾兩銀子,他留下幾兩後,三十兩給了愚蠢的妻子開銷家裏去了。
也就是說,滿打滿算的自己身上也就二百多兩多點,就這,剛才他還又舍出去了二兩給什長。
如今人家讓自己出價,杜耀宗就為難上了,也知道事情不大好辦,想了想,他拍了拍杜耀祖的肩膀先安撫蠢貨弟弟免得他壞事,自己則是咬咬牙,朝着對方比了個巴掌。
“謝軍曹,我們哥倆出五十兩。”
“五十兩?兩個人?呵,那怕是不能!”
這都不能?杜耀祖急了,吊稍着眼瞪向對方,“那你要多少?”
謝軍曹也是想趁機大撈一筆,便沒再端着演戲,手掌來回一番,直接價格翻倍,反正坐地起價,就地還價嘛,喊高點,讓這一看就明顯有錢的哥倆還去就是。
“每人最少這個數。”
“多少?一,一百兩?一個人?”
“我艹,你怎麽你不去搶!”
“呵!看這話說的,你們若是不怕留在先鋒軍去當送死鬼,可以選擇不給啊。”
杜耀宗,杜耀祖……
最終讨價還價不行,也是哥倆貪生怕死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在先有杜耀澤成功脫離就在眼前的刺激下,在杜耀祖這個蠢弟弟一旁焦急打岔分心下,連精明的杜耀宗都失了往日的判斷水準,真就一人花了一百兩的高價去問這勞什子的軍曹買自由。
滿以為給了銀子立馬就能自由呢,結果呢?
兄弟二人卻完全忘記了剛才人家什長的善意提醒。
兩人把銀票一給,對方喜出望外把銀票往懷裏一揣,丢下句等我好消息,謝軍曹就揚長而去,只留下身後殷殷期盼的兄弟二人還滿懷期待的等着盼着……
只可惜啊,哥倆花費巨款,左等右等,早等晚等,卻始終都等不來這位軍曹的所謂好消息。
還是後來什長實在看不下去了,背地裏點破了,哥倆才知道自己上當受騙。
這下可不得了了,一百兩啊,那可是一人一百兩!
杜耀宗還好些,身上畢竟還有剩,對于杜耀祖來說,這就是他全部的家當。
杜耀祖氣不過,無腦的家夥發誓賭咒的要去找拿姓謝的麻煩,非要對方把自己的‘血汗錢’給吐回來不可。
杜耀宗卻冷靜下來,覺得事情不能這麽幹。
摸着身上剩下百兩出頭的家當,遲遲等不來好消息的精明人,終于沉下心來開始揣摩。
趁着一日休沐,杜耀宗幹脆出了軍營,到清河堡花了一兩多銀錢,請營裏自己這段時間特意結交的幾個老兵吃了一頓酒,他便從這群老兵嘴裏打探到了一個情況。
先鋒軍将軍蕭仲夏那邊無計可施,可下頭四位校尉卻是有空子可鑽的。
特別是最好色的夏校尉,杜耀宗瞄準的就是這位。
曉得這人的毛病後,杜耀宗連夜就給家裏捎了個信回去,讓柳娴雅把杜欣蘭送來了先鋒軍,當晚杜耀宗就悄悄摸進了夏校尉的營房,也不知在裏頭商議了什麽,次日,夏校尉就調假休沐上了清河堡徹夜未歸,兩日後,夏校尉一回營,杜耀宗便帶着心愛的三兒子杜禹安,成功調入了先鋒軍的夥頭營,當他們的夥頭父子兵去了。
沒法子,誰讓他操作的太遲了呢。
人都已經入了先鋒軍的籍,再無法轉圜離去當餘軍的餘地,能入夥頭軍,那還是夏校尉得了新歡廢了老大功夫的份上,要不然他們根本都進不去。
這邊杜耀祖見自家親哥避開他,把自己跟兒子調去了夥頭軍了,杜耀祖背地裏氣吐血,暗暗把杜耀宗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麽忘恩負義,什麽不顧親情,罵是罵過瘾了,心裏卻是暗暗羨慕不已的。
光是每日的操練他都快扛不住了,萬一再來個打仗?
心裏發急,杜耀祖就跟只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想辦法,不過你還真別說,絕境逼人強啊,還真就讓這貨想到了個破罐子破摔的法子。
等他跟好不易操持好家中一切,前來探自己的妻子碰面後,夫妻倆一商量,一通猛虎操作過後,還真叫這夫妻倆找到了那位騙財的謝軍曹。
也不知是秦卿拿着娘家權勢壓人了呢?還是謝軍曹怕吐出進了嘴裏的錢財?再不然是怕被光腳的混不吝糾纏?
總之錢沒退,最後謝軍曹倒是吸取了杜耀宗的經驗,把杜耀祖這個混不吝的祖宗,打發去了先鋒軍的馬房養馬去了。
總之,在餘慧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這極品哥倆破財破災的,沒把自己搭救出先鋒軍,反倒是成功的把自己作成了先鋒軍的底層。
雖說眼下看着,他們各自在先鋒軍裏也算是生存了下來,當然,所謂的生存那也只是暫時罷了,因為一旦戰争來臨,不要說是夥頭軍,馬夫鏟屎官了,就是缺胳膊少腿的病號,打起仗來都得上……
作者有話說:
我感覺自己寫的語句都不通順……大腦一片空白……明明有劇情在腦子裏,寫出來卻幹巴巴的,這是腫麽肥事?
難道是後遺症?哭唧唧……
而且還有個杯具。
今天好不容易好點了,結果我家小貓子又病倒了,嚴重懷疑它也羊了,經由寵物醫院同意(告知對方我羊了),我帶着他去了寵物醫院,一通檢查,什麽拍片驗血驗尿驗便便……可憐的家夥肺部有陰影,炎症症狀嚴重,打針吊水,今天還治不好,明天還要繼續,天!
最恐怖的是,我女兒羊了,醫院挂號九塊,開藥兩塊五,結果一只小貓子,今天就花了我一千!!!啊啊啊啊!我要吃土啦!!!